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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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落定-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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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疑惑,又走了几步,才知这条小路居然从一个小树木走过。

早晨的空气很清新,已有晨起的鸟儿在树上婉转鸣着,清脆中带着愉悦。我额上被露水濡湿的发丝粘在发上,给晨风吹过,一阵阵冰凉,不由打了个寒噤。

“冷么?”其中一个男人忽然抓住我手。

我一惊,那男人的面容已在曦光中露了出来,三十多岁,本不算难看,左颊上却有一道极深的刀疤,扭曲了整个面部,笑起来好生狞狰。这面容,可绝不是善相!

我忙要挣脱他手,身后另一个胖些的男人已一把将我抱住,把我兜在他肥硕的胸膛上,一双手便往我胸部乱摸乱捏。

我大叫,可我本就力弱,此时又很是不适,却如何挣得开去?

那刀疤男人已经解开自己衣裤,把我捺倒在地,胖男人反扣住我双手,不容我挣扎。

我又惊又惧,天!难道我竟要被这两个臭男人欺负了?

自从进入唐朝以来,我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到,其实我就是容书儿,而不只是一个灵魂。

所有肌肤的疼痛和脆弱,心灵的屈辱和愤怒,和女子最矜贵部位遭受的搓揉折辱,都在深深切切的提醒我,我是容书儿!我是一个属于唐朝的少女,而不再是现代那个在家人爱人温柔呵护下的云溪月!

“妈妈!景谦!”我一面挣扎,一面失声痛哭。可母亲不会来,景谦也不会来,他们依旧生存在一千三百多年后的现代社会,听不到我的哭,看不到我的伤,解不了我的痛。

云溪月是个悲剧,难道容书儿亦是?

我根本不是两个大男人对手,不过片刻衣衫几乎被褪尽,露出粉红的亵衣。

两个男人喉间发出了兽性的低吼声,眼中灼热的欲火疯了般燃烧。

我心头苦涩疼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忽听得极清亮的声音在问:“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男人不由顿下他们邪恶的双手。

我抬头看去,居然是一个年纪极轻的俊美少年,骑在高高的马上,正从林边转来。他低头看着我们时,脸上流露出不屑和难堪。

“你们别告诉我,这姑娘是自愿的。快放开她!”他响亮地喝道,居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可惜声音太过清脆,清脆得甚至有几分娇嫩。

刀疤男人缓缓立起身来,道:“毛头小子,敢管我们闲事?”

我趁机猛烈挣扎,一口咬在抱住我的另一个男人手上。趁那男人吃痛之际,急忙挣脱开来,跑到少年的马旁。

那少年也动上了手,他居高临下,狠狠用马鞭兜头抽向刀疤男人,一下又一下,居然极有力道。

刀疤男人着了两下,大怒,竟从他的包袱里抽出一对大刀来,作势要砍向少年。

哪有寻常行商之人带如此大刀的?看来是我倒霉,竟遇上了太平盛世的一对劫匪。

少年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忽然从袖中摸出一管碧绿的东西,对准了刀疤男人。

又是熟悉的被大风吹过细细竹管的声音,然后是刀疤男人的惊叫。

胖男人一惊,松开了手,我忙胡乱将衣服掩着身子,奔向那少年。

刀疤男人正在惊疑间,那少年已道:“我的暗器上可是有毒的,你再不找大夫,死了可别怨我?”

我怒道:“死了活该!”

胖男人忙问道:“老七,你怎样?”

刀疤男人盯着少年手上的那管暗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片刻,道:“我们走!”

两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已坐倒在地上。

那少年也似松了口气,从马上跳了下来,腿也软了一般坐到我身畔。

好久,他才拍拍我肩膀,道:“你怎样?有没有给伤着?”

我一回头,他拍着的地方,正是我裸露的肩膀,忙退了一步,心头仿佛毛毛虫爬过。

少年扑闪着他极亮极大的眼睛,无邪地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道:“你,你别过头去,我要理一下衣衫。”

少年笑道:“你那衣衫,还能穿吗?”他把我上上下下看着,好奇似的道:“啊,原来你长得这般好看,不怪那两个坏人想欺负你哩!连我都想咬你一口了。”

他的眼睛里倒没有邪气。

可即便是玩笑,我也受够了。

昨天的纥干承基,今天的这两个恶男人。

洗不尽的耻辱,说不完的委屈,数不尽的疼痛。

我尽力用衣衫掩着躯体,可甚至连被揉弄得青一块紫一块肌肤也掩不住。

我再忍不住,双手抱着膝,嘤嘤地哭。

少年一见我哭,立时慌了,扯住我袖子道:“你哭什么?我说错话了吗?我道歉好不好?你别哭啦!”

我正在伤心之中,哪顾得上理会他。

不一时,他转身到马匹上解下了包袱,然后将一些软绵绵的东西递到我手里:“姑娘,你穿上吧。”

第十五章 络络

我正奇怪这少年哪来的这么好的女装,却听得少年悠悠道:“姑娘身量比我略小一些,穿来一定也是合适的。”

我一怔,抬头看他。这时天已大亮,明媚的阳光洒入林中,清爽怡人。那少年浓眉大眼,眸明如镜,正温柔地看着我,目光中犹带天真,而那声音,那声音……》

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少年竟也是个女子,年纪看来比我还小一些。

既是女子,我也无须避忌,忙道了谢,换上那套衣装。

那少年,不,应该说是那少女,明显露出惊艳的神色,笑道:“人家都说我长得端正,可我瞧姑娘才是个美人儿哩。”

她一厢说,一厢已挽住我的手,极是亲热。

我不由脸上发烧,忙微微屈膝向她道谢:“我叫容书儿,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了。”

少女笑道:“我叫络络,正好路过这里,才帮了容姑娘一个小忙,容姑娘别放心上哦。”

络络?在唐朝,络络这个名字很普遍么?又一个叫络络的!看她这活跃,想来不会如梅络络那般苦命吧。

这少女络络又奇问道:“你这么娇滴滴我见犹怜的美人儿,怎么会一个人在这荒路上行走?”

我只得含糊道:“本来和家人一起进京的,路上却遇到坏人,失散了。”

络络道:“哦,如果不是我亲见,我再不信当今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些坏人。还好还好,我一个人走了两天,并未遇到这种倒霉事。”

她歪了头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正要进京。既然你和家人失散了,不如就和我一起入京吧。”

我早认出她刚刚对付刀疤男人的暗器,就是苏勖对付纥干承基的那种,想来是富贵人家特制的护身之物;加上她的衣着谈吐,俱是不凡,想来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和她同伴,实在再好不过,自然是一口应承。

她的马儿甚是雄壮,我们体格俱不大,络络便让我与她合乘一匹马。

我却没骑过马,很是迟疑了一会儿才在络络再三拉扯下爬上马背。

络络大笑,一抽马背,马儿已如离弦的箭,飞快窜了出去。

我实在不想自己一个现代女子表现如此懦弱,紧抱住络络的纤腰,咬着牙愣没惊呼出声。

一时我渐渐习惯,舒散开来,略略放松了手,络络觉出,大是得意,笑道:“你猜,我们呆会到了街道上,一对玉一样的人儿一块儿骑马上,大家会怎生瞧我?”

我可以想得到那万众瞩目的场面,苦笑。

还好前面那镇子甚是冷清,虽有人向我们投向奇怪钦羡的目光,倒也没引起骚动。

找个客栈,还没吃完饭,络络就已经奔了出去。

我忙叫时,络络道:“书儿,你瞧见没?这客栈旁边有个赌场,很热闹哩!你娇滴滴的,千万别去,开个房间先睡一会儿,我去凑个热闹,等你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

我再不想她一个女孩儿居然敢到那些地方去。我自小就给家人约束着,连游戏室和网吧都没去过,赌场应该比现代的游戏室网吧乱多了吧,她显然的一个大家小姐,万一出事怎么办?

真有些食不下咽,更别说睡觉了。

客栈里的被褥似有些潮湿,睡着并不舒服。虽是一夜未睡,眼睛也是又涩又痛,可我还是怎么着也睡不着。

正浑身不舒坦时,远远听到络络的大呼小叫:“书儿!书儿!快起来!”

我一惊,慌忙跳起来,还未及穿戴整齐,络络已一阵风似的卷过来,拉了我的手就跑。

我急急问道:“怎么了?”

络络道:“他们作弊,给我抓到啦,输了的钱自然不给他们,他们跟着我追哩!”

这可实在不好玩。看来我只能跟着她跑了。

可一出客栈门,络络已见了鬼般缩了回来,脸色有些青白不定。

我一瞧,五六个短打装束的壮汉,看来该是赌场的打手,已经把门堵得结结实实了。

络络反应极快,怔了一瞬,低说了声“走后门”,拉了我就跑。

那五六个打手立刻要冲上来堵截我们。

我头都大了。这个贞观盛世,怎么也有许多的恶人恶事?

“住手!住手!”

不知哪里传来许多呼喝声,一抬头,一队官家侍从模样的队伍已经冲了过来。

人数也不多,就那么五六个人,为首那人三十多岁,青袍铠甲,持了一柄单刀,十分利落。

可那群打手显然有了忌惮之色,相视一眼,返身便跑。

看来治世和乱世的区别,就在于邪不压正,好人敢于出头,而坏人亦不敢公然为恶吧。

那队官兵却不追击,仍站在门口,和那群打手一般堵着门。

而络络却有些头疼的模样,懒懒走了出来,道:“林护卫,你们来做干什么?”

林护卫显然就是那为首之人了,他还刀入鞘,行礼道:“小姐,老爷要我们接您回京。”

络络嘀咕道:“我不早说了嘛,这次我要自己回京城。谁要你们多事了?”

林护卫苦笑道:“可老爷和小姐同日出发,已到京城七八天了,小姐却还不见踪影。请小姐体谅老爷念女之心。”

络络这般活跃的一个人,独自在外行走必是游山玩水,四处逗留,不能依约按时到京,必也是意料中事了。

络络显得很是无奈,道:“好罢,我就和你们一路走吧。正好书儿受了惊吓,身子又不好,和我一起骑马,颠坏了可糟了。”

我忙道:“我哪有那么弱?又不是纸做的。”

那林护卫大是焦急,连连向我使眼色。看来只要络络肯随他同行,什么理由都无所谓。

络络却笑嘻嘻捏着我手道:“我瞧来书儿也不像纸做的,却像是水晶玻璃做的。脸上嫩得我都想摸一把。”她说着,真的拿手在我脸上轻轻一捏。

得了,又给这个丫头吃了一回豆腐。这几日,我算是倒霉透了。

但络络家世不凡我也算看出来了。

林护卫很快备好了马车,让我们坐上去。他们自己也骑上马。

那些马很神骏,整齐划一的鞍辔,甚至比容家的还要威风一些,加上侍从们一概的官家装束,更是气势不凡。

马车装饰得也很漂亮,翠盖朱缨,纹松绣鹤,看来甚是雍容华美。车厢也比容家那辆车厢大了不少。

经了一场患难,我跟络络已甚是相熟,坐定片刻,便问络络:“你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看来很有地位哦?”

络络嘻嘻笑道:“我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到京城,我爹爹见谁都小心翼翼陪笑脸,什么好?”

我心一动道:“那么京城你一定很熟了?”

络络道:“每年都去啊,自然很熟。怎么,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那么,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京城是不是常有人去吐蕃看文成公主么?”

络络茫然道:“文成公主?公主应该是皇上生的吧,怎会跑吐蕃去?何况当今皇上的女儿里,没有一个公主的封号是文成啊?”

我呆了呆,道:“吐蕃的松赞干布赞普,不是求皇上赐婚了一位公主么?”

络络道:“吐蕃赞普求婚?我怎么不知道?没听我爹爹提过哦。”

“你爹爹是朝廷里的人吗?”

“算是吧。做了个什么礼部尚书,处处讲什么礼呀道的,酸得很。”络络不在意般道,“如果是我,我才不在朝廷做官哩。前些日子跟爹爹回我们江夏老家走一圈,住得好舒服呢。一到京城去,见人就磕头,多不自在!”

原来这位爽朗大气的少女竟是礼部尚书的千金。

可这礼部尚书的女儿,怎么不知道文成公主呢?我沉吟片刻,猛地悟了过来,“啊”地一声惊呼出来。

第十六章 江夏王

络络一惊,握住我手问:“书儿,你怎么了?”

我忙道:“哦,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苦笑道:“也没什么。我可能掉了一件东西在客栈。”

络络道:“啊,那我叫人回去拿去。”

我忙道:“算了,不是什么值钱的,既走出去那么远,不必再回去了。”我最珍重的东西其实就是那个把我带到唐朝来的螭玉,出了飞云庄便被我小心的挂在脖子上;其余东西在我看来顶多是能带往我吐蕃去的盘缠罢了。我心里所思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络络听了也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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