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呢?
那自己岂不只有坐以待毙?因此,为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保留这最后的元神力量,带着秦宛离开。毕竟,秦宛才是他的目标。只要他能走出这片树林,就进入岷江城的地界,那里就是他的天下了。
大约行了半个小时,眼见得就要冲出密林,武赫突然听得声后传来几声雷鸣般的虎啸,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可恨,那几个小子居然知道利用白虎!真是失策!早知道我当时就该把那头畜生宰了!
武赫狠狠转过身去,果然见那白虎驮着白铘和萧云,朝他怒吼着冲了过来。
武赫将秦宛放下,眼露凶光,双手忽地一下腾起黄光。
“萧云,小心……”白铘眼瞅着武赫的举动,冷静地说,“那家伙要用术了,记得我刚才给你说的战术吗?”
“就按你说的做吧!”萧云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你小子头脑这么厉害,我这个天才都要嫉妒死了呢。”
白铘笑嘻嘻地打着哈哈:“别这么说,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萧云指着前方的武赫,笑容一敛,道:“好啦,要开始了!”
“一!二!三!”
在这一瞬间,萧云和白铘从虎背上一下跃起,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迅疾闪入两旁的树丛中。
武赫根本没想到对方千方百计追上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躲藏,不由一怔。
白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秦宛,又狠狠瞪着武赫,怒吼一声,猛地朝他扑去。
可恨,让这畜生来打头阵,想耗费我的元神力量吗?
武赫猛然醒悟,但他已别无选择,想凭自己身体的力量与这百兽之王搏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无奈之下,他只得念起术咒,欲用土噬术解决这头猛兽。
就在这时,白铘和萧云猛地从武赫身后的树丛中蹿出,擎剑朝他刺去。
瞬间,武赫三面受敌。情急之下,他赶紧唤出土之铠。然而,没想到白铘和萧云还没到他身前,就往空中乱砍了一下,收了剑。白虎也虚晃一枪,从他身边一闪而过,张嘴衔住秦宛的腰带,将她甩在自己背上,感激地朝白铘轻吼一声,迅速往来路返去了。
白铘朝呆若木鸡的武赫得意地怪笑,漾着狡黠的眼睛眨了一下:“笨蛋,你上当啦!”
“回……回来!”武赫这才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朝远去的白虎嚷着,撒腿就追。
“喂,你认为我们会让你走掉吗?”萧云立即纵身跃到武赫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可恨,你、你们一开始就打算让白虎带走我的美女!”武赫歇斯底里地叫着,双眼已经被愤怒烧得通红,“居然敢欺骗老子,不可饶恕!”
“废话少说,来吧!”萧云冷冷地说,举剑遥指武赫。
第十二章 悲伤的结束(1)
就在华少奕凝神与庄远寒交锋之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后心就是一掌。
正是那个蒙面人。他在出手之前隐蔽了自己的元神力量,所以华少奕丝毫没有觉察。而几乎与此同时,华少奕和庄远寒也朝对方出招了。
当华少奕感到那凌厉的掌风时,一切都已经迟了。尽管在那极短的瞬间,他的身体仍然惊人地作出了反应,避免了要害中招,但毕竟还是没有完全躲过去。
蒙面人的这一掌几乎聚集了他全身的力量,重重击在华少奕的右肋上。只听“喀嚓”几声脆响,肋骨已然断了几根。钻心的剧痛迅速扩及全身,华少奕咬紧牙关,拼死使完了苍火坠。
两个巨大的火龙头在半空中嘶咬纠缠,迸发出令人眩目的灿烂红光,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归于沉寂。
蒙面人一击未果,双手聚起元神力量,再度朝华少奕后心抓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嗖地从他二人之间闪过,只听得“哇!”地一声惨叫,蒙面人捂着右手手腕,一下跃出数米开外,痛苦地呻吟着。霎时间,他的右手已经变成紫青色,显然是中了巨毒。
众人惊讶地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怪鸟飞上半空,扑扇着双翅,发出“梆梆”的怪异叫声。紧接着,满脸愤怒的施琴飞身跃下,指着蒙面人边走边骂:“你这个卑鄙的家伙,我还以为你逃掉了,没想到你居然偷袭华大哥!”
蒙面人此时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身体颤抖得像暴风雨中的树桠。他狠狠地瞪了施琴一眼,勉强地伸出一只手,念动术咒。
“想逃吗!”施琴大喝一声,手一挥,又使出绞命藤索。然而,她究竟还是慢了一步。一阵风卷起,蒙面人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恶,又让他给跑了!”施琴狠狠地扔掉了藤索。然后,她旁若无人地跑到华少奕身边,关切地柔声问:“你……你没事吧?”那神态、举止、甚至包括说话的语气,瞬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全然不似她先前的火爆。
庄远寒等人完全看傻了。
华少奕一见她,冷冷地责备道:“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施琴正要回答,却突听得八城联军背后传来阵阵响亮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庄远寒脸色大变,不由掉头看去。
“元、元帅!”一个将领从后面急急赶来,脸色惨白,“秦铭的部队从、从后面夹击过来了!”
庄远寒大惊失色,一旁的冯震宇也是一脸惊愕。
“哦?那个家伙还真有些本事呢。”华少奕讪笑道。尽管受了重创,他居然此时还能保持那种不可捉摸的笃定神态,实在让庄远寒等人感到脊背一阵阵发凉。
这个时候,八城联军后方已经乱成一团了。毕竟,其中不少都是来自七个小城邦的乌合之众。倘若战斗打得气势如虹,直捣黄龙,他们自然无所畏惧勇往直前,谁不想趁机捞点油水呢?可一旦面临危机,他们逃得比谁都快。毕竟,什么都没有自己的命值钱。尽管秦铭的三千精兵已经疲惫不堪,但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勉强抵挡一下,就当即丢盔弃甲,作了鸟兽散。
“撤,快撤!”终于,庄远寒摇着头,不甘心地下达了这个命令——他清楚,自己的队伍目前的状态有多糟,现在都广野也肯定做好了防备,即使打下去,他们也占不了什么便宜。而且,他们的面前不仅有华少奕,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施毒女人。还是走为上计。心惶惶的士兵们早就无心恋战,闻此号令,都撒开双腿狼狈逃窜。
华少奕抄着手站在原地,并不追赶。见庄远寒大军去得远了,他的脸上骤然露出痛苦的神色,摁着自己的肋部,一下跪倒在地。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战袍。
“华大哥,你还好吧?”施琴见华少奕痛苦的神色,忍不住心疼地伸出手去。
华少奕一掌打开她的手,冷若冰霜:“你走开!我不会谢你的!”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呢?”施琴脸上的笑容立刻凝结了,“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的,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对不起,我对你想做什么事,没有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华少奕语音冷酷僵硬,转身就走。
施琴摇着头,整个脸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为什么?难……难道连你也要把我当做不祥人吗?”
华少奕一怔:“不……不祥人?”
“你不知道吗?”痛楚的神情浮现在施琴脸上,声音有些颤抖,“因为我们家族以毒为武器,与黑鸩为伴,很多人都对我们又怕又恨。只是由于家族的地位,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现在我们家族衰落,我一个女子是惟一的继承人,他们当然可以无所顾忌,说我是给大家带来灾难的不祥人。二十年来,我就是在这样的骂声中长大……”
“是吗……以前我不知道这些。”华少奕的语气缓和了很多,脸上突然有了些许温柔的神色,“我……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和你……有着相同的过去……”说到这里,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
他说他和我有着相同的过去!!!
施琴的心瞬间被这句话所占据。先前的忧伤和痛楚立刻被巨大的幸福感所驱散。
华少奕自觉有些失言,摇着头转身朝城邦走去。
“等……等等!”施琴急忙叫住他,涨胀红着脸说,“我……我真的好高兴能听到你说那样的话……既然这样,那……那我们……我们可以交往吗?”
华少奕一听,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她,居然结巴起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可以交往吗?”施琴话已出口,加上她本身就是个假小子的性格,也顾不上许多,大声又重复了一遍。
“不好意思,我对男女之事没有兴趣。”华少奕说完,转身要走。
施琴的心中一阵刺痛,但是她还是不死心:“那……那我们可以做朋友总可以吧?”
“……对不起,不行。假若你不是女人,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但是……”华少奕头也不回,言语中陡然充满了恨意,“我仇恨天下间所有的女人!”说完,大步流星地远去了。
施琴望着华少奕远去的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为什么这样说呢?那样忧郁的神情,那样仇恨的言语,是以前有哪个女人让他伤心了吗?
想到这里,施琴的心抽搐了一下。
到底,他有着怎么怎样的过去呢?
她就这么痴痴地想着,想着,就连秦铭的军队从身边走过,她也浑然不觉。
“是那个不祥人呢!她怎么站在这里!”
“快走吧,好容易活下来,别不小心让她把霉气传染给咱们!”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像躲瘟神一般快步跑过;惟恐给自己沾上晦气。
施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战争终于结束了。没有了刀光剑影,没有了马嘶蹄鸣,没有了呼喊呻吟,城邦四周宛如坟场一般地静谧,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弥漫在空中的血腥气息证明着之前战斗的惨烈。
浓重的血腥味很快将生活在城邦四周的各种怪兽都吸引过来。它们或躲在树丛中,或藏在山石背后,贪婪地流着口水,但就是不敢靠近。因为它们实在惧怕站在城门前那一人一鸟所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本能告诉它们,靠近那一人一鸟是致命的危险。最终,怪兽们都悻悻离去。
太阳落山了,火红的晚霞渐渐地从天边褪去,褪去,一切都笼罩在昏沉的暮霭中。荒茫的大地上,只有一人一鸟静静地站着,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老长。
而此时在树林之中,一场激战才刚刚开始。
萧云和白铘举着剑,一前一后将武赫夹在当中。武赫扭头看着身后的白铘,叫骂着:“你们只会这一招吗?能不能有点新意?可恨!”
“嘿嘿,没听过一招鲜,吃遍天吗?”白铘甩了甩长发,笑道,“我管你那么多,只要能打败你就成!”
武赫嚷着,脸上已然有了怯意:“你们这些臭小子,有本事和我单挑啊,二打一算什么英雄!”
白铘耸耸肩:“随你怎么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
萧云冷笑道:“你们六人众不是喜欢以多打少吗?怎么这时候又要求公平起来了?”
“就是,刚才你的兄弟们还五个打两个呢。”白铘与萧云一唱一和,“你也该来换位思考啦。”
武赫听他们这样说,顿时一惊:“你……你们难道和我的兄弟们交过手?”
白铘一点头,轻描淡写地说:“说起来你那几个兄弟其实还是不错啦,让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
武赫心头一凛,颤声问:“莫非,他们都死了?”
萧云冷冷地回答:“是又怎么样?”
“你、你们这两个浑蛋!”武赫气得浑身哆嗦着,伸手指着萧云,“可恨!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萧云对白铘说:“这家伙……看来比他的弟弟们还好些,至少还会为兄弟的死心痛呢。”白铘连连点头。
武赫气急败坏地继续嚷着:“好不容易我们的裂土封关之术有了成果,他们居然就被你们干掉……你们知不知道,练成这样一个多人攻击仙术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可恨!气死我了!”
“萧云,我说,你……你觉得他与他的兄弟有区别吗?”白铘大汗。
萧云干笑:“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好啦,别和他废话了,咱们上吧!”白铘手腕一抖,就举剑朝武赫刺去。萧云也跟着冲了上去。
在这一瞬间,武赫的双手也聚集起了元神力量。刚才,他故意显得慌乱和愤怒,就是想让对手大意。他对弟弟们的死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强的感觉。对他来说,弱者就要死,强者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实际上,此时他一直在凝神观察白铘和萧云动作中露出的破绽,等待最好的时机,用全部的力量一击致命——当对手离他最近之时,也就是他的术威力最强的时候。
眼看萧云和白铘的剑就要刺中武赫的一刹那,却见他双眼射出森寒杀机,分别朝两边伸出了双手。只见两道浑浊的黄光从他两手激射而出,幻化为一面巨大的弧形沙壁,将他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