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一句话都没有的聊天,倒是见识了。
“慕容主母,你说是不是?”
妖孽把玩筷子筒里的筷子,斜了眸子,半分眼帘,是懒。“前面是,后面不是。对不对,相公?”
他问她,她问他。
慕容术视线一直在上官野,打一开始,似乎就没变过。不错,几人在这里又‘遇到’了。而慕容术还是一如的风轻云淡。
“聊天,这种东西,我们有吗,素儿?”
慕容术说的话越发地尖锐了,直刺人脊椎骨的势头。妖孽轻笑了,另一手托起了下巴,眯起眼之余,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这种东西。”
慕容术笑勾了起,即使是悬浮在嘴角上的一撇,却也是足够魅惑,“我也不认识这种东西。”
两夫妻,共同了恶劣。
上官野表情微闪了一下,这一次好不容易将人拦在这里,岂能就这么空手而归,旧账连着新账该是好好翻一翻了。
笑不离,开始渐渐越发……
“大家这么熟,不用开这么冷的笑话了吧。”
狐狸对狐狸,狡黠的可不光是头脑了,连那眸与脸似乎都都开始神似了开来,上官野这次逮着人,放手——难。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出手
“你想怎么样?”妖孽问,笑着问,和蔼可亲,狐狸面。
上官野应,春风笑,勾悬在侧,却是伊人色,“你说呢?”指尖划过粗制的杯沿,微不可见那一点点的刺耳。
不过,无人在意。
而这一桌子,浑然气氛诡异。
似乎,也没有比这更为诡异的了。
打从到现在,这是他们第一次的开口,之前,由始自终的沉默是金,微笑莫名一直。所以,听得他们说话,小二当即就惊讶了。
“说话了,说话了!掌柜的,你看,他们不是哑巴!”惊呼,在地上发现了银子一般。
之前,这主仆二人显然议论过。
啪!
老掌柜很不客气地拿起账册一把就朝着小二的脑袋拍了下去。小二吃痛,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头。
“笨蛋,嚷什么!想死啊!”压低声音吼着,就这么一瞬,老掌柜的老脸都已经要憋红了。这些话私下说说,随便听听就好了,怎么能说出来!万一被听到了……,老掌柜可想不出会有什么好果子等着他们。
那几位主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那死的一貂,一人,可还在那里血淋淋地曝入着。
小二一听,顿时眼睛一震,不明白的就是傻子,何况,老掌柜说的如此明了,当下,立马低头缩起身子躲到了后面。
怕,他当然怕。
茶肆本是山风悦然,怡然的很,这个时候,可是一点这种感觉都没有了。小二睁着大眼睛,咕噜一声,顿时咽下了一口水!
气氛难抑!
我说。
妖孽笑,托着下巴笑,极致的眸,明亮的犀利,她若是说什么算什么的话,那就差不多。“我说,我说了算,怎么样?”
口上唇,泛开了弧度。
点点桃红,与阳光淡淡辉映了开。
“呵呵呵”
笑,撩了开,收放自如,四目相对,笑同时,意未明,都是一类人,可显然,不是一道路。
“想的美。”慢了调的话,才显得出这句话的味道。
“想的,自然是美。”
顺杆子而下,根本不假思索。
微笑,再一次同时。完美的弧度,就这么渐渐扬了起。有没有极致到眸底,知道的,或许只有他们两个。
平静的对话,而看似。
看不出来的人,顿喝了道。
方才是插不上嘴,这会儿两人一停,他若还不说话,更待何时。
“大胆,都聋了吗,我们公子说的话都没有听到不成!”家仆怒喝,在他看来,这一男一女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却也不想,他到底有多目中无人。仗势欺人,做狗做久了,有些东西总是会慢慢根深蒂固。
如腐蚀心骨一样。
“是狗,就不要乱叫。听说,会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妖孽笑着看向了慕容术,双眸如月,而那手,转悠着筷子筒,如鱼入水。
慕容术回眸。
淡淡而笑,嘴角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种,可是,那表情与神态已然处处为宠,“试试不就知道了。”
笑,偏若了轨迹,月上弦,不过如此。“也是。”
这样的话,也只有他们说的出来。
筷子离筒,眨眼之间!
入空气,不过是一道影,直射家仆的咽喉!发生的很快,与妖孽那句话的落幕几乎在同时发生。
家仆见得当即惊的连着退步。
慌乱的可见!
这种情形,在他口出狂言的时候,想必就没想到过。以致此刻,那般的失态。刚开始,已狼狈。果断的可笑。
那一刻,大半的人都凝注了面色,空白了脑际。
而就在筷如利刃,眼看着就要破开家仆咽喉的时候,却突然,出现的另一只筷子将其从半路上打落了下。
突兀的极快!
声音利落的当场闪了众人的心弦!绷了紧!
第一时间,妖孽回转了头,上官野。轻蹙了眉梢,那托着下巴的手慢慢软了骨,中指最长,动了下巴。
看着人,双眸清的不见一丝异样。
就像湖水平静,微风粼粼,什么都没有。
出完手,闲闲收了手,上官野笑着说了话,“不是还有一句话,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吗?”
风动,那鬓角,发丝就这般跟着飘了动。
一影擦着他的身过了去!
快的魑魅!
上官野幽深的眸当即就定住了瞳孔,这一手,无疑是将他也给吃了住。他回视线,慕容术!
闷声随起。
就在上官野的身后处,那家仆应声而倒,咽喉处,那根深入七尺的筷子显得分外的夺目。血,如泉眼,突然来了一个爆发!
死。
根本不用质疑。
“打狗看主人,可主人,我们不是已经看了吗?”断章取义,出自他慕容术的口似乎是一点也不牵强。
冷淡的霸道,如泰山之稳。
对视于上官野,手下却是自在地又从筷子筒中取出了一根筷子。而那家仆倒地之时,周遭的几位公子顿时惊惧地立马退开了三步之遥。
连死二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几位都是出生大户,身份地位皆有的人,这等事情与扇了他们一个巴掌有什么区别。
毫无区别!
为首姓陆的年轻人拿着马鞭当即一步上了前,肃紧的面色,心情如何,一目了然。“我乃翠微城太守之子,几位方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年轻人搬出了自家的底。
字字威慑。
通行的另一人顿时也上前了一步,“哼,好大的胆,竟然敢伤我们太守公子的人,不知死活!”
“先倒茶认错,我等还可以考虑……”插嘴的人又是一人,分不清状况,似乎这脑,今儿个就没带出来。可是,不等其将话说完,上官野的人先抽出了刀。
幽冷的刺目,当即便是晃到了那人的眼。
他,住嘴。
仿佛只是反射的行为,可是,足够!
让上官野这个太子殿下认错,天方夜谭。退一步讲,即使他不是贵为太子,也绝对没有这种可能。
因为,他就不是这样的人!
那人如此说,已如同冒犯,上官野的人怎能容他人这般说话。当下,周遭气息一瞬间的升华。
本就平静的压抑,这会儿,升腾的绝对冰冷。
紧张的情绪顷刻铺设开来……
家仆们迅速拔出了刀,对峙。看起来下一秒,便会血流成河。可显然,显现惧意的是家仆们。
势气两个字,这个时候还真是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大的胆!”一公子怒喝,欲要上前至上官野,可是,在经过陆姓年轻人的时候当即是被他一手拦了下。
“陆少。”
那人没看他,却是径直问三人,“你们是什么人?!”
冒然的不是所有人,至少,陆姓的年轻人就不是。盯着三人,目光从三人间一一扫了过。不是翠微城中的人。
至少,不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不然,他不会不认识。年轻人的心里更倾向的自然是前者!
不是这里的人!
不然,怎会连他都不认识!
上官野提起了茶壶,妖孽看着他给自己的空杯子里倒上了茶,她只是看着,没有阻止。泰然的视线跟着茶壶一来一回。
“上次在落河,不说一声就炸了我的船,现在,是不是该赔礼道歉了?我不说,想必你也不会开口吧。”
答案,自然是肯定。
不过,妖孽还是装傻了先。
“什么?”
装的挺像,也一直有这样的天赋,可是,这次无疑装的是一点也没有诚意。上官野这般说,自然是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傻到自己真傻。
而他们,显然将陆姓年轻人给忘记了。
说是忘记,还不如说是完全没将他放入眼中。
身为太守之子,何时受过这般冷落,更何况,分明是妖孽他们目中无人。“你们还真是聋了不成!陆少,何须跟他们废话,直接带回去便是!”
听言,笑的人不止一个。
虽然淡,可是,这抹笑意却是显然浓重的很。不过,上官野他们还是自顾着自己说话,“主母,别装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上官野笑,“我都觉得知道的有点太晚了。”
“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好像刚才已经说过一遍了。”
“可是,好像你并没有回答。”
确实如此,不算回答的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如果我说,……”
“欺人太甚!”
全然被忽视掉的年轻人猛地一鞭子朝着几人的座位甩了过来,鞭声呼喝,狠戾无比。这一下子若是被抽到,这粗陋的木桌非得一分为二不可。再而,妖孽就坐在鞭子的正对面,少不得,等一下会被这记鞭风给伤到。
猛然,数道身影朝着陆姓年轻人袭去。
可是,有家仆在前,众人顿时刀剑相交开来!
眼看长鞭咫尺……
妖孽却是托着下巴,手形成了花,她老人家笑眯起了眼。
上官野伸手扫向了桌上,拿筷子!可是,却是空空如也。他一愣,回头看去。那方,却是早已在慕容术的手中。
他,慢了。
慕容术抓起一把筷子,如飞刀在手,根根绝厉,朝着年轻人射了去。如果年轻人不动,当是会一根未落!
然而,在慕容术出手之际,年轻人是一震,立马回手将自己的鞭子给收回,人则是紧跟着抓过一人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
年轻人刚抓过人,那些如利箭般的筷子就根根刺入了家仆的身上……
第一百七十三章 突发
筷子如利刺,根根分明。
被射中的家仆当场就断了气,身上,血口百出,而他,瞪着双目,手拿着刀,看起来完全的被骇然了住。
从他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完全想不到结果会变成这个样子。
至少,不是这样的结果。
砰!
姓陆的年轻人松开了手,成了刺猬的家仆顿时无重力倒下。周遭,一场屠戮,起初还看不出来,而不过一二三的时间之后,根本就是天平的一边倒小二与老掌柜早已在第一时间躲了起来。
明哲保身,铁律。
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太守的儿子。若出了点万一,一万的事,后果,可没那么容易就此掀过去。
“好大的胆子,我们可是……”
一剑光闪过,再也没有‘可是’之后的话。
“陆少,小心!”
铿锵的音,千钧一发之际,姓陆的将刀抵挡了住,不过堪堪而已!见势,方才喊小心的人顿时卸了一身的冷汗。
人要是出事了,以太守的为人,他们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算是轻的了!“保护陆少!”话说着,人当即是向着那边靠去。
可是,这些平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贵公子有的也不过三脚猫的功夫,跟这些在刀尖上过活的护卫们来说,简单的实在是太过。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急了。
倒下的人,清一色。
过不了多久,这能站着的只怕是将一个人都没有。
人家下手,冰冷的毫无温度,面不改色,训练有素,若是之前还没看出什么,那么此刻,除非是瞎子才会看不出来了。
“几位,这可能是一场误会。”有人示弱,说的急忙。不得不。被家仆护着,一步三退,根本与穷途末路没什么区别。
“误会什么!不识抬举,伤了我们,到时候,你们谁也走不了!”
“于兄!”
那人未理,皮面已经杀了红,这个时候,气血冲脑,似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而周遭,家仆们还在接二连三地倒下。
死气,妖艳的弥漫。
更为妖魅的是,三人桌的气氛。
没有一个人哪怕对此多眨一下眼。
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