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素执摇摇头，跑到一边去了。
高陵云延轻轻一摁苏染染的肩，大步往小门外走去。
“喂，你好出城吗？让慕宸殇给你个令牌？”苏染染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不用了。”高陵云延头也不回地摆手，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苏染染转头看素执，她怔怔地盯着脚尖，像株木头。
情窦初开，却不能诉说喜欢，情郎更是心中有人，这滋味苏染染能体味，她走过去，轻轻地拉住了素执的手，轻声说：
“没事，等他心情好了，我陪你去找他，大不了，我们倒追，我给你出主意，一定要拿下他，这不难为情。”
素执的脸红了红，捂着脸往地上一蹲。
“娘娘您说什么呢？奴婢就是奴婢，哪能嫁人？”
“你不是奴婢啊，你可以嫁人，等这里的事都处理完了，我保证，陪你去找他。”
苏染染拿着手里的竹筒摇了摇，笑着说。
素执的眼睛亮了亮，又深深地勾下了头。
苏染染失去了一个丽洁，不想让素执也没有归宿，这高陵云延为人还不错，若能从九儿的事里走出来，不失为一个好夫婿，暂且追来试试，若不成，也不后悔。
两个人偎在树下坐着，等着慕宸殇和千瑟回来。
苏染染对于明天，充满了好的憧憬，慕宸殇和千瑟一起，一定能解了樊城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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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大户都已经紧闭大门，有能耐的早逃了，没能耐的也躲进地窖。这瘟疫祸害到的，多是平民百姓。
州府衙门也关紧了门，石狮蹲在门口，木然地看着月下的颓乱。
慕宸殇和千瑟一路查探过来，沾了一身的臭味。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千瑟的一举一动，他蹲于地上，手指抚过病死之人，眉眼之中充满悲悯，低声念经，实在佛光隐浮。
“师傅，求求你，救救我闺女。”一名额头都泛青的妇人爬过来，抱住了千瑟的腿。
“莫慌，让贫僧看看。”
千瑟弯腰，轻轻地推开她，走到了那小女孩面前，仔细看了，摇了摇头。
“善哉善哉，让贫僧为她念经超渡。”
妇人绝望的哀嚎起来，扑在小女孩的身上痛哭。
这里离小院已经不远了，被哭声惊动的苏染染和素执跑了出来，看到这边的情形，都忍不住难过。
“千瑟，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这么厉害？”
苏染染走过来，同情地看着那妇人。
“不是病。”千瑟平静地说道。
“什么？”众人一怔。
“这是毒，应该是有人在水源里下了毒。”
千瑟抬眼看向前方，繁华的樊郡城，已成了人间地狱。
“断掉水源，给还能救的人解毒，给已逝之人办场法世，超渡他们吧。”
千瑟宣着佛号，抬步往前走。
“喂，千瑟，你教我怎么解毒呀……”
苏染染要跟上去，被慕宸殇一把拉住，一方帕子捂上来，给她捂住了脸。
“唔，不是说了是水源吗？”
“你爱闻这味道？”
看着她如此信任千瑟，慕宸殇百般不是滋味。
“主子，还是早点歇着吧。夜都深了，有事明天再办，篱妃也累了。”
素执小声提醒二人。
慕宸殇左右看看，目光投入州府衙门的方向。
“去那里住一晚吧。”
他拉着苏染染的手，跃上了屋顶，往前大步跑着。离天空近的地方，难闻的气味要少很多。一路奔过到府衙后院，黑灯瞎火的，当官的应该早就溜了吧。
打燃了火折子，二人穿过后院，随意推开了一间房门。
里面摆着一张雕花大床，被子凌乱地堆着，燃了大半的烛立在床头的雕花柜上。
慕宸殇点着了烛，火光摇摇，暖光照亮了房间。他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扯落，丢到地上，然后扯平了皱着的被褥，扭头看苏染染。
“睡吧。”
“嗯。”
苏染染坐下来，左右看着。这府官的房间也不怎么样嘛，挺普通的。
慕宸殇原本要去找水，可猛地想到千瑟的话，又退了回来，嘴唇都干得有些难受了呢。苏染染也是，舔舔嘴，小声说：
“慕楠夙看上去斯文，没想到还真敢下这样的手，我错看他了。”
“你只错看他一个人吗？”
慕宸殇低低说着，视线投向窗外，院中居然有一颗李树，此时缀满青李。
“喂……”
苏染染伸了手指，戳他的背。
她懂他的意思，不就是庄墨隐么？可庄墨隐对她又不坏，而且他既然生为和宁人，当然有义务为和宁国的复兴做努力了。
“你还挺同情他。”
慕宸殇不乐意了，扭头瞪她。
苏染染掩着嘴，挪开了视线。
慕宸殇冷笑了一声，大步出去了。
“喂，你不是生气要跑掉吧？小气鬼！你还有那么多女人呢！”
苏染染急了，赶紧往外走。
只见他站在院子里，伸手摘树上的果子。
“什么东西？”苏染染好奇的问。
“李子。”
慕宸殇摘了几个过来，用帕子仔细擦干净了，又拿出小刀来削。
“不用削，还皮吃也好。”
苏染染早就两眼发光，等不及他去削皮了，伸手夺李子。
慕宸殇看了她一眼，也不坚持，真把李子喂到她嘴边。
若苏染染这时候看他一眼，她真不会吃这玩艺儿！可她口渴，没心思注意别的，张嘴就咬——
苏染染发誓，就算是饿惨了，这又酸又涩的玩艺儿，也不是人吃的！
她的牙都要酸掉了，舌尖和嘴唇都要麻得没知觉了！
她呲牙咧嘴，小脸紧皱，愤怒地看着慕宸殇。
“你为啥不吃……让我吃……”
“我吃啊。”
慕宸殇笑了起来，拿着匕首，细细地削掉李子的皮，再划开果肉，放进嘴里咬。
“这样，只酸不涩，而且酸过之后，满颊生津，你偏要两味同尝，怨谁？”
他慢条斯理地模样，就像在吃多美味的东西。
苏染染跳起来，要去拧他的耳朵，慕宸殇轻轻一闪，就躲开了。
“你让我拧，让我拧。”
苏染染够了好几下，慕宸殇都不让她得手，气得她直跺脚。
“你这小悍妇，为何非要拧我耳朵。”
慕宸殇瞪她，抛了手里的李子核，一把抱住了她。目光落在她眉心上的绯桃时，心里又难受起来。
若那事是真的，他的染染要怎么办？
他伸出手指，在她额上轻轻抚摸着。
“让我拧。”
苏染染又耍赖了，在他怀里扭着，要拧他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高陵云延的刺激，让她感觉到能和爱人相伴，是一件格外珍贵的事。所以对着慕宸殇的时候，不免又添了几份柔情蜜意。
小佳人的模样，勾起了慕宸殇心里的痛。
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耳上，宠溺地说：
“让你拧，小悍妇，若不是我，谁敢收你？”
“呸，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貌美如花，貌似天仙，你这叫捡到宝。”
苏染染笑着松开了手。
慕宸殇凝视着她，若此生能长相伴，他自然欢喜，若为换她性命……他的笑容苦涩起来，若为换她性命，他也甘愿付出一切，哪怕是他苦苦守侯的天祈国，哪怕是他自己的命。
“染染，若我……死了，你怎么办？”
他忍不住问她。
“哈，改嫁啊。”
苏染染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转过身往屋里走，
“所以你还是好好地活着吧，活到万年长。”
慕宸殇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说：
“染染，如果……”
“你今天怎么了？人家庄墨隐还没开始怎么样呢，你害怕和宁国吗？”
苏染染转过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我怕打起来，你害怕。”
慕宸殇的唇角慢慢一弯，沉声说。
“唷，你在这里，我怕什么？”
苏染染笑了笑，大步走进去了。
慕宸殇的心里被这句里塞得满满的，他低下头，又细细地削了两只李子，进了房间。她已经躺下了，四仰八叉地摊着手脚，歪着脖子朝他笑。
“吃吧。”他递上手里的李子，小声说。“酸的。”她皱皱小鼻子。
他坐下来，咬了一口，然后才递给她，“试试，真的不错。”
苏染染的嘴里还有先前遭过罪的痛苦呢，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李子，小小地咬了一口……她倒吸口凉气，愁眉苦脸地把李子还他。
慕宸殇笑了起来，俯身就吻住了她。
☆、【137】有船心欢
李子的酸涩，犹如慕宸殇此时的心境。
而苏染染却不知晓慕宸殇正处于一种极度为难的境地，她只偎在他的怀里，唇舌迎着他的的亲吻，轻轻地吸｜吮着他的嘴唇，又把小舌头递到他的嘴里，任他去爱吻。
这样的接吻，次数多了，便越来越契合。
她知道他要如何吻她才觉得满足，他也知道怎么样吻她，她才会意乱情迷。
他了解她身体上的敏｜感，轻轻拔弄了，她的喘息就会急促。
他剥下她的衣裙，把光洁的她拢到身下。
她微偏着头，咬着一根手指，笑着看他，“慕宸殇，你明天还要办正事呢，别在我身上浪费力气。”
“这点力气还没有了？”
他也笑，宠溺地抚摸着她的额头。若可以，他恨不能让这朵桃花长在自己的脸上来。
“哈，你牛力。”
苏染染笑了几声，捧着他的脸看，小声说：
“以前以为当皇帝就是吃香的喝辣的，看小说也是写皇帝无所不能，想斩谁就斩谁，想让谁死就让谁死，别提多威风了，怎么到了你们这里，一个一个的皇帝，都得靠自己使劲往前奔呢？”
“江山未稳，自然要自己使劲，待社稷大定，我们的儿子就能稳坐江山，手握生杀大权了。”
他倒是坦然平静，看着她小声说。
“哦，我们的儿子。”
苏染染轻轻点头，微笑起来。
小东西像神奇的红线，把原本两个相互憎恶的人牵到了一起，若没有阡陌，苏染染现在不知道在谁身边，一定是庄墨隐吧？
她想着那时候的艰难，心里庆幸没有放弃，否则哪看得到今天的云开雾散。
“染染，以前……很抱歉。”
他似看出了她眼底的心事，突然道了句歉，让苏染染挺意外的。
二人对望了片刻，苏染染笑出了声，手指在他的脸上戳了戳。
“如今悔过也不晚，以后拿你的江山还我，我当太上皇。”
“呵呵。”
慕宸殇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吉利，可还是笑了起来。如此放肆大胆的话，也只有苏染染敢说。也只有苏染染把他当成一个男人看，而不是皇帝。
他俯下来，轻轻地含住她的嘴唇，慢慢地舔过她的唇角，舌尖钻进她的嘴里。
他喜欢过程，胜过喜欢最后一刻的战栗。他喜欢看着苏染染在他的爱抚下，一点一点地放松，融化，把她完全地交给他，然后扭动、尖叫、紧紧地往他怀里缩、叫他的名字……
他的手仿佛带了术法，每到一处就像点燃了那一处的肌肤，火热中带着被爱｜抚的刺｜激和欢｜愉。
立刻，她的身体做出了反应，没有逃避，反而主动靠近他强健的身体。
此刻的苏染染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欲｜念，渴望被爱｜抚，甚至在渴望被狠狠玩｜弄。
“染染很喜欢吧。”
慕宸殇的唇轻轻落在她的耳畔，略微粗糙的大手落在她的身上，时不时地停留摩挲，却故意不施力，而是轻轻地、温柔地游走。
那羽毛划过一般的触感根本无法让苏染染感到满足，反而更加渴望被用力占｜有。
“慕宸殇……”
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小手环住男子的肩。
慕宸殇立刻捉住她小手，摸上她自己娇嫩的身体，一点点游动，到了她的胸前，轻轻摁住。
苏染染忍不住抖了抖，却说不清是因为害羞还是兴奋。
“想要么？”
慕宸殇轻笑起来，声音带了几分哑意，分明是在努力克制。
苏染染又忍不住抖了抖，嗓子也跟着紧了，轻轻地低诉着，抗议他的故意撩｜拨。
“慕宸殇……我要……”
“染染，你知道自己哪里最敏感么？”慕宸殇吻住她的耳垂，低声说：“我来告诉你怎样？”
他的语气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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