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水若无其事地回寝室,莲子忙跟在她身后,着急地道:“公主怎么又跟二爷勾搭上了?”
“嗯,多一个朋友也好。二皇兄人还不错,比太子好。”云若水边打哈欠边回道。
她以为,只要有能力跟上官萼对抗的人,她都认为不错。
上官浪的突然回宫,让她发现自己的处境很不妙。指望借由嫁人出宫,还不如靠自己,得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从日开始,云若水和上官浪便走得很近,经常有宫人看到上官浪在若水居出入,也有不少宫人看到云若水在流云居出入。
结果,又有不少流言蜚语传出,这些流言自然又传进了上官岘的耳中。
上官岘派人来传诏云若水,云若水急急忙忙地正想出若水居,莲子追上她道:“公主,等等。”
云若水静等莲子到自己跟前,只见小宫女一脸严肃地替她整理好衣着,并老气横秋地道:“公主是去见皇上,衣着虽说不一定要华丽,但一定要整洁,这样才能让皇上对公主留下好印象。”
“我又不是去相亲,要什么好印象,我这是去见父皇好不好?”云若水失笑轻捏莲子小巧的鼻头。
莲子拍开云若水的手,又唠叨了一会儿才放人。
“公主早点回来,不然奴婢会担心,知道么?”莲子冲着云若水的背影大声道。
云若水脚步一顿,朝莲子回眸一笑:“知道啦,唠叨。”
她这才边走边笑,去至景阳宫。
不无意外,上官浪也被上官岘诏到了景阳宫。
上官岘直奔主题,问关于后宫流言之事。上官浪和云若水相视一笑,只说一见如故,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兄长,只是兄妹感情。
他们言之凿凿的模样,这才打消了上官岘的疑虑。
二人出了景阳宫,云若水便又在流云居坐了一回,她在回若水居的路上,突然被人袭击,对方捂着她的嘴,将她五花大绑,粗鲁地丢到正在北殿画画的上官萼跟前。
“皇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上官萼继续未完的画作,不曾看一眼地上的云若水。
云若水无法开口,只能发出唔唔声,怒瞪上官萼。
上官萼又花了一刻钟完成手上的画像,而后递到云若水跟前,笑意厣厣地问道:“皇妹,本宫画得像么?”
云若水的视线定格在画作中的女人脸,依然是她,只是画像少了一份随意,多了一份生气。
画像中的女人远比她本人来得好看。
上官萼的视线也定格在画像,半晌他才慢条丝理地撕了画像,引燃之后,画像就在云若水跟前烧成灰烬。
“皇妹喜欢老二多过喜欢本宫,是么?”上官萼掐上云若水的下巴,沉声问道。
火烧若水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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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若水无法言语,只能摇头。舒孽訫钺她和上官浪相处自在,最起码,上官浪不会趁机占她的便宜,很尊重她。她不想再跟上官萼有牵扯,既如此,她跟上官浪走得有何不可?
“不说话,便是默认。”上官萼眸色如常,云若水却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戾意和杀气。
“皇妹总是不长记性,本宫想了想,觉得是本宫对皇妹太仁慈,是以皇妹总想不通透其中的道理。皇妹很快便会收到本宫赠予你的礼物,你一定终身难忘。”语罢,上官萼露出诡异的笑容。
云若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急得不行,被五花大绑的她蹭到上官萼的足畔,用力摇头。
上官萼避开她的碰触,挪开脚步,笑道:“本宫知道,莲子是你在皇宫唯一在意的人。既如此,本宫拿她出手再好不过。这会儿,莲子应该被押到阉人的房里了吧?!悻”
云若水心一凛,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偏生无法说话,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焦虑。
上官萼见状,上前取下她嘴里的布团,云若水得以开口,朝上官萼怒道:“你对我有不满,冲我来,别拿无辜的人开刀!”
“不如,你求本宫,或许本宫会改变主意。”上官萼在首座坐下,高高在上地俯视被五花大绑的云若水,笑意不减疤。
“皇兄,我求你了,莲子是无辜的。我跟二皇兄就是喝了几次茶,下了几盘棋,跟他没什么,真的没什么。皇兄若不喜欢,最多我以后再不见他……”云若水急得想哭,一度哽不成声。
她确实有目的地接近上官浪,却没想过这会彻底激怒上官萼,是她想得太简单,才会把事情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上官萼不作声,沉吟良久,他一脚踹开足畔的云若水,声淡如丝:“本宫不喜欢看女人哭,尤其是丑女人,这让本宫倒胃口。”
云若水忙不迭地止住哭泣,不敢再让上官萼不开心。
上官萼见状,眸色复杂地看着地上卑躬屈膝的女人,哑声道:“皇妹若是早这么听话,那该多好?只可惜,一切太迟了。”
云若水瞪大泪眼,一时间忘了呼吸,抬眸看向上官萼:“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上官萼冷冷瞅她一眼,凉薄的唇一张一合:“很快你即知道什么意思。”
他说完,踩在燃烧怠尽的灰烬之上,一步一步地走远,不曾回头。
“皇兄,求你手下留情……”云若水情绪瞬间失控,她想扑上去,却有人一掌击在她的后颈部门。
在她的意识抽离之前,她看到上官萼冷漠的眼,就跟上一回看她沉入湖底时冷情的眼一模一样……
云若水再醒天色已入黑,她怔了一回,旋即爬起,跌跌撞撞地出了北殿,往若水居的方向冲去。
越是靠近若水居,她的心跳得越快,当远远看到里面传来的火光时,她脚步一滞,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若水居附近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着扑火,喧哗声不断。无奈火势太大,待火扑灭之际,若水居已烧成一片废墟。
不知是谁先发现站在人群外的云若水,有人大喊“公主找到了”,却不是莲子的声音。
“若水,你没事就好。”上官岘站在失魂落魄的云若水跟前,不觉放柔了音量。
云若水听若罔闻,视线却定格在被侍卫抬出来的一具焦尸身上,她越过上官岘,去至焦尸前,视线定格在焦尸头顶,上有一支烧得变形的发簪。
她取下发簪,即便它已变得不成形,她也知道,这是她送给莲子的发簪。
莲子说,这支发簪是主子才能佩戴的饰品,她一个小小的宫女不能做逾越奴婢身份的事。为了这件小事,莲子被她数落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是个粗使丫头,没了就没了,朕再调几个过来,你要几个都可以--”
上官岘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惊醒云若水飘远的思绪。
她看向上官岘,良久才哑声低喃:“可是纵观整座后宫,只有莲子真心待我……”
上官岘的脸上闪过一点尴尬,这丫头的意思是说,连他这个父皇对她亦无真心么?
云若水怔了良久,看着所有人忙碌,直到被人带离了另一座别苑。
新居远比原来的若水居要来得奢华,使唤的宫女也多了几个,云若水却总是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浮现她眼前的便是莲子长着小雀斑的小脸……
“奴婢给公主弹奏一曲可好?”一个宫女的声音在云若水身后响起。
云若水回头看她一眼,摇头道:“你去睡吧,我再赏一回月便睡了。”
在后宫,还是什么人都别亲近的好。因为不知哪一日,她得罪了哪个人,于是那人便拿跟她亲近的人开刀。
宫女知道劝说无用,朝云若水施礼后,便伺候在不远处。这一晚,云若水又在院中呆坐了一整晚,直到天亮时分,她才回寝室躺下。
因为若水居失火一事,云若水的情绪低落,原本迫在眉睫的指婚一事因此被上官岘搁置。
十日后,云若水走出了新的别苑,她去至若水居附近,那里有人在铲除剩下的残钻瓦砾。再过不久,这里即会成为平地,时间再长一些,不会有人记得这里有过一座若水居,曾经有过一个名叫莲子的小宫女……
“云若水,这就是你勾三搭四最后落得的下场!”云似水的声音响在云若水的耳畔。
云若水回头看向她,入目便是云似水扭曲的脸庞。
长得再美又如何?跟她这具身体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在她落难之际,永远只有落井下石者。
云若水直直地看着云似水良久,云似水在她逼视下,脸上的戾意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木然。
良久,她方启唇道:“听说皇兄就要娶太子妃了,人家貌美如花,有才识,有家世,并非你上次胡闹时选出来的美人。玉儿告诉我,上回被你挑出来的美人莫明地就疯了,而今不知所踪。就连皇兄从宫外带进宫的尚姿也不见了踪影,有人在说,尚姿是被皇兄卖到了窖子里。所有跟你打过交道的女人,都没落得好下场……”
云似水笑着仰头,到了眼眶的泪水硬生生给逼了回去:“也许托你的福,下一个被放逐的人便是我。”若水神色木然,径自沉默。
“……妹妹,我们若没进宫,那该多好?”云似水又说了许多,最后缓缓踱步离去。
只剩下云若水怔在原地,看着只剩废墟的若水居,心神不知飘向了哪里。
“皇妹,你若想做点什么发泄心里的怒气,尽管找本王,本王一定竭尽所能助你一臂之力。”不多久,又有人到了云若水身后。
云若水茫然回眸,看向上官浪。她怔了好一会儿,才颔首道:“走吧,我去你的别苑,我们喝一盅。”
上官浪笑着轻拍她的脑袋,在外人眼中看来,这是很亲密的举动。
他们相携转身,却见不远处一字排开站着三个男人,他们当然就是后宫横行一时的上官萼兄弟。
上官落依然沉不住气,冲到云若水跟前大声道:“丑女,你这水性扬花的性子什么时候改改?!”
这才消停几日,便又跟上官浪走得这般近,她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么?一个女人的名节,在这个女人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
云若水却是略过上官落身畔,悄悄挽住上官浪的手臂,以行动告诉上官落要他别多管闲事。
上官浪乐于看到云若水跟自己亲近,他揽上云若水的粗腰,便携同云若水自上官三兄弟身旁经过。
“这个丑女人越说越离谱,当心这辈子嫁不出去!”上官落冲着云若水的背影大声道。
上官萼眯眼看着云若水越走越远的背影,率先往与云若水相反的方向而去。
“奇怪了,老大居然不生气,这是怎么一回事?”上官落看了看云若水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上官萼离开的方向,有点摸不着头脑。
上官影怔了良久,方启唇道:“或许这就是老大想要的结果吧。”
推倒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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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上官落仍然听不明白。舒孽訫钺
难道说,上官萼希望云若水跟上官浪走得亲近?
可他觉得,上官萼还是对云若水有一点兴趣,就跟他对云若水这个丑女人一样,有那么一点兴趣……
警觉自己想到了什么,上官落恶寒了一把。
待他再回神,发现原地只剩下自己一人悻。
云若水和上官浪越走越远,上官影与上官萼并肩前行,也越走越远。
四个人就像是对抗中的人马,双方越离越远。
上官落的视线定格在已成废墟的若水居,眸中染过一抹忧色:“莲子那宫女挺可爱的,就这样没了倒也可惜。若水居这么好的地方,居然也就这样没了,怎的无端端就失火了呢……芭”
说着说着,他胸口堆满了郁结之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叹息声飘浮在空中,仿佛还有空洞的回响。
云若水随上官浪去至流云阁,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她的酒量并不上好,可是这一回,怎么喝怎么没醉意。
“你在心里怨本王么?若非本王跟你走得近,你的小宫女也不会突然间没了。”上官浪淡声问道,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拨云若水额畔的发丝。
云若水起身,避开他的碰触,走到窗前看窗外的风景,良久她才回道:“有一点。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是你可以利用的棋子,用来对付大皇兄。大皇兄觉得自己不能处于被动,必须趁早打算,就这样,莲子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上官萼对她有一点点喜欢吧,并非她自恋,上官萼对她有一种莫明白依恋。无论感情或多或少,都存在。
只是,他在意的东西很多,尤其是权势和皇位,是他不能割舍的东西。
上官浪回宫,令上官萼发现一个不容乐观的事实,云若水渐渐成为他的一个软肋。既是软肋,就该除去,永绝后患,于是他轻易毁了莲子,没有给他和她留半点回转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