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前方。一座豪宅赫然出现在他面前,门口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上分明地写着硕大的两个字:“秦宅。”
我……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文羽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慌乱地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柔和女声突然响起:“嘿,我们又见面啦。”
文羽一扭头,那张在梦中出现过千百次的笑脸立刻映入他的眼帘。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文羽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红着脸“嗯”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一双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秦宛带着歉意说:“你……现在没事吧?上次真是对不起,我……我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托你的福,我已经基本痊愈了。”文羽稍稍放松了一点,说道,“那天的事你其实不必放在心上,没什么的。”
“对啦,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秦宛笑了笑,“那天我表哥说我们不可能再打交道,可今天就又见面了,还真是缘分,不问你名字都不行呢。”
缘分?!一听这个词,文羽的心就突突狂跳个不停。一种甜蜜的感觉充盈着他整个心间。
她居然说和我有缘分,太棒了!
文羽自顾自地想着,全然忘了回答秦宛的问题。这一点,倒和他的哥哥不相伯仲。
秦宛见他站着发愣,便故作生气地说:“喂,怎么,不愿意告诉我吗?”
文羽这才回过神来。他一听,以为秦宛真的生气,急得赶紧连连摆手:“秦小姐,我……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你不要多心啊!”
“呵呵,好啦,那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秦宛笑着说。
文羽乖乖地答道:“我叫文羽。”
“文羽……不错的名字哦。”秦宛点点头。
文羽又是“嗯”了一声,不知道再说什么。
一时两人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
“秦小姐,你……”文羽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话题,正要发问,却被秦宛一下就打断了:“不要‘秦小姐’‘秦小姐’的叫啦,听起来可真不习惯。你就叫我宛儿吧。”
“这……这不太好吧,我……我是一个孤儿……”
“你这人真是,我都不介意,你还怕什么。”秦宛又打断了他的话,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就这样说定啦。”
秦宛的话语依然很柔和,可文羽听起来却像是不得不服从的命令一般,他只得说:“知道了,宛儿。”
秦宛微笑着说:“这就对了嘛。”
“宛儿,那现在你是出门还是回家啊?”文羽继续先前没有问的问题。
秦宛笑着说:“我啊,刚到家,还没吃晚饭呢。”
“啊,这么晚了还没吃饭?”文羽有些意外。
“是啊。”秦宛说到这里,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捂着嘴巴,“坏啦,我都忘了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还这么嚣张地在家门口晃悠!”
文羽大惑不解:“啊?什么事你要偷跑出去?”
“我下午给一位老婆婆治病。她家里很穷,已经病得不行了也没钱医治,倒在路边被我发现了,我就给她治,所以现在才回来。”秦宛吐了吐舌头。
文羽纳闷:“这是好事啊,你怕什么呢?”
“你那天应该听到我表哥说吧,他和我老爸都最讨厌我给穷人医治了。那天回家后我都被老爸训斥了一顿呢,说我不该为你疗伤,还得罪了李家的人。”秦宛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沮丧。
文羽想到秦宛为了救他而被父亲责骂,心中一阵感动:“真是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没关系啦。我的心愿就是给所有穷人治病疗伤,只要你没事我就很开心了。”秦宛的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文羽看着秦宛,又兀自呆呆地想了起来:“她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好,谁要能娶到她做老婆,可真是不枉此生了。”
这时,秦宛向他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我得赶紧进屋去了。文羽,以后有机会再聊哦,拜拜!”说完,她莞尔一笑,扔下看呆了的文羽,身子一纵,越过高墙去了。
文羽怔怔地站了好半天,才一脸幸福地慢慢离去。
当文羽满面春风地回到寝室时,文翼三人早已经回来了。
文羽从他们的表情很容易判断出,只有林宇轩没有能成功。这胖子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文翼和白铘在一旁有说有笑地谈着什么。见文羽回来,白铘一脸坏笑:“小羽,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脸热恋中人幸福的样子。”
“啊……我……我没去哪儿啊。”文羽没想到居然一下子被他看出了端倪,有些慌乱地掩饰着。
“嘿嘿,你别装啦,装是没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白铘扬扬得意地说,“说嘛,看上谁家的姑娘了啊?”
“死大眼,你可别乱说啊!”文羽赶忙转移话题,“倒是你们,修炼的结果怎么样啊?”
白铘耸耸肩:“你该看得出来吧,就胖子一个死活都没法过。”
躺在床上的林宇轩哼了一声,翻个身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
文翼望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对文羽说:“凌爷爷今天又来了。他说胖子的事确实没有办法,可能没……没有天分。我们三个人,加上萧云,下个周末正式开始修习仙术……”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想学呢。”林宇轩伸出脑袋冒出一句,又立刻裹进被子里了。文羽看看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林宇轩,心里有些替他难过。他知道,胖子其实也是很努力的。
“别担心这家伙,只要吃一顿美餐,他什么都会忘的。”白铘拍着文羽的肩,笑嘻嘻地说,“还是言归正传,说说你那位吧。”
“什……什么那位啊,别胡说啊,人家和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文羽急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白铘得意地笑了起来:“哇哈哈,上当了吧,是你自己承认有这么一位姑娘的哦。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文翼也笑着说:“就是嘛,普通朋友有什么关系,哪对恋人不是从普通朋友做起的啊。”
“老哥,连你也开我的玩笑!”文羽红着脸嚷道。
文翼笑着对弟弟说:“呵呵,好啦,有什么嘛。这种事很正常的,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就说说看,你的心上人是谁啊。”
这时,连林宇轩都悄悄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伸长了耳朵。
“这……这个……”文羽犹豫不决,挠着头半天连个屁都不放。
白铘等得不耐烦了:“哎,大男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的!”
文翼也催促道:“说嘛,说了我们还可以帮你哦。”
也许是哥哥最后一句话打动了文羽,他终于红着脸,轻轻地将那个在心中念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名字吐了出来:“她……她……她叫秦宛。”
“秦宛……这个名字这么这样熟悉……能让我有这样印象的一定是个美女没错,你小子挺有眼光嘛。”白铘笑着问,“她是哪家的小妞啊?”
文羽吞吞吐吐地说:“她……她就是那个秦央的妹妹。”
“什……什么!”这一下,不光白铘和文翼惊得合不拢嘴,就连林宇轩都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当文羽说出秦宛的身份时,文翼三人的反应空前的激烈。吓得文羽怯怯地说:“你……你们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文翼一脸恍然大悟状:“难道她就是我在广场上遇见的那个白衣美女?”
文羽红着脸点头。
白铘一听,双眼立刻放出了最标准的色狼光辉:“哦?翼哥,她长得很漂亮不?”
“嗯,是很漂亮,可是……假若她是秦央的妹妹……还是算了吧。”文翼直接给弟弟泼凉水,“根本没可能的,你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是,人家可是千金大小姐,哪儿会看得上你呀。”林宇轩也不失时机地跟着打击,现时他正不爽得紧,就想拉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下水。
文羽忙红着脸解释:“喂,喂,我……我可没说过我一定要追她啊。”说着,心中已经有些丧气了。
白铘笑嘻嘻地说:“小羽,别自欺欺人啦,我可是纵横情场几十年的浪子,这么点小事还看不出来?”
文羽没好气地说:“我呸你个大言不惭的家伙,还纵横情场几十年呢,自己不撒泡尿照照看嘴上有几根毛。”
白铘朝他挤眉弄眼:“呵呵,先别说这个,你到底想不想追她呀?想的话就得听我的。”
文羽看了看白铘,又看了看林宇轩,犹豫了好一阵,终于点点了头。毕竟,内向了十七年的他对于泡妞这样相当有技术含量的事情是一窍不通的,还是得靠白铘这样成天在女人堆里闲庭信步的顶尖高手指点才行。虽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可若与追到心目中的女神相比,面子算个啥呢?
“嘻嘻,总算承认了吧。”林宇轩嬉皮笑脸地看着文羽,故意拿腔捏调地说,“冬天还没到,春天就要来了啊?哈哈!”
文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这就对了嘛。”白铘得意地看了文羽一眼,故作神秘地说,“告诉你,要追到像秦宛这样的大家闺秀,非得采取本人发明的的四狗方针不可。所谓四狗,就是‘像猎狗一样发现对方,像哈巴狗一样讨好对方,像癞皮狗一样缠住对方,像饿狗一样扑向对方’!这就是泡妞的终极奥义!掌握了这一精髓,无论什么类型的女人都会在你面前臣服!到时候你就成为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泡妞之王,就像本人一样!”
文羽被他这番理论唬得一愣一愣,眨巴着眼睛。
文翼听白铘吹得天花乱坠,忍不住说:“喂喂,我说大眼,你给我老弟提点有建设性的意见行不?那些空话套话就别说了,弄点具体的方案出来嘛。”
“这个……”白铘挠挠头,面有难色,“一时半会儿怎么拿得出嘛,你也知道,秦宛可不是一般的女孩。”
文羽忙点头。
白铘一脸坏笑:“所以,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散会!”还没等文羽反应过来,白铘就打开门,大笑着一溜烟就跑出去了。好半天,文羽才醒悟过来,自己被耍了。仔细想想,白铘总是被女孩追,他根本就没主动出击过,哪里懂什么泡妞奥义呢?
唉,真是郁闷。
翌日。
每个周一的上午,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先进行恢复性的身体练习,以便在经过周末的休息后,尽快地进入状态,开始一周的高强训练。
当然,这只是指男孩。由于女孩在身体上先天的劣势,使她们的地位更加低下。女孩注定了无法做战士,女孩们的课程基本上就是医疗、救护、编织、女红之类。大部分的女孩只能做医务救护工作,天分差一点,就为战士们织布缝衣做饭,或是在战争期间替代出征的男人们耕田种地等等。
再不济的,就只能完全沦为生育的工具,在这样一个冷兵器时代,一个城邦所拥有战士数量也是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尤其是在都广野这样一个战事不断的城邦,显得更为重要。
当然,这些归宿对女孩们来说还是好的,要是她们在孤儿院里表现不好,就会被送到妓院去,满足那些长期征战、没有老婆的战士们。她们只是泄欲的工具,一旦年老色衰,就会被抛弃,大多都是在街边饿死冻死。
战争年代,女人的命运往往是最悲惨的。
原本,城邦对于收留女孤是有限制的,但是由于战事频繁,逃到都广野的孤儿以及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都广野孤儿越来越多,这些处于青春期的男孩正是血气方刚,体内激素分泌旺盛之时,面对相对少得多的女孩,自然要争个你死我活。因此孤儿院里经常能看到男孩为了争夺女孩而打大出手甚至群殴的场面,根本无心训练。正因为如此,城邦最终才放松了对孤女进入城邦的限制。
尽管如此,到目前,整个孤儿院十个年级加上幼儿园共有近一万名的孤儿,男女的比例相差依然很大。就拿文羽他们这一届来说,总共有六百多名男孩,但是女孩却只有可怜的两百人,僧多粥少。
再加上孤儿院的军事化管理,男孩们基本上很少和别班的女孩接触,更不要说其他届的女孩了,矛盾自然无法避免。因此,尽管有着种种规章制度的约束,男孩们还是会经常为女孩争风吃醋。
在文羽所在的七班,最不受男孩们欢迎的人可能就是白铘了。这一班的女孩本来就少,而他一个人就至少夺去了一半人的芳心,更可气的是,他更换女朋友的频率实在太快了——别人饿得要死,他却撑得打嗝。
贫富差距如此之大,怎么会不招人恨呢?几乎每个人都想收拾他,可却又没有一个人能得逞。据说每一个出手收拾他的人最后都是被整得鼻青脸肿而回。谁也不知道这个成天嬉皮笑脸的家伙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总之是对他又恨又怕。
这些,文羽和林宇轩却是不知道的。他们一直都不清楚这个玩世不恭的好色室友到底有怎样的实力。有时候,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一个人。
操场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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