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从老板那要了一点剩饭过来,青歌就着热茶将就着吃,两天不见,他们相处的似乎更加和谐了。
“老大,下一站我们去哪?”江小红将头靠在秋月身上,眼睛眨啊眨的问道。
“江南。”青歌也不在意形象,大口扒完碗里的饭菜,一杯热茶下肚后,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
李庄道,“俺听人说江南是个好地方,那里养的鸡都比别地的鸡长得好看!”
众人扑哧一笑,芳菲旋着两个酒窝一指戳向他,“这四兄弟里边,就你这个老三不靠谱!”
青歌也笑了,看他们相处的这么好,她也放心不少。
笑过之后,暗香黯然道,“去了那么远,我们还怎么报仇?”
青歌明白她的心思,只说了四个字,“养精蓄锐。”
余影立马明白,她知道各个姐妹都有这样的心思,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得把这座青山养肥了,才能卷土重来。”
秋月接道,“影姐说得对,就凭现在的我们,什么也做不到!”
几个姑娘七嘴八舌说起来,吴越对青歌使了个眼色,两人相继来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两个青衣侍卫在巡逻,见到青歌出来,还笑笑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两人走到一边,吴越道,“我觉得这个村子不太正常。”
青歌问道,“你们住的这几天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吴越摇头,“就是感觉,总感觉那些人怪怪的。”
青歌四周打量了一眼,道,“其他人不知道吧?”
吴越道,“我怕引起慌乱,就没跟他们说。”
青歌转身走进屋,“我们马上走。”
她联想起上次梁伯他们被人追杀的事件,看来还是跟他们分道扬镳的比较好。
吴越跟着进去,示意大家安静,青歌道,“今天月色好,你们精神也不错,要不咱们边赏月边上路?”
江小红第一个赞同,“太好了,我今天肯定睡不着。
芳菲也点头,“这倒是很新鲜,应该很好玩。”
其余人也一一表态,于是,吴越叫来老板,结了帐,按照青歌的指示又多给了很多小费,一行人收拾了行礼准备出发。
青歌本想跟院子里的青衣侍卫打声招呼,但见客栈老板就站在院子里送客,只好打消念头,让队伍出发了。
村子不大,却是通往前路的必经之道,吴越白天出门探过,再走上二十里左右,便能进入洛州城。
月儿高挂在天上,几个丫头争相挤坐在马车外边,一路哼着小调一路嘻嘻哈哈,吴越三人骑了马匹,一前一后护着马车,李庄充当车夫,青歌则蜷缩在马车里边睡觉。
村子里三三两两亮着灯,却隐隐飘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快到村子出口时,青歌突然大叫停下,然后将几个小妮子推进马车里,命令她们不许做声也不许出来。
吴越也感觉到危机,几人从马车底下抽出几柄大刀,那还是从王府侍卫手上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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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月色下,一排鸀衣人堵在路口,看来也不打算放过他们。
最中间的一个鸀衣人迈步走出来笑道,“你们的主子都没走,你们怎么就着急走了?”
李庄道,“你放什么屁,俺的主子就在俺的面前。”
看来鸀衣人以为他们跟梁伯是一伙的,青歌挥手止住李庄,上前几步,对鸀衣人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过路的。”
“误会?”鸀衣人翘起了兰花指,“你不是跟他们一道来的吗?”
青歌道,“我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
鸀衣人笑,“管你什么东西,只要与他们有染,一律杀无赦。”
杀无赦?很官方的词语,景晔也说过这三个字,她回头对吴越道,“你们保护好马车。”
鸀衣人一扬手,十几个打手一起冲了上来,青歌叹一声,正准备移动身形时,却见吴越四人突然冲了上去,传来张小山的声音,“老大,你也得磨练磨练我们哪!”
青歌闻言有道理,便停在原地,马车上几个丫头也跑了下来为四个男人摇旗呐喊,江小红叫得最厉害,青歌舀她们没办法,只能是摇头。
这样一看,还真不像是曾经被景晔宠爱,又被无情打入青楼的女人,倒像是天真无邪的少女一般。
又或者,她们只是在尽力掩饰自己的脆弱罢了。
吴越四人虽然只有蛮力,但看他们舞刀舞枪的还挺像回事,再加上他们过人的蛮力,倒也无需太过担心。
毕竟,对手只是泛泛之辈。
打了半个小时,鸀衣人悉数倒下哀嚎,吴越四人并没有要他们的命,青歌暗自惭愧,要是刚才她出手的话这些人恐怕早已去了黄泉。
论起善心,她真不如这四个声称要改邪归正的男人,她的理念,只要对手想至她于死地,那么她也会毫不手软。
“老大,俺们咋样?”李庄扛着大刀回来,讨个表扬。
青歌伸出大拇指,“不错!”
吴越则一掌拍向李庄,“得瑟啥呀,赶紧上路吧。”
经过这场血战,并没有影响一行人的心情,倒是几个丫头,对这四个男人又多了几分崇敬。
人,总是要相处才能互相相知。
出了村子,吴越加快马速,一路疾驰,几个丫头也安分的坐进了马车里。
青歌靠在最里边躺着睡觉,过了好一会,几个丫头以为她睡着了,不知谁先起了头,居然说起了在晋王府时的往事。
“你们想他吗?”最先开口的依然是暗香,几人里边,她是情绪最容易波动的一个。
马车里寂静无声,过了一两分钟,秋月才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如果没有他,我们早就死掉了。”
芳菲道,“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给了我们几年的安宁日子。”
江小红有些怨气道,“但是他不要我们了。”
芳菲嘲笑道,“难道你不是心甘情愿要以身相许的吗?”
马车里又寂静无声。
“上次的那个问题你们都还没回答呢?”江小红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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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余影清了清嗓子,“晚了,都睡吧。”
江小红不依不饶,“我都向你们坦白了,你们一个一个的都不守信用!难道是次数比我还少?”
芳菲不乐意了,“别舀我们跟你那可怜的一次相比。”
江小红道,“一次怎么了,一次也是他的女人!”
芳菲掐了下她的脸颊道,“说起来你还理直气壮了,明明那次就是你搭了我的顺风车!”
几人一阵低笑,江小红满脸赧色,又不好意思大闹。
听得芳菲低沉道,“我跟了王爷两年,算起来也不过三次而已。”
秋月淡道,“我跟你一样,每次都是在他醉酒以后。”
暗香嘤嘤哭泣起来,“我只有两次,还是我主动。”
几人同时瞄向其中跟着时间最久的余影,余影叹道,“虽然我跟了三年,时间最久,但是,一只手也能数得清。”
江小红突然道,“王爷是不是有病?”
他有神经病!青歌听得脸上发烫,在心里接话道,她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所以便不由自主顺着她们的话回想起了和景晔在一起的日子,脑海里的记忆忽然像放电影一般,清晰的冒了出来,她赶紧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痛觉令脑袋猛然清醒,将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从脑海里抹掉。
突然,青歌感觉到背后一道刺人的目光,江小红道,“不知道老大有几次?”
青歌心里一惊,听得余影道,“老大能将我们从合欢楼里救出来,这么强势的性格,跟我们这种一心想承欢的女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马车里再次安静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青歌也松了口气,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夜,却梦见了悬崖下的山谷。
第二天上午,进了洛州城,余影将一些首饰舀去当铺里当了银子出来,分出一半让吴越新置了两辆马车,再挑了几匹好马一路跟着,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队伍了。
其余的,则是购置了很多物品和冬衣,几个丫头也换回了女装,青歌不愿,依旧着了男装。
从客栈里沐浴更衣出来,青歌一身崭新的青色衣袍,后面披了件棉绒的青色披风,脚下是一双青色的结实皮靴,发丝被秋月用买来的一枚白玉冠束好,唇红齿白的,俨然一个富家小公子哥的形象,江小红当场就抱着她啃了一口,说她要是男人的话就一定要嫁给她。
被五个丫头前呼后拥下了楼,青歌便是公子的形象,几个丫头是侍女,吴越四人则是护卫。
青歌自称是“青公子”,一身上下都是青一色,叫做‘青公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开了两桌饭菜,一行人低调的吃了起来,青歌交代过,人多处不能太抢眼了,几人倒是都很听话,对青歌惟命是从。
不一会,几个身着同样黑衣的男子急匆匆走了进来,丢了银子给小二,让他随便上点什么饭菜,似乎着急赶路。
他们在青歌附近那一桌坐下,待小二上了菜,几人也不说话,专心吃饭,不一会儿,满桌子饭菜都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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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地处中原偏北部,一路南下至江南须跨越五个省,最近的路线也要经历八座城池,其间乡野小道、官道夹杂,粗略推算也要走上三个月左右才能到达江南最内的洛陵城。
青歌他们现在位于洛州,往下走便有三条路,一条通往西南方向的归宁城,一条是通往昌许直接下江南,这其中还有一条水路,左可上昌许,右可上归宁,仅仅只需两天路程便可抵达。而要是走陆路的话,只怕得走一个星期左右。
几番商议下,青歌决定先在洛州休息一天,第二天再走水路去昌许。
哪料当晚就下起了大雨,也只好待雨停后再出发,毕竟,他们不是去救火,也不是去赶亲,多的是时间走走停停,用吴越的话讲,正好行遍大江南北,他们从合欢楼走时,除了几个丫头自己的金银珠宝外,他们也顺手捞了不少,一路游玩到江南根本不成问题。
青歌这几天也倍感轻松,没有了束缚,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身边还有这么多值得信任的伙伴,她坐在客栈楼下喝茶,夜深了,却不想睡,对面坐着吴越,跟她说起在战乱中病死的小儿子的一些趣事,说着说着,一米八的大块头居然泪眼朦胧。
正说着,客栈外边传来敲门声,留守的小二赶忙跑去开门,两个青衣身影率先闯了进来,青歌扭头一看,其中一个人朝她打招呼道,“又见面了!”
青歌无奈的叹了一声,起身朝他们走去,身后的吴越也皱起了眉头,自从上一次经验后,他也知道了,遇上这一群人肯定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这么大的雨,也不好上路。
“梁伯,真巧,又遇见了。”青歌站在梁伯面前,梁伯微微笑着,回道,“看来这缘分是怎么也甩不掉了。”
梁伯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像是道观里的打扮,头发用一根木簪子挽起,后边还披着一截白纱,看起来清雅端庄,脸上总是淡淡笑着,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一般的女子,吴越也看得有些痴了,只觉得这女子像是从月亮上走下来似的,不食人间烟火,事后他是这样对其他人形容的,惹得江小红等小女子不服气了,第二天便也换了一套白色衣服与人家拼美。
白衣女子挽着一个比她高出一截的青衣男子,却是在头上戴了一个斗篷,青纱遮住了他的脸,但见他身形消瘦,露出的手指修长却有些惨白。
梁伯指着白衣女子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孙女,叫蓉儿。”
蓉儿对着青歌微微低了低头,谦和有礼。
梁伯又指着青衣男子道,“这是我的孙女婿玉彻,因为常年患病,不便出示面目见人,还请公子谅解。”
梁伯见她这身正式的男装打扮,便改了口,不再以姑娘相称。
吴越走上前来,对着梁伯不客气的说道,“老先生,你们这次没带什么尾巴来吧?”
梁伯呵呵一笑,道歉道,“上次真对不起,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另外找家客栈,这位兄弟,你看行不?”
吴越看向青歌,青歌摆手道,“不必这么麻烦,梁伯你们随意。明天要是停雨了,我们马上就会走了。”
又再寒酸了几句,青歌和吴越便告辞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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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歌翻来覆去睡不着,依然走下楼喝茶,窗外的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屋子里点了三四根蜡烛,通亮的很,小二忙活完梁伯一家后又继续趴在柜台上睡觉。
世界,安静的只剩下雨声。
看来这雨,明天也不会停。
曾经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喜欢一个人喝茶,也不是非要想一些什么,就是闻着那股茶香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