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述情深(纳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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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述情深(纳兰)-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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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新~~希望大家给我撒撒花~~偶一定努力养肥的~~




清瘦至今愁

  寒冬,天冷风干,要是不包得严实,那便可能冻得慌。明月披着容若的大氅,雍实得紧。可明月侧身的容若则如形影孑然;瘦落寞的书生,穿着单薄让人于心不忍。
  
  他们走在大街上,有时不免招来侧目与议论声。明月一脸担忧道:“纳兰公子,你冷吗?”
  
  容若回给她一个依旧如熙的微笑,“不碍事。”可是他的脸已冻得通红,且听他语中夹杂的寒颤,明月便知,他在口是心非。她轻叹,公子冷就冷,为何嘴硬?环视四周,觉得离诗社还有距离,让他再挨一会儿冻,实为不厚道。现在他们处得位置离花好月圆颇近。明月合计一下,便对容若道:“纳兰公子,我们去买件大氅吧。”反正她与那“三无”先生财产共有,可以免费。
  
  “不用,诗社有几件备用的,不用浪费了。”容若连忙推辞。
  
  明月睥睨,没好气道:“我给自己买。”说罢,把身上的大氅脱下递给容若,直径朝布庄前进。容若无措接过大氅,“明月姑娘。”便追了去。
  
  明月流星大步走至花好月圆布庄,直接对掌柜道:“给我来一件大氅,厚实点的。”
  
  掌柜看她一眼,略有抱歉道:“不好意思,今儿定量的大氅都卖没了。”
  
  明月一怔,竟有此事?她有些不甘,“男款的也行。”
  
  掌柜无比无奈耸肩,“今儿一件都不剩。”
  
  明月咬咬唇,真是晦气的一天。她还在发呆之余,肩上兀地多了件大氅,她转身,见容若一丝无奈,“跑得比猴儿还快,害的我好生追。”
  
  明月凝望着容若眼底溢出的宠爱,心中不由一暖。她笑着还是把大氅递回给容若,“身子跑热了,脱了受风可是会受寒的。”
  
  容若顿了顿,有丝无奈,“我身子甚是硬朗。”
  
  明月却执意把大氅递回去,欲转身离开布庄。
  
  “明月。”明月一听,向声源看去。
  
  这时,里屋门帘掀开,阎罗从里屋中走出来,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对明月一笑,“想要大氅不早说。”彼时,他手里已经挂着一件火红色的裘狐大氅。他递给她,“富贵共享。”
  
  明月定神注视着他笑脸叵测,这个男人,是她根本读不懂的书,无论怎么看,永远不知深层的意思。她冷冷抓起大氅,“谢谢。”拿起腰间佩戴的印章,在他衣服上印了个章,促狭道:“去钱庄拿钱吧,想拿多少就多少。”
  
  阎罗轻轻一眨眼,“好。”
  
  明月便直径转身。此时的容若怔怔凝望着一脸笑意的阎罗,心中油然一股复杂的感觉。明月已走来,对他道:“纳兰公子,我们走吧。”
  
  容若轻轻对阎罗点头。阎罗也礼貌回给他一个微笑。容若便跟明月齐体离开了布庄。
  
  掌柜张着下颔,“老板,那是汤若望赠与你的大不列颠火狐狸裘氅啊,大清帝国也就这么一件,你……”怎会送人?
  
  阎罗只是凝望她走的方向,淡漠一笑,“我的就是她的,富贵共享。”说罢,就转身回去里屋继续算账。
  
  掌柜眼尖,瞄到了阎罗肩上那抹朱砂红,不禁倒吸一口气。那女子竟有老板的印章?这印章一盖,滚滚钱财唾手可得。老板几十号的钱庄啊……。那女子到底与阎罗有着什么关系?
  
  “我的就是她的,富贵共享。”阎罗方才的一席话,萦绕在掌柜耳畔。富贵共享?富贵共享!掌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层意思。不禁笑起,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泰然算账。
  
  冬季正浓的天气,总是灰灰暗暗的。在转角处孤立于胡同前端的诗社,显得毫无生气,没有秋天萧瑟的宁静,只有蒙上冰霜的一栋普通房子。明月身披火红的大氅走至诗社大堂,如同一团浓郁的火焰使诗社瞬间生气起来。顾贞观见来了明月,煞是高兴道:“大才女来了啊。”
  
  在她一旁的容若笑道:“才子来得也甚早啊。”
  
  顾贞观哼唧,“大才子陪同大才女来,实在是羡煞了老身啊。”他无比感慨道。
  
  容若四处观看,奇怪道:“表妹没来吗?”
  
  顾贞观明显发现明月脸僵硬了。轻叹一声,“冰月被你姑姑禁足了。”
  
  明月与容若都愣怔了,容若问:“怎么了?”
  
  顾贞观似有一丝犹豫,较为顾虑道:“来春后,选秀入宫。”
  
  容若脸色刷白,略有些伤感,低头失声“哦”了一声。见容若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明月心中亦甚是堵得慌。他的失魂落魄为得是别的女子,与她无关。
  
  “明月姑娘来年过春,是否也要去?”容若没头没尾问明月这么一句。明月讶然,遂点点头。容若嘴抿得更紧了,似在思考什么。他眉锁得甚紧,眉宇间那道“川”字愈加明显,让人忍不住与他一起犯起愁来。
  
  “明月姑娘这般优秀,选秀一定是十拿九稳了。”容若恢复常态,对她微微一笑。明月轻笑,“是吗?”他就那么希望她当中吗?就那么希望吗?
  
  她也不记得是怎么回府的,只知在诗社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然。不过,貌似也不止她一人心不在焉,容若也亦如此。顾贞观见两人这般模样,便催遣他们回府休息。两人相对无言在诗社门口分道扬镳。
  
  她一回到府中,便躲在闺房不出,看不出情绪。连一直察言观色的前雨,亦不能明白小姐这番变化。明月一直盯着昏暗的天,眼神带着锋利无比的锐气,似要把天刮出几道裂痕方能罢休。
  
  明月冷笑一番,便正容踏出闺房朝父亲的书房走去。她敲开父亲的房门,端着一杯茶水走至父亲的书案,放下茶水,安静站在认真阅读的卢兴祖旁边。
  
  “有事吗?明月?”卢兴祖终于辍书,心知肚明对着明月道。
  
  明月点头,欠身,“明月明白父亲的意思,多谢父亲成全。”成全她与容若,减少了家庭阻碍。
  
  卢兴祖一笑,“你得谢,你父亲正偏偏凑巧做了两广总督,而你又是嫡生。”
  
  明月咬咬牙,“既然父亲成全了,那我选秀……”
  
  “为父说过,等你过了选秀再说。这选秀之事,得看你自己。”
  
  明月扑通跪下,“父亲,即使我选秀失败,也只能到二十五岁才能放出啊。”
  
  卢兴祖笑,“是又如何?”
  
  “二十五岁……纳兰公子该是早就成亲生子了。”她眼神一低落,落尽了无限的惆怅。
  
  “你不是甚是喜欢纳兰吗?做个妾也行啊。”卢兴祖带笑的看着明月,似是一种嘲讽。她大惊,不想父亲会说这般话。她不敢相信,一向疼爱她的父亲,会说如此荒唐的话。让她当容若的妾?骄傲如她,她情何以堪?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明月第一次对卢兴祖冷下脸,“我卢明月怎会当妾?我要做的……是他的妻。”她眼神闪烁,似有一道激光,直贯穿卢兴祖的心房。他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女儿,一时心中油然一股笑意,这才是他最宠爱的女儿,这才是把他整颗心都贯穿的凤三姐的亲生女儿。
  
  他轻巧一笑,把女儿扶起,笑道,“你只要能过了终选,没有被任何除皇上的其他王爷看上,父亲便有办法让你回来。”
  
  明月讶然注视着卢兴祖,只见卢兴祖宠溺刮着她的小鼻子,“选秀不是你想象那般简单的。你以为使计就能逃过吗?逃过一次还有下一次,必须经历过选秀才能自行婚配。所以还是按正常程序走,可别耽搁了时间,误了后悔。”
  
  明月不了解选秀,仅仅只知过了十三岁就得履行这项义务,一直不知,这义务这般,即使逃过一次,还会接踵而至第二次,到二十岁才肯罢休。这就是清朝的选秀制度,一个极其厌恶的制度。
  
  既然如此,也没法了。既来之则安之。
  
  她对卢兴祖欠身,庄严而坚定道:“女儿会好好去参加选秀的。”
  
  两月之期,纳兰公子,定要等她。
  
  自以后,明月便再未出过卢府,安安分分等着选秀时期的到来。每日呆在闺房,如当初在广东,写字绘画,诵诗。偶尔卢青田会来拜访她,手里会拿些新鲜玩意,比如好看的胭脂,再比如漂亮的衣服。明月发现,一向淡泊的妹妹,最近频频出去,回来后手里总会有漂亮的衣服,第二天便穿着新衣再出去,傍晚时分,又拎一套新衣。明月好奇,是什么让她这妹妹改变了?
  
  难道是千古一话,女为悦己者容?
  
  其实也该是时候了,只是不知是哪位公子荣幸怜得她那妹妹的垂爱。
  
  一晃眼,便是春节了。满城张灯结彩,贴春联、挂门神、设天灯。一些靠文字生活的文化人忙活画椒屏和岁轴赚钱回家过年,在春节那日,真是热闹非凡,盛况空前。明月一瞧如此好的时节,呆在闺房实为可惜,忍不住想出去逛逛。不想父亲直接拒接她的请求。不仅是她,就是卢青田,他也管着不准出去。
  
  一并把他们招到正厅,似要等人似的。等到申时才见有人来,来人竟是宫中的宦官。此次前来是送皇上赐的“福”字。这是康熙刚刚开始的规矩,凡春节那日,皇帝便开笔书福,赠与朝廷上下官员,当面领得只有亲王、郡王、御前大臣等,而其他则是皇帝较为宠信的大臣了。竟不想,她父亲也有一份?
  
  卢兴祖接过宦官的“福”字,眼笑眉飞客套一番,请走宦官心满意足召唤人把“福”字贴到正厅门梁上。
  
  明月望着父亲脸上洋溢的自德,心里一时闷住。她的父亲什么时候有了这份圣宠?这其中牵扯的到底不是一般多吧。
  
  “父亲官愈做愈大了。”卢青田一时笑了起来,转头对明月道:“姐姐要是能选秀成功,那就更能锦上添花。”
  
  明月看透卢青田眼中带着的戏谑,狠狠瞪了回去,心中一时郁结,庶女有庶女的好处,因父亲是刚入镶蓝旗,只是草略在选秀名册填下她一人的名册。她这妹妹倒免去了选秀这一劫难。要是当初提早对父亲提出,那么名册上就换人了吧。哼,就晚了一步而已,酿成以后的大费周章。
  
  她一脸轻松望着这个妹妹,她此时甚是偷乐吧,毕竟谁也不爱进那巍峨耸立的红墙之内。但是她仅仅只是卡在红墙门外,还是有退路的。
  
  不过她妹妹这样的表现让她极为不爽,幸灾乐祸是吧?很好,她记住了。
  
  年夜饭桌席上。外头已经响起了鞭炮声,爆竹“噼里啪啦”嘈杂了些,但孩子们的欢笑混在一起,倒掩盖住了。一家三口平平淡淡聚在一起吃饭,竟有些可悲的相对无言。
  
  卢兴祖望了望从未有过表情的卢青田,道:“最近可是买了许多衣服?”
  
  卢青田微笑,“父亲,看姐姐有那么多,我也眼红了嘛。”
  
  嘴还是有些伶牙利嘴。卢兴祖笑道:“听说最近与花好月圆的阎老板走得较近。”
  
  卢青田脸瞬间刷白,端着喝的茶也顿了顿,“哦,阎老板知晓各地的款式,便问问衣服的款式而已。”
  
  “是吗?”卢兴祖简单一笑,复而夹菜放入嘴里,嚼了几口,“平常交谈可行,别走得太近,毕竟是女儿家。”
  
  卢青田冷笑,“姐姐与诗社的纳兰家的公子走得更为近吧,也不见父亲提醒姐姐。”
  
  卢兴祖当即重重“啪”得一声放下筷子,严厉无比地注视着卢青田,“你姐姐的情况跟你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一个是妻子生得女儿,受千万宠爱,一个不过是个下贱小妾生的贱种而已。”
  
  “啪。”这一声是卢兴祖重重打在卢青田脸上。只见卢兴祖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给我滚。”
  
  卢青田却冷冷注视着卢兴祖,而后冷漠扫了眼明月,就撂下筷子,跑了出去。
  
  明月怔了怔,一向乖巧的妹妹,原来心中这么对她不满啊。不过也是,父亲一直只宠她,理会她。而这妹妹也甚少理会。她乖巧端一杯酒递给卢兴祖,“父亲,喝杯酒暖暖心吧。”
  
  卢兴祖夺过酒杯,气呼呼一饮而尽,嘴里念道:“她可是鬼迷心窍了。”
  
  明月亦煞是奇怪。这阎罗与卢青田什么时候有了干系,短短几个月,她这个妹妹似变了个人似的。
  
  看来,她明日又有探究的事了。在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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