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就是要煞风景!”她笑起来,推开他的手,小声说:“总之,小染的唾液有治愈的能力,所以她一好,你赶紧送她走,我反正不喜欢她。”
“你喜欢谁呢?”慕宸殇闷闷地说了一句。
“你不想送?”她的笑脸立刻就冷了一下来,盯着他问。
“送。”
慕宸殇答得非快,心中觉得自己有点没骨气,怎么怕女人了?
“这还差不多,小乖乖。”
苏染染笑起来,眉眼弯弯,素手抬起,在他的脸上轻拍。
慕宸殇的眸色渐渐幽深,一把捉住她的手,往地胸前一摁,让她自己摁到了雪软上。
苏染染顿时臊得不行,想抽回手,却被他用力摁住。
“自己抓着。”他坏笑着,手指从她的指缝里挤进去。
苏染染低头看着他的手,幽幽地问:
“你到底是喜欢我和你做|爱呢,还是喜欢我这个人呢?”
“做|爱?”慕宸殇可听不懂这先进的词语,狐疑地问她。
“咦,土包子。”
苏染染抽回手,胡乱往他身上浇水揉了几下,小声说:
“你赶紧洗了出去吧,你没见崔将军在外面都要等得快冲进来了。”
慕宸殇扭头看了一眼,没再和苏染染痴缠,出去处理正事。
苏染染心里还有根刺扎着,她不知道慕宸殇在对她兴趣正浓的时候说话可不可信。她泡了回儿才起身,阡陌已经睡了。她在小床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慕宸殇放在一边披风破了,脏了。
她在帐篷里找了一圈,没找着针线,便出去找黑云。
寻了好大一圈,才在给士兵们做饭的地方找到他,黑云这样擅离职守的事,苏染染还是第一次发现。
黑云正在熬汤,还是甲鱼汤!
见到苏染染突然出现,他吃了一惊,赶紧掩饰了慌张的神色,站起来说:
“篱妃娘娘,这是给主子和小皇子的汤。”
“男子汉大丈夫,给谁的就是给谁的,不需要说谎,喜欢就喜欢,哪有这么多推辞。”
苏染染不客气地抵了几句,朝他一伸手,
“这里有没有针线?给我一套。”
被她抢白过的黑云,脸上白一块青一块的,摇头说:
“没有,我们营里没有女人,而且也不许有军|ji。”
“哦,你继续熬汤吧。”
苏染染点头,转身就走。
“篱妃娘娘……”黑云叫了一声。
“放心,我不会说的,我不是小人。”
苏染染头也不回,大步走开,闹得黑云又红了脸。
苏染染这性子,前世带来的固执,对她好,她就回报好,若不喜欢她,她也不会为了让你喜欢放下姿态。
所以,即使黑云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学别人世故,故意装出笑脸、拉近关系,反而是心里有什么说什么。
回到帐中,才掀开帘子,就看到桌边坐了一人。
夏柳!
她正拿着针线,给慕宸殇缝补披风,她长长的发一直垂到了腿弯处,削瘦的身子在地上拖下一道黑影。
“在看什么?”
慕宸殇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里面的人惊到了,赶紧放下了披风,转头看来,一脸慌恐,满目无措。
生病的女子,若有几分姿色,那就是别具一格的楚楚可怜,最能击中强悍男人的心脏。
苏染染扭头看了一眼慕宸殇,大步走进去,从夏柳手里接过了针线,拿起了他的披风,快步走出了帐篷。
“谈清楚,我不希望我的男人有这样的红颜知已跟在身边,否则我就要求有我的蓝颜一路相随,只要你能承受得了。”
她在帐篷门口停下脚步,平静地说完,抱着披风走得远远的。
寻了处安静的地方,借着月色,穿针走线。夏柳的针脚有点歪,或者因为激动,又或者是因为伤重的缘故。
苏染染拆了她缝下的地方,突然想到了电影风声里的情节,当时看过,她特别去查了摩尔斯密码,520,我爱你……她忍不住微笑,为了自己这无人能看懂的小把戏。
她喜欢上了慕宸殇,说不出原因,以前恨得牙痒痒,此时又忍不住想喜欢。
披风挂坏了好几处地方,可能他都不会穿了,可是苏染染还是认真补好了每一处,每一处都用摩斯电码写了一句话,这里没有可供翻译的译本,她就用数字来表达了心意,或者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明白这些针脚所带来的意思了,或者明天它就被丢弃一边……
只是此刻,苏染染虔诚地做着这一切,为她以往从来不敢想像的爱情,为她爱上的人。
不痴不傻,又怎么敢称为爱呢?
苏染染扎完最后一针,把线咬进齿里,用力一扯,扯掉锦线,再抖了抖披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都坏了,不必费力了,走吧,回去歇着。”
慕宸殇缓步过来了,向她伸出了手。
“和你的红颜谈好了?”
苏染染歪着脑袋看他。
“你再给我阴阳怪气试试!明天一早就回京。”
慕宸殇的手落在她的鼻头上,狠狠一刮了,轻斥她:
“看你这小气醋样儿。”
“你大方,你给我养几个男宠试试。”
苏染染横他一眼,站起来,绕到他身后,踮着脚尖给他披上披风,小声说:
“慕宸殇,你能不能不要扔掉这披风?”
他反手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背上乱揉,发狠地说:
“你这嘴,一天不和我争几句会痛啊?你这披风我还真不敢扔,你这小手儿,难得为我拿起针线,我还不得用高香供着它?保佑我的小乖乖一直对我如此温柔?”
“呸。”苏染染啐他,然后双手借着他的力量往上跳,像灵活的猴儿一般,攀到了他的背上。
“背我。”
“你还真大胆。”他托着她娇小的身子,低声说。
“就许你骑我身上呢?”苏染染吃吃地笑起来。
慕宸殇一脸古怪地扭头,没想到她还能说这样大胆的话!
“想骑我?你有这能耐吗?”他唇角轻扬了,手在她的臀上一捏。
“啊……我这不是骑着吗?”
苏染染笑起来,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就咬。牙陷进他的肉里,舌尖又轻轻舔着。
“走吧,找个地方骑一回去。”
他的呼吸骤然急了,背着她就走。阡陌占了他的床,他不能和她一起在孩子身边激战,在浴桶里已经够大胆了,若阡陌看去了,还得解释为什么会如此……
“不去,回去睡觉。”
苏染染在他背上挣扎,想跳下来。
“怎么,骑上来,还想下去?”
他摁紧了她,大步往前走。
“慕宸殇,大家看着呢,别骂我妖妃祸国,榨干了你的精力。”
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笑他。
“你能榨得干吗?试试看?”
他突然就烈焰沸腾了,他都不知道她是真拒绝,还是在故意挑起他的火来,说的这些话,全是以往她不会跟他说的。
苏染染还真是故意的,放开了,想和他好了,想和他鱼水之欢了,想当一个真实的女人了,想过甜蜜的日子了,如此简单而已。
“试试就试试嘛。”
她笑着,抱紧了他的脖子。
此处没有空地,遍地帐篷,遍地篝火,遍地纯爷们,遍地讶然的目光。
苏染染从未想过慕宸殇会为她做至如此,像小孩一样,背着她穿过了将士们的目光,在星月之下,大步奔向前方。
小染追出来了,用尾巴扫两个人的腿,慕宸殇和苏染染坐上黑豹,往无穷无尽的篝火前方奔去。
这样的快乐……
只是这样紧紧地相贴着,在晚风里奔跑,便胜过用一切语言来诉说对彼此的喜欢。
他的披风在空中高高飞扬起,她偎在他的胸前,伸开了双臂,高仰起了头,头上的发巾被风儿撩掉了,短发拂到他的脸上,他低头就在她的发间亲吻了一下。
他难得的动手动脚,
苏染染重新定义了幸福的含义。
幸福,就是这一瞬间——
她愿为这幸福的瞬间奋斗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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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柳第二日一早就走了。
没有让黑云护送,只骑一匹马,背着她的药箱走了,她胸口的伤还未好,可那又怎样?
苏染染披着衣,站在帐篷前看她离开。
在感情里,若不心狠,就会被人以强硬的姿态攻打过来,她不会给对方一丝机会。
碍眼的人走了,她心情大好,亲手去做早餐来给父子两个吃。
鸡蛋灌饼,荠菜汤。她可没本事去捉甲鱼呢!
黑云的情绪显得很低落,苏染染没理会他,自已忙活完了,端过去给慕宸殇。
他昨晚和她骑豹归来,又被崔将军找去,半夜里信使匆匆来报,樊郡城里出现瘟疫,慕楠夙弃城而去,只留一城狼籍给他收拾,染病的难民正围在城门口,企图涌出,若不能及时处理,后果不堪设想。都这时候了,他还在和崔将军们商讨应对之策。
“慕楠夙那小子,还真会搞事,口口声声说谈判,却留下这样的难题给我们,平常他装得温文尔雅,原来是假仁假义。”
崔将军忿忿不平,众位将军也随声附和。
慕宸殇一脸肃然,摆在眼前的事越来越棘手,可叶岩还在等药,找不到九瞑草,叶岩也危在旦夕,叶家忠心耿耿,他已然冷落皇后,若连叶岩也不管,只怕会让叶家心意动摇。
他在帐篷里来回踱步,苦思对策。
“主子……炸堤放水,淹城吧,里面的人绝对不能放出来。”
崔将军沉吟一会儿,低声说。
淹了城,整个樊城将变成人间地狱!苏染染在一边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封城容易,拿一城救一国,慕宸殇只要做下这个决定,什么事都容易了。
他又来回踱了几圈,摇了摇头。
“不行,这会寒了天下百姓的心,朕登基为帝,虽不敢称圣君,却也不想让无辜百姓受难。立刻传旨,召天下名医赶赴此处,能解此难者,赏金万两,封万户侯,世代袭。”
“可就算召名医前来,也远水解不了近渴,此病甚是凶猛,只要染上,一天就毙命了,若不慎放了出来,把这瘟疫传至我们军中……臣不敢想,请皇上速做决断。”
崔将军急了,守城的将士已经有人染上,大批的军士死亡,若再派人进去,也是个死字。若不派人,这城门就会被冲开,这人一旦放出来,后果惨烈,到时候不用打,天祈必败。
慕宸殇从未遇上过这样难办的事,他缓缓坐下,盯着地图苦思,想要有万全之策。
苏染染见他浓眉紧锁,心里难过极了,只恨自己不能为他排忧解难,分担一点忧愁。
“若夏柳姑娘在此就好了。”
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夏柳的医术,的确高超,宫中御医都甘拜下风。她们夏家世代行医,在民间口碑极好,夏老先生更是威名在外。若非淡泊名利,执意不肯入宫为御医院首领,凭他为皇族做的事,早就拜官进爵了。
苏染染看了看手里的鸡蛋饼,退开去,坐在一边的木墩上,愁眉不展。
“娘。”
阡陌过来了,还光着小脚,揉着眼睛,一脸懵懂模样。
此处没有侍女,小染也不会给他穿鞋。苏染染连忙放下了手里的碗,先抱他去穿衣。
“娘,父皇呢?”小染抱着她的脖子问。
“父皇在做事。”苏染染给他系好了腰带,小声说:“娘带你回京城去好不好?”
“父皇不回去吗?”
“嗯,他不回去,我们在这里会给他添麻烦,所以我们回宫去等他。”苏染染轻轻点头。
“那我们去找千瑟师公吧!千瑟师公会飞,我要去学飞。”
小染眼睛一亮,兴奋起来。“嗯。”苏染染笑了笑,拍拍他的小脑袋。
“娘,你陪我打拳。”
阡陌来劲了,拖着她出了帐篷,要她陪他甩拳。说话还含糊呢,这小胳膊小腿儿就甩了起来,左一踢,右一脚,舞得快活。
苏染染站在一边看着,心里却忍不住担忧,这样的日子她能过几天?慕宸殇大敌当前,那散尽六宫只是一个承诺,还可能给他造成困扰。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居然要求一个皇帝违背这个年代的规律,把家族与家族之前的利益纽带割断!
此时,马蹄声声急促靠近,她扭头看,沙尘之中,几道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了。
叶将军亲自赶来了!想必是担忧儿子的伤势,所以不顾年迈,赶来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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