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本能的跑向泽湮墨时,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爱的那个人是谁吗?当你的眼里只看得到他而完全忽略我的存在时,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谁所侵占吗?……
难道你不明白,喜欢和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情吗……你对我有感情,仅仅是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之前所说的话你还是不明白吗?我说过当你下山见到了更多的人,就会明白以前很多认定的东西其实都不是你心中原本所想……
为什么你不拒绝我……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主动推开你……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你可知道这是我所给你的唯一的机会,唯一可以逃开我的机会……
“言言……你想清楚了吗?你可知道若你这次不拒绝我,我就绝不会再放开你了……”
濯疏言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我……想清楚了……”
泽湮墨只觉身体里有什么在翻腾,是内力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了吗?不……不是……此刻的痛苦比走火入魔要痛上千万倍……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已经猛然窜了上来,泽湮墨随意的抬手抹去唇边溢出的血迹,鲜血点点沾在了他手中那原本准备送给濯疏言的礼物上,触目惊心的惨烈……
“爹爹!”小鱼儿被离影抱着进来,一眼就见到了泽湮墨唇边的血迹,惊呼出声。
离影是故意放慢了速度缓缓走过来的,因为他担心泽湮墨会因为有别人在场而尴尬的什么都说不出口。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见到的会是这样的一幕……
小鱼儿的声音惊动了房间里的两人,濯疏言身体猛然僵住,无轻放开了她打开了房门。
泽湮墨慌忙将手中的礼物背于身后转身面对着无轻和濯疏言。
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记,缓缓抬眼对上了泽湮墨的双眼,依旧如最浓重的黑夜,似乎再这样看下去自己就会万劫不复……
眼泪迅速堆积,濯疏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泽湮墨看到了她的眼泪,一瞬间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对着那个女子微微一笑,尽管知道自己这个笑容一定很难看。
“爹爹你快说啊!快说!”小鱼儿见泽湮墨将那礼物藏在身后心中着急。可一边的离影在看到上面那点点殷红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泽湮墨只是深深看着濯疏言,即使这个女子选了别人,她的眼泪应该也可以是属于自己的吧……
小鱼儿见泽湮墨不开口,急得去拽他手中的礼物。“濯濯!爹爹有话对你说!濯濯你……”
离影上前一步一把抱起小鱼儿,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必再说。随即看向了濯疏言。“爷是想来通知两位,我们即将准备返回京城,刚刚收到了管家的来信,玉琴即将临盆,可她身子太弱,这几天已经连床都下不了,爷要赶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泽湮墨背在身后的手越收越紧,死命的攥住手中那原本准备送出的东西,仿佛只有那样才可以汲取到一点点的力量来支持自己保持微笑……
感激的看了看离影,后者却难受的垂眼,不忍再看到泽湮墨眼中那苦苦压抑的伤痛……
即墨白,钟离云初,裴隐和随暮渊远远看着那静静对视的两人,心中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终究还是迟了这一步吗……若一切可以就这样结束那也是件好事吧……然……濯疏言和泽湮墨之间怎么可能就此划上句点……
或许……从他们再度相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踏上这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在结难逃 正文 第八十三阙、刺骨
章节字数:3860 更新时间:11…12…17 12:55
风,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已经变得冰冷刺骨。
这一年的冬天,前所未有的寒冷……
或许就如坊间百姓所传的那样,因为天歌即将掀起腥风血雨,所以老天爷才让天生异象,用来给天下的人示警。
为什么只是短短数月光景,一切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眼前还似乎可以看见无轻愤怒的亲吻着自己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哭?你明明在害怕!为什么你不肯哭!若你哭着求我放过你,我就可以停下!』
『若这是你想要的……我不会反抗……我知道是我亏欠你……只要你想,我愿意配合你……只是我不会哭,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他,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以外,我不会再为了别人哭……除了抱歉,我无话可说……』
无轻发了疯一般的将自己赶了出去,是啊……疯了,所有人都疯了……那个一直以来都温润如玉的无轻,却因为自己的无情无义彻底的被逼疯……
可她是真心的想要和无轻在一起……为什么他却不给自己机会?即使自己的心里还有别人,即使那个人就像是幽灵一般让自己无处可逃……可她始终都相信只要时间过去,再深刻的东西也都只会残留下淡淡的痕迹……
就像是那道疤痕一般,即使它当初深可见骨,即使它在泽湮墨的脸上存在了六年,可最终不也一样被自己慢慢抚平……
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濯疏言已经泪流满面……
身体无法动弹,可她还可以看,看见了那个人一身的黑衣黑袍犹如修罗恶鬼一般手执闪着寒光的指天剑屠杀着神医府里所有的人……
只能无声的哭泣,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只是一夜之间,自己最爱的人却杀光了自己所有的亲人……
当指天剑的剑锋没入了无轻的身体,濯疏言吐出一口鲜血,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不愿意再做梦!为什么不让自己就此死去,为什么还要让自己梦见这些让人痛不欲生的纠葛……
再度醒来时,自己已经被离影抱在了怀里。
周围一片空旷,自己已不在神医府,濯疏言推开离影,跌跌撞撞的向着某个方向跑去。
身体使不上力,那是因为自己被人下了毒藏在了神医府的柴房里。为什么要将自己藏在那里?呵……那是因为有人想要让自己亲眼看见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是谁给自己下毒,又是谁想让自己看见这一切?这所有的疑问此刻都不重要,心中惟一残存的,只是那股恨,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光他的血!
对啊,自己怎么会忘记了,之前他就对自己说过这样的一番话。
『若我是注定只能待在地狱的恶鬼,也要扯上你陪着我一起!你以为自己可以逃离我的身边?呵呵,我会证明给你看,你除了我的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是啊……为了让自己无处可去,他就杀光了所有自己可以依靠的亲人吗?
重新踏入了神医府的大门,刺鼻的血腥令人作呕,神医府上下百余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不顾离影在身后的拉扯,濯疏言疯了一般冲向后院,当看见那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濯疏言再也控制不住,伤心欲绝的哭声猛然撕裂了夜的浓重……
“……我终于等到了你……终于可以见到……你……最后一面……原谅我……曾经对你的伤害……若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会让你……自由……”无轻的唇边挂着血迹,即使是此刻披头散发无比狼狈的模样,这个男人依旧那么好看……就如自己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轻……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失去了所有,我不能再失去你!我们离开这里!我答应你我不会再想着别人……我会爱你……所以不要丢下我……对了,对了还有『九天』,我可以救你,可以救你!”濯疏言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却颤抖的怎么都无法将里面的银针捏在手中……
微凉的手覆盖在了自己的手上,轻轻阻止了自己的动作,无轻微笑得看着眼前的人。
“你明知道……九天虽可将还剩一口气的人……救活……可那人必须……必须五脏六腑是完好的……可我全身经脉尽断……五脏六腑全部……受损……何必再……自欺欺人……”无轻的口中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濯疏言颤抖着用手擦拭,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离影手中的剑猛然插/入地面,身体依靠着剑身缓缓滑坐在地,为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心狠……
“轻,轻,你看着我,跟我说话,我是神医,我一定有办法救你,我这就带你走……带你走……”
濯疏言挣扎着想要抱起无轻,却一丝力气都没有……
无轻努力抬起手,拭去濯疏言的眼泪。
“答应我……不管以后面对什么……都要勇敢……你并不会孤独……因为你的身边还有很多……愿意为你付出生命的人在……保护你……不要恨……不要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要用你的心……”
“别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这就去找马车带你走!”濯疏言轻轻放下无轻就要转身,却被无轻拉住了手腕。
痴痴的看着这个自己深爱了十多年的女子,似乎要将她的样子永远刻入自己的灵魂……
“这样,下辈子……我就不会忘记你了……言言……难怪他让你只能为了他流泪……原来你的眼泪,真的很美……”
看着那人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命的痕迹,看着他紫色的长衫被鲜血浸透,濯疏言紧紧的抱着无轻,痛不欲生……
“为什么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为什么我之前那么固执的不愿为你哭……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才后悔……为什么……”
“言儿……”身后传来了那早就入了心肺的声音……
濯疏言擦掉脸上的眼泪,缓缓回头。
“你是担心还有人没死,所以才回来看看的吗?你放心,神医府上下百余人,都已经死绝了……”
离影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看着濯疏言。
“疏言你说什么?你难道认为是爷杀了神医府上下那么多的人?这怎么可能?疏言你一定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濯疏言看着泽湮墨手中的指天剑。
“我亲眼看见他用这把剑在我面前杀光了所有人!指天剑一旦认主,除非主人身死……不然就绝不会有第二人可以驾驭它!我就在那柴房里看得清清楚楚!小离,是你救我出去的,你还不信我刚刚就在场吗!”
离影看了看泽湮墨,“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没有误会!泽湮墨,你以为杀了我所有的亲人我就只能回到你的身边?你错了!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沉默了片刻,泽湮墨却突然仰起脸笑得凄然。
“泽湮墨啊泽湮墨,你做人怎么如此失败?”
看向濯疏言,泽湮墨在她的身前缓缓单膝跪下。
“言儿,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轻,他就那么让你放不下吗?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他?他和你之间有十几年共同的回忆,可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你在他面前可以毫不顾忌的说出你的所有要求,你不喜欢黑色?我知道!可你为什么不像对无轻要求的那样也要求我?他穿紫色是因为你喜欢,可若你对我要求,我也一样会为你而改变!言儿,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你面对我时永远都只是说出你的决定,而不是对我的要求?!!你知道吗?我有多期待你开口要求我为你做些什么,你是我最心爱的人,你有这个权利,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是啊,泽湮墨此刻多么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这样濯疏言就永远不会忘记他了……
濯疏言看着泽湮墨,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好,我告诉你。轻穿紫色,的确是因为我喜欢,我喜欢看他穿紫色的衣服,因为我觉得这个颜色最适合他。我的确不喜欢黑色,但我却真的从未想过要你改变。为什么呢?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可在刚刚我明白了……钟离大哥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一番话。因为轻一直在我的身边,所以我觉得他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这不是真正的爱,而是一种习惯。但是面对你,我之所以从未想过让你为我改变,那是因为我早就已经不知不觉的改变了自己去适应你,配合你,迎向你……所以,轻和你是不同的……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不知不觉的为他付出,所以我早就变了,变得不再讨厌黑色,而是喜欢黑色……可是,这一切都到此为止……”
泽湮墨看着濯疏言的背影融入黑夜,疲惫的抬眼看着漆黑的夜空,无星亦无月,只余那让人窒息的黑……
“为什么你不告诉她实情?为什么你要让她这样误会你?为什么你不让她知道你其实一直都在保护着她不让她面对所有的真实?”
泽湮墨看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沉默不语的裴隐,凄然一笑。
“或许,在我第一眼见到她的那一刹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