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好了么?”
“这么急?”
“是啊,快些!”
二人匆匆用过早膳,秦忧自马厩牵出白马,便上路了。
“忧儿,到底去哪里?”
秦忧回头冲他皱皱小鼻子。“就不告诉你。”
半个多时辰后,二人来到一座临海的小渔村。
“到了。”
秦忧跳下马,四下望了望,向左边的小道走去,少顷,来到一间不大的木屋前,院里一位婆婆正在晒衣裳,秦忧打量了一番,小嘴一乐,唤道:“婆婆!我们可以进去么?”
那婆婆转头望向他们,呆了半晌方迟疑道:“你们是……”
“婆婆,我们进去说话可好?”秦忧说完已自行推开小院的门走了进去,白逸尘摇摇头,随后跟进。
“婆婆!我就是去年夏天你们在海上救的那个人呀!”望着对方茫然的脸,秦忧继续补充道:“就是好恐怖的一场大风暴,我抱着根木头飘了好久,最后遇到李伯伯和李大哥,是他们救了我。想起来了么?”
“你……是那个姑娘?”
“是啊,婆婆。”秦忧眉开眼笑。
孰料,老婆婆一个劲摇头。“不可能!你长得跟天仙似的,那个女娃儿是个满脸麻子”
“啊,那是我戴的面具,可惜让我师父拿走啦。”
老婆婆犹自半信半疑,忽然口出惊人之语:“你将衣裳脱了我看看。”
“啊?”秦忧大骇。
老婆婆斜睨她,道:“那女娃儿身子极美,而且胸口有一个蝴蝶状的红色胎记,你有么?”
秦忧霎时满面通红,一把拽过老婆婆来到远离白逸尘的角落,懊恼的小声道:“婆婆!我是来报答救命之恩的,难道还会冒充么?”
“姑娘,不是我不想相信你,实在是近来总有官差来此巡视,甚至还挨家挨户的搜查,弄得大伙都胆战心惊的。你们啊,还是赶紧离开吧!”
“官差?可是,婆婆,我真的是你们救的那个女孩子,我曾发誓一定要报答的!那,我走时在碗边放了几锭碎银,还记得么?”
老婆婆双目一亮,点头道:“是是,唔,这香气……看来真是你!可是,你当初为何偷偷摸摸走掉呢?”
秦忧垂下头。“因为我一醒来,就听到你强迫李大哥娶我,我不想大家难堪,就偷溜了。”
“唉,说来也是我家那傻瓜蛋没有这个福气啊!”老婆婆重重的叹息,眼光瞟向白逸尘。“那个俊小子是谁?”
“他是我大哥。”
“是大哥啊。”老婆婆咧嘴笑了,冲白逸尘招招手。“小伙子,你过来。”
白逸尘走了过来,立在秦忧身边。
老婆婆打量他们一番,笑道:“嗯,长得还真有几分像,果然是兄妹”
她话未说完,白逸尘的脸就黑了一半,拉起秦忧便走。
秦忧一愣之后忙着挣脱。“大哥!你做什么?”
白逸尘面色僵硬,只是不语。
秦忧赶忙向老婆婆笑道:“婆婆,对不住,他是我的结拜大哥,不是亲哥哥。”
“啊?哦”老婆婆尴尬的咧咧嘴。
正在这时,院门外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人喊道:“娘,有客人啊?”
秦忧回头望去,正是当日救她的那对父子。
李舟生见到转过身来的二人呆住了。
“李大哥。”秦忧打了声招呼,李舟生更是一脸茫然。
“唉,傻小子!”老婆婆几步跨过来,用手指头狠狠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她是去年夏天你们救的那个姑娘!”见儿子一径云里雾里,老婆婆横了他一眼,大声道:“你忘了?我曾逼你娶她,你不肯!结果,这丫头就偷偷溜了”
“我记得……”李舟生的面色终于略微恢复正常。“可是……她……”
“哎呀,她那时戴着一张面具!”老婆婆说着再次怨叹起来。“唉,早知如此,我就该拼死也要逼你娶了她!”
“娘!你……”李舟生一张脸涨的通红。
“你什么你?到手的姻缘都抓不住,瞧瞧人家,如今都成亲啦!”
秦忧的脸自始至终红如苹果,听到此,慌忙摇头摆手道:“婆婆!您搞错啦,我……我们尚未成亲。”一面说着,一面用力挣脱白逸尘的手,却始终不能如愿,只好侧头狠瞪他一眼。
“尚未成亲?那还不是早晚的事?”老婆婆望望白逸尘的脸色,如是说。
“啊,那个……婆婆,我是来报恩的,您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满足您的要求。”
“那好!”老婆婆一拍手,双手叉腰。“你若诚心报恩,就替我家舟生找个媳妇,我想孙子快想疯啦!”
“啊?”秦忧为难的瞅瞅白逸尘。
老婆婆眼一瞪。“不行?那你就以身相许吧!”
“婆婆!”
“横竖你还未成亲,我儿子虽比不上你那个大哥,可也不差啊!最主要的,他救过你的性命,你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天经地义!你说话要算数啊,不管我提什么,(奇*书*网。整*理*提*供)你都会满足我的!”
秦忧苦着小脸道:“不行啊,婆婆!”
“又不行?你是不是诚心报恩啊?”
“当然是!可是,您提的要求……我做不到嘛。”
“有什么做不到的?你看看你那个大哥,冷冷冰冰,一点也不温柔体贴,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长得好有屁用?又不能当饭吃!绣花枕头一个嘛!我儿子就不同啦,一旦喜欢上哪位姑娘,肯定又是疼又是宠,宝贝得不得了!还有一身力气,将来肯定不会让你吃苦受罪!好啦,你快考虑考虑,赶紧拿主意!”说完,直瞅着她等着。
秦忧直听得张口结舌,同时暗暗佩服老婆婆的胆量,居然当着白逸尘的面将他贬得一文不值。哈,这家伙尚未受过此等待遇吧?偷眼瞟他,果然,白逸尘一张清俊之极的脸板得死紧,漆黑的眸子半眯,射出冷厉而危险的光。秦忧赶忙用力握握他的手,向着老婆婆讨好的笑道:“婆婆,您不要为难我,换个别的吧?”
“不成!”老婆婆一口回绝。
“娘!”
“老伴!”
父子俩异口同声。
秦忧忙将矛头对准老头。“伯伯,您说说,您有何愿望?”
老头呵呵笑道:“姑娘,我们救人并不求回报,别听老太婆胡言乱语,她一天到晚想抱孙子想出毛病来了。姑娘是好人,好好活着就算报答我们了。”
秦忧眼圈微红,叫了声“伯伯”,不知说什么好。
老婆婆不依,正要开口,被老伴一瞪眼,缩回去了。
秦忧看着好笑,在白逸尘耳边悄声道:“大哥,你带着银两么?”
白逸尘自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与老头,淡淡道:“我不喜欠人人情,你务必收下。”
老头正呆愣间,秦忧忙道:“伯伯,我大哥的意思是,虽然银子难以回报救命之恩,但我们心里会好过些。还有,我会留心,有合适的姑娘,一定给李大哥做媳妇。您就收下吧。”
老头迟疑的接过银票,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倒抽一口凉气。“一千……一共六千两?!这……这……”
秦忧亦吃了一惊,当下小声道:“大哥,我会还你。”
白逸尘冷冷瞪着她,半晌方慢声道:“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那……那就先还一辈子,这辈子还不清,还有下辈子啊,小瞧人……”
她话未说完,白逸尘冷峻的唇角便向上一弯,缓缓扯出一道优美之极的弧度,恍如破云而出的艳阳,不仅秦忧看傻了,连那一家三口亦呆立当地。
“走吧。”白逸尘碰碰她。
秦忧赶忙向恩人告辞,匆匆离开小渔村。
“大哥,为何走这么急啊?我还没跟恩人好好说说话呢!”
“说得够多了,再说就把自己卖了。”
“什么呀!好像我多傻似的!”
“聪明人不会一开始就由着对方提条件。”
“我……我不是……”又慌又乱又困又窘嘛。
白逸尘望着她,忽然低声道:“以后不要一个人乘船。”
“啊?”
“你会游水吧?”
“倘若不会,早就喂鱼啦!”
二人边说边骑上马,慢慢回返。
二更完毕,别忘了例行公事啊,嘿嘿……
存稿已不多,最近有点手懒,先一更几天,亲亲们,别打我,呜呜……
[正文∶第四十三章斜照相迎]
春阳融融,和风阵阵,不远处的天空几只纸鸢飘飘浮浮,将蓝天白云点缀得愈加生动活泼。
秦忧两只眸子仔细搜寻,终于让她发现一个卖纸鸢的铺子,忙催白逸尘买了一个来,找了一大片青草地欢天喜地的放起了纸鸢。直至日薄西山,如血的夕阳将草地妆点成一片瑰丽的奇妙色彩,她方尽兴的收线,与白逸尘并肩坐在一个斜坡上,静静的看着红日缓缓沉入山间,只余一层轻纱似的红云缥缈的浮在天边。
秦忧呆望了许久,侧身一看,白逸尘双手枕在脑后,正躺在斜坡上闭目养神。晚霞将他冷峻的脸庞渲染得温和了许多,浓密修长的睫毛跳跃着一圈金红的光晕。
秦忧着迷的看着,而后自身旁采下一朵小黄花,在他眼睫上扫来扫去。
白逸尘打开眼,她立即绽开一朵俏皮的笑容,如水的容颜在红色光影中闪闪动人。
白逸尘一径望着她,秦忧脸红红的,将螓首轻轻靠在他胸膛上。“大哥,我好开心啊!你呢?”
白逸尘没有说话,但搂住她纤腰的手却出奇的温柔。
秦忧支起小下巴,手臂仍旧搁在他胸膛上,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懒懒的描绘着他的五官,唇边一抹娇甜的笑,晶亮的眸子满载着柔情蜜意。
白逸尘黑眸半合,一瞬不瞬的凝视她,专注得仿佛天地间只有胸上的这个小人儿。
秦忧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亦仰躺下去,却是枕在他肩窝上,美滋滋的仰望着绮丽的天空。
许久,直至最后一抹红霞渐隐渐退,秦忧方恋恋不舍的起身,叹息道:“好美啊!倘若每天都能如此看夕阳,那该多好啊!”
白逸尘拍掉她身上的草屑,应道:“你若想看,我自会陪你。”
“真的?那……我们就在草地上盖一座木屋,周围种上许多花,屋后栽上一片竹林,院中再植几株白梅,每日看日升日落。大哥,是不是连神仙都会羡慕我们哪!”
白逸尘望着她发亮的小脸,柔声道:“会有这一天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日子,我就给你什么样的日子,只要你开心就好。”
秦忧回望着他,眸中绽放出惊喜的光彩。这就是别人所说的甜言蜜语么?果然受用!
正当她晕陶陶之际,白逸尘却大煞风景的来了一句:“快走吧,傻瓜!”
秦忧气恼的狠瞪他一眼,真是不禁夸呀,这个家伙!
“你背我!”她嘟着嘴。
白逸尘看她一眼,径自向前走。
秦忧小嘴儿嘟得更高,忽的一顿足,疾奔几步,轻飘飘跃上他后背,双手搂住他颈子,得意得“咯咯”笑出声。
白逸尘看也没看她,却伸出双手揽住她玉腿,稳稳的继续前行。
“大哥,倘若那老婆婆看到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有飞天遁地之功,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啊?”秦忧凑在他耳边嘻嘻笑道。见他不做声,又自顾自的道:“我当初也把你当成百无一用的书生了,还一径吵着要给你们当保镖混口饭吃,你那时一定在暗中看我笑话吧?哼,想来就气!”
望着白逸尘刀雕斧凿般的侧脸,秦忧恨不得咬上一口,只得咬咬牙,忍下了。“我就想不通了,你本事那么大,为何还会在那个黑店被迷香迷晕那么久?果真是马有失蹄么?如今想来,你不会是装的吧?故意累得我半死,你却在一旁悠哉游哉瞧热闹,真是越想越可疑啊!可是,你就不怕我也在你脸上画只小王八么?”
秦忧努力探过头去看白逸尘脸色,后者却微微撇开脸,秦忧只捕捉住他嘴角一瞬的笑意。她呆了一呆,蓦地狠狠咬了他肩膀一下,气呼呼道:“果然在耍我!那在火海中救我出来的也是你啦?害我以为是师父,还大哭了一场,你好可恶!”说着,又咬了他一口。
“我未料到你会放火。”
“怎么会?你不是聪明绝顶么?怎会料不到?”
“因为你总办傻事。”
“是哦。此刻,我这个傻瓜就要罚你这个聪明人加倍的背我,连秋水的那一份也要背回来!”
于是,白逸尘背着秦忧,后面闲闲的跟着散步的白马,慢慢的走到客栈门口。由于天色已黑,秋水、夏雨早已等在门口,见到这二人一马的情形,一愕之后迅速恢复常态,夏雨牵走白马,秋水则拿过马背上的纸鸢,瞄了瞄已在白逸尘背上睡着的人,暗叹口气,道:“谢舵主请少爷去分舵暂住,他已将一切打理妥当。”
白逸尘点点头,径自走入东院那排精舍。
秋水继续汇报道:“冬雁传来消息说,那批神秘势力似是朝廷的人。只是如今的实际兵权已掌握在宋子墨手中,大内侍卫也多为宋子墨所笼络,他们究竟是宋子墨的人还是皇上的人,尚有待查清。”
白逸尘眸光闪动,淡淡道:“知道了,歇去吧。”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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