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云初点了点头。“是啊,不是所有的努力都可以换来美好的结果,也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所以若已经选择了其中一边,就不要妄想另一边,因为已经没有后路,更没得后悔,先生你说是吗?”
无轻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
此时泽湮墨抱着小鱼儿走了回来,身后跟着帮小鱼儿抱着一堆小玩意的濯疏言,无轻淡淡的看着,这三个人就像是一家人一般的和谐融洽……
在结难逃 正文 第六十一阙、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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濯疏言支起手肘双手托腮看着身边的人。大家这样聚在一起真好啊……
眨了眨眼,她看了看裴隐和泽湮墨。“有个问题我其实早就想问了,你们一个是大元帅一个是侯爷,怎么好像都不用上早朝的?”
裴隐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某个人心动了想要把人拐回家,所以皇上特意准许我们这段时间可以专心进行那……”话还没说完裴隐就突然蹙眉。因为坐在一边的泽湮墨已经一脚踩上了他的脚。这一脚泽湮墨没留力,裴隐疼得要死还得咬牙撑着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
“怎么了?”濯疏言见裴隐的表情变得扭曲而奇怪。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
钟离云初给濯疏言倒了杯茶。“他们两个之前在越阳关辛苦了那么多年,皇上体恤他们才让他们多休息一段日子的。”
还是钟离云初厉害,同样一句话,后者就可以做到避重就轻,那理由说得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濯疏言点了点头,看了看泽湮墨欲言又止。无轻一直在旁边看着,从她走进来就没有看过自己一眼……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分量已经越来越轻。如今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泽湮墨,她从未用这样小心翼翼的眼神注视过自己……慌忙低下头喝茶,掩饰自己悲苦的情绪。
钟离云初和裴隐同时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这三人可真是不好搞啊……
开始上菜,打断了几人间的诡异。松鼠鳜鱼,清汤狮子头,清蒸长鱼,虾籽豆腐羹,糯米莲藕饭,呛醉虾,芥菜春卷,香菇炖鸭。每一道菜清淡得来又很鲜甜。这就是画舫的好处,所有的食材都直接从水里捞,不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摆放就可以直接烹饪成美味佳肴。这新鲜的滋味吃的濯疏言和小鱼儿一样手舞足蹈。
原本泽湮墨的心情很沉重,每年这个时期都是他最难过的时候,即使有小鱼儿陪在一边也都不能让他的心情稍稍好一些,但今年已然发生了改变,泽湮墨看着濯疏言,心里竟然涌出一阵又一阵的温暖,果然……自己不管怎么躲避都没用吗?
一顿饭还没能安安静静吃上多久,泽湮墨,钟离云初和裴隐突然同时顿住了自己的动作看向了船尾的方向。钟离云初的余光瞥到一边的无轻,他手上的动作也微微顿了顿,不过很快就当作没事发生继续吃他的菜。
钟离云初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早就觉得这个无轻不简单,如今更是确定这一点。此刻出现在船尾的那个人可不凡得很,裴隐泽湮墨和自己能够第一时间感应到自然是正常,但无轻却也如此敏锐就着实让人有些吃惊,他不过只是一个文弱的大夫,难道他一直都将自己的锋芒掩藏起来?若真是如此那这人真可谓是深不可测……
“你们怎么了?”濯疏言发现了几人不对劲,这个时候无轻才抬起头,和濯疏言一样疑惑的看着众人。
“真是让我好找啊,怎么?老朋友相见都不请我进去坐坐?”船尾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却浑厚圆润。濯疏言一听直觉上就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这是谁啊?”濯疏言压低了声音去问身边的钟离云初。
“呵呵,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我们这次可是踏进了他的地盘……等着看吧,有好戏看。”钟离云初微笑着瞥了瞥泽湮墨。
有好戏看?而且似乎还是跟泽湮墨有关的。立刻濯疏言就来了兴趣!
“不请你难道你就不会进来了?”泽湮墨悠闲得给小鱼儿擦嘴。
“呵呵,多时不见小泽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啊!”随着声音的接近,濯疏言见到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不由有些呆,濯疏言眨巴着眼盯着那人看。
这人很……很……濯疏言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说。那人比钟离云初小一些,比泽湮墨和裴隐年长几岁。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风华。剑眉星目,英俊非常。濯疏言感慨,怎么最近见到的人都那么厉害啊……
来人早就发现了濯疏言,唇角轻扬泛起一抹促狭的笑容。“哦,原来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还是有人可以被你放在眼里的。”话刚刚说完就一阵风过,来人轻松抬手接住了那瞬间飞到眼前的茶杯,微笑着喝了一口,很不客气的在泽湮墨身边坐下。
“别顾着喂你儿子拉,我可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这次你到的有点晚啊,来吧,去比一场。”那人也不继续刚刚的话题,他知道泽湮墨的脸皮其实很薄,经不得逗。
“不要,我怕不小心把你给气了。”泽湮墨淡淡的回了一句,濯疏言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去……这人说话怎么还是这样欠教训……若不是自己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了解他的为人,一定会认为这人骄傲自负到天怒人怨的地步。
“哈哈,能不能气死我这可要比了再说,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的话就罢了,我也不喜欢勉强别人。不如我先找这位姑娘聊聊天,反正坐在这里也甚为无聊,这位姑娘应该就是之前被皇上钦封的天下————”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泽湮墨就猛地站起身,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掷在桌上,大跨步走了出去。
那人笑了笑,看着濯疏言意义不明的挑了挑眉。
“传闻果真是不假……”
裴隐眯起眼看他————聪明啊,知道利用疏言来激怒小泽。
那人摸了摸下巴————原本的确是不确定,现在才知道此女子真的绝非凡品也!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了泽湮墨不耐烦的声音。
“不是说要比?还不快点?慢吞吞的打什么混?”
那人也不生气,起身跟了出去。
濯疏言有些茫然的抓了抓头发,“他们要比什么?那人很厉害吗?”
钟离云初点头。“当然是厉害,他可差一点就成为整个江湖的主宰。刚刚小泽那一个茶杯丢出去是用足了内力的,对方要接住那茶杯自然也要运力,可这样一来两股内力相撞就会让杯子碎裂。但刚刚他接到小泽的杯子,不仅没有让茶杯损伤半分,甚至就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来,这种四两拨千斤遇劲化劲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练得成的,他的内力已经出神入化。若一个人将巨石或者树木用内力击碎那不算什么大本事,最困难的莫过于隔着很远的距离用自己的内力穿过墙壁渗入房间,将点燃的烛火用内力熄灭却不会伤到蜡烛本身或别的什么东西,这收放之间的自如实在不得不令人惊叹。如今这世上可以将隔空取物的内力练到极致的,也就只得他一人而已。”
濯疏言微张着嘴,光听着就已经觉得很厉害了……她的脑海里开始想象这样一幅画面,一个人站在老远的地方,挥了挥自己的袖子就可以把别人房间里的灯火吹灭……
突然想到了什么,濯疏言『啊』了一声。“既然他那么厉害,那泽湮墨不是输定了!你们说他差点就成为江湖的主宰,他不会是那个什么什么白帝城的城主镜孤云吧?”濯疏言不禁有些担心,她也听说过江湖第一人是白帝城主。
裴隐忍不住笑出声。“这你就不用担心啦疏言,反正他们不是比内力,是比轻功。轻功这东西泽湮墨一定不会输的。况且那人也不是白帝城主镜孤云,不过就算镜孤云本人来了,小泽若灵活的运用轻功和他周旋对招,也不一定就输。毕竟这天下轻功最厉害的可就是小泽。”
濯疏言扁了扁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舒服,原来这个泽湮墨那么厉害啊,想起他那奇怪别扭的性子,濯疏言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这样恶劣的人居然还是天下第一?“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你也很厉害的啊,我听说你在庙堂上是从未有敌手,既然如此泽湮墨一定打不过你吧?你可是全天歌公认的堂堂战神,有什么理由让他排在前面?他那个人简直就怪到死!明明受伤了还不肯给我看,一路上都戴着那鬼帽子!这种讳疾忌医的人还天下第一?就算只是轻功天下第一也不配当!”闷闷的用筷子猛戳面前的一块鱼肉。
裴隐被逗乐了,钟离云初看着这样嘟嘴的濯疏言也觉可爱,能够让泽湮墨失控的只有濯疏言,但是能让濯疏言发脾气发的那么可爱的也只有泽湮墨,此刻她居然在气泽湮墨不让她诊脉……
“我在庙堂上无敌手,是因为小泽并没有身居官场。我在天歌被人奉为战神,其实一大半的功劳都是小泽的,小泽不爱虚名也不邀功,所以外人只当小泽是我身边的第一谋士,然后就把那些功绩都算在了我的头上而已。别说天下第一轻功这个名头小泽当之无愧,若真要比起功夫来,我都走不过钟离兄手下十招,更别说是小泽了……唉……”说到这里裴隐自嘲的摇头,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江湖永远都是能人尽出卧虎藏龙的地方。
濯疏言惊讶的瞪大了眼,他之前见过钟离云初和裴隐过招,钟离云初的确强些,毕竟是世外高人嘛。但自己对武功也是能看懂一些的,这裴隐绝对算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了,配上他手上的火天大有,濯疏言一直觉得裴隐是很强的存在……可他刚刚说他连钟离云初都赢不了,更别说是泽湮墨……那言下之意泽湮墨比钟离云初还厉害?这不可能吧……
“小裴说的是真的,我若真的和小泽打起来,我也打不过他。”
濯疏言眨了眨眼。“那钟离大哥可以接泽湮墨几招啊?”
钟离云初泛起一抹苦笑。“一招……”
在结难逃 正文 第六十二阙、即墨白
章节字数:1203 更新时间:11…11…26 12:23
裴隐耸了耸肩。“那也就是说,若小泽真要和我打起来的话,我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不会吧……泽湮墨有那么强吗?小隐的『火天大有』是绝世神兵,听说是必须能够唤醒他的人才可以驾驭的,那就说明小隐很强大的啊,怎么可能一招都接不住啊……”濯疏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很介意泽湮墨的性子,特别在他任性的不给自己把脉的时候就最让她恨得牙都痒痒。
“不能这么来比。”钟离云初笑了笑,濯疏言也开始对泽湮墨有好感了,所谓关心则乱,若不是在意的话又怎么会如此介意对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江湖中的高人实在太多,小裴和我虽然也能排在前十位,但江湖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很大。那些在排名上只是相差一个名次的前后两人,说不定他们的修为就已经差了好几番。所以小裴并不是不强,只是小泽更强而已。”
濯疏言扁了扁嘴,闷闷的不说话,没想到这个泽湮墨真的那么厉害,以前还以为是别人夸大其词了呢。
无轻看着濯疏言因为泽湮墨的关系不断变幻着脸上的表情,心里越来越凉,刚刚钟离云初说得对,自己如今已不能回头,更没得后悔……人总有太多的劣根性,在面临选择而又不想放弃其中任何一边的时候便会自欺欺人的幻想着一定可以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可往往到了最后才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犹豫的那一瞬间,可以选择的机会就已经永远的失去……
如今自己还能怪谁呢?不管钟离云初是正巧说中了还是他真的知道些什么,但有一句话他说对了。既然自己当初选择了沉默,那今天他就永远失去了和泽湮墨争夺濯疏言的资格……
突然外面一阵骚动,还有很多人呐喊叫好的声音。濯疏言从画舫的木窗看出去,只见泽湮墨和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正在湖面上迅速且轻盈的掠向远方,这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形成了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景。泽湮墨依旧沉重的让人压抑,如黑色的闪电,如墨色的隼直击长空。但那一身白的人却是完全不同的淡,淡若烟,淡若云……
“他不是镜孤云,那到底是谁?”濯疏言看着那人的背影喃喃。
无轻放下手中的筷子。
“这里是江南,刚刚钟离公子说过我们是踏入了那人的地头,那么还能有谁?江南这里最厉害的人物当然是焚琴岛的岛主即墨白了。”
濯疏言恍然大悟。“对哦!焚琴岛是天歌四大传奇地之一!可焚琴岛岛主和他的护法随暮渊不是很久没涉及江湖了吗?”
裴隐笑。“没想到疏言也那么了解江湖事?看来你是『神医家中坐尽知天下事』啊!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