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道黑影蹿入了宁子衿的屋里,宁子衿被惊醒,刚要尖叫,嘴巴便被人给捂住了,来人揭开脸上的面纱,点燃了火折子,露出一张俏丽憨厚的脸来。
“二小姐,是我。”
宁子衿见到来人,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阿蛮!”
是欣喜,也是激动,更是不可置信。
楚昱答应她救阿蛮跟红妆她们果然做到了,只是阿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要问什么,阿蛮抢先道:“二小姐,奴婢是来救你们的,有什么话晚点再说,老夫人跟三小姐住哪个屋?”
宁子衿的眼眸暗淡了一下,睫毛扑扇,却少了往日的灵动。
她说了老夫人所住的屋子后道:“子嫣死了。”
阿蛮一愣,几乎要失声尖叫,不过明白此刻不是问的时候,忙将宁子衿打横抱起:“二小姐,你抓牢了。”
宁子衿被这突然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不过一想到阿蛮的力气抱她一个轻轻松松,于是忙抓紧了阿蛮的脖子。
走出门,对门口的人悄声说了几句之后,另几名黑衣人便往老夫人住的地方去,没多久便一人抱着昏睡的老夫人,一人抱着宁子君同阿蛮会合。
几人眼神一交换,几个纵跃跳便跑出很远。
夜晚的风比白天来得更加刺骨一些,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割般的疼,就连呼吸都疼。
不知走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宁子衿抬头一看,是座客栈,看上去极为简陋。
待到了房间,众人才将脸上的面纱取下,当宁子衿看到楚天朗时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都说楚天朗是顽劣皇子,谁想到他的功夫如此了得,据说阿蛮的轻功算高的,可一路看背着祖母的楚天朗比之阿蛮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见他的功夫并不低,这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宁子衿怔愣过后,摇头笑了笑,每人个都有他自己的秘密,楚天朗生在皇宫,掩藏自己也是情理之中,她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看着老夫人对楚天朗挑了挑眉。
“你放心,我只是点了老夫人的睡穴,不会伤身,待明日出城之后,我就解开。”
听罢,宁子衿点了点头,老夫人若醒来怕是顾虑太多,更不会丢下父亲独自一个人走。扭头一望,只见宁子君依然睡的香甜,偶尔还会喷出口水。
楚天朗这时又开口说道:“我们在来的路上突然得到消息,太子狠参了宁瑞远一本,说他是废太子一党,参与造反,并找到了证据,父皇大怒,已下旨将宁家满门抄斩,旨意相信不日就到,而你们也将成为逃犯受到追捕,太子一日不倒,你们恐怕就难洗刷冤情。”
宁子衿错愕了片刻,道:“宁玉纤还真是一刻都不想放过宁家啊。”
楚天朗将宁子衿跟老夫人,宁子衿藏在马车座下的隔板内,如此顺利的出城。
老夫人醒后听到宁子衿的话,一路上始终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她并没有责怪宁子衿对宁瑞远的视而不救,也没有因为宁瑞远即将被斩首的痛哭流涕,只是很安静的抱着宁子君,看着宁子君的眼中满是慈爱的神情。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自从儿子将许氏跟宁玉纤接回来后,宁家何时安生过?她不仅失去了两个孙女,如今更是失去了一双儿女。
她明白,罪魁祸首是宁玉纤,在她知道宁玉纤出现在皇宫后就有所查觉,她不会放过宁家的每一个人。
先是香芸跟她的孩子,再是整个宁家。
这是宁瑞远做的孽啊,如今他也吃到自己当初种下的果了。
她能怪得了谁,怪只怪自己的儿子鬼迷心窃了。
半个月后,宁子衿跟老夫人被安排在了楚昱准备好的别院里。
红妆,芳华,忠叔,刘妈妈跟皓月早早的等候在门口,当看到宁子衿跟老夫人走下马车时,一个个热泪盈眶。
“小姐。”红妆哭着扑上了宁子衿,喊道。
“二小姐。”芳华喊道。
“老夫人——”刘妈妈跟皓月喜极而泣。
“奴才见过老夫人,二小姐。”忠叔笑的脸上皱纹都出来了,行礼道。
一翻寒喧过后,众人拥着宁子衿跟老夫人进了别院。
踏进别院,远远的就看到楚昱站在大厅的门口,含笑望着宁子衿,眼底的柔情快要溢了出来。
宁子衿回望过去,几乎要淹没在楚昱温柔的视线中,一颗冰凉的心仿佛有盆热水瞬间给温暖了,连日不安的心在见到楚昱是安定了下来。
宁子衿忽然发现,月余不见,她竟很想念楚昱。
……
在宁子衿安顿下来后没几日,宁瑞远被押回邺城,于午门斩首示众,仿佛大家都说好了似的,对于宁瑞远斩首一事都闭口不提。
而紧接着宁瑞远的斩首,通缉宁子衿跟老夫人及宁子君的告示被贴满了大街小巷。
皇宫,皇帝跟太后被太子软禁了起来,而自打太子决定造反以来,宁玉纤便给皇帝服用了慢性的毒,令他整个都越来越萎靡不振。
太子想要皇帝在诏书上盖上玉玺,传位于他,这样他便登基的名正言顺。
如今违逆他的人都一一被他铲除,只恨那楚昱狡猾的很,不知溜去了哪里,像是失踪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影,他要尽快登基,然后直接杀了楚昱。
只是一日一日过去,皇帝怎么也不肯妥协,叫楚天阔的耐性都快磨没了。
“老东西,识相的就赶紧把玉玺拿出来盖印,待我继位后我还能让你安享晚年,否则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楚天阔揪着皇帝的衣领,怒道。
皇帝狠狠的呸了一声:“孽障,休想。”
楚天阔一抹脸上的口水,将皇帝用力推了出去:“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怎么,你还指望谁来救你吗?告诉你,如今整个邺城都在我的掌握之内,只要楚昱一出现,御林军就会将他千刀万刮,或者我们来做个交易,我饶楚昱不死,你在诏书上盖上玉玺,怎么样?”
“你做梦。”太后指着楚天阔,怒道。
皇帝抿唇沉思,不知是不是在考虑着楚天阔的话,楚天阔见状,深知有戏,便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再来。”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而与其同时,邺城郊外的别院中,来了位神秘客人——秦锦梦!
楚昱见到秦锦梦的时候吃惊万分,诧异她如何得知自己的所在。
秦锦梦看到他的表情,掩嘴轻笑了一记,然后向宁子衿投去了一个眼神,楚昱立即明白过来秦锦梦为何寻到这里来,必是先打探到了宁子衿的所在。
还未等楚昱开口,秦锦梦便自怀中拿出一块令牌,交到楚昱面前:“我曾欠子衿一份恩情,如今她受冤被通缉,我自不能坐视不管,太子如今谋朝篡位,只待他失败被擒,子衿才有洗刷冤屈的希望,这是我父亲手中的兵力,足以跟傅义抗横,这是当年太后秘密交于我父亲的,很少有人知道,只盼世子他日继位饶过太后一命。”
秦锦梦说这话,显然是知道了楚昱的身份。
宁子衿自再回邺城,自然也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管楚昱继不继位,如今太子掌握朝政,楚昱性命堪忧,唯一放手一博。
楚昱本来只有七成的胜算,在秦锦梦送来令牌立即有了十成的把握。
若论兵力,这个时候他们早已强过了楚天阔的,不用再筹谋划策,等待最佳时机。
一切整顿待发,二日后的深夜,发攻邺城。
城中的守卫早就换了一批人,谁也没有料到楚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起反抗,很快,楚天阔安排在邺城的人被清理了个干净,换上了他的人。
战势来的极快,很快,驻扎在邺城外的傅义的军队就被楚昱给杀了个措手不及。
一大早,楚天阔信誓旦旦的走进了皇帝的寝宫,身后跟着一身红衣妖娆的宁玉纤,笑颜如花。
“父皇,可想好了?”
皇帝一瞬不瞬的看着楚天阔,讥讽的笑了:“朕早就想废了你这个太子,你这辈子都别指望当皇帝,朕是不会把皇位传给你的,他是属于昱儿的。”
楚天阔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起来,扭屈的令人可怕:“今天你就是不给,也得给。”
“没有朕的传位诏书,你就是登基了也名不正言不顺,你这是篡位。”
“真是给你点颜色就开染房,我是念在咱们的父亲亲情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父皇,你说你要是薨了,我这个太子继承皇位,还会明不正言不顺吗?”
“你……你敢……”皇帝忽地瞠目,震惊的看着太子,因为过于激动,不停的咳嗽起来。
楚天阔一挥袖,笑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这是噬父,天下人不会服的。”
“那就不劳父皇费心了。”楚天阔说罢,对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走到皇帝跟太后面前,将震惊中的两人给打晕了,然后点起手中的火折子,点燃了帷幔,火势瞬间蔓延开来,熊熊烈火充斥着整个宫殿。
楚天阔退到殿门口,看着烧起来的寝宫,笑得格外疯狂。
宁玉纤站在一旁笑道:“恭喜太子……不对,是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从今往后您便是这一国之主了,再没人能违抗您的命令。”
楚天阔笑着扭头,手指捏起宁玉纤的下巴:“果然会说话,放心,你帮了朕这么多,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谢皇上。”宁玉纤笑的越加的灿烂,只是下一刻后颈传来一阵疼痛,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整个人便陷入了昏迷,脸上的笑容还残留在脸上。
“朕当然不会亏待了你的。”
楚天阔笑的诡异,然后转身离去,将寝殿的大门给关了上来。
谁说他会背上噬父的骂名,放火之人,可是宁玉纤,可惜最后没能逃出去,一起葬身在了火海。
楚天阔脚步轻盈的往金銮殿走去,皇帝丧身火海,他身为太子理当继承大统,一想到即将到手的皇位,楚天阔整个人都处于云端之中。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惊呼:“太子,小心。”
楚天阔还未来得急回神,只听“噗”的一声,胸口传来刺痛。
低头,只见一支长箭射入他的胸口,鲜血汩汩直流。
“唔……”
楚天阔想说话,到了嘴边却发不出一个音。
目光顺着方向望去,就见楚昱手执长弓站在远方,风神俊朗,衣袂飘飘,宛如天神降世。
该死的楚昱,他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皇宫,为什么?
楚天阔还没有想明白事情的原委,轰然倒地,睁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他的皇位——
……
五年后,贤王府
春风抚面,带着暖暖的温度,直叫人心旷神怡,宁子衿坐在摇椅上晒太阳,忽然听到“呯”的一声。
扭头望去,就见秦锦梦抬在半空中的一只脚慢慢的收回,站定,然后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子衿,我要离宫出走,你陪我一起。”
宁子衿吓的一下子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将秦锦梦扶着坐下:“我的皇后娘娘,你小心着点,别动了胎气。”
细细望去,那宽大的锦衣下,小腹已微微隆起。
这肚子里的,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殿下,若出个差错,楚天朗虽然不敢剥她的皮,可到时候还不得把贤王府给搅个天翻地覆。
自太子一党剿灭之后,楚昱并没有登基,而是选择了继承贤王的爵位。他的身份没有公诸天下,皇子之中也只剩下楚天朗一个了,于是楚天朗便顺理成章的继承了皇位。
不知从何时开始,对秦锦梦生出了情愫,然当初不管如何威胁利诱,秦锦梦就是不愿意入宫为后,最后楚天朗竟用起了他的无赖手段,对秦锦梦软磨硬泡,终于在一年前抱得美人归。
只是两人明明感情深厚,怎么这皇后娘娘隔几个月就要来她的贤王府上蹿门呢?
以前就罢了,可如今身怀龙种,哪能这么大火气,对胎儿不宜啊。
这次更好,连离宫出走都出来了。
“怎么了?皇上又惹你生气了?”宁子衿替秦锦梦倒了杯茶,问。
秦锦梦一口灌下茶水,用力的放在桌上,气呼呼的道:“别跟我提那个混蛋。”
“娘娘,慎言呐。”那可是当今天子啊。
秦锦梦却不以为然的瞪眼:“他就是个混蛋,当初是他死缠烂打娶我的,可是你看看他如今是怎么对我的,居然跟那些妃子打情骂俏,太过份了。”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后宫跟前朝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他势必得安抚好那些妃嫔,皇上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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