这伤害可就不轻了。真是好厉害的心术,够精明,也够狠。
其实,大家都想错了,本来,黑衣少年是想要以巧破力的,在他想来,王大山这样一个莽汉,就算身体灵活,也不能看的透自己这样神妙的身法,而自己则可以有很大的空间来从各个方位攻击,但是,谁知道王大山从小在山中生存,和野兽为伍,对于野兽过人的嗅觉学了个十足十,虽然以他的眼光看不出哪个才是真身,可是,鼻子却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味道,是以迅速地就分辨出了真身,黑衣少年那一声惊呼,却不是在演戏了。
只是,这黑衣少年实在是心思灵敏之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索性拼个两败俱伤,立时见成败,将全部的真元力集中在胸部,硬生生受了王大山一拳,也是这少年自小就受到严格地肉体锻炼,是以抗击打能力远胜一般人,这才没有被一击毙命,但是,也是一口鲜血止不住的喷了出来,本来他是想趁机废掉王大山一条胳膊,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受了重伤,若是不能重创王大山,怕是自己必输无疑,只能一咬牙,将自己的全部真力都集中在口中,借着这口鲜血喷了出去,这口鲜血之中所含的力道之大,就算是打在钢铁上面,都能打出痕迹来,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眼见着王大山大叫一声倒了下去,心中一松,双脚一软,也差点倒下,只能硬提着一口真气,强行支撑着身体,心中叫苦不迭,这次的伤势,怕是一时半刻难得好了。
黑衣少年重伤,王大山倒地不起,众人都在想,看来是这个黑衣少年胜了,这少年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般武功,这般心机,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这时,全场之中,只有南宫无剑在想,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大家都太小看王大山了。
果然,似乎为了验证南宫无剑的想法,地上的王大山突然一跃而起,全场皆惊!那黑衣少年更是惊骇非常,他知道,只要王大山还能有一丝的力气,那么,自己就输定了,因为自己实在是连站都站不稳了。
王大山伸手抹了抹脸上的血,嘿嘿笑道:“小小子,要不是俺皮糙肉厚,还不让你给打死了?”此时王大山一脸的鲜血,身上也溅到不少,整个人倒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台下不少胆小的少女吓得失声尖叫。
要说起这王大山,倒也真是惊人,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是,一身的修为倒是丝毫不含糊,危险之时,自觉难以躲闪,硬是把全身的真气都集中在了面部,说来也是凑巧,王大山小时候捕捉猎物,最喜欢的就是用头撞,号称铜头铁尾的老虎都不知道被他撞晕了多少头,再加上这么多年来被拳圣锻炼出来的深厚内力,对别人来说十分脆弱的面部,对于他来说却结实的很。刚才被一口鲜血喷到,赶紧运气闭目,并就势向后倒了下去,以减轻冲击力,他虽然莽撞,但是却不傻,说到比武交手,他甚至还可以说是个天才,因为他远超常人的感觉,很多时候,他都是身体先于脑子动起来,比之别人先想好了再做就要快的多了,拳圣也正是看重他这种野兽般的感觉,才收他为徒。也正是因为这几个原因加在一起,才使得他刚才没有受重伤。
这一下子,形势就完全调了过来,王大山好好的站在这里,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而黑衣少年却是连站都站不稳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看样子受了这一拳再加上自己勉力催发内力,导致了很严重的内伤,这一回,看来胜负是真的没什么悬念了,直到现在,台下众人才得以缓过一口气来,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一盏茶的功夫,胜利数次易手,不禁让人心潮澎湃,忍不住大声叫好。
黑衣少年脸色瞬间变了几变,现在的形式对他实在太不利了,眼看着王大山还是那样生龙活虎,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余力了,除非使出那一招,想到这里,他眼中寒光一闪,转念一想,不行,若是使出这一招的话,自己的身份肯定就会败露了,回去师傅饶不了自己,本来这次自己前来,也只不过是为了探听消息罢了,若是坏了师傅的大事,那可就不好了。
王大山叫道:“小小子,刚才那下子还真带劲啊,来啊,再和俺大战五百回合!”
南宫无剑在台下暗暗笑道,当谁都能跟你一样那么禁打吗。
黑衣少年心下甚是愤怒,但又无可奈何,差点咬碎了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赢了。”说完这几个字,狠狠的看了王大山一眼,转身走下台去,动作十分小心,唯恐牵动了伤口。台下的人们让出了一条路,看着他离去,都感到很是可惜,虽然这个少年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但功夫却是不凡,以刚刚两人的心智、身手,就算是成名高手怕也难以讨得半点好,这一场比赛在这样短的时间之内就分出了胜负,不禁让人略有不足之感。
其他的几名决赛选手见识到了王大山的这种野兽般的能力,心下都是忐忑不安,自忖刚刚若是自己在台上,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拳圣虽然退出江湖多年,但是这次,他教出的一个徒弟就震撼了整个武林,看来,“五圣”之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王大山显然还是意犹未尽,还想再打几场,可是规则不允许,几个评判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才把他弄了下去,此时,第二轮的两个对手卓浩然和越青联已经登上擂台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脸色都不太好看,似乎这两个人以前有过什么过节,但这却是不为人知的了。郑经道:“二位可准备好了?”
卓浩然也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越青联脸色一变,就要发作,被郑经一个眼神制止住,强忍着怒气,向郑经行礼道:“师叔,小侄准备好了。”因为他是林正风的弟子,自然不敢对郑经无礼,而平常的时候他和郑经的感情也是很好的。
越青联咬牙道:“卓少侠,请了。”说着,右手长剑划了个半圆,停在半空,左手捏了个剑诀,正是太极剑的起手势。越青联自幼进武当拜林正风为师,为人聪颖好学,众位长辈都很是喜欢他,因此,他得以博取众人之长,成为武当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他尤其擅长太极拳和太极剑法,就连掌门师祖也对他赞赏不已。
虽说按照辈份来说,越青联比卓浩然低了一辈,但是,两个人的年纪相差无几,一身修为也是在伯仲之间,这一次的争斗,其精彩程度几乎可以肯定不会输于刚才一场,武当最杰出的年轻弟子和昆仑最杰出年轻弟子的碰撞,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只不过,越青联平日里为人甚是亲和,人缘要比卓浩然好得多,江湖上提起“清越剑客”来,无不是赞许非常,称其不逊乃师,不愧是名门子弟,大家风范。
可以说,在江湖中众多的各派年轻一代弟子中,卓浩然和越青联就是两个极端,一坏一好的两个极端。
卓浩然虽然表面不屑,但心中还是很谨慎的,他知道越青联不同于初次涉足江湖的上官南那么容易对付,况且,越青联的武功也在上官南之上,这次,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胜的了的。
越青联也不客气,轻喝一声,手中长剑斜斜刺出,奇怪的是,这一剑速度极慢,似乎很容易就能闪开。台下有的少年奇怪道:“难道他手下留情吗?”
师门长辈“啪”的一巴掌打过去,“笨蛋,我没教过你吗?武当的太极剑不是以速度见长,虽然速度很慢,但是,其角度、方位的选择却是精妙非常,记住,剑法未必是越快越好。”
少年摸着被打的头,嘟囔着,你是没有教过我嘛,我怎么知道。
卓浩然见到越青联出手,不敢怠慢,太极剑的厉害,他是领教过的,虽然他狂傲,却不是不识货的人,眼睛仔细看着越青联的剑路,抽出腰上缠着的“雁翎剑”,向越青联的剑上迎了过去,他想的是,自己用的是宝剑,在两个人实力相差不多的时候,一把宝剑就会成为巨大的优势。
上官南对于卓浩然的宝剑记忆深刻,至今还心有余悸,他知道那把剑的锋利程度,忍不住叫道:“小心!”
越青联听到上官南的提醒,微微一笑,口中叫道:“多谢关心。”手腕一转,将手中剑翻转过来,以剑背迎了过去,“啪”的一声,搭在了卓浩然的“雁翎剑”上,二剑平面相交,卓浩然一惊,待要撤剑变招,却发现越青联的剑上似乎有着一股吸力,将自己的剑牢牢吸住,竟然动弹不得,心中不禁大惊。
越青联左掌蓄力已久,在双剑相碰的一瞬间,左掌就已经击出,卓浩然几次运力撤剑未果,心中焦急,在看到对方攻来,情急之下左掌也是运力迎上,只听“砰”的一声,倒像是两个重物相撞一般发出了一声巨响,两个人分了开来,只见越青联脸色铁青,却是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看到卓浩然,却更是不堪,嘴角竟然渗出一丝血,显然刚才是吃了大亏。
越青联是林正风精心培养出来的弟子,出身湖北名门,自小被送上武当山,受林正风教导,林正风见他聪明过人,心中十分喜欢,没有一点藏私,倾囊相授,比起其他弟子来,都要受宠的多,况且,越青联从小就十分乖巧听话,没有一点大户人家大少爷的架子,对长辈尊敬有加,对师兄弟一视同仁,谁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找越青联肯定没错,同时,他精于计算,善于审时度势,平日里师兄弟们比试,即使是武功高于他的师兄,也经常败给他。只因他总能在最适合的时候做出最合适的事情。
和卓浩然的比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真的比较起来,自己比卓浩然还是要略有不如的,但是,自己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小练起的内功,武当派的内功就算不是武林第一,也差不多了,他从三岁起,日夜苦练了十几年的纯正武当内功心法,着实是非同小可了,而昆仑派的内功虽也不错,但比起武当来就差的远了,因此,卓浩然在内功方面就输了不止一筹。
而刚才越青联竟然能将内力分成两股,一边吸住卓浩然的剑,一边能出掌伤人,这也是卓浩然所始料未及的,所以仓促迎战,受了内伤。
台下众多和武当派交好的门派大声叫道:“好,越少侠好功夫!”
而和昆仑派交好的门派则脸色很难看,一言不发。
越青联在占了巨大优势的情况下,还是略受了一点小伤,心中暗惊,看来自己是低估了卓浩然了,没想到他在仓促之下竟然还能有这般功力。
卓浩然心中大恨,他不怪自己功力不够高,准备不够充分,竟怪越青联狡诈,心里不停骂着,把整个武当派都恨上了。他全力运功,将到了嘴边的一口血压了下去,知道自己受伤不轻,恐怕再战下去也是只有一败,心中暴怒,也顾不得什么了,竟使上了昆仑派禁忌的疗伤心法,强行将伤势压制下去,他现在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想着怎么击败越青联,出一出心中的恶气。一会儿功夫,卓浩然的脸色开始好转。
越青联大惊,什么功夫能够这么快的疗伤?开玩笑,这样下去,自己刚才的一番心思不是白用了吗?
应向阳在台下看着,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卓浩然刚才用的什么功夫,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最清楚,昆仑派有一种疗伤方法,可以在短时间内迅速治疗伤痛,只不过,有一利必有一弊,这种功夫虽可治伤,但是,用过之后,于修为有莫大的损伤,十分耗费功力,但是,却可以短时间内使人体一切恢复正常,甚至超常表现。所以,这一招昆仑派的长辈在传下来的时候都会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
以卓浩然此时的功力,使用这个招数,虽然能够暂时管用,但是,会损伤巨大的功力,甚至会导致减短寿命,只是,以他的骄傲、暴躁,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只要能在这里赢下越青联,以后的事情,交给师父去办吧,反正他不会不管我,卓浩然心想。
这么一来,两个人就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甚至越青联还很吃亏。
卓浩然道:“姓越的,来吧,让你也见识见识我们昆仑派的剑法!”只听他一声长啸,手中“雁翎剑”一抖,化作万道银光,朝越青联飞了过来,越青联一惊,这正是昆仑绝学,“天外流星”。
卓浩然叫道:“你要慢,我偏要快,看你接不接得下。”
越青联也是少年心性,叫道:“好,我就看看你有多快。”
银光闪到,看不到剑身,只听到“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如同暴风骤雨一般。
半晌,待声音停下后,两个身影分离开来,只见越青联手中长剑已经断了一截,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多处受伤,正往外渗出血来,越青联痛哼了一声,险些倒在地上,却见卓浩然也不好受,他仗着剑好占了些便宜,但是,高手过招毕竟武器不是决定因素,因此,也只是略好些罢了。身上也是血流不止,但是,毕竟是他攻而越青联守,因此,此时还有余力。他勉强运力站起,手中剑指着越青联,傲慢的道:“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