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六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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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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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烨轩摇摇头,他以为她记得这些酒是因为他们大婚而酿制的,如今埋在地窖中已经八年了。八年,当初太后圈定的彤史上,是定在云倾十四岁与皇帝合房,而这些酒是用在合房的当日做交杯酒的,而今天,正是这个日子。可惜,云倾却不知道。
  “都退下吧,朕今日要与皇后待在这里,任何人不得打扰”凌烨轩声音低沉,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震慑。
  赵公公和蛮儿对视一眼随后带着笑意的告退。
  北行宫的后院中,梅花林中,嫣红飘飞,寒意逼人,云倾与凌烨轩对饮,笑谈当年的事情,直到两人都显得有些熏然。
  “朕从来都没有见过婉儿跳舞,若是婉儿愿意,就为朕舞一段吧”凌烨轩看着云倾脸上的酡红,笑意浓郁的说道,随后自己走到树下,沾染了很多梅花粉瓣的凤尾琴旁走去,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有些期待的看着她。
  也许是这片禁闭的天地中除了白雪只有红梅,除了眼前的男子只有美酒,而没有轩烨王朝至高无上的君王,没有人人赞颂也人人惧怕的妖孽皇后,没有成堆批阅不完得奏章,没有边关变化无常的政治局势和战事。所以,云倾也似回到了当年的云山,突然心境也开阔起来,变得无拘束,也将一切都忘却了。
  “好,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舞姿”云倾笑得娇媚,嫣红的面容上如同擦拭了脂粉,双眼流光闪烁,眉宇只见尽是娇柔。黄昏灰暗的天色,近处篝火照耀,映衬着鸾红长袍上的金丝绣纹,团凤细密,闪烁着华贵和娇艳。
  轻柔的身段在雪地上起舞,皑皑的白雪映衬着云倾的艳丽,四处梅花在寒风的摇摆下飞逝花瓣,偏偏飘荡在她的身上,如同月下仙子,踩踏在云端飞舞。
  云倾曾经在接受特训的时候学会很多舞蹈,无论是华尔兹还是恰恰都超越了国标水准,甚至为了暗杀美国的一个议员,她曾苦练三年芭蕾,在林肯舞台上一展天鹅的高贵和轻盈。
  脚尖在雪地上旋转,身体几乎轻盈飞起,在凌烨轩的琴声悠悠荡荡的时候,她娇美的笑道: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
  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凌烨轩眼底沉溺着痴绵,他琴声未断,却笑道:“婉儿这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云倾不语,旋转到梅花枝条旁,抬手扶住,轻盈的身体依靠在那些花枝上,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究竟是花更为娇艳还是人美,她折下一根枝条,含在口中,趁着酒性,将一身厚重的长袍褪下。
  凤袍簌的一声落在雪地上,云倾里侧穿着鹅黄色的拖地长裙,她舒展袖袍,在天空中月色渐升之时,带着几分挑衅的笑意看着凌烨轩。凌烨轩目光一沉,漆黑的眼底映着琴前的篝火,眸子如同燃烧起来一般亮泽,令人不敢回视,更不敢逼望。
  此刻的云倾袖宽袍长,绸缎布匹随风而动,纤腰裹素,挂垂的凤佩和香囊来回拍打,轻盈的山影如同妖精一般在梅花林中飘扬而过,拔去了凤钗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在风中肆意飘扬,翩然妩媚,似能勾魂引魄。
  琴声什么时候停的,云倾不知道,她趁着醉意洒脱的翩然起舞,却不觉中感觉到了纤细的腰身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勾住,接着便跌入了温暖的胸膛。迷醉的眼睛四处飘离,随后对上了凌烨轩深邃的眸子,她笑,如花如月,长发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上。
  “婉儿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凌烨轩的声音低哑,却带着醉人的诱惑。
  “什么…日子?”云倾笑得动人魂魄,妩媚娇柔,抬起玉臂环住凌烨轩的脖颈,吐气如兰,浓郁的酒气萦绕在她身上,与空谷的幽香结合在一起,让人迷醉。
  “是我们该喝合卺酒的日子”凌烨轩笑着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冰凉的薄唇轻吻着她的柔软,轻柔的动作如同怕惊吓到她一般。今晚她美得像仙子,让他有种生怕自己太过孟浪就会将她吓得飞走的感觉。
  “合卺酒?”醉意让云倾的睿智的眸子迷离,她略显迟钝的浅笑,似乎不明白凌烨轩在说什么。凌烨轩掬起她垂落的青丝,缠绕在自己的手上,笑得醉人:“是啊,是我们应该在洞房里喝合卺酒的日子”
  如果当年没有那么多的意外,今日,她才应该是他真正的妻子,八年前的无数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他不止一次想过她长大之后的模样,也曾为此骚动不安,悸动得无法安睡,甚至前往内务府亲自翻阅了她的彤史,查看上面的定下来的日子。
  可是却没有想到她在那个雪夜竟然那般决然的离开了,将他所有的幻想都打碎成一片。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最痛苦,并非是你想要的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又失去。
  “婉儿,你知道吗?你刚离开的时候,朕一闭上眼睛就能听到你在后山树林中那脆声的笑,还有你曾经说不会离开朕的话,可是朕还没有来得及喜悦你的承诺,你就已经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连一点线索都不留下”凌烨轩的声音低哑,眼底升起了几分猩红。
  他曾想过,或许多年之后,当那种痴缠的眷恋和午夜梦回的疼痛渐渐转为浓郁的恨意的时候,就不会那般痛苦了,可是却没有想到,时间愈久,曾经的一切都更加的噬骨穿心,更可悲的是,即便过了七年,她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依旧那般清晰,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
  新婚那夜,她在他的唇上印下朱丹印记,对他说,他们的命运连在一起。
  他在睡榻上入睡,她守在身侧,笑着让他安心,说她会一直都在身边守着。
  她为一块免死金牌而生他的气的时候,当他收回金牌交到她手里,她扯起被褥掩在脸上,沉闷而羞涩的说,她没有生气……
  太多,太多,一幕幕的从眼前飘过,让凌烨轩觉得的心又承受回了当年的那种痛楚。
  云倾身子软软的,她缓缓的倒在了凌烨轩的怀中,看样子真的有些醉了,可是身上的冷意而贪恋这种放纵的感觉,却让她抬手去桌案上摸酒囊,然后极为妖娆的灌了几口。凌烨轩看着她动人的模样,笑着将她抱起,走到篝火旁坐下来,用斗篷覆盖中她娇小的身体,揽在怀中。
  “现在还想离开朕吗?”凌烨轩抬手,用大拇指拭去了她唇角的酒泽,其实他更想去舔掉,可是却怕自己收不住情绪而失控,因为今晚的她美得让他不能自己。
  云倾醉了,这一次比那一次在客栈中与雷霆把酒言欢喝得还多,所以整个人都迷糊了。而凌烨轩他更相信酒后吐真言这样的话,所以能遇到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她又卸下了身上的厚重的防备,所以他就情不自禁的想知道她的心事,想掏出她的心里话。
  云倾酒喝多了,整个人虽然迷糊,可是却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的,比往日放肆,她抬手环抱住凌烨轩的脖子,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随后娇媚憨傻的一笑,抬手抚摸他的脸,道:“你长的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这是在夸他吗?凌烨轩有些不悦的挑起剑眉,因为云倾这话似乎她曾经看过很多男人一般,虽然他也明白过去的事情不需要计较,可是心里却还是冒起了酸涩的气泡。
  “你喜欢吗?”凌烨轩笑着说。
  云倾笑得温柔,靠近他,道:“喜欢,可是我不喜欢比我好看的男人”
  俏皮的话,让凌烨轩觉得其实云倾没有醉,她只是顺应着自己的话刺他。失笑,凌烨轩吻了吻她的红唇,轻柔的道:“婉儿,你还想离开朕吗?”
  “我不是冷婉儿,或许……也不再是冷云倾了……”云倾说的迷糊,双眼也露出了迷茫,她究竟是谁呢?在这个时代中生存,却带着前世的记忆,这样的她,就是谁呢?
  凌烨轩剑眉黜起,冷云倾,这个名字他曾经听到楚恒叫过。他的身子有些僵硬,但却压抑住了心口的不适,沉声问道:“冷云倾是谁?”
  云倾看着凌烨轩,篝火的灼亮将这个男人映衬得更加英姿挺拔,俊美湿润,他是天生的王者,万民敬仰的神,更是普天之下所有女子的倾慕的男子。究竟该不该说?说她曾经的过往?说她拥有那不真切的记忆和在他身边消失七年的所有事情?
  冰寒的风吹拂在脸上,让她有些清醒,但是身体却沉重的懒得动,所以她索性将自己交付给了这个男子,让他的温暖将自己包裹,而后有些茫然的道:“她是……我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名字,它曾经代表我的存在,陪伴我二十几个春秋,最后,也随着我的消失而覆灭。”
  “婉儿在说什么?”凌烨轩疑惑的看着她,他以为她在说胡话,但是剑眉却不由自主的黜了起来,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意思?
  “我曾经不属于这里,我带着前世的记忆也野心来到地方,投生在相府,成为了今日的冷婉儿,我这么说,你会相信吗?”云倾缓缓的说道,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千年的沧桑和悲凉,与另外的一个世界相通了,带着无尽的苦楚和不甘,荡漾在心间。
  凌烨轩剑眉黜得更紧,然后下意识的将她拥得更紧,似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而云倾则是自顾自的道:“我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好不容易在那个世界上找到一个足以相信的人,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将我推到了人生中最苦楚的深渊里,他们训练我,每夜每日的教习练武,然后将我丢进很多特工所在的集中营里,被教导用致命的招式杀人,用最残酷的方法获得情报,甚至被教如何展现女人的妩媚,用身体去迷惑敌人……”
  云倾将目光转到了凌烨轩的脸上,看着他脸上顿时铁青的神色,和眼底的深邃和震惊,突然间有种释放的感觉,多年的压抑沉积在心底,今天终于可以吐露了,也许这些话会让他们从此都各分天涯,可是她还是觉得想继续说下去。
  “特工,你也许没有听过这个词语,你可以说它是杀手,也可以说是间谍或者奸细,而我们是集合了所有的因素于一身的人,我记得在十七岁的时候训练我们的教官让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选择自己需要的武器,冲破重重阻碍,甚至相互残杀,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内逃出训练营,因为,营地里装了定时炸弹,而他们也认为惟独最后活下来的人才能被选拔。而我,在那个雨夜里,为了生存,整整杀了集中训练营地里的所有看守人员和自己相处了多年的同伴……”云倾的双眼眯起,凝视着天空中皎洁的夜晚,记忆瞬间转移回了曾经的血风腥雨。
  集中营地里一共有三百个女孩子,来自全国各地,教官教习她们最顶尖的盗窃和交际手腕,让她们在任何场合都能容纳进去,她们穿梭在各大城市,可以是街头卖槟榔的妩媚少女,可以是歌厅里撩人的舞娘,可以是学校中刚转来的清纯大学生,也可以是富翁和高官床上的包养的情人。
  经过这样严苛训练之后,部门竟然只需要一个最出类拔萃的少女去完成最终端的任务,而其他的女孩,她们即便可以回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但是她们的身手和阅历却是不可留的,所以,只能死。
  其实,她并不是最厉害,她子所以能够从哪里走出来,是因为她算计好的时间,她从寝室冲出来的时候,第一个选择了最沉重的长刀,并且在衣袋里装了一个注射器和两瓶兴奋剂。
  选择最沉重的长刀,是因为前面的路太凶险,看守人员手中的扫射机枪是致命了,她需要让自己的同伴去送死而暴露那些人的位置,而她,则是用长刀抵挡飞来的子弹及与自己其他的同伴作战。
  有不少身手好的人冲出了三重防线,而她则是轻车熟路的踩踏着脚下尸体,跟随她们清好道路的脚步一路上前,而这一路上她不停的换着武器,因为体力限制,她只能闯过一关后,就选择比上一次的武器轻盈一些的东西。
  她记得,最后三关,她拿的是日本的武士刀,因为那种刀轻盈便捷,锋利无比,而当杀了所有看守人员时,她也没有急着逃离,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体力不会允许她一口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于是就停下在为自己注射了兴奋剂,然后在剩下的五分钟里,飞奔出去。
  最终,只有她活了下来,整个基地被炸毁,也就等于掩盖这场血腥的杀戮和证据。而她也永远都记得,当她被送往国防部接受档案登记,成为最高级的特工时,曾经在教官办公室的报纸上无意中看到了基地爆炸的照片和相关报纸。
  可是那标题竟然是那样的可笑,报纸说——某国挑衅边防海域,炸毁我国驻海域民舍,目前国防部正在进一步调查取证,与国际安理会交涉。
  那名教官也发现了云倾看到了报纸,可是他却冷笑一声,将那份报纸丢在了垃圾堆里,随后有些得意的说:“印尼屠华事件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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