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染染,我的丫头。”
慕宸殇扫了一眼苏染染,一手揽了一个美人,往里面走去。
烂手、烂脚、烂你全身……苏染染心里一顿乱骂。
跟着几人进去,前方是一个露天的圆台,有三米之高,居然是用整块的黑曜石雕成,上面摆着一张小桌,燕海渊正坐在桌边,左右手互攻。
“哈,陛下总算来了。”
听到声音,燕海渊抬眼看来,一脸喜色。
原来这里是百越国在天祈京都的驿馆。百越国的富庶,从这驿馆就能看出端倪。
“正等着呢,陛下不来,小王也不好进去。”
“走吧。”慕宸殇向苏染染伸手,苏染染却没理。
慕宸殇的双瞳蓦地缩了一下,也不理她,自己纵身跃上了高台,那几名女子也紧跟而上,居然个个都会功夫。
大家站在台上,女子们是准备看笑话,他那神情估计也差不多。只有燕海渊起身过来,准备下来接她。
“不必了。”
苏染染淡淡地说了一声,从容地走到了树边,那里吊着一只秋千,她一进来就看到了,肯定是为了上高台的人准备的。
她镇定自若地站了一脚上去,另一脚蹬了蹬,秋千便荡了起来。
慕宸殇站在上面看着,双瞳里的冷光渐渐散去一些。
苏染染最后一次蹬得很用力,整个人飞荡起来,眼看就要到高台了,她深吸了口气,纵身从秋千上一跳。
说实话,这可真难不到她!蹦极那种事,她的嗜好!
“小心。”燕海渊眼看美人扑来,连忙伸手扑过来。
苏染染虽会跳,但不会凌空翻去躲开啊,硬和他撞了个满怀。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苏染染恼火地摸了摸撞痛的额头,再看他,高挺的鼻梁下,两道艳红的血正往下淌……她抿抿唇,在怀里掏帕子……可惜没有……
她看了一眼伸到高台上的翠竹,伸手揪了几片叶给他,诚挚地道歉。
“王爷,对不住了,以后这种危险情况,你千万要小心。”
几名女子一脸铁青,连忙围过去,用帕子给燕海渊擦脸上的血。
“无碍、无碍……”燕海渊连忙说,手里却抓着那把竹叶不放。
“皇上,请。”苏染染转过身来,向前做请的姿势。
若慕宸殇真能吃人,苏染染想,她已经卧在盘中,成了他的盘中餐。你瞧他那野兽一样的眼神!
慕宸殇拂袖就走。
苏染染偷笑几声,继续迈着温良贤淑的步子,眼睛却左瞄右看,难得出来,这里空气可清新了,景致也美,她得充分享受每一秒的美好时光,这时光太难得!
正往前慢悠悠迈步时,突然耳边穿来了凌厉的呼啸声,她还未反应过来,慕宸殇的身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挥臂抓住了那只刺向她的长箭。
“是谁?”他低斥一声,俊脸蒙霜。
燕海渊匆匆过来,一看他手里的长箭,立刻就变了脸色。
“来人,给小王搜,挖地三尺把放冷箭的人抓出来。”
侍卫们匆匆下去。
苏染染的魂才回到躯壳里,扭头看他,只见他的手掌正往下淌着血,那箭划伤了他的掌心,箭上有毒,他的血是污黑的。
苏染染抿抿唇,突然觉得很遗憾,这一箭怎么没有再偏一点,从他的心脏里透过去?
“陛下受伤了,来人,快去取药,陛下,苏美人,请随小王来。”
燕海渊连忙过来,引着二人到了一间房内。
大殿空旷,其中四根彩绘浮雕,雕着鲛人出海。
“传说一滴鲛人泪,能换百年青春。”见苏染染盯着那柱子看,慕宸殇淡淡地说了句。
“迷信。”苏染染嗤之以鼻,再好的化妆品,也挽不回青春的溜走,人类要做的事,只有珍惜好时光,而不是像慕宸殇这样的恶棍,天天算计。
“什么信?”他拧拧眉,不解地看她。
苏染染转过头来,温婉一笑,红唇轻开。“咪西。”
“嗯?什么西?”慕宸殇更不解。
“佛语,意为真好。”苏染染眼儿弯得更媚了。
慕宸殇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就说:“放|屁!苏沫篱,你若不把这出处给朕找出来,朕就缝上你的这张嘴。”
苏染染抿抿唇,静默不语。
和野兽争执的下场,只有一个,被吃掉!
☆、【八十】交换的条件
几名美人捧着水盆、药,棉布匆匆进来,跪坐于他的面前。美人温柔,很快就给他处理好了伤口,正当银亮的弯针要扎进掌心,为他缝合伤口的时候,又快步进来一人。
“公子受伤了?”
这是一把温柔里透着洒脱的声音。
苏染染扭头看,这女子看上去长相很普通,右边脸颊上还有块小小的月亮形褐色胎记。眼睛细长明媚,眼波流转时就是有种温柔,能让人安静沉醉,尤其是她那一头如缎子般的黑发,一直垂到了膝盖处,连苏染染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夏柳姑娘。”
慕宸殇含笑点头,和在苏染染面前各种邪恶不同,居然也是一副温柔得不得了的样子。
“让小女来吧。”
夏柳接过了侍婢手里的针,弯下腰,安静地给他缝合着。
苏染染和燕海渊在一边看了会儿,觉得实在无趣,便走开去看柱上的浮雕。
“呵呵,苏美人喜欢这个?”
燕海渊走到她身边,负着双手,和她一起看柱上的画。
“很精美,巴黎罗浮宫里的浮雕也不过如此。”
苏染染点头,身为首席研究员,她得了解更多的艺术知识,去寻找各种浪漫的灵感。因此她去过很多地方,在罗浮宫看画,在威尼斯的小船上看夕阳,在唐顿庄园感受来自中古时期的气息……她生来就是一个爱浪漫的人,怎么会和这么狗血悲惨的穿越剧联系在一起?是上天看她活得太潇洒快乐而嫉妒她了吗?
“若苏美人喜欢,小王让人送你一个。”
燕海渊立刻就说。
苏染染的嘴角抽抽,转头看他。
“燕王,你们男人,都是对朋友的妻妾如此热情的吗?”
燕海渊的笑意凝固在唇角,十分尴尬。
“不过燕王若真有这种好东西,愿意相赠,沫篱感激不尽。”
苏染染抿唇一笑,不再拿他开玩笑。
“当然,当然。”
燕海渊点头,抬手摸自己的鼻子,方才被她撞过了,现在还红肿着,让他原本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看上去有些滑稽。
苏染染又抿唇笑了一下,视线从他胳膊边扫过去,看到夏柳的头勾着,专心致致地给慕宸殇缝合伤口,而慕宸殇看夏柳的眼神……实在温柔!
苏染染微微拧了拧眉,燕海渊扭过头,也看了一眼他们二人,笑着说:
“夏柳姑娘是名医之后,是小王请来的贵客,苏美人不必担心,皇上定会无事。”
慕宸殇听到声音,抬眼看来,和苏染染的视线对上时,唇角的笑意就敛去了——她苏染染是洪水猛兽呢?你这么讨厌我,干吗带我出来?她恼了,狠刺他一眼,电流足有三万伏!
夏柳也跟着转过头来,对着苏染染微微点头,温婉一笑。
还真是和谐的一对!苏染染收回视线,懒懒地问:
“燕王府上有人生病了吗?”
“不是人,是小王的座骑,中午时脚掌踩进了深刺,那植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马儿不即就倒下了,小王听闻夏姑娘回京了,所以赶紧请来救治马儿。”
燕海渊笑着向夏柳点头。
马?苏染染来了几分兴趣,这夏柳还挺有本事的,人和马都能医。
“好了,去看看飞箭吧。”
夏柳收好了针线,笑着对慕宸殇说。
慕宸殇抬手看了看,缝合的地方细密整齐,涂上药之后,疼痛感也没有了。
“谢谢夏柳姑娘。”
慕宸殇起身,眉眼里全是温和,向她道谢。
夏柳也温柔地回了个礼,埋头收拾着染血的白布和药箱。
苏染染斜眼看着,心里渐有些愤然不平,这厮还真会装君子啊!都是女子,为何偏对她那样恶劣不堪?苏沫篱难道不比这夏柳更加温柔美丽?只不过是性格孤傲木讷了一点,不会说甜言蜜语讨人欢心,就活该落了那样的下场?
燕海渊见她一直盯着夏柳,连唤好几声,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
“苏美人,皇上出去了。”
苏染染这才转回脸,只见慕宸殇站在门口,正盯着她看着。
“走吧。”
苏染染连装贤淑的心思都没了,爱咋样咋样。她从慕宸殇身边大步擦过,理也没理他。
慕宸殇被她小撞了一下,唇角就紧抿了起来,薄怒隐隐浮于眼中。
“哈,苏美人只怕是吃醋了吧?女人嘛……”
燕海渊连忙过来,给他们打着圆场。
“醋有什么好吃,面条鲜的味道更好,改日请燕王尝尝。”
苏染染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回来。
两个男人都微拧起了眉,显然不懂面条鲜是一种什么东西。
夏柳走过来,轻声说:“燕王殿下,箭上的毒是来自大漠的火蝎子,你这里的保卫还真应该加强一点。”
火蝎子?慕宸殇的眉微微皱起,他可以断定,这箭就是来要苏染染的小命的,也不知她得罪了什么人。
“这毒无碍吧?”燕海渊连忙问。
“我会解毒,所以无碍,若再晚得一时半会,只怕就无救了。”
夏柳摇摇头,把药箱交给自己的随从,慢步往前走着。
“走吧,去看看飞箭,别让马儿多受罪。”
此时苏染染已经走出老远了,只有一条道往前,也不怕走错路。
“苏美人,真美。”
夏柳的脚步缓了缓,嘴角噙笑,看慕宸殇。
他的视线从她右脸颊上的胎记扫过时,沉声说:
“夏柳姑娘这次回京准备呆多久?”
“嗯,不走了,家父准备让小女接过衣钵,坐店行医。”
夏柳轻抚了一下自己的秀发,轻声说。
慕宸殇也看了一眼她的长发,唇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那就好,终是女子,江湖漂泊,始终太过辛苦。”
“也不辛苦,起码小女见识了秀丽江山,知道在公子的治理之下,我天祈国有多么昌隆繁华。”
夏柳侧过脸来,双眼中全是柔光。
慕宸殇的视线不免多留了会儿,直到前面传来苏染染的声音。抬眼看,只见她正抓着一名女子的手腕,一脸怒意地质问,而女子手里执着染血的皮鞭,脚下正踩着一个被打得满身是伤的丫头的手,四周还有几名貌美女子围着骂。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你是谁啊,为何管我燕王府的闲事?”那被捏着手腕的女子用力挣扎着。
可苏染染对着她手腕上的穴位又是一个狠劲掐,血鞭子就掉到了地上,女人也痛得尖叫了起来。
“你居然敢打燕王宠姬。”
一群女子围上来就要对苏染染动手,苏染染挥手又掐住一个女人的脖子,往后重重一推。她捏的全是穴位,那女人一下就晕厥过去了。
见前方闹成这样,燕海渊顾不上陪慕宸殇说话,大步走了过去,厉声喝斥,
“怎么回事?怎敢对苏美人无礼?”
几名女子见这一行人过来,连忙松手,跪下去回话。
“王爷,素执这贱丫头打破了飞箭的药罐。”
“这可是难寻的千年墨灵芝啊,十个这丫头的命也抵不了这一罐药。一座城也换不回这样一支灵芝,飞箭都快要……”
“不过灵芝而已,就能把好端端的丫头打成这样?你们难道不是丫头?不是女人?”
苏染染怒不可遏,在这些贵族心中,马的命,远比贱|民的命值钱!低头看那丫头,已经不成人形,脸全肿了,一脸污血,衣衫也没有一寸好的。
“放肆!这是什么地方,轮到你来说话。”慕宸殇低斥一声,拉开了苏染染的手。
“不管什么地方,人命就是人命,马命难道比人命值钱?要这样下狠手地打她?”苏染染立刻盯着他反问。
“苏沫篱,你好大的胆子!”
慕宸殇被她当众顶撞,脸色一寒。
“公子不要责备苏美人,她也是一片好心。”
夏柳走过来,蹲下去,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丫头眼上的血。
“先抬起来,送到前面去,小女来给她治好。”
“不用,你舟车劳顿,还未回家就来给飞箭治病,这丫头的伤就不必管了。”慕宸殇挥挥手,让人把丫头抬下去。
“那就拿点药过去,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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