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见白敬堂手中的画轴,好奇道:“那是什么?”
白敬堂这才惊觉方才匆忙中竟未放下画像,忙道:“没什么,只是老臣信手涂鸦之作,不值一哂。”
“哦?素闻王爷妙手丹青,今日朕倒要开开眼界,快与我瞧瞧。”说完伸出手去。
白敬堂无奈,只得双手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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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七章仇人相见]
皇帝将画像徐徐展开,眼中眸光蓦然大亮,口半张,呆望良久,方低喟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王爷,您老还真是想象力无边哪!世间倘若真有此女,朕定要亲自见上一见。”
白敬堂只是淡淡而笑。
皇帝又将目光移至画上,痴痴迷迷,摇头叹息不已。
白逸尘眉头轻皱一下,看向别处。
此时秋水奔至门边,看见皇帝怔了一下,忙跪下请安,而后来到白逸尘身边,悄声道:“少爷,秦姑娘正找你,不知……”
白逸尘目光一闪,不待他说完,便向皇帝告辞而出。
白逸尘疾步赶至卧云居,秦忧却不在厢房之内,秋水喃喃道:“刚刚还在呢,是不是又去竹林了?”
二人来到卧云居后面一片清幽的竹林,正寻觅间,只听头上一阵“咯咯”娇笑,仰首望去,但见一杆翠竹之上盈盈立着一位身着湖绿色长裙的少女,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竹枝,云鬓之上还插着几根细小柔软的竹茎,竹叶随她上下起伏的娇躯而微微晃动。
白逸尘双目微眯,低唤了声:“忧儿。”
秦忧俏皮的一笑,足尖轻点,一个翻身,翩然落地,俏生生立于他身前,轻晃螓首,竹叶轻摇,笑道:“大哥,好玩么?”
白逸尘却兀自盯着她呆呆出神,眉峰轻蹙,眼神既飘忽又专注,似乎在凝思,又似乎在神游。
秦忧歪头望了他片刻,疑惑道:“大哥,怎么了?”
白逸尘遽然而醒,淡淡道:“没什么。你在做什么?”
“我好喜欢这片竹林,我和师父住的小岛上也有一大片竹林。大哥,给我画一幅竹子吧?”
“做什么?”
“我喜欢啊。”
“好。”
秦忧笑弯了眼。
白逸尘向秋水道:“套好马车,稍后出去。”
秋水领命而去。
秦忧小脸一亮,拍手笑道:“好极啦!马上就走吧?”边说边快步走出竹林。忽问白逸尘:“大哥,你爹爹凶不凶啊?”
白逸尘一愣,道:“何出此言?莫非我很凶么?”
秦忧斜睨他一眼,道:“还说呢,你长得虽不凶,可有时眼光却凶得很。”
“哦?”
“你生气的时候,眼光能杀死人!即便杀不死人,也会冻死人!”
“原来如此,为何不见你冻死?连哆嗦也未打过。”
秦忧脱口道:“我又不怕你!老实告诉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不怕你。”她面对白逸尘倒退而行,手中竹枝摇来摇去,点着头。“嗯,我当时只顾着生气……”正振振有词,忽听白逸尘一声低喊:“忧儿,小心!”只觉足跟一绊,身子仰后便倒,又觉腰间一紧,已被白逸尘长臂揽住。
蜷伏在结实的胸怀中,秦忧眨眨眼睛,似乎方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双手猛然一推,脱离白逸尘的怀抱,却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得连声咳嗽。
白逸尘连忙上前轻拍其背。“忧儿,还好么?”
秦忧满面通红,含含糊糊道:“还……咳咳……还好。”好容易止住咳,她抬起海棠般的脸蛋,见白逸尘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不由娇嗔道:“你……看什么?好笑么?”
白逸尘轻抿唇角,眼底笑意却浓。“你走路为何一再摔跤?”
“我、我几时……”猛然想起以前确实好像在他面前丢过丑,遂闭口不言,只斜眼瞪他。
白逸尘抬手弹了下她额头。“好了,忧儿,你且回房换上男装,我们从后门出去。”
“为何要走后门?”
“清净。”
“哦。”秦忧虽觉有些奇怪,但见他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问。
京城乃繁华富庶之地,自然热闹非凡,市街上酒肆商铺鳞次栉比,林林总总,一派兴旺发达。
秦忧一下马车便如出笼之鸟,一厢飞到东,一厢飞到西,一下去这个店铺瞧瞧,一下又去那个摊子逛逛,片刻之间,秋水便愁眉苦脸的抱了一大堆东西,向白逸尘发牢骚:“她买这么多布匹做什么?开店么?也不用她做衣裳……”
前面的秦忧倏地转身,手中折扇向他头上敲去,斜眼笑道:“小鬼,你在啰嗦什么?”
秋水一抻脖子,瞪眼道:“谁是小鬼?”
“你!你呀!”秦忧又敲他头一记,“咯咯”一笑,转身便跑。
秋水气得直哈气,大声道:“少爷,您看她!”
白逸尘淡淡道:“节哀顺变。”走了。
秋水一呆,险些哭出来。
三人在酒楼用过午膳,又继续游玩,正信步走至一热闹街区,只见一红脸大汉见人便抓过来,指着手中一幅画像问:“见过此人没有?”众人纷纷摇头避开,大汉满面懊恼之色。
秦忧一见那大汉便一口怒气梗在胸口,正欲上前,却被白逸尘轻轻拉住。秦忧仰头气呼呼道:“他、他便是……”
“我知道”
“哼,我今日非要出口恶气不可!”怒气冲冲的走到那大汉跟前,双手叉腰,问道:“喂!你在找谁?”
那大汉一见她,呆了一呆,遂展开手中画像,瓮声瓮气道:“他!你见过么?”
秦忧眼光只一扫,又要喊话,却“咦?”了一声,重又看回画像,呆住了。
大汉见她神色有异,喜道:“你见过?”
秦忧怔怔点头,忽灵机一动,淡淡道:“此人与我倒有几分交情,我可替你传个话,只是不知您尊姓大名?找他何事?”
大汉微一沉吟,问道:“你可知此人叫什么?”
“白逸尘啊。”
大汉笑道:“好!在下李怀德,我家小姐姓叶,名凝霜,数月来一直在寻找白公子,这位公子可否告知李某白公子府上哪里?”
“哦?你家小姐在找我大……唔……白公子?她如今在哪里?”
“就在京城的蓬莱客栈。”
“唔,那此刻我带你去白公子府上可好?”
“啊,多谢公子,贵姓?”
“姓萧名笛。”说罢,领他向相反方向而去。
这厢秋水看得一头雾水,喃喃道:“这个小丫头片子又要做什么?”
白逸尘摇头无语,二人远远跟着。
来到一所僻静之处,秦忧指着一间茅草屋道:“喏,这就是白公子的住处。”
李怀德怀疑的皱着眉,犹豫道:“不会吧?那白公子一身贵气,风度翩翩,怎会住在这破茅屋里?”
秦忧斜睨他一眼,冷冷道:“没错,他祖上的确是个大户人家,但到了他这一代,平日里只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早把家产败光啦!这不,如今只住得起这茅草屋了。别看他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是个绣花枕头。明白了么?”
李怀德早听得目瞪口呆,讷讷道:“那那那……我……还是先见了他再说。”说罢便欲往里进。
秦忧忙道:“且慢,我且进去通报一声,你稍侯片刻。”闪身而入。
李怀德在门外侯了良久仍不见秦忧出来,略微不耐烦了,正欲不管三七二十一拍门叫喊,忽听脚步声响,门一开,秦忧出来了,忙问道:“如何?”
秦忧点点头,道:“他答应见你,进去罢。”
李怀德一喜,整整衣裳,大步迈了进去。秦忧捂嘴一乐,随后跟去。穿过院子,李怀德敲敲房门,秦忧道:“不用客气,早就通报过了,直接进去吧。”
李怀德一推门,突觉头顶有异,忙仰头去望,只见一个黑影“呼”的一声压将下来,他猝不及防,硬生生地砸了个七荤八素,外加淋了一身的馊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定睛一看,地上躺着一个破脸盆,和几块摔裂的烂石头,正自发愣,突然绿影一闪,已被人点了穴道。
秦忧笑道:“我功力不深,不久便可自解,你先凉快凉快罢!”冲他做个鬼脸跑了出去。
出得门来,见一个小童正蹦蹦跳跳的跑来,秦忧黑葡萄似的眼眸一转,招手道:“小弟弟,你帮个忙可好?姐姐有好吃的哦。”
小童迟疑的走近她,秦忧弯腰在他耳边咬了几句,小童搔搔头,不解的望着她,她便将碎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小童眼睛一亮,进茅屋去了。片刻后抱着一包东西出来,要了碎银,将东西扔地上跑了。
秦忧又捂嘴笑了笑,将那堆东西卷了起来,捂着鼻子疾走。刚转过墙角,便“砰”的一下撞上一人,忙仰头去看,却是白逸尘。他旁边的秋水正咬牙切齿的瞪她。“你竟然把少爷说成个败家子,太过分了!”
秦忧吐吐舌头,道:“你们都听到了?我”话未完,忽听得那茅屋里传出一声杀猪似的嚎叫,秋水吓了一跳,正欲说话,却见秦忧拍手直笑,将那堆东西丢到地上,捂着口鼻对秋水道:“秋水,快,快,将这衣裳烧了。”
秋水眉头一皱,闷声道:“做什么?”
秦忧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却见白逸尘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衣裳点着了,不禁感激的看他一眼。
秋水正莫名其妙,茅屋门响,李怀德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云霄:“姓萧的小子!我咒你祖宗十八代!”
秋水探头去望,只见李怀德赤身裸体站在门口,浑身直打哆嗦。再转头望向秦忧,见她背靠墙,捂着嘴,虽不敢看,却笑得花枝乱颤。“喂,他在骂你,你还笑?”
“唔,横竖我不姓萧,也不是小子,谁知道他在骂谁?”说罢又捂嘴大乐。
白逸尘啼笑皆非,边走边问道:“这茅屋里没人么?”
“是啊,有人也无妨啊。我在锅里放了几锭银子,这家太穷啦,权当我的谢礼啦!”
秋水从一旁冷冷道:“你倒挺会借花献佛,少爷不败家,你倒先散布家财了,索性将这些布都留下来好啦!”
秦忧回头横他一眼,亦冷冷道:“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几锭银子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对穷人或许就是救命的。我跟师父自小在岛上相依为命,虽然不算有多清苦,却也绝不像你们一般锦衣玉食。我也是个穷人,你们还是不要跟我一道了,免得玷污了你们!”说罢,负气而去。
秋水被她这一通指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哀怨又无辜的望向白逸尘,轻声道:“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为何生那么大的气?”
白逸尘轻叹一声,追上前去,低唤道:“忧儿。”
秦忧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遂又似气自己一般,顿足道:“做什么?”
白逸尘只望住她不语,秦忧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垂下眼眸,咬住嘴唇,面上缓缓漾开一片红晕。
秋水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期期艾艾道:“秦姑娘,你、你还生气么?”
秦忧转眸瞪他一眼,大声道:“不气啦!知道你对你家少爷忠心耿耿啦!我信口胡诌,你干嘛当真嘛,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喂,你、你……”秋水脸红脖子粗的又欲争辩,被白逸尘冷眼一扫,赶忙合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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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八章情意绵绵]
三人正走间,忽听一阵呼呼风响,一声暴雷也似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姓萧的小子,拿命来!”
秦忧闻声正欲回头,却为白逸尘一手蒙住双眼,将她的脸按向胸口,在她耳边悄声道:“莫看。”
秦忧猛省李怀德应是一丝不挂,当即吓得再不敢伸头,却听得秋水“吃吃”的闷笑声,想了想,亦“咯咯”笑出声来。
那李怀德一张脸气得铁黑,赤条条立于路中央,双手捂住胯下,破口大骂道:“臭小子!给老子滚出来!躲在别人怀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秦忧只是不理他,双手将眼睛蒙住。
李怀德大怒,也顾不得遮羞,双手一探,便欲像捉小鸡一般将她提起来,谁知还未沾上她的衣裳,一股大力突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他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恰好撞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顿觉漫天星斗,灿烂无比。
秦忧想看又不敢看,连连叹息。
白逸尘冷冷道:“你且穿上袍子。”便欲脱下身上的白色儒袍。
秦忧急忙阻止道:“莫将袍子弄污啦。秋水,给他一块布就行啦。”
秋水忍着笑,扯出一块布料盖在仍七荤八素躺在地上的李怀德身上。
过了半晌,秦忧悄悄仰头,问道:“他穿好了么?”
白逸尘点点头,秦忧这才大着胆子转过身来,只见李怀德将白布自腋下穿过,长及脚踝,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秦忧“扑哧”一笑,道:“哪里来这么大的蚕宝宝呀?我们买下了。”
李怀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她大骂道:“好你个不男不女的小骗子!你”
“我没骗你呀,你看看他是谁?真是有眼无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