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跪下身来,垂下脸,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诡谲,恳求道:“皇上,你可以为了月儿不介意天下人的眼光,但月儿不能让皇上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被天下人辱骂,今天皇上如若不答应月儿饶过惠妃妹妹,月儿就在此长跪不起了。”
“月儿……”西陵皓心下一震,赶紧上前将她扶起,直视她的眼眸:“你何必要这样做为她求情呢?”
“皇上,就算惠妃妹妹再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臣妾求您不要那么残忍,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臣妾会觉得内疚一辈子的。”冷傲岚楚楚可怜的巴望着西陵皓,柔声道。
“傻话!”西陵皓宠溺的捏了下她的俏鼻,犹豫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心:“好吧,看在月儿的面上,朕暂且就饶过惠妃一次,不过若下次再犯,朕绝不轻饶。”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惠妃泪流满面,不停的朝西陵皓跟月倾妆感激的磕头。
几个大臣互视一眼,皆满意的点点头,对月倾妆也从此刮目相看。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西陵皓话锋一转,声音沉稳有力,却是不容拒绝:“传朕旨意,惠妃有失妃德,涉嫌谋害皇后,现将其除去妃名,打入冷宫,将来诞下的皇子,由皇后娘娘抚养,终身不得出入冷宫与皇子相见。”
惠妃眼眸里泪光闪闪,嘴角带着一抹苦涩,心里虽然悲伤自己不能亲手抚养孩儿,还要将亲骨肉交给那个陷害她的女人,但想想这已经是皇上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现在皇上完全被月倾妆这个妖精所迷惑了,甚至不念父子骨肉之情,她若是再说什么,恐怕会更加激怒皇上,连腹中的亲骨肉的性命都保不住,所以在怨恨的瞪了冷傲岚一眼后,她只能跪下来谢恩。
“臣妾遵命,臣妾谢皇上不杀之恩!”她瘦弱的肩膀微颤,眸中涌起一抹水雾,泪水就顺着她白晳的脸颊滑落下来。
西陵皓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惠妃带下去,自己则抱起冷傲岚,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疼惜的抚摸着她的额头,要她好好休息。
“皇上,都怪臣妾没有用,不能为皇上保住皇子。”冷傲岚麋鹿般的大眼覆着水雾,惋惜的垂下眸子。
“傻瓜,朕又没有说要责怪你!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其它孩子的,月儿不要太伤心了。”西陵皓揽她入怀,轻柔着嗓音安慰。
冷傲岚抬起头来,小脸楚楚动人,眼中闪烁着精光:“真的?皇上真的不责怪月儿吗?”
西陵皓摇了摇头,心疼的吻上她的额头:“月儿以后要多注意调理身体,朕相信要不了多久,月儿一定会再有好消息的。”
“皇上……”冷傲岚脸颊微红,佯装羞涩的依进西陵皓的怀里,垂下眼睑,掩盖眼中一抹阴冷的寒光。
“哈哈哈,月儿还害羞啊!”西陵皓嘴角划过一抹玩味,他抬起她的下颚,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冷傲岚害羞的别过眼去,趁机道:“皇上,月儿有一事相求。”
“噢?什么事?”西陵皓挑了下眉毛,好奇的问,他的月儿很少当面恳求他的,除了今天这次为了惠妃求情。
“皇上,臣妾想去西郊的皇陵守灵三日,乞求祖先庇佑,臣妾能早日诞下皇子。”冷傲岚眼中升起一丝渴求,与西陵皓的眸光对望,又突然黯淡下来:“何况臣妾虽为皇后,也没有与皇上正式大婚过,更没有参拜过西国的历代祖先,一定是祖先责怪月儿了,所以月儿这一次才没能为皇上保住腹中的孩子。”
西陵皓心里闪过一抹懊恼,及时的搂住冷傲岚的肩,揽她进怀中,捧起她的小脸,语带歉意:“月儿,是朕亏待了你,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你做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后,朕这就命礼部草拟大婚的事宜,朕一定会正式与你举行大婚,宴请六国使臣,向全天下昭告你是朕的妻子。”
冷傲岚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感动的泪流满面:“有皇上这句话,月儿就算是死,也知足了。”
“月儿,朕不许你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朕与月儿生死同穴,若是将来有一天月儿离朕去了,朕也会追随月儿而去。”西陵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情深义重的执起她的手,承诺道。
“皇上……”冷傲岚感动的拭泪,凝水般的眸子回望着他:“那……月儿去皇陵祭祖的事?”
西陵皓一切都依着她,眼里闪动着柔和的光芒:“若是月儿想去,等月儿身体养好了,朕派几个侍卫护送月儿过去,但月儿不可以去的太久哦,朕会想念月儿的,最多三天,等月儿三天后回来,就与朕正式举行大婚。”
冷傲岚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
七日之后,当西陵皓确认她已经彻底没事之后,终于派了一队精英人马,护送冷傲岚去西郊的皇陵祭祖,而他们的大婚,就安排在她祭祖回来的三日之后。
一切都照着冷傲岚预定的计划发展着。
“玉娥,还有多少路途才到?”冷傲岚掀开轿帘,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问道。
“娘娘,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赶呢,要不您先眯一会,等到了玉娥再叫你。”玉娥看了看天色,对冷傲岚说。
“恩,这样也好。”冷傲岚淡淡的点点头。
她眯上眼,在轿子里小憩起来,等到轿子到了皇陵的时候,已经是也夜傍时分了。
玉娥见她睡的正香,也不舍得唤她,反正明早还有一系列的祭祖事项要做,今晚就让公主好好休息一晚上吧。
她将房间的门关上,里面就剩下正在睡眠的冷傲岚一人。
一个黑色的身影,自玉娥走后,便从暗处闪现出身来。
楚涟狂走近窗前,凝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冷傲岚,狭长深邃的黑眸里,泛起了一丝暖色。
他终于又可以见到她了,尽管是用这样的方式偷偷摸摸的相见,但只要她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会感到满足跟甜蜜。
她的脸颊白皙而细腻,在月光下,正泛着软玉般的光泽。
不知,触手的感觉,会是如何?心中这样想着,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目肤,指腹传来的触感,细腻软滑,比拜绸还要柔嫩。
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修长好看的手指,顺着她的眉目、脸颊,樱雀,带着淡淡的粉犹自在唇上抚弄了许久才恋恋不合的慢慢地往下移
指尖轻抚上圆润的耳垂,柔嫩的触感令他爱不捧手。
脑海中,勾勒出她醒着的模样,秀眉宛如一轮弯月,眸中秋水潋滟,司面如雪,唇艳如花,冰清正润,浅浅微笑。
眉目间,那一抹柔情似水,婉转流波……
楚涟狂深幽的眸子缓缓地下移,轻微起伏的胸前,砰砰砰,
急促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个女人,总是让他难以自持,只是单纯的这样看着她,他已经恨不得能拥起她入怀了。
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即就将她带回到楚国去,每天都跟她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冷傲岚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脸,她微微睁开带着氲氤的眸子,在看清楚涟狂的面孔之后,她不禁一怔。
“是你?”冷傲岚惊讶的看着楚涟狂,支起双臂,将身子坐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楚涟狂忽而凑近她的唇瓣,对她吐了口热气:“我特意来找你的。”
冷傲岚戒备的望着他:“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想干什么?”
“你说呢?”楚涟狂俯下身来,将她从安到脚扫视一番,忽地邪肆一笑,“我的妆儿,漫漫长夜,你说我来找你想干什么?”
“那个……不行!”冷傲岚抱紧了被子,毫不犹豫的拒绝。
楚涟狂好笑的望着她,长臀一伸勾过她的颈项,在她的脸上偷香了一口:“妆儿怎么猜到我想要干什么?不过既然妆儿这么想要,朕倒是可以考虑给你。”
“楚涟狂,你很闲吗?每天都待在西国围绕着我转,你楚国的国事不需要处理吗?”冷傲岚疑惑的问,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楚涟狂眸子变得深沉起来:“楚国的国事有那些元老大臣会处理,朕……不想离开你。”
“是吗?你有这么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冷傲岚缕起他的一缕发丝,一边把玩着,一边眯起精锐的眸子看着他,“妆儿,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楚涟狂有些底气不足,剑眉微微上扬,言不由衷道:“我当然了……朕发誓一定会将你带回楚国去的!”
“还不肯说实话,你以为就凭你能骗的了本姑娘啊!”冷傲岚扯过他的胳膊,在上面狠咬了一口,作为惩罚。
楚涟狂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真是个精明的坏女人,好吧,我承认是骗了你。”
“原因呢?我想知道你之所以一直留在西国,没有回楚国的真实原因。”冷傲岚感到有些口渴,她跳下床,为自己倒了一杯水,靠在窗边乘凉。
“我逃婚了!”沉默了许久之后,楚涟狂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
“咳——”冷傲岚眸色一怔,差点呛到喉咙:“你……”
她眼露怀疑的看着他,难以置信他一个堂堂的帝王居然也能逃婚?
“真的假的?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她为自己顺了口气,不太愿意相信的撇撇唇。
楚涟狂有些懊恼冷傲岚的反应,一本正经的又重申了一遍:“我没有开玩笑,朕真的逃婚了。”
“原因呢?你逃婚总该有个原因吧。”冷傲岚坐到他的身边去,忽然来了兴趣。
楚涟狂侧过脸来,眸子如宝石般璀璨,只说了三个字:“因为你。”
冷傲岚脸色僵了下,摆了摆手,欲要离开:“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是真的!”楚涟狂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怀中,单手执起她的下颚:“妆儿,难道你一点没感受到我对你的心意吗?”
“可是……”冷傲岚脸色有些复杂,说实话她不太相信男人肯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更何况他还是帝王,可能吗?
楚涟狂似乎看出冷傲岚眼中的疑惑,他挑眉,与她解释:“父王临死前留下一份遗照,要我只有迎娶了幕灵之后才能亲政,我一直逃避着没跟她大婚,现在朝政都是由父皇任命的顾命大臣把持的,反正我在楚国也是个摆设,不如留在西国,至少还能经常进宫来看你。”
“你好歹是楚国的国君,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楚国去吧?”冷傲岚心中有些郁闷,说出来的语气也酸酸的,照这样看来她若是跟他去楚国,还有一甘女人在等着与她恶斗呢。
楚涟狂抚着她的脸颊,眸光潋滟,一字一句的说道:“妆儿,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楚国江山,与你一起游山玩水,逍遥于江湖之中,我们永远都不回去了,可好?”
“当然不好!”冷傲岚皱起眉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个性,我这个人吧爱慕虚荣,又贪恋权位,要我为了爱情放弃眼前所拥有的一切,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就是那种情愿在后宫里斗死,也不要去江湖上饿死的女人。”
楚涟狂看到她的眼睛,眼眸掠过一丝幽暗的光芒,“妆儿,我不会让你吃苦的,就算我们隐姓埋名隐匿在江湖之中,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过的称心如意。”
“你若是想我称心如意,不如回去做你的楚王,再随便封我个妃子什么的,给我足够大的权利,我想杀谁你就让我杀谁,这样我就最开心了。”冷傲岚眯了眯眼,打了个哈欠,又趟回到床上。
男人嘛,总有个审美疲劳的期的,楚涟狂现在说喜欢她,未必永远会喜欢她,对于他这种阅女无数的男人来说,本身誓言就不是可靠的,她才不要相信。
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才是真正可靠的,当然是花不完的银子,高高在上的权位,除此之外,什么都会有变数。
所以她情愿在后宫里当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只要给她足够多的实权,也比跟一个男人过上一辈子柴米油盐的生活强。
不是她虚荣,而是她实在,当一个过惯了宫廷生活的富二代皇子跟你说可以为你放下一切的时候,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浮夸的誓言,他根本就没有考虑清楚今后的状况,与其跟他在一起最后为了柴米油盐的小事争吵到分手,倒不如现在大家都现实一点,他当他的皇帝,她玩她的后宫,两不相欠,一样很好。
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适合皇宫里斗争的生活的,一旦将他们放逐江湖,就如同家禽被放归山里,走的反而是一条不归路。
这一点,他们必须看清跟接受的。
“妆儿,你真想我回去楚国?”楚涟狂目光深沉的看着她,黑幽的眸子如深潭一般,彷佛可以贯透人心。
冷傲岚耸耸肩,毅然的点点头:“干嘛不回去?好好的一个现成皇帝,为什么不做?”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