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娘胆战心惊地服侍郑东流躺下,议定了困住萧潇的办法,经他同意,传鹦鹉进屋来为他洗脚。面色通红的花姨娘出了屋子,忙向前厅药房走。
第55章 议定劫人
更新时间2012…12…28 11:06:19 字数:2265
奉圣茶馆,潇湘居。
夏侯天明在屋里来回踱步,焦躁不安。温良又不敢嘲笑于他,只能闷声忍笑,睨着一旁夏侯天桓的眼色。
“六弟,你就消停一会儿,别晃了……”夏侯天桓终于开了口,气淡神闲地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见他愈发暴躁,才问,“晨起,你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在屋里走来走去……这是,中了魔怔么?”
夏侯天明愤愤的坐下,一掌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温良深知两位皇子的习性,早就在六皇子入住时,就把两间屋子的桌子都换成了石桌。
“天桓哥哥,气死我了。这半月来我四处安排打点,为那胖丫头进宫之事做了悉心安排,今早我带两个侍卫去卧月楼……结果,结果……诶!”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夏侯天明的拳头再次砸到了石桌上。
温良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对萧潇进宫的事情毫不知情,遂疑惑道:“六殿下是要带哪位姑娘进宫?”联想到六皇子出入卧月楼,他以为是猎奇。
夏侯天桓轻叹一声,却未理会暴跳如雷的弟弟,转而跟温良坦诚道:“冷宫的歌妃已经恢复了神智,我们想通过卧月楼里的丫头探听当年皇妹惜月公主的死因。”他睨着夏侯天明的眸色,得到默许之后,将全盘计划一五一十地解释给温良听。
温良骇得半天没吭声,早有狸猫换太子一说,现在又要狸猫换公主?
“恐计划有变……”夏侯天桓声音陡然一高,示意夏侯天明说下去。
“岂止是变,恐怕要重新谋划一番。”夏侯天明踌躇了片刻,似乎还是不肯相信这突然的变化,他苦涩道,“卧月楼毕竟是郑东流的地方,上次是我大意,以六皇子身份示人。这次我为父皇奔走,去了江东治理水患,耽误了几日,但却也在五天后赶了回来。为掩人耳目,此行我只带了两名侍卫,乔装成富家公子去卧月楼。使了些银子打听到萧潇的近况,并不像我预先想象的那样,胖丫头被差遣到了制衣间做事。”
夏侯天桓不以为然地抬了抬手,搭住他的肩膀,宽慰道:“那丫头机灵着,应该无性命之忧……你不是塞给鸨儿银票了么?又递了书信给萧潇,她应该能明白你的难处。”他不痛不痒地说着,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
“只怕那封信根本没有落在她的手里,是我疏忽了,区区一袋金子怎么可能让贪得无厌的鸨儿知足……”夏侯天明越想越悔,他忽然想起要紧的事,立即改口说,“探子昨日来报,郑东流已经偷偷潜回通州,眼下就在卧月楼里!”
难怪堂堂六皇子会心急如焚,若说他是因为萧潇而紧张,夏侯天桓一百个不信,但听说“郑东流”这三个字,他心头一震,牵动了几分情绪,适才的淡定骤然消失。
“上次在樊城千山渡口,竟让他逃过一劫!若是他回到卧月楼,那一定知道我去找过萧潇,这只狡猾的老狐狸肯定能猜到我的计划,否则,萧潇也不会突然就被花姨娘贬去制衣间。”夏侯天明一面细数自己的过错,一面央求面前这个太子哥哥出出主意,“唯今之计,我们不能把萧潇留在卧月楼太久,否则,她性命堪忧。”
夏侯天桓沉默不语,他凝眸在桌上定定地思量着别的可行计划。
一旁忍不住开口的温良,献上一计,轻声道:“既然,想查明惜月公主的死因,少不了萧潇那个丫头,那两位皇子大可以及早将人带进宫里。”
夏侯天明白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废话,要是能带,我早就带进宫了。
“关键是……郑东流在卧月楼,想接萧潇出来,需要大费周折。”夏侯天桓一语点出其中诀窍。
“太子莫非忘了宫里五年一度的秀女大选?”温良笑得从容不迫。
夏侯天明一哽声,低下头去:反正这事儿跟她无关。
“天桓哥哥!”夏侯天明忽然咋咋忽忽地一把抱住夏侯天明的手臂,思绪顿时豁然开朗,笑道,“皇兄明年就行及笄礼,父皇和母后不是曾说要给你安排封妃大典么?”
温良了然地点头,嗤笑道:“此计果然精妙!”
一头黑线的夏侯天桓挣扎许久,才从六弟的怀里抽出手臂,他不容商量道:“我断然不会封一个丫头为妃!”
夏侯天明和温良同时蔑笑道:“谁说要封妃才能带进宫里?!”
温良嬉皮笑脸地指着门外,洋洋得意道:“只要留着她的牌子,就算在宫里当一个婢女,都能替二位皇子解决一大难题。我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宫里许多管事公公都是我们奉圣茶馆的座上客,只需动用这些人,要留一个丫头在宫里是轻而易举的事。”
“萧潇怎么离开卧月楼?”夏侯天明相信温良有这个本事,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简单,半夜去掳人就是了。”温良嘴角微挑,一面劝二人稍安勿躁,一面细说自己的打算,“卧月楼再风光,那也是私人经营的风月场,能有多少护院侍卫?就那些不堪一击的家丁奴仆,恐怕六皇子都能以一挡十。”
夏侯天明被人一夸,禁不住挺直了腰杆,亲了亲嗓子。
“我亲自去接她出来。”夏侯天桓冷声道。经过近一个月的修养,他肩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温良却抿嘴一笑,恭敬道:“不劳太子爷出马,我这里便为您举荐一个身手了得的人……这位是卧月楼中当差的女护院。”
“什么?”夏侯天桓不可置信地凝着他的眸子。
“一早,便有一个女子自称是卧月楼的女护院,来找六皇子。我本以为她是仰慕六皇子英俊潇洒,才寻至茶馆,三言两语打发她走了。但听两位皇子刚才一说,便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借女护院之力,里应外合,要救一个丫头还不是探囊取物么?”温良如是说。
夏侯天桓凝眸深思,仔细周全后,点头赞成。夏侯天明立即询问女护院如今下落,温良从怀中掏出一张条子,上边字迹粗狂,赫然写着:一人一千两,午时三刻,雀台,水木留。
“怕要破财了……”温良啧声哀叹道。
哪知夏侯天桓却拿当日萧潇把一叠银票寄存在温良这里的事来说,他笑道:“区区一千两,你且从那两千九百两里扣掉,待本太子回宫,照样如数奉还。”
温良护财无力,窘相毕露,他自嘲道:“好好好……我若敢差那个胖丫头一个铜板,妻儿老母必定以为我在外拈花惹草,到时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垂下眼睑,想起萧潇在街头叉腰散播的谣言,温良浑身轻颤。
第56章 相聚雀台
更新时间2012…12…28 21:30:17 字数:2215
温良去取来一千五百两银票,禀了夏侯天桓说自己去雀台之后,要回家里看看。夏侯天桓抿嘴轻笑,摆一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我也去!”夏侯天明执意要跟去。
夏侯天桓因心里清楚那个水木是为了银子而来,既然有现成的内应,一千两换一个萧潇还算值得。倘若放六弟跟着温良去,一定会引起郑东流一伙的注意,容易暴露女护院的身份。他思虑良久,终于开口叫住了刚要追出潇湘居的夏侯天明,严肃道:“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夏侯天明在屋门口挣扎了片刻,依着平常的性格,他一定早下楼去了,哪里会听夏侯天桓的话,只是去卧月楼暴露身份后,心有戚戚,亦觉得自己做事不够稳妥,适才听见这一声叫停,心下着实纠结。
“天桓哥哥,你要对我说什么。”明知是缓兵之计,夏侯天明还是十分配合地坐下。
温良已经撩帘而出,他深知太子的心意,若不走的快,六皇子肯定会想法子跟踪自己。当下吩咐下人准备好马匹,又叮嘱他们别让六皇子靠近马圈,一切准备妥当后,替身上马,长鞭一扬,抽打下去,骏马立即若离弦之箭向着雀台方向飞驰而去。
一人一千两,午时三刻,雀台,水木留。
“总上门的好事,可遇不可求啊……”念着这张风格粗狂的字条,温良忍不住笑了,自言自语起来,说着,他胯下猛一夹紧马腹,大喝一声“驾——!”
雀台远在通州南面奉香山,从奉圣茶馆骑马到那里,最快也要两个时辰,距离水木约定的午时三刻,仅剩下一个多的时辰,策马飞奔的温良隐约有些着急。
他虽然一贯是云淡风轻的性子,但事关太子,牵涉两朝众多皇族和高官,尽管萧潇连个芝麻都算不上,但是两位皇子决定要领她进宫,那就成了香饽饽。
如果萧潇乖巧懂事些,温良也不觉得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在赶往雀台的路上,他做了许多设想:生怕女护院失手,没有救出萧潇,白白浪费了一千两;又担心胖丫头不听话,不肯水木接她离开;又或者,萧潇知道将来要入住皇宫,会独自逃走。
温良眸色一深,感叹道:他奉圣茶馆这里,可没有那么高的墙!
头顶日头渐渐倾斜,眼看午时一刻就要过了,前方还只是看到奉香山的一个小山尖儿。按照这个速度,再上去半山腰的雀台,至少还需一个时辰……
温良粗重的喘息在林间清晰可闻,他奋力挥动马鞭,握紧了缰绳,不断轻呵着:“驾,驾——!”额头隐约有了汗珠,渐渐地,不住往下掉落。
“吁——!”猛地抽紧缰绳,旋身下马轻轻落在地方,十分优雅地整理着自己微皱的衣服。
他一路寻来,焦急万分,但到了目的地就显得十分淡定。
理由很简单:放眼偌大的雀台,除了自己以外,并无其他人影。
水木是卧月楼的前厅女护院,少不得要被姑娘或者别的婆子使唤。卧月楼娇丽不下百十号人,稍有两个多事的,水木就能跑断腿。温良这般想着,紧张的情绪反倒渐渐缓和下去,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躬身牵马,在附近的一个木桩上固定好。
“你终于来了。”树林中忽然传来一个飘渺之音。
温良眸华一闪,倾耳探听四面八方,并未感受到任何动静。
“我在这里……”声音换了一个方向,在温良背后响起。
温良先是一怔,被这突然的两声惊住,但他毫不畏惧地定了定神,拱手朗声道:“高人请露相!”他眼力精锐,能觉察方圆一里内的动静,那声音近在耳边,未曾激起半点回音,隐藏在树林内的人似乎离他很近。
温良全神戒备。
“咚——!”一声,一枚果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了他的头顶上。
温良“诶哟~”一声,抱头呼痛。
一个着灰色短打的女子腾身从树上跳下,缓冲落地,她拍了拍手,对一脸愕然的温良不屑道:“我还以为温大人是江湖高手,没想到竟没有觉察到有人在树上……倘若我扔下来的是剑,你说会怎样?”
温良脾气好,并不容易被人激怒,他苦笑一声道:“那自然要一名呜呼了!”心中好奇,这个水木轻功果然了得。
水木上前拱手道:“既然温大人赴约,那就说明六殿下同意了。”她声音冷淡,面不改色。
温良舍不得怀里的一千两,知道水木的意思,人都到雀台了,肯定是要有个结果的。他不慌不忙,踱至水木面前,凝眸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暗赞:真不愧是女护院!体态魁梧,臂膀精装结实,这身体素质没有十年八年练不出来……
水木低蔑道:“我知道温大仁在想什么。”
温良忙敛起纨绔的笑容,端肃地立在原地,沉吟了片刻,侧耳对她道:“六殿下要的那个丫头,你无比毫发无损地带到奉圣茶馆。”言罢,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给水木一千二百两。
“一千两一个人!”水木绷着脸,似乎温良的举动侮辱了她。她和萧潇一样,都只是为了赎身博一个自由。
温良嘿嘿两声,摆出商人的谱子,跟水木谈判道:“在你还没有救出萧潇之前,另外二百两,我买丫头衣食无忧!”温厚的手掌一推,再次劝水木手下额外的银票。
水木心生不悦,握拳极力隐忍。
“你需避开众人耳目把萧潇送到奉圣茶馆,那胖丫头要是不依,就敲晕了扛着带过来。”温良长眉一样,向水木递了一个眼色,意味深长道,“你懂的。”
水木咬了咬牙关,收好银票,低声道:“放心,明晚我便将她毫发无损地带来。”尽管不知道六皇子是何心思,但萧潇仿佛并不排斥他带她进宫的提议。第一次,水木为了私利,拿身边的人作为筹码,换取她想要的东西。
树林中忽然轻枝一抖,露出一张人脸。
温良远眺着水木消失的方向,再次赞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