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我还是希望稳扎稳打一些。”
欧阳钰叹道:“稳扎稳打是必须的。但也要从速度上加快。姑娘这个创可贴前景很好,一旦投入军中,势必供不应求。到时候若是让兵部去找别人仿制,姑娘的利益可就保不住了。”
锦瑟说道:“我正是担心的这个。这种东西不过是个巧法,但也不是多么难做的东西。人家若想仿制,也不是没可能的。所以我必须要稳扎稳打,保证质量才行。”
欧阳钰点头说道:“好,我尽量去跟皇上说,把时间拖得长一些。但姑娘这边也必须加紧时间。”
锦瑟顿时感觉到肩膀上的责任沉沉的压下来,她点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欧阳公子,大恩不言谢。创可贴的事情若是成了,我自然不会让您跟着白忙活。”
欧阳钰冲着锦瑟抱了抱拳,点点头匆匆离去。
锦瑟留下来把自己的要求同欧阳家的下人说明白了,叫他们赶紧的打扫收拾,自己则回锦园去匆匆写了一封书信叫人给玉花穗送去,让她别在家里准备嫁妆了,赶紧的过来帮忙。
玉花穗的祖母和母亲从扬州赶到京城来,过年这段时间把玉花穗给约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简直成了标准的大家闺秀。
锦瑟的书信一到,玉花穗立刻憋不住了,拿着书信就跑去找她父亲去了。
玉大人身为皇上的近臣,自然知道欧阳钰说的事情并非儿戏。再三斟酌,便去跟自己的母亲说了一声,整的玉家老太太的同意,叫人准备马车把女儿送到了锦园去了。
只是这回跟之前不同的是,跟着玉花穗一起到锦园的不只是玉弦一个丫头,还有两个婆子是玉家老太太的心腹,更有两个丫头是玉花穗母亲调教出来的人,多了这四位在身边服侍,玉花穗总不如之前那么自由。不过杜玉昭还未进京,这四个人虽然跟出来了,但到底也没多大的用处。
锦瑟是个数学天才,一般意义上将,数学天才颇懂的统筹,更能把资源利用最大合理化,用最低的资本追求最高的利润。所以玉花穗带来的这四位保护神,被锦瑟三说两说便弄去做创可贴工人去了。
忙死忙活的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连叶逸风过来都见不到锦瑟一面两面,二人若是能在一起吃个饭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
杜玉昭和他的家人也已经进京,但因为事情紧急,锦瑟把玉花穗留在锦园忙碌,她和杜玉昭的婚事便都交给了玉家人去办去了,玉花穗真正的成了对自己婚事不闻不问的大家闺秀。
锦瑟用了最大的努力,把可以利用的人都用上了,到二月十五这天,一共做出了八千二百个创可贴。
欧阳铄和欧阳钰兄弟两个并肩来到锦园的时候,锦瑟正叉着腰站在院子里看着家人把打了包的创可贴一包一包的往马车上装呢。
欧阳铄刚从江南回来,人整个的精神了不少。一身山青色蝙蝠流云纹贡缎长衫,衬得他的修长的身影玉树临风,俨然是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而且多日未见锦瑟,这会儿乍一见了他只便觉得分外的亲切,于是高兴地快走了两步走到锦瑟身边,轻声咳嗽一声,抱拳躬身行礼,笑得眉眼弯弯的说道:“多日不见,大嫂如今越来越有主母的风范了。”
锦瑟正心急火燎的看着人们干活,冷不防的被眼前这美少年晃得眼前一花,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定睛看时,立刻笑起来,并上前去,抬手在欧阳铄的肩膀上拍了拍,笑道:“小四啊,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姐姐我这些日子有多想你。”
“唔……”欧阳铄心情激荡,忙拱手笑道:“多谢大嫂挂念。”
锦瑟笑嘻嘻的指着那边墙根儿上被包成一大包一大包的东西,说道:“你乖,赶紧的帮我把这些东西装到车上去。”
欧阳铄立刻垮了脸,哀嚎一声仰天长叹:“你你你——你挂念的是让我给你做苦力啊!”
锦瑟笑道:“不然呢?你还能帮我干什么?”
欧阳铄撅着嘴巴站到一边去,欧阳钰上前来微微笑道:“锦姑娘,昨天第一批货已经送到龙卫监去了,霍将军已经上奏了皇上,皇上很高兴。之前我报上去的是一两银子两个,一万五千个一共是七千五百两银子,这是八千两,你先收好了。”
锦瑟抬手接过银票来,轻笑着分开,拿出一半还给欧阳钰,笑道:“这东西成本有限,就是要的极了些。不值那么多银子,这些是公子的。”
欧阳钰忙道:“不忙不忙。这只是刚刚开始,这些银子给我拿回去不过几天就花光了。还是放在姑娘这里好,姑娘拿去用于扩张实力,只等将来别忘了有我一份儿也就是了。”
锦瑟也不跟欧阳钰客气,便把银票收回来,笑道:“欧阳公子既然这样说,那这银票我先收着。回头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我再叫账房细细的算出账目来,该给公子多少的股儿,我叫人写了契约给公子送到府上去。”
欧阳钰笑道:“不急不急。一切事情姑娘看着办就好了。”
欧阳铄则不满的大叫:“你们两个商议的倒好,怎么就少了我这个中间人的好处?当初若不是我想起这事儿来,你们如今哪里会有这些好处?”
锦瑟转头去咬牙瞪他:“你还说呢,姐姐我年都没好生过,这些日子差点被累死了。都是被你的‘好主意’给害的,你还要好处?”
欧阳铄大叫不公,便嚷着让欧阳钰做东,请大家吃一顿好的。
欧阳钰自然不推脱,笑道:“这个极容易,只怕锦姑娘没有时间。”
锦瑟笑道:“我果然没有时间,你看我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叫我出去吃宴席,倒不如放我回去好好地睡一觉呢。”
刚说这话,旁边有人近前回道:“姑娘,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在前厅呢,说若是姑娘忙完了,就请过去一趟。”
锦瑟叹了口气,对欧阳铄悄声说道:“瞧见没有?你们英明无比的大哥拿我当管家使唤呢。”
欧阳钰听说叶逸风和杜玉昭来了,忙笑道:“姑娘且忙着,我去跟叶大公子见个面。”
锦瑟点头笑道:“公子且过去吃茶,我这就过去了。”
欧阳铄便跟着欧阳钰先去前厅,临走时还不忘了回头冲锦瑟笑:“大嫂赶紧的过来,我想和你泡的茶想了很久了。”
锦瑟瞪了他一眼,又交过一个四十多岁的家人来吩咐了两句,便先转身回房去了。
玉花穗连日来未曾好生睡觉,今儿她刚好有空,可以补眠,这会儿还在紫云阁睡得黑天黑地。锦瑟回了菡香馆后,重新洗了脸梳了头,又换了一身衣服才往前面去。
忙了这么多天,此时稍微可以喘一口气了,她才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凡事亲力亲为,实在是太累了。嗯,下一步必须要做的事情是培养自己的心腹管事了。再这样凡事都亲自坐镇指挥下去,恐怕大业还未完成,自己就先累死了。
从菡香馆往前面的小花厅走的路上,锦瑟细细的想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忙碌而错过的事情,比如元宵节的灯会,比如二月二龙抬头的舞龙舞狮等,这些好玩的事情自己都一一错过。
此时她缓缓地走着,抬头看看穿堂过道的拐角处用青石栏杆围起来的老榆树上嫩绿的榆钱,还有碧蓝如洗的天空中偶尔飞过的燕子,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来春天早就来了呀!
再忙十来天,等交完皇上定下的这批货,自己可要好好地放个假,出去踏青咯!
欧阳钰今日只不过是来给锦瑟送银票的,所以也没呆多久就先告辞了。之后欧阳家的事情都有欧阳铄代言,他身为世子爷还要去皇上身边当值,不宜常在锦园出入。
送走了欧阳钰,叶逸风带着杜玉昭和欧阳铄重新回去坐下来,锦瑟才缓缓地从后面转过来。
几个人重新落座,锦瑟想要坐在茶海后面为大家冲茶,叶逸风则伸手拉住了她,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你很辛苦,今儿还是我来吧。”说着,他已经在茶海后面坐下来,并拉着锦瑟坐在他的身边。
杜玉昭原本是以为可以看见玉花穗的,不想却只有锦瑟一个人过来,于是问道:“大嫂,花穗儿呢?”
锦瑟轻笑:“二少爷这是刚进京吧?不管怎么说,你今年还都没给我拜年呢。”
欧阳铄毫不遮掩的笑起来。叶逸风也微微的笑了,只瞥了一眼杜玉昭,低头继续冲茶。
杜玉昭忙拱手道:“是是,兄弟给大嫂拜年了。”
锦瑟又笑:“怎么,这年头儿拜年还有空手的呀?那我可不赏你压岁钱了呀。”
第149章
欧阳铄嗤的一声笑起来,连叶逸风都忍不住笑了。
杜玉昭原本是想跟锦瑟开玩笑的,不想却被她给开了玩笑,一时间虽然有些尴尬,但他到底是风流倜傥幽默风趣的公子哥儿,只抬手摸了摸鼻子,便跟着笑道:“早知道给大嫂拜年有压岁钱,我哪里还等到今天才来呢。说不得,今年是晚了,明年过年我一准儿第一个来给大嫂拜年。那时大嫂可别少了我的压岁钱了。”
欧阳铄立刻爆笑起来,叶逸风也跟着笑。
锦瑟却冷哼着瞥了杜玉昭一眼,说道:“明年过年?你在这儿哄我呢,今年你把花穗儿姐姐娶到家,你们两口子蜜里调油,哪里还记得我们是什么人?”
杜玉昭连忙摆手:“不能够不能够,我们做兄弟的怎么可能越过大哥大嫂去。”
几人说笑了一阵子喝了几杯茶之后,便各自散开。
叶逸风同锦瑟回菡香馆去,欧阳铄想拉着杜玉昭说话,杜玉昭此时哪有心思跟他闲聊,只摆摆手说道:“你有什么事儿找你三哥去说,他大闲人一个整天闲的无聊,你去陪他去,哥哥我忙着呢。”说完,便急匆匆的去紫云阁找玉花穗去了。
玉花穗比起锦瑟来,倒是没那么忙没那么累。过了年之后她开始致力于小翅膀的改进,对创可贴的事情并没有费多大的心思。但是现在锦瑟只给她五个人负责做新的小翅膀,虽然人手紧张,但看见其他人黑天白日的忙活,玉花穗也没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情也只好亲力亲为了。
杜玉昭来的时候,她刚从萃华轩出来,玉弦站在她身后给她揉捏着肩膀,正劝着:“姑娘也该适当的歇歇,银子是赚不完的呀。”
玉花穗摇头说道:“之前我屡屡失败,就因为不懂经营。现在有了锦瑟,事情总算有了个良好的开端,我怎么能拖她的后腿呢。”
玉弦叹道:“真不知道锦姑娘想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大少爷那么有钱,难道还不够她花的呀。”
玉花穗笑道:“锦瑟就算现在什么也不做。恐怕也花不到大少爷什么钱。只是人活在这世上,总不能平平庸庸的过一辈子。到头来一抔黄土,别说千古留名,恐怕自己的孙子辈里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细想想,不觉得这是很可怕的事情吗?”
玉弦认真的想了想,摇头说道:“奴婢觉得这真的无所谓,人都死了,还要那些名声做什么?”
杜玉昭呵呵笑着进门,说道:“玉弦这话听着虽然平庸,但也蕴含着一定的道理。人总不能活着受罪,却图的是死后的名声。”
玉花穗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见到杜玉昭了,说不想他那是假的,说不欣喜也是假的。可是一见面他就这么揶揄起来,她立刻撅起了嘴巴,生气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玉弦忙转身给杜玉昭福身请了个安,便悄悄地转身出去了。
杜玉昭笑嘻嘻的走到玉花穗跟前,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小声问道:“这两个月没见,想我了没?”
玉花穗一甩肩膀,低声啐道:“我想你做什么?想你说话挤兑我呀?走开。”
“不走。不管你有没有想我,反正我是想死你了。”杜玉昭的手像是摸了胶一样黏在玉花穗的肩膀上,无论她怎么躲都躲不开他的魔爪。
他甜言蜜语的在她耳边哄着,玉花穗的心刚软下来回头想要说什么,却听门口有人说道:“玉弦做什么去了?是什么人在姑娘的房里?”说话间,玉花穗的祖母派来的嬷嬷王氏已经转过了屏风走了过来。
杜玉昭的脸立刻黑下来,手已经从玉花穗的肩膀上拿来,人却背对着外边站着一动不动。
玉花穗歪着身子坐在那里也是一动不动,脸色虽然不如杜玉昭的脸色难看,但也没了刚才的娇羞之色,且一丝笑容也没有。
王嬷嬷转过屏风来看见一个男子站在自家姑娘的身边,一身绛紫色的长衫玉树临风,虽然只是个背面,但其挺拔之势却足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
不过王嬷嬷乃是玉花穗的祖母培养出来的人,到底是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