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渐行渐远。
苏染染一咕噜爬起来,这男人眼还真毒,一眼就看出她中了三日宠!不过他既在这宫中呆过,这种药的解药,也应该略知一二,说不定有用。
她叫过了丽洁和素执去给她准备,匆匆忙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只浴桶搬进她的房间中,她迫不及待地跳了进去,舒舒服服地泡了起来。
那难耐的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外传来万安公公的声音,不一会儿,素执一脸讶然进来了,把一张单子给她看,上面所写的居然就是这七味药材,而且是慕宸殇的笔迹!
“马后炮。”
苏染染冷笑一声,把纸撕得稀巴烂,丢了老远。这臭男人,非得等她开始受折磨了才会摆出高傲的姿态来救她,呵,她还真不稀罕!
仔细想想,她也不算太背的,先有庄墨隐帮她,现在来了个千瑟皇叔……
她想到庄墨隐的婚事,心情陡然糟糕起来,虽然他不必走了,可这也意识着琴雅这大麻烦永远在她身边!
“苏美人,德真带了两个小公公过来了,说是太后旨意,特地赏来伺侯您的。”
丽洁也匆匆进来,苏染染从木桶里探出头来,往门外一瞧,两个眉清目秀的太监正顺眉敛目地跪在院中,德真却是一脸傲气地站在旁边。
苏染染太明白了,太后这样做,一定是因为丽蓉被慕宸殇下旨仗毙,而丽洁总传不回有利的消息,所以新派了人过来盯着她。也不知道这二人有没有遇上从这里回去的千瑟?
“给德真一锭金,把那只玉马给他。”
苏染染想了想,小声说。
“啥,那玉马可值天祈皇城的几栋大房子呢。”
素执不干了,立刻反对。
“给他吧,今天给他一匹假马,来日让他还我千匹真马,快去。”
苏染染推丽洁,丽洁连忙去了。
德真得了这好东西,双眼猛地就瞪大了,态度也恭敬起来,在外面向她弯腰答谢。苏染染心里冷笑,这种势利贪财的狗,最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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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宸殇一连三天在妙妃那里,和她下棋、听她弹琴,第四天,新宫了几个美人,是太后娘家精挑细选送进来的,太后留了两个给慕楠夙,另三个送给了慕宸殇,所以慕宸殇就去了新封的三个贵人那里,听说夜夜香|艳悱恻。
苏染染听说了,又狠狠洗了个澡,把自己一身搓得红通通的。
“好啦,别搓啦,苏美人快点穿衣,要赶去祈福殿了。”
丽洁在一边催促她,把那天赏赐的舞衣拿了上来。
苏染染刚穿上,有名小宫女匆匆跑进来了,也不喊人行礼,把一张小纸条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苏染染愕然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四个字:别跳剑舞。
这四个字很陌生,而且故意跳得歪歪扭扭不成形状。
此时外面又响起了传旨的声音,万安亲捧着桃木剑来接她了。
苏染染的心沉了又沉,这信上的字,不知当信不当信,也不知跳了剑舞会如何?
她脑子里快速转着,心一横,就招过了素执,附在她耳边这样那样安排了起来,素执一脸严肃,可听完她最后一句话,又小声说:
“啊,那是谁啊,可信吗?”
“去吧,没事的。”
苏染染眨眨眼睛,推她出去。
丽洁不明所已,只知道为她梳妆更衣。
苏染染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
“丽洁,你去外面等等我,我换双袜子。”
“哦。”
丽洁有些不情愿,她看得出苏染染更信素执,可她老实,也不多问,转身出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万安都催了,苏染染才开门出来,金色舞衣遮着腿,看不到有没有换袜子。可她好容易给苏染染沾好的长发,被苏染染给取掉了,只在头上包了块艳丽的纱巾,隐隐露出乌黑的鬓角。小巧圆润的耳垂上,也换上了璀璨耀眼的红宝石海星坠子。
万安把剑给她,让她上辇,一行人抬着她快速往祈福殿而去。
她站于高台后,悄悄探出头往前面看,太后和慕宸殇这两位正中还未到,苏锦衣因为病而缺席,燕十三和妙嫔各引一队,立于前面两侧,静侯春祈开始。
天祈国每年有两祈,春祈和月神祈,春祈代表春暖花开,祈求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另一祈代表祈求月神保佑,天祈皇族连绵不绝,子孙繁茂。
这两祈都是不能允许出一点差错的,否则可是死无赦的罪过。
她捧起手里的桃木剑,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是否有人在剑上装机关什么的,到时候突然飞出暗器,嗖地一声……穿破了慕宸殇的喉咙,当场宰了慕宸殇……其实那样也挺好!
素执匆匆到了,她点了点头,素执便带人抬了一只巨大的冰玉雕成的鱼缸上了高台,她放下了桃木剑,在台下指挥素执布置。
外面传来一阵议论,这在苏染染的意料之中,她心中暗笑,小声骂了句,孙子们嘞,让你们开开眼界!什么才叫真正的高深莫测,眼花缭乱!
传礼太监的声音响了起来,太后和慕宸殇到了!
苏染染又往外看,只见太后和慕宸殇并肩而来,千瑟和慕楠夙慢跟在后面,可是慕楠夙不安份,正东张西望地找她的身影。
苏染染缩回了头,等着太后示意开始,司礼监的人放大臣们进来。有人过来问她鱼缸的事,她打发丽洁去回,说是跳舞睦献给春神用的,外面才没再来人问话。
外面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响过之后,司礼监的大人在高台上长篇阔论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乐声响起。
苏染染姗姗登上了高台,向素执使了个眼色,一匹白锦突然从右侧掷出,挡住了她和鱼缸。
台下很静,太后和慕宸殇不出声,是没人敢出声的。
可是当白锦滑下去的时候,台下才一片惊呼,苏染染不见了!
“苏美人呢?”
太后拧起了蛾眉,站了起来。
“苏美人在鱼缸里!”
德真突然指着鱼缸大叫!
众人定睛一看,那水里像美人鱼一样游动的,不是苏染染又是谁?
她在长宽两米的冰晶玉缸中,和五彩斑斓的小鱼共舞,柔软的肢体像瑰丽的水草一般,舒展,舞动,和水一起轻柔地舞动。
更奇妙的是她的腿,从膝盖往下,裙子形成了鱼尾形状,在水里轻摇着。
那些鱼就在她的身边游来游去,就像她是它们其中的一员。
突然间,小鱼一只接着一只地跃上了水面,一束强烈的光线照到了鱼缸里,鱼儿从光线里跃过,又跌回水中。苏染染娇美的身躯在里面弯成了弓,光线透进水中,又从薄薄的冰玉壁中透出彩色的光线……
真正的光华四射!
台下终于响起了无法抑制的议论声。
白锦突然又飞了过来,再落下时,众人发现苏染染已经站在了鱼缸上搭好的木板上,手里拿着几支白色孔雀羽,金色舞衣又回到了她的身上,白色的袜子湿漉漉的,出|卖了她才水里来的事实。
她旋转摇摆,在这束光里舞动,像最轻的羽,像最柔的风,像最娇的花……
慕宸殇坐在高台下,双瞳里泛着奇异的光彩,紧盯着她舞动的身影。
就在此时,突然有上百只蝴蝶飞至,绕于她的身边,随着她白羽的舞动而旋转,她在百蝶中,就似蝶后,美轮美奂,令人窒息。
终于,乐声停了!一切归于寂静,高台下的人们面色各异。男人惊讶臣服于苏染染此刻的美,而女人的表情就万般复杂了。
苏染染手捧白羽,跪敬向太后,声音清脆高昂,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太后贤德,百姓称颂,皇帝清明,黎民拥爱,天祈国必得上天庇护,天祈皇族,绵绵不息,永立繁盛。”
太后一脸笑意,站了起来,连连点头赞叹。
苏染染把她放在首位,太后听了自然高兴。
“苏美人诚于佛义,佛才降祥光于苏美人。”
千瑟也站了起来,轻宣了声佛号。
刚刚那道七彩的强光,没人能解释,慕宸殇却微侧了脸,看向一株高大的百岁樟上。有这样的功夫,抛出白锦的,除了素执还有谁?可她一个人完成不了,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帮手!庄墨隐?
他眼中暗蕴了波澜,却微笑着起身,亲自上台,扶起了苏染染,在转身时,在她耳边小声说:
“沫篱还有这本事,在水中起舞,等下让朕也尝尝你这美人鱼的美妙。”
“正经点。”苏染染眼角轻抽,恨不能真用桃木剑捅穿他的肚子。
慕宸殇却一低眼,看到了微开的舞衣领口下,那双娇美的颤动。
【下节精彩预告……光溜溜的美人鱼,吃起来啥滋味……瑟说春祈佛降祥光,慕宸殇宣布大赦,天祈皇城连庆七日……当然他就在苏染染身上去庆……明天见!】
☆、【八十七】就在龙椅上
苏染染不露痕迹地挣脱了慕宸殇的手,慢步往台下走去,双手高捧着染了香的白羽,献到了太后眼前。
“太后,此羽已在佛前供奉了六天六夜,可佑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接过了白羽,轻嗅一口,满脸赞叹,“皇上,沫篱今日表现出众,皇上应该褒奖,你二人也算情投意合,又是青梅竹马,虽然以前有些误会,但是也早已冰释前嫌了,哀家觉得不如正式册封沫篱为妃吧。”
慕宸殇这才慢步下来,看了一眼苏染染,沉声问:“依太后之意,朕应封沫篱什么好?”
太后略一沉吟,便笑着说:“便封篱妃吧。”
“篱妃……如此甚好。”
慕宸殇眼睛眯了眯,也是一脸的笑意,活像有多开心似的,可只有苏染染知道,他这笑里藏刀,柔里藏枪的结果,是她晚上会倒血霉了!
不过,她这简直是一步登天啊!
四周一阵惊叹连绵起伏。
原本只设四妃,可慕宸殇前几天才加封了妙妃,今日太后又提了一个篱妃,全在四妃之外,接连破格,让站在一边的嫔妃们心里呀,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呀,恨不能自己立刻披上苏沫篱的外皮,什么ying什么荡什么浪,都可以承受!
苏染染装得一脸惊喜,跪下就给太后磕头。
太后亲手扶起了她,笑着说:
“起吧,篱妃也算苦尽甘来,以后要尽心服侍皇上,早日为皇上开枝散叶。”
“是。”苏染染又改了一脸娇羞的表情,抬眼看慕宸殇。
慕宸殇轻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看,太后如此疼你,你以后可要听话,别再让太后为你操心。”
苏染染觉得自己像块夹心饼干,这母子斗,她成了最不值钱的棋。她娇羞地笑,借着他的力道往他怀里躺,外人谁也不知道,她的骨头快被慕宸殇给捏碎了。
众人前来恭贺,慕宸殇索性宣布佛光照耀,大赦天下,由今日起始,天祈国举国连庆三日,皇城连庆七天。
春祈毕,照例是百素宴,太后和慕宸殇带着皇亲国戚、各王公大臣和外臣命妇,先去了百素宴。
苏染染获准先回宫换衣裳。
一身冻得够呛,一进了屋,她就拼命扒衣裳,扒到只剩下肚兜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从床底下响起来了。
“别、别扒了!”
她一个激棱,猛地弯腰,只见向棋躲在床底下,正一手捂着眼睛,趴在里面像只大乌龟。
“你给老|娘爬出来!”
苏染染怒不可遏,一声虎吼。
向棋连忙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明明高大魁梧,却使劲勾着头,一个劲向她道歉。
“我以为皇上、皇上跟着你来了,没来得及出去。”
“不是有后窗吗?”苏染染怒吼。
“可是、可是豹子在后窗。”向棋挺委屈的,手指撒开了一线缝,双瞳里立刻映上了两团浑圆的雪白,吓得他连忙又合上了手指,转过了身。
“那你就躲在床下看我脱|衣服呢?”
苏染染抬脚,在他屁|股上重重一踹……这向棋的臀,还挺有弹性!
他也没敢喊疼,更委屈的语气说:
“我来不及喊啊,你闯进来就脱,门还没关严实呢,我指望你先关门……”
苏染染扭头,门果然微敞着,素执正站在那里,为她看守。一阵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冻得她一个哆嗦。
“滚你丫的,老实点,不许偷看。”
苏染染也顾不上他了,赶紧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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