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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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红颜-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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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此事?”周遥天忽然一阵桀桀怪笑,不但惊飞了树上的乌鸦,还引得满屋忙碌的人皆望了过来。

秦忧一阵后悔,又怕他作怪,忙跑过去拉着白逸尘溜了。

傍晚时分,周离离带着冬雁、春芽回来了,得知不日后白逸尘与秦忧便要成亲,一言不发冲进房去。

“呃,徒儿,你……是不是该去安慰安慰她?”周遥天迟疑道。

秦忧却一把揽住白逸尘的手臂,道:“不成!”

“丫头!”周遥天瞪她。

冬雁更是义愤填膺,大声道:“你说什么?小气鬼!少爷去安慰安慰小姐又能如何?你好自私!”

白逸尘冷冷的眸子扫过她,冬雁闭上嘴,眼中却是浮上一层泪花,终于继续道:“我说错了么?少爷你对小姐也太心狠了!小姐如此伤心难过,你去安慰她不该么?你们都开开心心了,小姐呢?”说着已流下泪来。

秦忧忙道:“你让大哥去了说什么?只会弄巧成拙!以你家小姐的性子,她也不希望别人见到她脆弱无助的样子,先让她自己静一静吧。”

“哼,什么都是你在说!你就知道小姐是这样的么?”

“我的确是猜测,但,你家小姐如此,你与春芽也有责任。你们不是劝解开导她,而是总在一旁推波助澜,只会令她愈陷愈深。”

冬雁还欲再说,被春芽止住,望了望白逸尘黑沉沉的脸,拉着她走了。

周遥天挠着头道:“唔,那就不要去了。毕竟你们女孩子了解女孩子的心思。”

秦忧不再搭言,闷不吭声的坐下。

“丫头,怎么了?生气了?”周遥天走到她跟前,咧嘴笑。

“你管我!”秦忧小声嘟哝。

“耶?这是什么态度?”

“你打扰我啦,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

“我在想,你到底能不能把我师父追回来。”

“哦?能不能?”

“不能!”

“你……如此肯定?”

“哼,真不晓得你当年是如何交到那些红粉知己的,是误打误撞吧?”

“死丫头,乌鸦嘴!不就是让你大哥去安慰安慰周丫头么,就恨成这样!”

“你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哼,不说了!横竖大哥知道就行了!”说完去拉白逸尘。“大哥,我们走,让他自己好生反省反省。”不理周遥天的嘶声抗议,扬长而去。

[正文∶第七十五章生身之父]

九月初八,白逸尘与秦忧正忙着试衣,管家来报:“少爷,有个叫秦俭之的人要见秦姑娘。”

秦忧一听呆住,旋即跳了起来。白逸尘却是眉宇一蹙,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大哥,我去看看。”

白逸尘抓住她向外冲的身子,对管家道:“让他进来。”

不久,管家领进一名瘦高男子,满面胡须,不修边幅,看不出五官容貌,一进来便将眸子定在秦忧脸上,直如芒刺针尖!

秦忧则是愣愣的望着他,喃喃自语道:“怎么满脸的大胡子?存心不让人看嘛!到底是不是我爹啊?”

来人冷哼一声道:“我当然不是你爹!你爹是”

“等等,莫再来一遍了,我晓得你要说什么。你真的是秦俭之?”

来人没好气道:“我为何要假冒?”

“因为我曾上过一个恶当,险险就毁了自己。”

“哦?”秦俭之惊疑不定的望她。

“没错,这个人嘛,就快露出水面了。唔,我想,你能不能将胡子剃掉?”

秦俭之一愣,哼了一声,不客气的坐下。

秦忧转脸对白逸尘大声耳语道:“大哥,你将来可不许留这样的胡子,好难看!嗯,还是王爷那样的好看,三缕长须,飘飘冉冉,如谪仙下凡。你是他儿子,肯定也不差。”

秦俭之顿时眼冒火花,当下掏出一把小刀,三下五除二,将满脸胡须剃了个精光。

秦忧忍着笑,仔细打量他,竟是一名长相俊美的中年文士,但那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与文士不搭边,倒像是旁人欠了他几百万的冤大头!

此时,门内渐渐涌进人潮,几乎将花厅塞满,俱好奇的望着秦俭之,就连周离离亦在春芽、冬雁的陪同下姗姗而来。

被观者一拍桌子,怒道:“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回家看你们自己的爹去!”

秦忧笑道:“爹爹,你”

“谁是你爹?你莫要乱叫!你爹在那里呢!”说着用手一指门,只见白敬堂正立于门边,神色怔忡,眼眸微眯。

秦忧叹了口气,道:“你到底听谁瞎说的?你如此说就是侮辱了我娘啊!”

“哼,如何是瞎说?你娘?你娘就是一个荡”

“住口!”白敬堂大喝一声,迈进厅来,清亮的眸子定定的凝视他。“你若真是秦俭之,怎会如此污蔑自己的妻子?”

秦俭之冷冷一笑,忽然手一扬,自他袖中飞出一物,挂在一幅字画之上,“唰”的展开,竟是一幅绝色美人图。

众人走近看去,但见画中女子黛眉轻颦,水眸半掩,娉然立于一座小桥之上,俯望着桥下流水,似有无限心事。岸边一颗盛开的梅花,些许花瓣飘然而落,随水而逝。众人似乎能听到那美人红润的小嘴中发出的幽幽叹息之声,延绵不绝,令人心湖荡漾,不能自已……一时间,厅内沉寂异常,许久,方听得周遥天喃喃的声音:“天下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我老人家又开了眼界。唔,她与秦丫头还真有几分像。”

秦忧快步奔至画像前,伸手抚着画上的女子,低声道:“她……是我娘么?原来还有一幅啊。”

秦俭之冷冷道:“她自然是你娘。这可是你亲爹亲手画了送给你亲娘的,你娘当宝似的藏着,后来被我翻了出来。还有何怀疑么?”

白敬堂面色凄然,缓缓合上双目。

秦俭之瞪向他,恨恨道:“姓白的,你拐走我妻子,令她客死他乡,我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到,此仇我”

“爹!”秦忧低呼一声,来到他面前,道:“你要做什么?”

秦俭之眼一瞪。“你管谁叫爹?早说过我不是你爹!那个才是!”

秦忧气道:“你为何如此顽固?”

“我顽固?你个小野种”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倏忽而至,伸指点了他哑穴,静静望着他,负手而立,似乎方才只是一缕轻风拂过,那满身的尊贵优雅夺人心神,令人自惭形秽。

秦俭之狠瞪他,双拳握得“咯咯”作响,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出手。秦忧连忙去解他哑穴,无奈白逸尘不知用的什么手法,她竟解不开。

秦俭之忽然一下子推开她,她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便欲跌倒,被白逸尘一把揽住。

“忧儿,这种父亲不要也罢。”

秦忧咬着唇,目如秋水,盈盈凝睇他。

白逸尘盯了她半晌,轻叹一声,解了秦俭之哑穴。

于是乎,滔滔不绝的叫骂声瞬间自秦俭之口中倾泻而出,但刚起了个头,便被秦忧一把堵住源头。“爹!你少说两句吧!”

秦俭之挥掉她的手。“我偏骂!怎么?心疼了?那是自然,你们原本就是一家人!啊!对了,看这王府布置得喜气洋洋,是谁要成亲啊?不会是你莫非要和你的亲哥哥成亲么?”

白逸尘一把抓住秦忧的手,道:“忧儿,不必理他,我们走。”

秦俭之气得乱发飘飞,一步踏前,伸拳就向白逸尘脸上挥去。

秦忧大惊,眼见那拳头急速落下,白逸尘竟不闪不避,情急之下,忙伸手去拦。

秦俭之这一拳用了十成十功力,秦忧若是接住,非残即伤。说时迟,那时快,阔袖翩飞,将秦忧纤腰一带,同时,一只大手稳稳接住那一拳,反手一拐,“喀拉”一声,秦俭之的手臂脱了臼。

秦俭之怒极,抱着手臂微一用力,接上了手臂,二话不说,挥拳又打。一时间,二人缠斗在一处。

秦忧在一旁急得六神无主,趁二人停顿的空间,忙插入中间,两头叫道:“别打啦!他是我大哥!别打了!他是我爹啊!”

白逸尘冷哼一声。“他又不承认!”

秦俭之骂道:“臭小子,你管我!”

“你若不是忧儿的亲爹,我才懒得理你!”

秦俭之闷头又是一拳,秦忧忙伸臂挡在白逸尘面前。“爹!你别再惹他啦!你哪是他的对手啊!”

“死丫头!净护着他!跟你娘一样贱!”

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惊呼,秦俭之已“呼”的横飞出去,重重摔在玉阶之下。

秦忧倒抽一口寒气,急急奔了出去,只见秦俭之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正要上前仔细探视,却遭对方怒气冲冲的呵斥:“滚开!小贱人!”

白逸尘几步跨到门外,一把揽过秦忧,缓步上前,牢牢盯住秦俭之,黑眸深不可测,声音却极为轻柔,仿佛随风而散

“你再口齿不净试试?”

秦忧赶忙抱住他手臂,一手轻拍他胸口,忧急道:“大哥,别生气,他到底是我爹啊!”

“哼,他若不是你爹,我早宰了他!”修长的黑眸射出冷厉的光,直透人心。

正在这时,一声惊呼响起:“咦?是义父么?”原来是秦远接了万竹秋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秦远扶起秦俭之,道:“义父,你为何躺在地上?”

秦俭之冷哼一声,揉了揉臀部,不说话。

秦远扫视了一周,缩缩脖子,领着万竹秋退下了,中途又道:“啊,对了,这三人拿着画像一路打听你们两个,说有急事要见你们,我就将他们带来了。”

秦忧闻言望去,愣住了。“婆婆!李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李舟生母子及一名陌生的中年妇人。

那婆婆尚未开口,她旁边的中年妇人已一步跨上前来,一把抓住她双臂,颤声道:“小小姐!你果真是小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说罢,竟抱住她放声痛哭。

秦忧一下子懵了,其余人亦是满头雾水。

“婆婆……”秦忧疑惑的望向一旁的婆婆。

“啊,是这样的,她是我表妹,数月前去看我,见我们盖了新房,做起了生意,问起缘由,我便告诉她了,只是顺便提了提你的容貌及身上的香气,她便这般模样了,定要我们陪她来找你。”

“她……怎会认识我?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错!”抱住她的中年妇人止住哭声,坚定的说道。“你叫秦忧,对不对?”

“是啊。”

“我叫翠衣,是你娘的贴身婢女。”

“你是翠衣?”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正是已赶至厅外的白敬堂与秦俭之。

翠衣连忙来至白静堂跟前,拂身下拜。“王爷。”泪珠不住滚落,宛如见到当年的女主子一般。

白敬堂亦是眼眸湿润,怔忡不能言。

[正文∶第七十六章如此真相]

秦俭之皱着眉头,嗡声嗡气道:“翠衣,你不认得本姑爷了么?你跟你主子眼里就只有这个睿王爷么?”

翠衣一惊,忙回首望他。“姑爷?你……你没有死?”

“你们都盼着我死么?你主子是巴不得我早死,好与她的心上人双宿双栖,还带着这个小野种”

“姑爷!”翠衣骇然低呼。“你可不能污蔑小姐啊!”

“哼,她救了姓白的,二人如胶似漆的相处了近一个月,姓白的走后,她便怀孕了,你说那小野种是”

“你住口!小姐发现怀孕时,已是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你说孩子是谁的?”

“她出生的日子不对!”

“不就是晚出生了半个多月么?这有何稀奇?还有拖一两个月的呢!难怪忧儿自从出世,你连看都不愿看一眼,当时我们只以为你嫌弃是个丫头,原来那时你就起了疑心。你好糊涂!”

“你凭什么骂我?程管家告诉我”

“原来是他,你就信了他的话?”

“我原本不信,但管家出主意说,用招苦肉计,制造一场横祸,看她会去投奔谁。我照做了,果然,她未听我的话回家乡,而是转道投奔王府。我一气之下杀了所有护送的家仆护卫,连程管家亦未放过,再将婴儿抛入草丛之中,任她自生自灭。最后再造成自己已死的假象,遁入山林。”

众人全部听呆了,秦忧更是面色刷白,周身冰凉。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

翠衣呆了半晌方颤声道:“姑爷呀,你一手铸成了大错呀!老天爷呀,小姐她死得何其冤枉啊!”

秦俭之瞪眼道:“你哭什么丧?我有何错?”

翠衣泣不成声。“小姐告诉过我,忧儿身上有着与你一模一样的蝶形胎记,你说,她是不是你的亲骨肉?”

犹如五雷轰顶,秦俭之一瞬间震掉了魂魄。

此时,如意娘轻声道:“那程管家应该就是当初要挟秦忧的蒙面人了?他为何要如此害秦家呢?”

白逸尘沉吟着,清逸的眉梢眼角流泻出缕缕柔丝,缠绕着怀中苍白的人儿。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柔丝徐徐化为冰刀,刺在僵若木鸡的秦俭之身上。

“那程管家早已被展雄飞利诱收买。秦家当时乃是苏杭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家财不计其数,梅秦两家联姻,更是锦上添花。而展家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局,名不见经传。秦家破败不久,展家便迅速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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