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公一脸黑线的望着沈从容离去的方向,心下不免抱怨:这个沈小姐怎么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方才见她在练武场上就有些惊讶了。此时见她竟然能轻易驾驭一只猛兽,尤其是,还把皇上的旨意置若罔闻,这,真是前所未有的啊!
“公公稍安勿躁。”连翘看到了花公公脸上的怒意,遂宽慰道:“我家小姐也不愿意就这样突兀的去面圣,容小姐换身衣裳便与公公同去,走,公公先去喝杯茶。”说着引着花公公朝前厅走去。
花公公在前厅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便见一个倩影飘飘然向他走来。
走进了,才发现来人正是沈从容,只是此刻的沈从容,一袭粉色纱裙,外罩一件白色小袄,柳眉轻挑,红唇欲滴,款款走来的样子,就像那出尘的仙子一般。
“公公,我们可以出发了吧。”声音若银铃一般清脆悦耳。
宫中美人不计其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拥有这般绝尘的高雅气质。到了这个时候,花公公才不得不感叹:能够引得活阎王即墨无双和皇帝侧目的,果然不是凡物!
花公公闻言一扫方才的不悦,忙站起身来点头说是。然后便将沈从容引到一顶四人小轿中,自己则上了后面的另一个轿子,一行人朝宫里走去。
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辰,沈从容才觉得轿夫停了下来,轿子落地,花公公请她下轿。
沈从容走出轿子,看着眼前高大雄伟的建筑,皇宫里果然很是气派。
一路上宫女太监无数,见到沈从容均是频频侧目。而花公公却是目不斜视,直接带领沈从容进了金銮殿。
沈从容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金銮殿外,一批批带刀的武士面色严峻,竟然将整个大殿的外围都给包围了起来。那些武士一个个目露凶光,身形笔挺,很显然,就是受过训练的精锐部队!
怎么,尚武国居然有人敢在金銮殿外如此放肆,沈从容越来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她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中,气氛十分压抑,充满了火药味,似乎一触即发。
沈从容越发的疑惑,在花公公的带领下,她朝大殿走去,但是发现她走过的时候,身边的大臣们都在看她,有几个还在窃窃私语。
“就是这个女人,沈家的大小姐。”
“怪不得,果然是风华绝貌啊。”
“要我说啊,是红颜祸水才对。”
沈从容将他们的谈论清晰的尽收耳中,猛地回头,向那几个议论的人投去目光,那凌厉的目光似乎能将人看穿,那几个大臣顿时心下一惊,连忙住口。
走到大殿中央,沈从容屈膝行礼:“小女子沈从容参见皇上。”
“免。”一个陌生的声音,干净有力。
“谢皇上。”沈从容没有抬头,静静的做好每一个礼节。
沈从容缓缓的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她微微抬起眸子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大殿前方是一道屏风,声音就是从那后面传来的,却是看不见人。想来是因为皇上病弱的原因吧,就连上朝也是用帘子隔开的。
也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搞得这么神秘。
眸光一转,沈从容倒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永远一副高傲尊贵的样子,冰冷的让任何人都无法接近的孤傲。
不错,挺拔在大殿之中的就是即墨无双,只不过此时的即墨无双一脸铁青,像是一座火山一样随时要爆发。
“女儿啊,你终于来了。”父亲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里面似乎还带着一丝慌张与不安。
沈从容回头,只见靖远侯爷慌忙的朝自己走来。
“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从容一头雾水,不解的望向沈于卿。
原来,摄政王在朝堂之上。在所有大臣面前,向皇上恳求赐婚他和沈从容,大家都很是惊讶,摄政王和等人也,他若是看重了哪家小姐,根本无需恳请皇上。
而令大家更为惊讶的是,一向软弱妥协,从不反抗的皇上,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不答应,原因竟是沈大小姐已经列入选妃名单。
在大臣们眼中,这本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却越演越烈。
眼看皇上不同意,摄政王竟然调动手下暗卫,将金銮殿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要逼宫一样,而摄政王却只是要皇上同意这婚事而已。
这让所有大臣都摸不着头脑,本以为摄政王是随便找了个茬闹事,逼宫才是真目的,没想到却只是要皇上同意,而皇上也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样,就是不同意。
两个人就这般僵持在了大殿之上,随时都要剑拔弩张。
大臣们无计可施,靖远侯这才请旨去请来沈从容。
听完父亲的解释,沈从容是又郁闷又无奈,郁闷的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王爷和皇上之间的争斗怎么平白无故的把她卷了进来,无奈的是偏偏自己似乎又不能拍拍屁股走人。
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她的印象中她和皇上是素不相识的,那他干嘛管闲事非要得罪大家都想努力讨好的摄政王。
突然间,沈从容隐隐有一个想法,皇上不同意,以及要求沈家的三位小姐都参加选妃,似乎都和她有关系。只是皇上这是要唱哪出啊?
“沈从容,朕问你,你可愿意成为摄政王夫人?”那个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又想起。
“不愿意啊。”沈从容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而出,万全没有一旁的某人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虽然她并不讨厌即墨无双这个人,但是她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没有做完,所以她并不想这么快就成亲。最主要的是有了上一世的那种婚姻,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成亲一点兴趣都没有,似乎还有些反感,如今的她,是彻底的体会到了一个人才能过的舒坦。
“摄政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屏风后面的声音响起,只是已经不似先前那样冷漠,似乎多了一丝欣喜的味道。
“沈从容,说话不要不经过大脑,你最好在好好的想一想。”即墨无双清冷的声音响起,充满了火药味。
靖远侯似乎看到了摄政王已经动了动按在腰间佩剑上的手,心中暗叫不好,忙打着哈哈说:“小女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场面,何况要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说出愿意,的确是不好意思。”
说着沈于卿慌忙把沈从容拉到了一边的偏殿。
“女儿啊,就算是爹爹求你了,你就先答应摄政王吧。”沈于卿的老脸上写满了无奈。
“为什么要答应他?”沈从容脸上似乎还挂着一丝不解,的确,她并不讨厌即墨无双,但还没到心甘情愿与她共度一生的地步呀。他们兄弟要怎么闹事他们的事情,哪怕摄政王要当炮灰,哪怕摄政王想当皇帝,貌似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拼什么她要白白卷入他们兄弟的争斗。
“就算是爹爹求你了。”沈于卿的语气中是深深的恳求,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沈从容的面前。
“爹,你这是做什么!”沈从容一下子有点乱了,她慌忙跟着跪在了沈于卿的面前。自古以来,哪里有父亲给女儿下跪的道理。
“女儿啊,爹爹不是非要逼你,只是今日形式所迫,你就先敷衍着答应,解了眼下这燃眉之急,再想办法让摄政王反口取消这亲事如何?”沈于卿却不肯起来。
沈从容是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感情的,若不是实在无奈,也不会出此下招,沉吟半晌,沈从容点了点头,她真是是不想让父亲为难。
回到大殿,沈于卿上前说道:“启奏陛下,小女已经同意成为摄政王妃了,还望皇上美成。”
“沈从容,真要你亲口说,你愿意成为摄政王妃。”屏风后的声音一下子又低沉了许多。
沈从容看了看即墨无双,十分不情愿的说道:“嗯,我愿意成为摄政王妃。”
闻言,本以为即墨无双会收起板着的脸,没想到他竟不为所动,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然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屏风,似乎他的眼神能穿过屏风看透后面的那个人。
半晌,没有一点动静,金銮殿上安静的让人压抑。
“如此,朕允了。”那冷漠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是朕有个条件,摄政王要娶妃,便将紫筱郡主一同娶了吧。摄政王要是不答应,就算逼宫也不行。”
“好。”即墨无双像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似乎让屏风后面那位有些吃惊。
朝中大臣都甚是惊讶,谁都知道这紫筱郡主喜欢摄政王,但是摄政王从来没有要娶她的意思,要知道,谁都不可能逼摄政王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摄政王竟然为了这个沈大小姐同意同时迎娶紫筱郡主。众人哗然。
如此,才解了摄政王包围金銮殿之围。
沈从容倒是开始头疼,这答应起来容易,她该怎么让摄政王反口毁约呢。
出了金銮殿,沈于卿看着沈从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真是不愿意逼女儿。
“爹爹,你什么都别说了。”沈从容似乎看出了沈于卿的心思,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的事情也并非你所愿,女儿心中有分寸。”
“哎……”沈于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正说话间,一道人影却挡在了他们的前头,沈从容抬眼,却正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即墨无双。
“摄政王。”沈于卿抱拳道。
“既然此事已经这么定了,该有的礼数,本王一点都不会少,靖远侯大可放心。”那语气中的阴冷,让来听来瑟瑟发抖。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已经赢了皇上,还是这副欠揍的模样和语气,沈从容转过了头,不想看他。
即墨无双也不生气,只是下意识的歪了歪头,他知道,沈从容答应他是情非得已,但是他一定不会让她后悔。想着竟不由动了动嘴角。
而金銮殿上,屏风后面的那个人还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显得清冷和寂寞。
“主子,摄政王有些太嚣张了吧。”独孤寒不悦的说道,带人包围金銮殿,这是死罪,摄政王当真如外面所说的,一点都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即墨无情沉重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如果换做是他,大抵他也会这么做的。
“可是主子,既然都已经答应了,又为何让紫筱郡主也嫁给摄政王呢。”紫筱郡主背后有庆南王的一支势力,皇上这么做,无疑是在加强摄政王的实力啊。
即墨无情并不在乎这个,他现在想做的,只是尽量拖一拖,等自己的身子万全康复了,他便有资格向那个女人说出自己的心意,他只是想要些时间而已,而紫筱郡主和沈从容在一起,一定不会和平相处的。
最好是沈从容受不了自己离开摄政王,那样,他才更有理由让即墨无双不要再打沈从容的念头,那时候,只要沈从容不愿意,就算是他逼宫也不行。
正想着,感觉大殿中似乎有人进来了。
“主子,是闵亲王。”独孤寒在即墨无情耳边小声的说。
“闵亲王还有什么事情么?”即墨无情心烦意乱的问道,此时的他可不想去讨论什么家国大事。
“皇上,臣有本奏。”闵亲王上前说道。
“刚刚在朝堂上不奏,现在下朝了又来,害了,有什么快说吧。”即墨无情不耐烦的说道。摄政王和闵亲王,根本就是把他当做棋子的,什么事情说是要向他禀报,得得到他的同意,但是实质上,还不是他们自己做主。向他禀报,根本就是个形式而已。
想到这里,即墨无情更加的恼怒了。
“皇上,臣要参的人,便是靖远侯。”闵亲王说着,嘴角闪过一丝狠毒的笑意。
闵亲王看得出,靖远侯是支持摄政王的,尤其是现在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摄政王,虽然他手下的精锐部队已经被撤,但是只要是支持摄政王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本来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来参他,没想到,今天是他自己给闵亲王制造了机会。
“说来听听。”即墨无情淡漠的说道。
“皇上,微臣知道,皇上是最讨厌结党营私的,但是这靖远侯却一直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党羽,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为。况且,他今日协同摄政王逼迫自己的女儿嫁给摄政王,就是对皇上的不敬。”闵亲王小心的说道。
闵亲王这番话很是有水平,他说靖远侯结党营私,但是又没说与谁结党,又说他协同摄政王,这不是摆明了说靖远侯与摄政王结党。
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今天这件事情,这件事情一定让皇上很是愤怒,这么一来,皇上想不记恨靖远侯都不行。
满心以为定会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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