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碧落王朝的规则和你知道的不一样。”祁枭风不觉得什么。
“可是——”杜衡犹豫着指着那边的棺椁说道,“那边的图案你看到没有。”
祁枭风的眼力可要比戴着厚厚的瓶盖底的杜衡好很多,“看到了。”
“那你说那是什么。”听杜衡的声音似乎还不能确定。
祁枭风又使劲看了看,好在他们距离那棺椁不是很远,“上面刻着古图纹中的白虎。”
“还有什么没有?”杜衡显得有些急切。
祁枭风眯了眯眼睛,“先前我还不能确定那几个黑点是什么,现在看出来了,是北斗七星的形状。”
“是钉在白虎身上的是吧。”
“没错。”祁枭风觉得奇怪,“不过你怎么说是钉在白虎身上的?难道不是画成这样的吗?”
“不一样。”杜衡喘着粗气,好像很不相信自己的判断,“白虎在碧落王朝的祭祀中代表执掌刑律的神灵,但那个七星,我所知道的在白虎身上钉上七星的只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
“刑罚。而且是很可怕的刑罚。”
祁枭风也怔住了,“可是这里不是神墓吗?还是碧落王朝开国国君的陵墓,有什么东西会牵扯上刑罚?”
“我也不知道。”杜衡的胆子瞬间因为好奇而变大了,“这个恐怕要我们下去看看才能知道了。”
“你先说所你知道的。”祁枭风小心起来,这个地方让他有一种诡异的害怕,在没弄明白事情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杜衡吞了口口水,“你听说过‘夺魄’吗?”
祁枭风点头,他这个盗墓世家出生的人自然对古代各类处死犯人的刑罚有所耳闻。
“所谓的夺魄就是用很细的金属管刺入人体血流丰富的地方将血放出来,还要将猪羊等血灌进受刑者口中,意味着将受刑者的魂魄夺走打入畜生道的刑罚。受刑者往往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碧落王朝中也有所记载,不过不同的是他们所使用的夺魄能够延缓血流的速度,也没有用到其他动物的血,不过行刑的过程也会变得缓慢无比,能让受刑者充分体验到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消失的过程,并且反复体会,直到受刑者死亡为止。”
“你想说什么?”祁枭风联想到了什么,不由心底发寒。
“那个。”杜衡指指下面的棺椁,“七星钉白虎,就是碧落王朝使用这项刑罚的关键。”
“你的意思是那里面躺着一个受夺魄刑罚而死的人?”祁枭风也指着那边,“可是照道理来说,那不是应该是个衣冠冢吗?”
杜衡烦躁地挥手,“照道理来说它更应该是碧落开国国君的棺椁,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祁枭风不吱声了。
轮到好奇和探索未知,杜衡要比他更加积极,下面的灯火不知道可以燃烧到什么时候,他们也暂时找不到其他的出路,“下去看看。”
祁枭风也只能点头。或许棺椁那里另有玄机。
商量好了之后两人就沿着粗粗的铁链往下爬,祁枭风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枝条上扭动的小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双大手伸过来一把碾死他。
不过那诡异的联想并没有实现,费了点功夫两人终于到了棺椁面前。让他们意外的是这个棺椁居然很大,五个人躺在上面都足够了。
杜衡趴在上面仔细看了看,“这个应该是最外面的一层,里面还有棺材。”
“打开?”祁枭风要是还是先前的盗墓者,肯定就打开了,不过现在身边还有杜衡,好歹是考古啊不是盗墓。
杜衡思忖了一下,“试试吧。”若是他们都出不去,他也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出乎他们的意料,这棺椁的外层居然是木头做的,而且更本没有封死,虽然重量是有一些,但是合着两个人的力量还是能够把它挪开,这时候粗长又汇聚在一起的铁链正好可以把椁板放起来。
就如杜衡所说的,里面还有小一号的棺椁,不过在外面一层和里面一层之间的空间里放满了随葬品。
“这些东西的形制。”杜衡手中的手电照耀下那些东西都闪闪发亮,有九个小鼎,还有各色的玉器,“这起码是诸侯等级的随葬品。”
确实是这样没错,可是椁板上的图案是怎么回事,没有谁会在诸侯国君的椁板上为了好玩就把代表夺魄刑罚的图案画上去。
“你不觉得这个木材很奇怪吗?”祁枭风内心拼命让自己不要去看那些经历了千百年岁月依旧光彩夺目的随葬品,“这种木材我从来没有见过。”
坐在椁板上喘口气的杜衡倒没有意外,“传说碧落王朝有诸多上古遗存,现在应该都已经不在世了,说不定就是《山海经》中记录的奇异木材也说不定。”
“这些等我们出去了再讨论。”祁枭风把手搭在第二层棺椁上动了动,“还要开吗?”
杜衡仔细看着那上面的图案,“还是白虎和七星,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只能打开了看了——”祁枭风手上使劲一举,依旧没有封死的椁板就被掀了开来。
“不对吧,怎么都不封口的?”
若是棺椁不封,根本没有办法保存里面的尸体,这个事实他们当然都明白。
“难道是祭祀用的衣冠冢?”杜衡也只能做此推测,“可是那白虎和七星的图案——”
他是越来越搞不定碧落王朝的时代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祁枭风也不多话,直接用手电去照。他们的这个位置处在地下灯火的盲区,虽然隐约能看到里面,但还是手电光比较重要一些。
卷七 礼魂 第二章 夺魄(上)
第二章 夺魄(中)
“你来看看这个。”
杜衡凑近了一看,里面还有第三层棺椁。
“这个大小差不多了。”杜衡咬了咬牙,“如果有尸体,就在这里了。”
想想自己可能距离那个碧落王朝的开国国君有多近,杜衡就禁不住浑身打颤。
“不是我说什么。”祁枭风在那边给了他一盆凉水,“我觉得里面很可能是空的。”
既然两层棺椁都没有被密封,说不好里面真的就是个衣冠冢。
“这图案——”杜衡动了动他经历了天翻地覆之后居然都没有掉下来的眼镜,“和上面的有区别。”
“哪里?”祁枭风的手电凑过来了一点,果然能发现虽然还是七星,上面画着的却不是白虎。
“螭龙?”
“不对,有角。”祁枭风的眼神比杜衡好,“你看,这里还有翅膀。”
“这——奇怪了。”杜衡也看清楚了,更加不解,“我记得应龙应该是碧落王朝的守护神啊,怎么也会被钉上七星呢?”
应龙,古有传说助黄帝打败蚩尤部族的上古神灵。传说记载在碧落王朝中更是拥有神奇的记载,据传说碧落王朝的国君就是应龙降世。
“奇哉怪也。”祁枭风在那边休息了片刻,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能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东西,让他觉得也许那个传说中可能存在在神墓中的纯钧剑也不过是后世的以讹传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他只想快点结束这趟的旅程继续回家享他的清福。
“那么,打开看看?”杜衡不确定了。
“打开吧,反正大不了就是个大粽子。”祁枭风脸上还笑得出来,到了这步田地要是还不能从这棺椁里找到什么他们恐怕就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地下照明的灯火倒是有一个好用处,照出他们现在陷入绝境的地步。
这一次祁枭风却没能一个人把棺盖掀起来,“不是木头的?”
最后一层的棺材却不是木头制成的。
杜衡曲起手指敲了敲,“玉石的材质。”还是上好的玉石。
“碧落王朝到底在想些什么?”用上好的玉石和传说中的木材做了这么一副画着白虎钉着七星的棺椁。难道是想要把神灵都钉死在这里?祁枭风当然不知道他的这个诡异思路居然猜中了一半。
细细看了看棺盖表面,“没有钉东西,应该是下面和棺材合在一起。”他们两个选择了把先前的两块椁板放置在上面,五人都能躺平在上面的棺椁就露出了当中一个宽左右的棺材,他们两个就蹲在椁板上,这样双脚不会踏进随葬品中,也能够借上不少的力。
“一起用力往上抬。”祁枭风示意。
“不会有什么机关吧?”杜衡有点害怕。
祁枭风嗤笑,“你电视剧看多了,什么人没事在棺材里面装东西,顶多是个自毁,哄一下把所有人连同尸骨都烧死。”
“啊——”
“反正我们不烧死也困死了,还怕什么。”
杜衡转念一想这倒也对,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一——二——三——起——”
祁枭风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打颤,杜衡的力道要比他小,他就更要稳住了。随着他们的动作八条铁链都晃动了一下。
棺盖果然是和下面的棺材吻合在一起,只要往上提之后就能够打开。祁枭风和杜衡喘着粗气把棺盖放到了铁链上,好好喘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才回过头来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手电的光芒下照到的首先是一副刺绣。精美的图案让杜衡赞叹不已。
“这般的制造水平,恐怕现在已经失传了。”
织物上描绘了日月星辰和祥龙的图案,尤其惹眼的是中央盘踞着一条背生翼翅的白色巨龙。
“又是应龙。”祁枭风呲牙,“现在要说这不是皇帝的陵寝我都不信啊。”
刺绣的织物非常轻薄,在手电的光芒下居然有些微的起伏,就好似下面的是一个会呼吸的实物一样——
杜衡小心地缩了一下,“有风?”
“不是。”祁枭风倒明白了,随手一挥,果然看到织物又起伏了一下,“这东西太薄了。”
原来这样,杜衡过来轻手轻脚地挪动了一下织物,看到下面又有一层。看来有人层叠着在里面放了不少层细薄的织物。
那些织物居然也没有丝毫的损坏,还保存着先前光亮如新的样子。两人看看棺椁之内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就将里面的东西完好地保留了下来。
“你说,尸体是不是也会保留得和常人一样?”祁枭风在那边举着手电问。
“不知道。”祁枭风小心翼翼地翻开一层层的织物,就想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
逐渐地,下面有什么东西的轮廓清晰了起来。等到目瞪口呆只维持着掀东西的习惯姿势的杜衡掀开最后一层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觉得从脚底的寒气一路蔓延到了头顶。
“见鬼了。”祁枭风低骂了一句,猛然瘫坐在椁板上,那边杜衡也透不过来似地躺倒在了那里。
“怎么可能。”杜衡嘶哑着声音,“这里又不密封,还没有专用保存的馆液,怎么可能保存得那么好。”
棺材中静静躺着的人就好像睡着了一样,甚至他们刚才都看到了连那细长的睫毛都没有任何脱落。
除去那头银白色的长发,躺在里面的人的年纪看面容不会超过二十岁。盘在发上的平天冠祁枭风敢肯定是皇帝等级的。细致精美的容颜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美人都要漂亮,除去现在过分的安静。祁枭风在刹那间甚至都以为他会睁开眼睛站起来。
杜衡抖着手回过神来把那些覆盖在棺中人身上的织物都挪开,这时候他们就能够看到里面的人身上确实穿着一身的冕服。和常规不一样的是那身冕服是白色为底,上面的刺绣也显得朴素。
“传说有云,碧落开国君主为白帝转世,所以礼服以白为基调。”杜衡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这怎么可能——”
祁枭风伸手在棺中人的脖颈处试了试,脸色一变再变的他甚至能从冰冷的陶瓷般的触感上感觉到细腻的触感和弹性。
“没有脉搏。”他恍惚着神情说,“肯定是个死人,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死了几千年的样子。”
杜衡费了点劲才挤出一个笑容来,“你以为是谁跟你开这么大一个玩笑吗?”
祁枭风正想说是,猛然间眼前一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回事?”
那边立刻传来了杜衡的声音,“下面的灯灭了,唉——”
“杜衡?”
那边却再也没有声音,心急之下祁枭风连忙伸手摸过去,却不妨在黑暗中失去平衡扑了下去,“哎呀——”
好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的底,光滑而坚硬,而且冰冷——
“杜衡——”
猛然间祁枭风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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