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的不行,阿文从未如此晚还没回来过,到底会去哪里?这附近阿文经常出没的地方她都找过了,却没有发现任何踪影,她如何知道,阿文就在自己之前一直不敢去的后峰呐。
耿桑因为下午陪着耿迪秋出诊去了,现在才回来,刘氏一见到二人,眼泪唰唰唰的流下来,“耿大哥----阿文----阿文不见了。”
“什么?”耿迪秋情绪瞬间激动,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药箱,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村里阿文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找过了?”
刘氏垂泪点头,“都找过了,没有人,这孩子,这村里就这么大,能去哪里?莫非-----”她浑身倏地一震,惊恐的望着耿迪秋和耿桑。
耿迪秋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不可能----我们平日连县里都不多去,自从那件事之后,更从来没让阿文离开过村里。”
他说着,将视线转向耿桑,似乎要听后者的意思。
耿桑沉默了一瞬,“对,不可能----可能是在哪里贪玩,爹,你和大娘带人去找,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转身莫入黑暗。
刘氏身子一晃,似要跌倒,幸好耿迪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担忧道:“阿文这孩子吉人天相,那么多次化险为夷,这一次也定能平安度过,咱们快去找村里人,让帮着一起找找。”
“若是阿文出了什么事,我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刘氏边哭边跟着耿迪秋找人去寻。
耿桑朝着村子东头的方向走去,脚步不急不缓,面色看上去更是平静,只是那双隐藏在黑夜中的眼睛,却是深的见不到底,似一潭平静了许久的水,突然被石子激荡出一点点的涟漪。
村东头只有一户人家,不似一般普通农户的一户院子,而是体面的三个大户围成的院子,这是村长罗大佑的家。
罗小花因为做贼心虚,她知道刘氏在四处找阿文,却没有说一句话,但却一直坐在家门口看着情况的发生,眼看着不远处有人影过来,她心头一突,待到那人走进时,才发现是耿桑,顿时喜笑颜开起来。
耿桑不像村里的大宝、胖子,身段颀长且相貌不俗,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所以作为村长的女儿,她早在心中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嫁个耿桑,只有耿桑这等不凡的气度才能配得上她。
阿文那个黄毛丫头,长得难看又骨瘦嶙峋,哪里配得上耿桑了,她心中气闷,偏生耿桑对阿文是极好,所以心头那股怨气自然冲着阿文去了,这也是她一直看阿文不顺眼的最主要的原因。
罗小花激动的红了脸,想着要说什么好呢,平日若不是家里人生了病,耿桑是绝对不会来她家的。
“阿桑哥,你怎么过来了?”她迎了上去。
耿桑淡淡看着她,眼神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罗小花心头一跳,心虚的垂下头,莫非阿桑哥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不可能的,这样一想,便又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耿桑。只是她认为的理直气壮,看在耿桑眼里,就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罗小花一定跟阿文的失踪有关。
他一改往日的和气,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我来找你是想问你阿文在哪儿。”
“啊?---我---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罗小花支支吾吾,她平日趾高气扬是因为别人给她面子并非自己真有本事,像隐藏情绪这等心机,她一个小孩子却是没有的。
耿桑依旧淡淡的望着她,“她在哪儿?”
罗小花心头一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耿桑落在她身上是视线,就像是火在烧一般,心里莫名的有些害怕,“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我今天一天都在家,根本没有去过后峰,哪儿都没去过。”
耿桑嗯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转身就走。
后峰!
阿文被冻的神志不清,咬着舌尖努力使自己保持了最后一份清醒,隐隐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她张口应了声儿,却发现声音小如蚊蚋,情急之下,她用力拍打着水面,顿时水花四溅,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扑通扑通的响声。
耿桑闻声,疾步来到水池边上,就着微弱的月色,一眼就看到靠在岸边随时都可能浸入水里的阿文。
阿文微微抬头,冻的声音颤抖:“阿----阿桑哥----”无助的像个落入陷阱的小鹿一般。
耿桑看了看左右,没见到有衣服,心中便知晓是怎么回事儿了,赶紧脱下自己的衣服,站在石头边上将阿文一把抱起来,然后目不斜视迅速将衣服给她裹上,阿文因为个头太小,基本是从头包到了脚,只露出个脑袋来。
虽然这还是个没怎么发育的身体,不过阿文还是窘的脸涨的通红,前世她都还不曾跟人这般“坦诚相对”过。
耿桑抱着她一路往回走,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阿文两眼一番,适时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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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回来晚了,第二更,周末愉快啊诸位!吼吼
第007章 梦中老翁
更新时间2014…11…8 19:06:50 字数:3288
阿文只觉得自己处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浑身难受,四周漆黑一片,她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用手一拍,四面都是壁,压抑的难受。
莫非自己在棺材里?阿文惊出一身冷汗来,越发猛烈的拍打着四壁,可无论她如何敲打,外面都没有任何声响。
难道被埋了?这样一想,阿文吓得手都哆嗦起来,一边拍一边叫,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儿发出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阿文拍的累了,渐渐安静下来,脑袋一片空明,思索着前因后果,她记得自己是被困在水里,然后耿桑救了自己,没错儿啊,明明还没死,怎么现在-----
突然,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忽高忽低的声音,阿文一惊,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真的决定了?”是一老翁的声音,乍听之下,阿文脑子里冒出了仙风道骨一词来。
紧接着又是一名男子的声音,虽听不大清楚,但还是让人觉得平静温和,即便看不到男子的容貌,不过阿文能猜想,那一定是非常有气度的一个人。
“我决定了,道长只管找到她并且带回来,其余的事我自会处理。”
“可是----”老者有些犹豫,“自古以来还没人尝试成功过,若是失败了---”
“后果我自行负责。”男子打断老者的话,语气中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此事还请道长保密,只你我二人知晓便可。”
“贫道明白。”顿了顿,老者又继续道:“不过只能以五年为限,否则----”
阿文将耳朵死死的贴在壁上,却还是觉得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接着就是一片刺眼的白光,她微微闭上眼睛,还没适应过来,就又听到耳边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清晰可闻的。
“怎么还没醒?都烧了三天三夜了,会不会-----”是刘氏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放心罢,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阿文身子弱,之前又才大病了一场,以后还得好生调理,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阿文觉得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已经没有了,听到刘氏担忧的声音,她心头一暖,微微睁开眼来。
入眼是刘氏憔悴的脸,还有耿叔和耿桑,都围坐在矮榻周围。
刘氏一见她醒过来,顿时流下泪来,“醒了醒了,太好了,老天保佑,可苦了你了孩子。”
耿迪秋用手探了探她额头,“退烧了,现在只需要好生调养身子就可以了,没什么大碍,只是切记以后不要再泡冷水了。”
阿文脸倏地一红,快速的瞥了耿桑一眼,见后者一脸从容淡定,心跳才稍稍缓了些,心道果然露天浴很不稳妥,以后是再也不会了。
耿迪秋留下来一大堆的各种药材,单是闻闻,阿文就忍不住头大,不过还是笑着道了谢,刘氏送耿迪秋离开,耿桑却留下来继续照看着她。
空气中似乎有些异样分子,阿文觉得有些发热,便将胳膊和腿露出了被子。
耿桑看着她,摇摇头,又将被子给她盖好,“虽然这里没有外人,可女孩子家还是注意点好-----以后不要再去那里洗澡了。”
阿文脸红到耳根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留了一双眼睛看着他,低声道:“当时太热了,谁知道哪个王-----该死的将我衣服偷走了,若是叫我知道了,不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
耿桑不禁笑道:“你这样子------”
“对了----”阿文被子一掀坐了起来,“知不知道谁偷走我衣服的?”
耿桑没有回答,只是道:“才刚刚醒过来,你好好休息,现在天热,不要跑出去。”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又重新坐下。从怀中掏出一纸包,“药要好好吃,你若是嫌苦,吃些蜜枣会好很多。”
阿文来到这里半个多月,除了一日三餐的清粥小菜,偶尔在耿桑家蹭些荤油,就再没吃过什么别的东西了,一听说有蜜枣,顿时两眼放光的盯着耿桑。
耿桑打开纸包,拈了一颗大的喂到阿文嘴里,甜的她笑弯了眉。
“再吃一个。”阿文期待的望着纸包,耿桑无奈,又拈了一颗喂给她。
“别吃了,待会儿我给你带吃的过来,想吃什么?”
阿文心里暖暖的,笑道:“我想吃炸鸡腿有没有哇?”
“炸鸡腿?”第一次听说这菜名儿,耿桑略一思索,就笑道:“也不知你在哪儿听说的,我倒是可以跟着名字给你做一做。”
阿文明显逮住了话的重点,双眼又有些放光,“你做?”
“自然是我做,爹待会儿还要出诊,我弄好了给你送过来,你先好好休息。”耿桑摸了摸阿文有些凌乱的头发。
阿文乖乖的应了声哦,又倒下去躺着,只是等到耿桑走后,又嚯的坐起来,喃喃道:“你不说我还是知道,除了那小丫头,还会是谁,这种恶劣行为小时候若是不打压,长大了还得了。”
罗小花自从耿桑离开后,就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她也知道阿文因为受了寒而发烧,只是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阿文来到村长的家门前,本想直接进去,又觉得若是不直接将罗小花抓个现着她铁定跑掉,便悄手悄脚的摸进村长家,躲在一平房的窗户后面,等着罗小花现身。
“这件事你给我做好了,等来年咱莲藕收成的时候,我给你单独加价。”
是村长夫人马氏的声音,阿文精神一震,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可是----俺----这种害人的事儿,万一将官兵引来了咋办?”是李氏略带犹豫的声音。
莫非这两人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阿文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进去,只见马氏手里拿着一只金碗,而李氏则盯着金碗发呆,最后一咬牙,接过金碗揣在了怀中。
“记住,这件事万不可泄露出去,若是能成,到时候她娘俩就别想继续呆在这村里了-----”马氏咬牙道。
“可是,耿大夫咋办?他没做错啥,到时候不能给撵出去啊。”李氏心里惦记着耿迪秋不由问道。
马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耿大夫自然是要留下的,那狐狸精和她女儿若是想留,还得看大家伙咋说,到时候可由不得她们了。你若不想那狐狸精在耿迪秋面前晃悠,就得给我把事情办好了。”
最后一句话说到李氏的心坎儿上,她每一想到耿迪秋与刘氏那**的关系,就酸的牙疼,“好,俺做,还有你答应俺的事儿----”
“放心吧,等明年的藕收成了,一定给你加价。”马氏肯定的道。
阿文悄悄出了门,看来今天找罗小花算账的事儿得先放一放了。
回到家中,刘氏正在院中翘首以盼,见她回来了,上前急道:“去了哪儿了,身体才好,你耿叔说了让你好生休息。”
阿文一边应是,一边又回屋躺着,没多大功夫,就听到院外传来李氏的叫声。
“刘大姐,俺来看你啦。”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热情,若非有之前的事儿,阿文还以为这李氏与刘氏是关系顶好的邻居。
刘氏亦是对李氏的热情有些错愕,怔了怔,才道:“胖子他娘,你来是做什么?”
“看你说的,咋这么见外呀,俺这不是觉得之前做的太过了嘛,你娘俩也不容易----”李氏一张大饼脸笑成一团,很不见外的就朝正屋走。
一看见阿文,又道:“哎哟,文丫头还趟床上呐,这太阳都照屁股了,咋还不起床啊,俺家胖儿都不知在地里走了多少个来回了。”
刘氏跟着走进来,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