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云苓在大病过后,便跪在沈于卿面前说自己会痛改前非,和姐妹好好相处。
靖远侯一开始很是怀疑,但是发现沈云苓确实有很大的改变,像她理想中的女儿乖巧懂事听话后,心想大概是这次入狱让她觉悟了很多,顿时很是欣慰。
而看着如今的沈云苓,沈从容心中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隐隐觉得,沈云苓这种蜕变只会让她彻底的走向毁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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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靖远侯府多了一只庞然大物之后,甚少有人敢随意进出竹里苑。整个侯府中,似乎只有沈从容和她那个天真无邪的弟弟沈崇思不惧怕雪里,即便是连翘每每看见雪里都是绕着走的。
虽然连翘心底清楚:雪里是一头训练有素的灵兽,并不会轻易的伤害人。可它每次发出的吼声,总是莫名其妙的让连翘背脊发凉,越是靠近,腿脚越是发软。
靖远侯沈于卿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最近总是听到府中下人抱怨。虽然他也担心雪豹过于凶猛,会伤及女儿,但是考虑到这毕竟是摄政王送的礼物,沈从容都没有拒绝,他又怎么再插手呢?
眼看着沈从容在府中的地位如日中天,现如今连养起了凶兽都没人敢管,沈云苓心中嫉妒的火苗逐渐在燃烧。
奈何身边没有了母亲的庇护,她知道自己不是沈从容的对手。所以她想到了当日烟姨娘说的那一番话,如果没有找到能够将沈从容一击毙命的方法,断不会胡乱行动。
上一次因为环儿的事情,她这辈子的幸福就毁在了顺天府的大牢。如今的她什么也没有,有的就只有一颗复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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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容今日在竹里苑中闲来无事,府里生意上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好了,何况那些倚老卖老的掌柜们见识到了这个大小姐的厉害,也不敢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故弄玄虚。
难得能有一天时间休息,沈从容半倚在藤椅上,一袭青烟薄纱裙笼罩在她曼妙的身姿上,纵是她此刻只是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在一旁的丫头们看来都是那么的美轮美奂。
难怪对谁都冷酷无情的摄政王会倾心于大小姐,果然是动若脱兔,静如处子,丫鬟们心中都在暗暗的赞叹,眼神流转之间,却是无法掩饰的羡慕。
沈从容此刻只想在温暖的阳光下打个盹儿,午后的阳光最是灿烂,洋洋洒洒的透过雕木窗棂洒在她的身上,实在是惬意极了。
不过沈从容的这份恬淡的惬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她刚打算闭上眼睛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小厮惊慌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
沈从容皱了皱眉头,却依然倚在藤椅上没有动。只见她眉角轻扬,眼中似乎有一丝愠怒,看得出来,被打扰了雅兴的她很是不高兴。
只见一个小厮惊慌失措的跑进了竹里苑,却被连翘一声喝住:“什么事情吵吵嚷嚷,非要弄得人尽皆知才行吗?”说着瞪了那小厮一眼。
连翘跟随沈从容多日,已知道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淡定,因为不管你有多惊慌,有多发怵,那都于事无补。
虽然那小厮被连翘呵斥一声,但是仍然是无法抑制慌张的情绪,只听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禀告大小姐,四少爷被人劫走了……”
连翘听到小厮的汇报,心中也暗暗一惊,四少爷沈崇思如今是府中的独苗,其宝贝程度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连翘便匆匆朝屋中跑去。
身在阁楼上的沈从容缓缓的起了身子,眸光里面闪过一抹嗜血。如今的她已是蓝阶高手,只需少用内力,听力便可比常人好上百倍。所以方才那小厮的话已经被她尽数悉听。
也正是听到那小厮的话,原本伴以在软榻上的沈从容却突然坐了起来,而原本慵懒的眼神也突然变得肃杀起来。
连翘匆匆跑上了阁楼,看到沈从容那严肃的表情,便知道她的主子显然已经知道了小厮前来禀报的事情。
“小姐,现在怎么办?”连翘小心的问道,她已经嗅到了沈从容身上的危险气息,她的这个大小姐在这个府中唯独不用防着的便是四少爷沈崇思,那个企图害死四少爷的烟姨娘已经被小姐扳倒且陪上了性命。现在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连翘眉头皱了起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且先去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沈从容淡淡的说道,平淡的声音中不透出一丝感情。
连翘点头应声,重新走到院中问清楚那小厮,沈从容则自己半闭上了眼睛,脑中开始飞速的转动,她要理清很多事。
沈从容记得早晨天刚亮的时候,三姨娘就带着沈崇思和一行车队往西山的栖霞寺去了。
三姨娘这阵子有些心神不宁,一颗心总是挂在自己儿子身上。如今府中发生好些个事儿,自己和儿子能得以平安,她觉得定是菩萨保佑,而这次失踪多日的老爷能平安归来,更是说明有神明庇佑。
三姨娘便挑了这个吉日去栖霞寺敬香拜佛,一路上都是极为顺利的,中午还在古香古色的庙宇中用了斋饭。
谁知道就在回来的路上,三姨娘一行车队突然遭到袭击,被一群黑衣人抢走了他的宝贝儿子沈崇思,三姨娘当时就吓得晕厥了过去。
这会子三姨娘还在回来的路上哭哭啼啼,先头派来了一个小厮通报。
沈从容听完连翘的回禀,当下沉吟不语,侯爷一大早就去进宫面圣共商边境之事,此时也没有回来,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便全要听她一个人的主意。
而眼下这件事情,便是府中的大事,沈从容不傻,她很清楚,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普通的绑匪强盗所为,现如今的靖伯侯府已经不是半年前风雨飘零的侯府了。
谁都知道,现如今靖伯侯爷安然归来,而侯府的大小姐又是活阎王摄政王即墨无双的倾心之人,纵使有天大的胆子,普通的绑匪也不会自寻晦气,在靖伯侯府生事。所以,如果不是被利益冲昏了神智,那么就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
沈从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跟在她身边的连翘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小姐身边散发的慑人寒气。
沈从容不慌不忙的招来一个暗卫,交代了几句话后来到了庭院。
“三姨娘他们回来了么?”沈从容问道。
“嗯,快到门口了。”连翘回到。
“走,咱们去看看。”沈从容说着莲步轻盈的朝门外走去。
三姨娘一行人还没有到侯府,她那哭天抢地的嚎声便先传了进来。
沈从容皱了皱眉头,她最是讨厌这种没有主见,遇到事情便惊慌的只知道哭的女人,可是在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里,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每每想到这里,沈从容便倍感无奈。
“大小姐,你一定要救救崇思啊。”三姨娘看见了沈从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的扑了过来,跪倒在沈从容的脚下。老爷不在府中,只有沈从容能救他的儿子沈崇思了,如果自己的宝贝心肝还活着的话……
沈从容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身边的丫头们扶三姨娘先进了府。
沈从容看了看跟随三姨娘一同去栖霞寺的随从侍卫,个个灰头土脸,沈从容眼神中逐渐多了一丝疑惑,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打斗,有几个人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有血迹渗出。
纵使这些侍卫的武功不及她幽暗阁的暗侍,但堂堂侯爷府上的侍卫,也都是有本事的人,绝对不是绣花枕头,而烟姨娘此行带了二十余人,却仍然无法保护沈崇思,看来来者不善,是早有打算的,绝对不会是简单的绑匪。
心中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之后,沈从容缓步走到那些侍卫面前,从他们每个人面前走过,强大的压力迫使这些侍卫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来人,把这些没用的人拖下去重罚。”沈从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无形之中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震慑力。
所有人大吃一惊,不知道大小姐此意何为。
“小姐,您这是?”随行侍卫统领惊讶的看着沈从容,不解的问道。
沈从容站在众人面前,衣袂在风中轻轻飞舞,只见她面若桃花,嘴角微笑,眼神扫过之处,却让人心惊。
“哼,侯府每年花多少钱养着你们你们知道么?”沈从容的嘴角微扬,声音清脆:“可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们连个四少爷都保护好,还能指望你们保护侯爷,保护这侯府中的每一个人么?”声音言辞犀利,干净利落。
那侍卫统领脸上一红,咬了咬牙,说道:“还望大小姐明鉴,我已经派出了人去跟上那些劫匪,方才我们兄弟也是拼死相护,很多弟兄都受了伤,只是……”
“只是什么?”沈从容毫不客气的打断:“只是技不如人,堂堂侯爷府的侍卫保护不了四少爷被一群无名的劫匪劫走?”沈从容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那侍卫统领几时被人这么奚落过,但是毕竟沈从容说的是实情,他们不但没有保护好四少爷,甚至连一个黑衣人也没有抓到,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当下那侍卫单膝跪地,恨恨的说道:“属下无能,甘愿受罚!但还望大小姐手下留情,他们几个人已经受了重伤……”侍卫统领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他不是对沈从容不服,只是觉得自己无能,恨自己未能保护好小主,才会如此。
语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侍卫就像是预先商量的好的一般一起单膝跪下,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甘愿受罚!”语气听来却一点不像残兵败用的样子,看起来也不似先前那般垂头丧气。
沈从容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马上去查四少爷的下落,就算你们没能力保护他,查到他如今身在何处,总是可以的吧。”沈从容语气中仍旧充满了鄙夷,似乎是在说她可不相信他们能找到沈崇思的下落。
那侍卫统领匆匆领命而去,心中却暗下决心一定要不辱使命,不能让人处处看扁。
看着侍卫们走远的影子,沈从容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递给身边的连翘,然后对她说:“拿去给三姨娘服下两粒。”
连翘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能让人安神的丹药。
这时,沈从容看见一个淡黄色的身影在门口探了探脑袋。紧接着,那抹淡黄色的身影就轻快的跑到了沈从容的身边。
“大姐姐,我看不如让府里的没事的人都去找崇思吧,人多力量大嘛。”沈云苓说道,脸上一副焦急的样子。
“二小姐所言极是。”沈从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府内传出,紧接着就看到稼木真身形矫健的走了出来。
循声望去,但见一袭白衣飘然而来,墨色发丝只是被一个玉髻随意的竖起,却更多了几分洒脱与飘然。那黑色的眸子里充满温情与笑意,正款款向沈从容走来。
难得被稼木真称赞,沈云苓心里像吃了蜜一样高兴,抬眼向稼木真望去,希望得到他一个赞许的眼神,却发现稼木真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只是专注的看着沈从容。
沈云苓有些失望,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变现出来,现在的她已经慢慢的学会了如何隐忍,不似早先那般跋扈,她知道,现在没有母亲在她身边处处替她着想,她自己必须凡是小心,但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沈从容当然没有忽略沈云苓看到稼木真的时候那兴奋的表情,以及并未被稼木真注意而失望的样子。沈从容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早先还说什么只钟爱即墨无双一个,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大小姐,依在下看,也也不如召集府中人马,这样才能加快搜寻的步伐。”稼木真客气的说道。这个人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倒是与即墨无双不同,但是沈从容却总觉得这个人背后一定有问题。
沈从容冷哼一声,冷冷的说了句:“家事怎么处理,我自有分寸,就不劳嫁木公子费心了。”冰冷的语气,一副把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样子,让稼木真有些错愕,但是这错愕转瞬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云苓心中早把沈从容咒了个遍,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显然那幅清高的模样是装出来的,哼,一个即墨无双她不放在眼里,就连这个稼木真也是这样,连受到她的不屑都能笑的出来,果然一个十足的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对她侧目。沈云苓想着攥紧了拳头,连指甲深深的刺入了肉里也没有感觉到痛。
沈从容没有再搭理他们,径自走进了庭院,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等待。
沈从容并不是不担心沈崇思,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崇思还那么小,可是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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