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霜微微俯身,犹豫的说:“奴婢倒是听说,月倾妆勾引人的手段很多,皇上怕是被她迷惑住了。”
“就她?她能有什么把戏?”芙姬笑的极为不屑,月倾妆若是真有手段,当初先皇驾崩了,还能差点被西陵皓赐死吗?在她看来,她今朝得宠,不过是皇上顾念旧情罢了。
梅霜不太认同的说:“主子,据派去太后寝殿的线人回报,今晚月倾妆先是在廊庭里勾引了皇上,还在寝殿里公然表演脱衣……”
“够了!”芙姬大声冷喝,已经气的是火冒三丈。她怎么能听的下去,有人卖弄姿色勾引她的男人!
“娘娘息怒!”梅霜赶紧打住,死捂着嘴,知道自己多言了。
芙姬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看来传闻说皇上要立她为后,怕是真的了。”
梅霜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月倾妆再怎么说也是太后啊,皇上若是真这么做了,怕是会冒天下之大不为啊!”
“男人一旦被美色所迷,也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了。”芙姬冷冷的一笑:“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及早做准备,有月倾妆在一日,对我来说都是个祸害。”
西陵皓再这样专宠月倾妆下去,搞不好她很快就会怀上孩子,到时候就就算不立后,也会封妃,那她芙姬在后宫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女人在宫里斗垮下去。
“对了,我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芙姬似想到什么,突然转过脸来追问。
梅霜摇了摇头:“今日晚膳的时候,月倾妆突然来葵水了,她什么都没吃,就把菜撤下了。”
“没吃?她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芙姬的眸光中闪过一道狠厉,她冷冷的问。
梅霜眯了眯眸子:“依奴婢看,应该没有,皇上倒吃了不少。”
“好,皇上吃了更好,只要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吃了,一年之内必不可能怀孕。”芙姬眼光一亮,随即得逞的大笑起来。
她就是要皇上夜夜专宠月倾妆,她也别指望能怀上子嗣。
“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芙姬跟梅霜神色皆是一紧,连忙冲出门去:“谁?”
外面已无一人,但纸糊的窗户上却留在了一个清晰的洞。
很明显,刚才有人在外面偷听到他们主仆的谈话。
在宫里,私下给皇上用药是死罪,更何况她还是故意算计皇上和太后,若是被查出来,她不仅妃位不保,还有可能会人头落地。
芙姬想想都觉得后怕。
“主子,怎么办?”梅霜着急的问,主子若是出了事,她这个做奴才的肯定也难逃一死。
“敢在我宫里身边监视我们一举一动的人,除了她之外,你认为还有谁?”芙姬秀眉敛紧,目光倏地变得幽沉深暗。
“主子说的是……玉娥?”梅霜眨了眨眼眸,试探性的揣测。
芙姬敛了敛神,眼睛里闪过一抹算计:“呵呵,看来本宫的计划要提前施行了。”
梅霜眸光一闪,垂首道:“是,梅霜这就去办!”
*
夜深了,冷傲岚睡的并不安稳,她的心绪紊乱的很,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西陵皓拥着她已经熟睡了,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跟这个暴君同床共枕,虽然她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感觉也说不上来,但是为了自己的光辉的前途,她还是可以勉强将就的。
有时候,对一个男人不抱有希望,反而不会伤心。就像她待在西陵皓身边,看着他坐拥三宫六院,她依然可以心安理得的当她的贤淑皇后,但若是换了北冥宵,他身边单单一个云依雪,就让她感到非常不爽了。
她不是那种喜欢让自己伤心的女人,所以她宁愿选择一个她永远都无法伤心的男人。
睡着了的时候,她还是会梦见楚涟狂,只是那份感觉被压抑着,很快她又沉沉的进入下一个梦乡。
清晨,她只感到脸上搔痒难耐,睁眼醒过来,看到西陵皓正低垂着眸子望着她。
他的眼里流露出对她深深的眷恋跟渴望,他低下头,就这么吻上了她的唇。
冷傲岚没有反抗,而是伸出手揽住他的颈项,回应着他的吻。要在这宫里生存,她就必须拥有他的宠爱。
“月儿……”西陵皓低喘着,一串长长的深吻之后,他目光灼灼:“你真是个迷人的妖精,要榨干朕的精力的么?”
冷傲岚勾唇浅笑,将手探入他的衣衫之中:“不是你自愿被我榨的吗?”
西陵皓低眉克制着:“朕要去上朝了。”
“好啊。”冷傲岚妩媚一笑,伸手搂住他的颈项,一点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
西陵皓捉住她乱动的小手,气息不稳的低喘着:“怎么,难道月儿不舍得朕?”
冷傲岚朝他俏皮的眨眨眼:“人家只是担心,皇上你这一脖子、脸上都是月儿的吻痕,在朝堂上会被大臣们耻笑。”
“朕的脸?”西陵皓神色一僵,有些慌张的去找镜子。
冷傲岚笑吟吟的掩唇:“人家逗你的呢。”
“你这个小妖精,居然敢戏弄朕,看朕怎么罚你?”西陵皓从身后搂住她,单手探入她衫内,胸前那一对触手柔滑,让他的身体一瞬间就紧绷了起来。
冷傲岚低吟一声,羞答答的说:“不要啦,皇上你要去上朝了!”
“让那些人等着吧,朕先惩罚你再说。”西陵皓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声音因为情动而暗哑了起来。
冷傲岚配合着发出依依呀呀的申呤,男人的情欲更是被她挑逗到高涨。
两个人无法自持的再次热吻住,芙蓉帐内温度一再攀升。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是张公公慌张的嗓音:“皇上,不好了!”
西陵皓眉峰一紧,停住手下的动作,将冷傲岚抱起来,对着门外的张公公不悦的训斥:“到底是什么事?”
“皇上,芙妃娘娘小产了!”张公公跪在门外,惊惶的答道。若非出了这般天大的事,他也不敢冒然来打扰皇上的好事啊。
“你说什么?”西陵皓立刻站起身,打开门,将跪地的张公公揪了起来。
张公公害怕的哆嗦起来,声音抖颤:“宜芙宫那边的人,刚才过来禀报的消息说,芙妃娘娘突然小产了!”
西陵皓身形不禁晃了晃,咬牙怒斥道:“一群废物,她们是怎么伺候的!”
说完,他已经大步跨出内殿,刻不容缓的赶往宜芙宫。
冷傲岚眯眼深思了片刻,顿觉事有蹊跷,好端端的,芙姬怎么会小产呢?昨儿个她不还精神抖擞的在城外迎接圣驾吗?怎么今天就小产了?
“公主!”正当她疑惑不解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冷傲岚惊讶的回过头去:“玉娥,怎么是你?”
她正打算今天就把玉娥从芙姬那里调过来呢,没想到她还来不及开口,芙姬就先出了事。
“公主,玉娥有重要的事禀报。”玉娥眸色凝重。
。。。。。。
宜芙宫里,里里外外站满了太医,宫女们急换着水,每一盆都沾满了鲜血。
“芙儿!”西陵皓没有理会众人的行礼,飞快的赶进了内殿。
床榻上,芙姬发丝散乱,眼睛哭的红肿,睫羽上悬挂着晶莹的泪滴,空洞苍白的愁容,凄婉悲痛的眼神,让人一看忍不住产生怜悯之情。
西陵皓坐到床边,拉住她的手问道:“芙儿,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小产了?”
芙姬泪流满面,苍白的脸上满是悲伤,几度哽咽道:“轩,对不起,我们的孩子,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
西陵皓眼眸深邃,虽然对她没有多少男女之情,但毕竟她也为他怀了一个孩子,他只能压低嗓音安慰她:“芙儿,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不要太伤心了!”
“恩。”芙姬伏在西陵皓的肩头,边哭着边点头,情绪却异常的激愤:“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谁这么大胆敢害朕的皇儿?”西陵皓眉头一紧,眼眸冷洌阴蛰,大声道。
芙姬泪如雨下,凄然的摇摇头:“臣妾不敢说。”
“说,朕赦你无罪!”西陵皓眸中积着即将暴发的狂怒。
芙姬抽泣着,红肿着眼睛:“臣妾初入宫闱,就有好心的嬷嬷告诉臣妾,这西宫里留不住孩子,但凡怀了子嗣的妃嫔,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就连好不容易诞下子嗣的丽妃,她的皇儿也中毒被人杀害了!臣妾真的不是针对太后娘娘,臣妾肚子里的孩子一直都好好的,她一回宫,孩子就没了。”
西陵皓浑身一怔,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你说是月太后干的?”
芙姬点点头,唤过身边的婢女梅霜,将一碗酸梅汤呈了上来:“皇上,这碗酸梅汤是太后赐给我的,我本以为太后是好心照顾我,未曾想到这碗酸梅汤里居然藏有堕胎药,可怜我的孩子,被我亲手给害死了!”
西陵皓心中翻涌起巨大的波涛,眼色也是一深再深,几乎是深不可测。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他眼色复杂,握着芙姬的手,紧了又紧。
芙姬泪涎欲滴,失望的勾唇:“我就知道皇上不会相信的,罢了罢了,就当芙儿肚子里的皇儿白死了。”
“芙儿,你冷静点,朕也只是想将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西陵皓咬住压根,打断她的话。
“调查清楚?可能吗?如果皇上一开始就能调查清楚,那臣妾的孩子,丽妃姐姐的孩子,包括这后宫中无数个妃嫔为皇上孕育的子嗣,都不会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皇上分明是有心包庇月太后,根本无意还这件事情一个真相。”芙姬脸色扭曲,咬牙切齿的不平道。
她真是没有想到,证据都如此确凿了,西陵皓还不将月倾妆查办了,难道说他就如此喜欢那个妖女吗?
“芙儿!”西陵皓面色有愧,被芙姬这么一说,心中的愧疚感就更甚了。
他当然是知道,这些年在他的纵容和默许下,月倾妆都干了些什么,只是当初月倾妆毒害先皇妃嫔子嗣,全是他允诺的。
他不能让父皇有其它皇子,威胁到他的太子地位,所以他才让月倾妆为他毒杀了不少嫔妃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后来,月倾妆做了太后,也故计重施的将这一招用在他的嫔妃身上。
他知道她是在报复他,报复他没有兑现当年的承诺,只是封她为母后,并不肯娶她。
而他对宫中的那些女人,也无一个是真心爱慕,所以也就由着她去了。
可如今呢,他已经承诺要娶她为皇后,她也当着他的面说会接纳芙妃,又为何要毒害芙妃肚子里的孩子呢?
不管怎么说,他总是要象征性处理一下的,否则恐怕是难以服众,至于月儿那边,他再想其它办法。
“来人呐,将月太后关入大牢,听候发落。”西陵皓最终还是下了这样的命令。
芙姬靠在他的肩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
哐铛一声,地牢的大门被合上。
冷傲岚的脸色闪过一丝怔仲,却也从容不迫,一切都与她料想的一样。
不管西陵皓相不相信芙姬的话,循例他都会将她关进大牢。
这间牢房她也不陌生,就是上次她关的那一间,两次被陷害,原因都是一样,说她谋害了皇子。
虽然上次那件事最后熬过了,但这一次又发生了同样的事,西陵皓一定会下令彻底追查,一时半会,她恐怕是出不去了。
牢房里的光线很暗,她只能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边的一角。
不一会儿,几个侍卫打开牢门,将她绑在刑具上,拖了出去。
“你们要干什么?”冷傲岚皱起眉头,隐隐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尚书大人面色铁青,冷睨着冷傲岚,眸中满是阴鸷的警告:“月倾妆,你若是肯从实招来,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些,如若不然,严刑伺候!”
“狗官,睁大你的狗眼,本宫是被冤枉的!”冷傲岚水眸漾起一抹缊怒,愤怒的骂道。
尚书凶恶的瞪着她:“大胆月倾妆,竟然敢辱骂本官,你以为自己还是太后吗?皇上已经下令要办你,你若是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赶快画押!”
“呵呵,休想!”冷傲岚怒目而视,要她画押无疑是送她去死,这个尚书搞不好早被有心人收买了。
尚书冷哼哼:“既然你如此倔强,就不要怪本官无情了,来人啊,给我夹她的十指,看她还招不招!”
“是!”两名侍卫上前,给冷傲岚戴上了刑具。
她的双手被拷上,刑具的内侧有一排细密的铁针,只要侍卫一用力拉,铁针就会深深扎进她的血肉,针尖分毫不差地抵上腕骨上。
“用刑!”尚书阴冷的下了命令。
两名侍卫一人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拉动刑具,冷傲岚的身体不可遏止的挣扎起来,扯动手镣,钻心刻骨的痛苦传遍她的每一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