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个人,倒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存档、关闭。我说:“你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
宣紫得意笑笑,“那倒是。我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口是心非。”
我夹了笔在桌子上敲敲,“我怎么口是心非了?”
宣紫眼睛一眨,“当初我不过幻想一下简少,都让你批评又教育地轮番轰了几次。”她睨我一眼,“结果呢,有人直接扑到了。”
我挽一下头发,把视线转回到屏幕上,镇定道:“是他扑到我。我被压在地上起不来。”
宣紫嘻嘻笑了声,凑近我耳朵道:“呀,夫管严?”
我讶然地转头,高声,“这可能吗?”说完又忽然发现中计,便敲她头说:“注意用词,我们还纯洁着。”
“小林,你们还不去吃饭?”经理过来敲敲我们的门,“他们都去了吧?”
我点头,“我和宣紫一会叫外卖。”
“那不如一块去吃吧。”赵言之笑道,他看表,“还有四十五分钟,应该来得及。”
汪森也说:“小林小宣也一块去吧。”
我和宣紫只好听命跟在后头,走出空调房迎接骄阳似火。
点好菜,赵言之问:“小宣工作还习惯吗?”
我看见宣紫的胸脯起伏了一下,然后听她说:“习惯。”
赵言之又问:“房子找到了吗?”
“找了,和小晚一起住。”
“哦。小宣对公司章程制度有什么建议吗?”
“暂时……没有……”
“回去好好想一下。”
“知道。”
赵言之笑道:“这不是工作任务,不必有心理压力。”
我与宣紫同时低头,“……”
诚惶诚恐地与一桌经理及老板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宣紫问我:“老板干嘛那么关注我,我怕怕呀。”
我回道:“老板看上你了。”
“小晚你这个笑话的唯一作用是消暑。”
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第二天我就中招了。赵言之让我下班后到他办公室。
“赵总。”
“坐。”
“有什么事吗?”
“坦白说,我想追求你,不知有没这个机会?”
果然很坦白……但我其实更需要委婉一些。你这么开诚布公的,让我怎么拐弯抹角呢?那只好直接说了。我还没答,他又说了。
“不必现在回答我,你考虑考虑,我很认真的。”
“我……”刚起了个头,又被截断。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宣紫在等我。赵总,其实我……”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
他这是不让我拒绝他么?垂头丧气地出了老板办公室,拉上宣紫一起钻进他的车,害得被宣紫捏青了一条手臂。
一上楼,我就迫不及待地给宣紫交代了。
宣紫躺到沙发上,幽幽地说:“原来当年你说他看上你是真的。”
我苦着脸,“我纯粹只为贴贴金而已,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吧。”
“言语不能,那就行动!”宣紫看我一脸待开发的样子,一拍我头说:“找正牌的出来挡着呀。简少一出,谁与争锋?”
看公司女同胞对简辰的热衷程度,就知道他是有杀伤力的。最近他没找我,我也没过问过他,充足的私人空间。这回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了,主动一趟吧。今年不知动了什么风水,吴昊方唱罢,赵言之登场,也不歇歇。
简辰的电话关机,我拨了高衍的。从他口中我才知道简辰又去美国了,但什么原因他却却说不知道,我直觉他是不肯说。
一个星期之后简辰给我电话。这中间我没再找过他。他是说消失就消失的。这很有问题。我算什么呢?不说报备行程,至少给我说一声啊。
我目不转睛地研究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试图找出破绽,眼睛酸了也没有发现。于是我换另外一种方式,直接问:“想我没?”
简辰对我挑眉,笑道:“小晚晚,我也很想你。”
“不要用‘也’!”
简辰只是优雅地翻着菜牌,然后叫服务生过来点菜。
“我怎么感觉不到?”
简辰把菜牌递给服务生,然后凑近给我一个满扩的笑,“触觉迟钝。”然后他一手捞过我后脑勺,把唇压了下来。很温柔的一个吻。完了拍拍我脸颊,他笑道:“非得这样才能感觉得到?”
我有些软化,舔舔唇,整理了下思路道:“我之前找你,可是找不到你。”
简辰略略皱了下眉。
“手机关机。高衍告诉我你去美国了。”
简辰转了身过来面对着我,没开口,似乎在考虑怎么对我说。
“我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我真感觉不到你想我呢?是不是我太缺乏安全感了?”
“小晚……”
我打断他,“如果为难,请不必告诉我。反正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和国内手机号外,似乎也近乎一无所知了。”临场发挥真是个不可控的程式,原本没打算说成调调的。揉揉太阳穴站起来,气氛被我破坏得一塌糊涂,我也吃不下去了,“突然有些胃胀气,不吃了。”反正也这局面了,干脆都说了吧。转身之前我说:“老板要追我,我想把男朋友亮出来。电话打不通,到处找不到,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单身,真好笑。”
“小晚。”简辰签了单之后追上我,带我上车。
我没有拒绝,上车后靠在椅背上把头转向车窗。
简辰也没有说话,只沉默地开车。
等我发现路不对,问他去哪,他才开口。
“小晚,你是认真的吗?”
“你呢?”车窗上有我影子,面无表情。其实内心并不如面上那么平静。
“可能你不相信,但我是认真的。”
我转向他,笑道:“如果当初我认定你不是认真的,我便不会和你开始了。”
“小晚……”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我说:“我发现当你叫我小晚的时候,是我最陌生的你;而当你叫我小晚晚的时候,那个我熟知的你又回来了。所以有时候我其实挺害怕你叫我小晚的。”
简辰笑了,“小晚晚,其实也没那么复杂。”
我挑眉,等着听他说下去。
“简而言之,就是爷爷要我联姻。”
“真狗血。”
“黑狗血?”
我挑起嘴角哼笑了一声,“对付邪魔歪道,妖魔鬼怪,的确需要黑狗血。”
简辰转头过来很快地看我一眼,又转回去,“想泼她不?”
“你很兴奋?”
“我很安慰,你没有闹别扭。”
我托腮看向窗外风景,接嘴道:“我那是耍情调。”如果我真闹别扭,对你有作用么?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那便是不可能的。
“这些事情交给我就好。”简辰从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岔道口出去,停在一条小道上。
“你停在这里干嘛?这哪呀?”
“做情调起来之后的事情。”简辰倾身过来吻我。
唇相触的时候是温柔的。舌尖相抵的瞬间便霎时刮起了大风,下起了暴雨。一寸寸地失守,最终沦陷在他强大的攻势下。我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头枕靠在他肩上喘气。歇了许久,我亲亲他脖子旁的大动脉,“国外的号码给我,如果你的朱砂不顶用,我给你上黑狗血,务必使她现出原形。”
简辰侧头咬我耳垂,低笑,“小晚晚,我没想到你气场这么大。”
“我一向都是主动的。”
“所以我很遗憾没能让你追我。”
因为一直倾斜身体,很有些腰酸背疼。我推开他靠回椅背上透过挡风玻璃看夜色。小星星倒有几颗挂着,却是很模糊。我叹气,“反正我也没享受过你追我。”
简辰笑眯眯地说:“是要我不断明示暗示加提示,你还是不断拒绝拒绝再拒绝。经过如此循环三两百个回合之后,你勉强答应,我心花怒放。这样的,才叫我追你吗?”
“哈哈,归纳得真绝。”我摇头晃脑地说:“不过天雷也有它独特的魅力的。所以我接受你这个定义的解释。”
“那等我处理好美国的事,就给你唤天雷。”
“不行!明天开始你得来接我,先把老板挡了再说。”
百日照,萌吗萌吗?
☆、29
我要简辰接送上下班,可是那死宣紫竟然硬要挤上来,于是高调了一周,终于有人问我了,却是这样说的。
“小林,你家表哥要追小宣?”
我看着宣紫,顷刻间石化然后再风化了,事情永远用一个你无法猜测的角度去发展。我抽抽嘴角,“你怎么可以看出这么玄幻的东西来。”
宣紫刚进办公室,听到这话,坐一旁嘿嘿地笑。
同事问:“小宣,是真的?”
宣紫依旧是笑,就是不答话。
同事说:“小宣,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要笑得那么猥琐啊。”
宣紫黑了脸,嘴角挂不住笑了。
轮到我笑,“其实呢,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同事:“跟我刚才说的有区别吗?”
我打个响指,“来,我宣布。”
“小林,赵总让我跟你说一声,他让你到他办公室一趟。”汪森象征性地敲敲门,喊我。
我无言地看了眼宣紫,蔫了。
“听说他是你远房表哥?”赵言之微笑。
“呃……”
赵言之眨了下眼,再笑,“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嗯……”
赵言之十指交叉动了动,“那你先下去工作吧。”
“啊?”
赵言之从文件中抬头,问:“你还有事情要补充?”
“没。”
赵言之又低下头去阅读,“那去上班吧。”
“哦。”
一回办公室,宣紫就飞消息过来问我情况。
我:【统共说了五个字:呃嗯啊没哦。】
宣纸:【强大的五字真言啊!】
我:【不过他好像明白了,老板更强大。】
宣纸:【要不怎么当你老板呢。】
我:【他也是你老板。好了,认真上班吧。哦,还有,晚上你别蹭车了。】
宣纸:【我被嫌弃了。。。。。。泪奔。。。。。。】
晚上简辰接我,看见只有我一个,笑了笑,“宣紫同学呢?被你抛弃了?”
“带着拖油瓶,怎么谈感情?”
“要二人世界?”
“必不可少啦。”
简辰一打方向盘拐弯,“想去国内国外?”
我两眼亮晶晶,“国外。”
简辰睨我一眼,“小晚晚也学崇洋媚外啊。”
我皱着眉头摊手,“国内不大多都是高哥哥的地盘么?拖油瓶是不分年龄国界与性别的。”
简辰没说要带我去哪,我也不问。普吉岛?巴厘岛?马尔代夫?要么夏威夷?如果不是阳光与海滩,那日本的樱花与温泉?但我对法国的巴黎铁塔比较无感。我能想出的,大概就是这么些地方。开始那几天,我是天天想风景想得有些无心上班了。一段时间继续平淡生活后,我都忘记这事了。
这日宣紫去招聘会,轮到我负责买菜做饭。哼着小曲走出大楼,没出现一段时间的简辰又出现了。
“小晚晚,上车,现在开始我们的二人世界。”
“嗯?”
“我们去拉斯维加斯。”
我第一个反应,“呀,我答应宣纸做饭!”第二个反应,“呀,豪赌!”第三个反应最贴心了,“呀,我没钱!”
简辰在我腮边摸了一把,笑道:“我借你,以身抵债就行。”
“你能把这么猥琐的动作做得这么纯洁,也是一门艺术。”
之前是想过许多假设,可当真的坐在头等舱里,我才如飞机在云里雾里穿梭破开迷雾一般清醒过来,这事儿是真的呀!豪赌去,好刺激!当然刺激之余我想到了假期,手机已关,再开已经异国他乡。
“如果假不到请,怎么办?”
简辰看报纸,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的银丝眼镜,少有的斯文。“请不到最好,我不用担心。”
“不批假擅自离岗的话算旷工。你知道,爆炒鱿鱼香是香,但我不想吃。你不担心我担心。”
简辰放下报纸,笑得邪邪的,“来我这做吧,我追你,给个机会。”
原来他记着这事。我能把他归结为吃醋么?能么?能么?
头趟坐这么久的飞机,二十几小时的空中飞人,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昏天暗地的晕机,一下机才知道腿软。简辰把我弄进车里还有意识的,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一觉醒来,饥肠辘辘。我顺顺头发爬下床,没看见简辰,浴室露台找了遍,还是没看见。拿出手机查找号码,发现自己没开通国际漫游。这不知什么酒店,房间里竟然不设电话,或者安装在什么隐秘的地方。我大字型倒回床上,嘀咕:“该君子时不君子,不该君子时偏君子。”
去浴室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再刷把牙洗个脸,准备下去前台问问。还好,小睡一觉总算把人样给整回来了。我理理睡得有些皱的衣服,开门,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