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么跟着旅行社的人进了博物馆,白帝城的博物馆并不大,里面陈列的东西也不多,大多是跟白帝城相关的。
“至于宝剑为什么为被铸剑师放在这里的缘故,据说是当时天下第一铸剑师是白帝的好友。不过这里提到的白帝可不是后来的公孙述,而是远古传说中的金天氏少昊。”
宝剑就被放在一个展柜里面,保存的设施据说是从外国引进的。防盗措施在眠沅湘眼里也不算是严格。那把剑就放置在里面,看上去做得很宽阔,剑锋的地方也很厚实,让下面的游客怀疑这件到底是不是开封过。剑身表面上布满了铜绿色的锈迹,只有剑柄看起来还是完整无缺的木质结构,应该是被人握过很久,剑柄被摩擦得很是光亮。
“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眠沅湘在旅行社的人走了以后近距离地观察着放在玻璃柜里的那把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握着那把剑站在哪里一样。
“不走吗?”玄翎在那里已经用眼角看得后面几个眼熟的人进来了。
“呃。”眠沅湘站到了玄翎身后,“你觉得有必要和他们摊牌吗?”
玄翎看了他一眼,脚步没有动。这时候前面参观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间展厅,就只有他们和那些研究室的余党了,当然如果博物馆的警卫也能算上的话。
卷七 礼魂 第六章 日月(中)
第六章 日月(下)
“哼。”那边的来人冷哼一声,冷冰冰的眼光扫过了他们。
“有何贵干?”眠沅湘先说话了。那边有三个人,这边有他和玄翎加上那些监控着这里的警卫,似乎也不是没有胜算。
“有何贵干?”那边的首领冷哼了一声,“当然是找你算账了。”他的笑容在看到玄翎的时候变得狰狞了起来,“还有那边那位,把纯钧剑交出来。”
眠沅湘诧异地看着玄翎,纯钧剑在他手里?
“怎么突然想到它了?”玄翎轻轻扯了扯眠沅湘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先说话。
那边的首领笑得狰狞,“我还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妖怪呢。二十年前的资料你以为只有那几个人手里有吗?”
玄翎微微一怔,而后又笑了,“是吗?”
“你真的不在乎我们把资料公开吗?可不要想我们会带在身上,当然是找安全的人替我们保管了。”
“是吗?”玄翎的语气还是满不在乎。
“你——”
话音未落,眠沅湘就吃惊地抓住了玄翎的肩膀,他眼见着那几个人突然之间无意识地倒了下去,“怎么回事?”
“蓐收。”玄翎的声音在空中激起涟漪,一个身影随着涟漪的扩张出现在了博物馆里。
金神蓐收,白帝少昊的佐臣。那双眼睛里看过去就好像是世间最严厉的审判。
“你是谁?”眠沅湘扣着玄翎的肩膀的手紧了紧,那种不知道的感觉很难受,而且还清楚地意识到身边的人是知道内情的之后。
蓐收的眼睛在眠沅湘的手上徘徊了一下,然后又看到了玄翎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的回答异常简单,“蓐收。”
眠沅湘想问玄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那几个人突然昏倒在地上,为什么这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可是玄翎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却说了和现在的情况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话,“不去看看你的剑吗?”
他的剑?眠沅湘回过头去,正看到那把放置在展柜内的剑在微微颤动着,就好似一个活物。
“天下第一铸剑师所铸,有太阳太阴两剑,太阴为洌水,太阳即为此剑。”
眠沅湘无法控制地伸出手去,在他的指尖接触到强化玻璃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指尖迸射出来,强化玻璃无声无息地融化成了一地,在他的手指和剑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就在接近剑柄还不是锈蚀得很厉害的地方,有古篆刻着两个字——韶华。
感觉握住剑的时候一道力量从手心传递到了胸口,就好像在很久很久的过去他就是这么握着它的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眠沅湘就差没有揪着身边人的衣领吼了。
那边的玄翎有些意外,韶华剑还是很破旧的样子待在眠沅湘的手上,一点也没有变化的破剑一把,“封印还没有解开?”明明他能在前面感觉到封印已经破碎了,怎么眠沅湘的力量还就比正常人强上一点。
“看来你失算了。”那边的辱收毫不介意看他的笑话。
玄翎苦笑了一下,也没在意,“外面的也做好了?”他说的自然就是那些所谓研究室余党的人了。
“一个没漏。”辱收虽然在安排上就算是个文臣,不过他能直接让凌霄宝殿上的一群武臣都抬不起头来。而且办事效率之高大概是五方天帝的佐臣中最好的。当然这个和白帝常年不在自己的位子上有很大的关联。
“研究室的那些?”眠沅湘不是笨,就是在遇到玄翎的时候容易脑子打结。
玄翎一愣之后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瞒他的,“先前的那个研究室其实也是。”
“反正都是一些要下地府的,阎君这次倒是没多说什么。”辱收其实也想到了这次研究室的问题已经涉及众多神灵的底线。不能让人类以如此的办法把这个世界毁掉。到底人间的存亡也关乎到其他各界,若是再放任事态发展,就连玄翎也无法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眠沅湘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门口在那些研究室的人进来之后并没有其他人进来,而那些应该是能够通过监控设备看到这里发生什么的警卫也没有出现,那么或许可以认为,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其实不是原来进入的博物馆,“我们在哪儿?”
那边的辱收看了过来,几乎是想也不想右手上缠绕的鞭子就挥了过去——
鞭子带着凡人看不到的灵光从连错愕的神情都来不及摆上的眠沅湘身上穿了过去。那种带来的疼痛是撕裂魂魄无法抵抗的,眠沅湘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看来确实没有恢复。”辱收慢慢收回了鞭子,下此定论。
玄翎觉得冷汗直冒,看着地下躺着的眠沅湘艰难地说了一句,“辱收,要是我也被封印了,麻烦你不要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检测。”
“那是自然,白帝陛下。”
当天的博物馆内闯入的不明身份者后来被查明是当年被警方清查的所谓研究室的最后在逃余党。不过似乎是因为他们在博物馆内行窃的时候错误地触发了馆内的防盗措施被全体电击后导致了脑外伤,三个人的脑电波在三天后被证实已经消失,成为了植物人。研究室的案件终于全面告破。但其中的一些关键部分却再也寻找不回来。
只可惜一把保存在博物馆内传承了千年的宝剑在此过程中不见了——
“这东西怎么在这里?”某人在宾馆里瞪着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怒吼。
“我怎么知道。”某人的同伴悠闲地喝茶,丝毫没有给他解释的心情。
“你不知道谁知道。”眠沅湘的口气软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上下床的时候撞到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奇怪了,上山陪着玄翎去挑选合适木材的事情他记得一清二楚,偏偏就是昨天到今天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一觉醒过来被告知那群跟踪他们的人已经被抓住了。还附带上博物馆失踪了文物的照片,而后再看看自己枕头旁边的那把破烂剑,怎么看都和新闻照片里的剑是同一把。
“其实。我觉得你不知道的话会比较好。”玄翎也不能直说是辱收的鞭子把他的记忆全都卷走了顺带还测试了一下他的封印问题,而后还让某人痛得失去意识。
“说吧。”眠沅湘的表情很是坚毅。
玄翎别开了脸,“你有梦游的习惯?”就算不是也是,当时他们在博物馆内构架的空间叫做“梦”也是可以的。
“我?梦游?”眠沅湘不确定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那边躺着的剑,“我记得,好像小时候是有说过我梦游。”那已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了,一觉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在自己房间里面,当时都不觉得怕的自己好像就被气氛的老爸说他梦游破坏他和妈妈的浪漫夜晚。
玄翎没想到他还真有这习惯,直接顺水推舟说了下去,“难怪我觉得昨天你是怪怪的。”于是乎眠沅湘就认为自己是在梦游的过程中将那群家伙引进了博物馆,并通过拿走宝剑激活了保安系统,只不过后来没想到保安系统彻底漏电,把那群家伙电倒之后连他也中招了。玄翎赶紧把他拉出来的时候他右手牢牢握在剑上,怎么也松不开。
“所以我只能把你和剑一起拿回来了。”这点是事实,玄翎说起来很轻松。
“呃。”眠沅湘被自己震惊了,“那现在怎么办?”
“你想把剑送回去?”玄翎斜着眼睛看看他,“不过劝你还是不要的比较好。”
眠沅湘愣了愣,“什么意思?解释清楚他们应该知道这是一次警方行动。”再说当时应该有监控记录在吧。
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玄翎给了他一个他最不想知道的答案,“监控录像早就因为先前的漏电被擦掉了。”就算没擦掉也让辱收给毁了,“而且,这剑认主之后肯定是不肯回去的。”
“认?认主?”眠沅湘傻眼,怎么听着跟宠物一样。
“试试看好了。”玄翎拿起韶华剑抓过眠沅湘的手指就割了下去。
“喂喂喂!”眠沅湘觉得指头上一痛,想着应该是被割开了,但等他把手指收回来的时候发现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难道刚才玄翎没有用力?但是那种疼痛时他很熟悉的。
看他疑惑的神情,玄翎翻了个白眼,索性用点力气狠狠一剑扎了过去。
“啊啊啊!”这次眠沅湘叫得更大声,没办法,痛啊。
“别鬼叫了。”玄翎松开剑柄捂住了耳朵,“你看看有没有流血?”
眠沅湘眼睛都能瞪出来了,那把剑现在就斜斜地插在他的胸口,他居然没有半点不舒服还能感觉到剑插的地方有一丝丝暖意传过来。他拉着剑柄把剑拔了出来,不光是没有流血,就是疼痛感也不那么强烈了,他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把锈蚀得一塌糊涂的剑,表情就跟活人见了鬼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就是说这把剑认主了。”
“那么说,这东西真的是传说中的神兵利器?”眠沅湘看着那把剑若有所思。
“当然是真的。”玄翎奇怪了,“怎么觉得你好像情绪变化得厉害?”眠沅湘先前吃惊的情绪已经改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喜悦了。
“当然高兴了,好像被这种神兵认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是自然,你以为天下第一铸剑师的剑是批发的吗?”
眠沅湘摸了摸下巴,“上次我记得好像有谁说过,啊,是前天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旅游宣传,什么太阳之剑和太阴之剑的。”
“对,你手上那把就是太阳之剑。”玄翎的神色略微变换了一下,“不过看来你现在还不能让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怎么说得你好像很清楚一样。”眠沅湘笑嘻嘻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在说笑还是在认真说话,“那有另外的太阴之剑吗?”
“有。”玄翎把手上拿着的书放到了书桌上,“不过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把这把剑带走吧。”
眠沅湘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我不要被当成倒卖文物的啊!”
卷七 礼魂 第六章 日月(下)
第七章 万象(上)
原先的这个时候,眠沅湘应该已经能够回到义济王府舒舒服服地休息了。可惜天不从人愿。他目前就只能两眼看着面前的钟乳石说不出话来。
话要从昨天晚上说起。原本以为既然研究室的最后成员都已经被抓住了,那他们就应该没有任何危险了。哪里知道后来来的要比研究室的更加麻烦。
大半夜的被玄翎叫醒却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色。
“怎么了?”难道是出了什么袭击事件还是比以前更糟糕的案件,他记得前面的案件再恶心玄翎都能面不改色地直视可怖的尸体。
玄翎捂着嘴巴好像想吐,又什么都没有吐出来,良久之后拉过他的手腕在脉搏上搭了一会儿,“好像是中毒了。”
眠沅湘大惊失色,“中毒?赶紧去医院。”
玄翎按住了他,“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