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承碧同月华公子在争执什麽,可是她也不想去听内容。
也许是顾忌到她的身体,并没有直接将她送到宫城内的延嘉殿去,而是就近地,送到了之前住过的福园里。
宫里的人效率很高,等到她被搬到那里的时候,她看到好几个人都站在门口等她。房间里面已经被弄得很暖和了,暖和到她觉得被窝很热。然後她看到夏西泽站在自己的床头。
“别这样看我,荣华,”他难得地没有毒舌,“这并不是你的错。”
她眨了眨眼,他的手指放到她嘴唇上,“什麽都不用说,你想要知道什麽,慢慢问,首先,你得将这碗药给喝了。”
“好苦──”
薄薄的玛瑙碗里盛著褐色的药,荣华一尝,脸挤成一团,眼泪都流了出来。
?
“我陪你喝。”
夏西泽异常耐心地自己喝了一口,又将碗凑到她嘴边,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总算将一碗药吃完,他才轻声地说:“你晕过去三天了,诏书已经下了,今年的春闱就允许男子参考。齐思他们已经到了,就在阙城,封的是四品将军,你若是上朝了,就能允许他到朝堂上报告边疆情况,不过,将军是不管插手政事的,只能在爵位上有所表示。”
“不是有枢密院吗?”
“枢密院里面,可都是些最顽固的女人。你不要为他们担心了,那些人的争斗你可插不上手,但有件事是需要你处理的,我想,大概是重云殿将那个王子死於夏朝境内的消息给泄露出去了,如今南靖又调了几十万大军放在边境,派了使者入朝,说是要你给个说法。”
“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我也没看出这样做有什麽好处,毕竟现在,我们没有打下南靖的实力,国库里没钱,没钱,就什麽都做不了。”
说到钱,她想起谢云石了。
“荣华,”夏西泽低头吻她,“不要在这时候想这种事,使者还在路上,还需要十多天。”
“对不起。”她看著他。
“在你的世界,是男人保护女人的吧,那即是说,我才是要抱歉的那个人,而且这种事,光说抱歉,你会原谅我吗?”夏西泽神情有点悲伤,“别难过,你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她还有话要说的,可是夏西泽似乎不想让她说话,只是一遍遍地哄她入睡,而到最後,她真的睡著了。
作家的话:
ORZ,昨天没更,今天得更两章。。。
写得有点草率,原谅下
☆、(10鲜币)CH119 小於公子的决心
当皇帝的最大坏处,就是必须上朝,不得缺席,连节假日都没有,除非的确是躺著不能动。荣华漫不经心地想著,高高地坐在皇位上,看著殿下群臣。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被提醒道,已经三日未上朝了,而朝政也积了些事情需要她这个陛下的意见。
虽然也像电视剧里一样的三跪九叩,虽然群臣对女皇还是保有一定的尊敬,但并不是完全地服从。她们有自己的意志,会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且个个都是精英,说出来的话能活活将人气死。
她的脑袋还有点晕,只知道齐思他们的确回来了,只是这文官的朝廷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她之前都不知道,其实武将一般是不用上朝听政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才到朝堂上当当摆设。她要做的,就只有等待,只能希望今年的春闱,能真的招到些男人。
那边好像真有些麻烦,她就觉得奇怪明明两国都在交战,为什麽还有派使者这回事?又不是现代国家,以她的理解,交战的时候两国的皇家子弟死了也是正常,为什麽会变成外交纠纷事件?
好在两仪殿才是讨论这种她关心的重大问题的地方,反正那些大臣都认为她没什麽头脑而且被後宫控制,那就这样下去,至少,从两个方面得到的消息要比只从一面得到的消息要好。
……
“真是好久没见到你们了,我想知道你们,及枢密院对於南靖遣使一事的看法。”各位讨人厌的大臣都走了,她坐在两仪殿内,召见了齐思及於瑜。
“小姐,你已经像一位陛下了呢。”齐思站在下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坐在这个位子上,总是要有些样子才行。”她见著齐思,看著他满是疤痕的脸,感触颇深,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个倚仗一般。
“作为四品将军,我想我还是有些事情需要上报的。庄十之前已经告诉我,那个王子死了。我以为没有人会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的,”齐思在表示自己对於这一点的不满,“可这个消息放出去了,南靖那边居然没有以此为理由,大规模开战;这表示,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的人,暂时不希望有战争。”
“我觉得那一位挺有野心的,怎麽会不希望战争继续呢?而且他知道我有钱了。”她已经认定是月华公子干的了。
“据我的情报所得,这次南靖使团中,有一位重要人物,她是南靖的密探首领。”
“密探?”荣华总算听出点味道来了,“她们其实是打著谈判的幌子来做什麽坏事的吧?而那一位也知道那边在打什麽主意,所以干脆来个借刀杀人什麽的?”
“小姐,这个,就得由你自己去发现了。其实现在停战也好,住在边疆的那些,也是大夏的子民啊。”
“停战与否,不是我说了算的,得由枢密院决定,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觉得枢密院不会特别反感我吧?”
“小姐,我才刚回来,还未去那里见过各位老大人呢。”齐思说话总是慢慢地,“我得去走一趟,小姐若是还有话要问,可是问我身边这位。”
他有礼地告退,一举一动根本不像是个土匪头子,她这麽仔细观察他,只是因为自己并不大愿意和於瑜说话,只是觉得尴尬。
可是於瑜看来是有话要说的:“陛下。”
她也只能找些话来说,“咳,於瑜,那些你父母的军中旧部,如今怎麽样了?”
说到这个,於瑜神色一凝,“十年时间确实能改变许多,的确是如你之前讲过的,毕竟是军人,只看实力,而且骆将军的确是有品有格,很得军心。所以,并不是特别顺利。”
“看来你我都得忍啊。”
於瑜看向她,“姑娘若是在宫中并不愉快……”
“宫里的确是不愉快,可是又能怎麽样呢,你又不能将我带出宫什麽的,而且就算真的是带出去了,也只有一天吧,我明天还是要上朝,”她耸耸肩,“所以没有意思啊。”
“姑娘……”於瑜脸上有些痛色。
“可是不管怎麽样,这终归是我自己的选择,”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并不是什麽都不抱怨的,可这并不能改变我目前的状况,所以只能向前看。”
她的确是一直都在向前看,每次见面,都觉得与之前的那个“她”不一样,这让人不由地觉得,她会不会只顾著向前,而忘了被她落在身後的自己。他同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无权无势,有的,只是满怀的旧恨和那一点希望。然而给自己希望的,又是她。
“姑娘,恕罪。”
恕什麽罪?她皱眉表示不解,却被他一把抱住,用力地塞到他怀里,似乎这样就能将她嵌到他身体里面去一样。
“我,实在是很想守在姑娘身边,像你这样柔弱又单纯的性子确实不适合这里,可是,父母血仇,我又不能不报。”他的声音很低,很是压抑。
“我并有向你抱怨什麽,或者要求什麽啊,於瑜,而且我说过的吧,我们两人之间,只是君臣……”
“我知道,这条路同样是我自己选择的,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会这样做,你身边的人已经太多了,只是一味地呆在那里,只怕总有天会被你遗忘吧?”
“你在说什麽啊,於瑜?”她有预感,他似乎是要说什麽她不想听到的,干脆急急地打断。
然而他就是这样固执:“若是一直在你身边,恐怕连今天这样的事情都无法阻止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我愿意当你最重要的臣子,站在朝中守护你的立场,执行你的旨意,所以,别在用那种抱歉的眼神来看我,好不好?”
“我有抱歉吗?”荣华擦了擦眼睛反问。
“抱歉的是我,在一开始选择了复仇这条路开始,我就失去资格了,”於瑜轻柔地擦著她的眼泪,“我爱你,但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你;该抱歉的是我才对。”
作家的话:
话说,荣华失去孩子这事,後几章会提的。要耐心些啊。
☆、(10鲜币)CH120 需要一个理由
作为陛下真是累啊。不管自己的感情怎麽样,还是要把自己当作机器人,然後规矩地将那些奏章诏书看过去,写个赦,或者是找个问问原因。
她到底为什麽要在这里呢?
工作了一天,直到晚上吃过饭,她都呆在两仪殿没有出去。虽然不断地有人来打扰,在她把庄十送到门口去专门谢客後,也没什麽大事。但到了晚上,还是有个人进来了。
按照夏朝律制,後宫是不得到前殿来的,太极殿,两仪殿都不是他们只可以踏足的范围。但自从荣华当政之後,对於男性的那些限制放得有些宽,加上这人本身的身份又比较尊贵,所以大概也没有太多阻碍地就进来了。
说来,她目前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了。
“我已经说过,禁止任何人入内了。”
当然,在这人面前她还是不能顺利的摆出女皇的架势,所以说话还有点色厉内荏的模样。但是厌恶的态度还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寡君不在‘任何人’的范围之内。”
荣华恨得瞪了他一眼,没错,这宫里最大的并不是她,而是他,所以她的指令,只能到他为止。
“小姐。”
庄十跟在月华公子身後进来,很是担心的模样。以他的实力,大概是没有必要畏惧什麽的,可是他毕竟与齐思他们联系著,若是做出什麽有损形象的事情而被其他人逮到把柄的话,他也会不好过吧??
可是他不在的话,她又有点害怕,“庄十你留在这里。”
“寡君要同你单独谈谈。”
“不谈。”这样赌气无济於事,但她目前就是不想见他。
“南靖的使团里有密探头子,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来做什麽的?”她当然想知道,可是他肯定不会直接地告诉她的,而是会要求点什麽吧?
她偏开头,“我已经找人去查了。”
“南靖的使团明日就到,你能在她们行动之前查到?”月华公子又放低了声音。
“她们要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做的话,肯定早就开始行动了,何必等到阙城?又或者说,她们的目的其实不在这里,所以到现在才相安无事吧?”荣华想来想去,还是加了一句,“何况那个使团来的理由本来就很奇怪,明明只有几个人知道的事,哪里会传到那一国去?”
他抬眉:“你觉得和寡君有关?”
荣华扁扁嘴,心道和你没关系才怪呢,可是眼前这人装得什麽都不知道,她也懒得云揭穿他。
“的确是和寡君有关。”他看了看荣华的脸色,居然承认了这一点。
“你打算从这一事件中得到什麽?”荣华根本不抱希望地问话。
“从一开始,寡君就说了,要和你单独谈谈。”
荣华看著他,好像同之前有点不一样,可是她不想再冒险,“护卫呢?”
“好吧……算我让步了,不过,你确定真的不想知道?毕竟,这和你的‘弟弟’有关。”
“寄德?”
得到了肯定之後,荣华看著月华公子,过了一会,才下决心:“庄十,你先出去一下吧,我会随时叫我的。”
“小姐。”庄十站在她身边,并没有听命的动静。
“我会注意的,嗯,我允许你偷听我们的说话,发现不对就进来。”
庄十皱眉考虑了可行性,才点头退下。
“谨慎许多啊。”
“多谢有你,”荣华知道按道理,自己该忍的,可她就是不想顺了他的意,见他走近了,连忙制止,“站在那里就好了,我可以听到你的话的。”
“按照大夏祖制,若是这一代的近亲女性继承人都找不到,那麽可以让嫡系的皇子继承皇位。”月华公子站在她指定的位置,淡淡地说话了。
“若是要对我下手,那是不可能的……你是说,你打算里外勾结,借南靖之手除了寄德,然後自己再在宫里下手,除去我?我可不觉得这个可行。”
“宫里有些挤,少一个是一个,而且,寡君已经没有除掉你的想法了。”
“那即是说,之前有过?”
看著她有些受伤的眼神,他一时居然不知道要说什麽好,“是的,不管他们是从哪里将你找来的,我可不信会有人在坐到那个位置之後,还心甘情愿地当一个任人指挥的傀儡。”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