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找她?阿文心中微微诧异,旋即也不耽误,跟着落樱就去了永安宫。
马氏一面喝茶,一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阿文,良久才问道:“你就是司籍库的司籍?”
阿文垂首恭声道:“回娘娘的话,正是奴婢。”
马氏放下茶杯,声音中带着审度的味道:“听说太子这段时间时常去司籍库,都拿了些什么书啊?”
阿文脑子一转,立马想到了贾氏,态度也越发的恭敬,“回娘娘的话,太子本人去过司籍库一共五次,由安公公代为取书的次数倒是多一点,平日都是看些史书典籍之类的,前不久太子妃倒是一次性拿了五十本书,不知道是否是太子要看的书籍,娘娘若是要看,容奴婢回去取了册子,您一看便知。”
马氏眉头微微一蹙,继续道:“本宫听太子说,前些日子你因太子妃而染了风寒,现在身体可好全了?”
阿文面上惶恐,略带茫然:“娘娘这话从何说起,且不说奴婢一个司籍,就算是染了风寒,太子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又怎会过问奴婢呢,再说。太子妃为人仁慈善良,奴婢怎会因太子妃而染上风寒呢,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将自己的过失怪罪太子妃的头上啊。”
马氏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那你可知道,太子为了你这件事。竟然与太子妃红脸。你一个奴婢,不安守本分也就算了,还想挑拨太子和太子妃的关系。你居心何在?”
“娘娘,奴婢冤枉啊。”阿文几乎要匍匐在地上,“奴婢何德何能能让太子刮目相看?又怎有能耐引起太子和太子妃之间的不和,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那你是说本宫冤枉你了?”马氏脸色一沉。厉声呵道。
阿文知道她这是想给贾氏出气,遂表现的也越发的无辜。泪眼汪汪的道:“娘娘,奴婢不敢,奴婢不过是与太子见过几次,是奴婢的错。不知道在这宫中人言可畏,哪怕只是行个礼问个安,怕也要被人议论上一番。奴婢不知道谁在娘娘面前造谣生事,这才让娘娘对奴婢产生了误会。可奴婢是清白的。”
马氏也不禁有些狐疑了,她只是听太子妃的意思,就是说着阮子君有意要攀附太子,可现在看后者表情诚恳真切,她又觉得似乎真的是被冤枉了。
阿文见马氏已经有了动摇之意,又道:“娘娘,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些谣言顶多也就被传着几天,日子一久,您自然能看出奴婢的为人,而这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落樱伏在马氏的耳边悄声道:“娘娘,奴婢看此女很是能说会道,咱们没有证据,不如今日先让她回去,回头奴婢再派人看着司籍库,看她是否真的清白。”
马氏觉得只能这样处理,遂挥了挥手对阿文道:“你今日先回去,若是有人问及,你如何回答?”
阿文恭敬道:“奴婢就说,是娘娘关心太子的学习,将奴婢叫过来问太子平日都看了什么书。”
马氏满意点头,这才准她退下,转头又让落樱派了人跟着阿文,说是要将后者日夜的行动都汇报于她。
阿文回到司籍库,猜到马氏一定会派人盯着她,遂先让无忧隐藏起来,再暗中的反盯,一旦对方有什么动作了,就第一时间告诉她。
而这段日子,阿文也就本本分分的只管司籍库的事,只是中途去了阳一阁两次,都是与刘昭汇报火炮和火药进度的。
马氏的人盯梢了大半月,也没见阿文有什么奇怪的动作,遂回去复命,而马氏则一面带着疑惑,一面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贾氏一直等着马氏能替自己出面,听说后者将阿文宣进了永安宫,她立马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只是得到的竟然是什么都没有,她是气的咬牙切齿,一计不成,又心生一计。
自从庄家没落后,刘岩就一直保持着低调的姿态,平日对刘昭的吩咐也是言听计从,且一心想要出宫。
刘昭本对他是有些防范的,又看后者态度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便也以为那一切并非刘岩的主意,遂对后者的态度也渐渐好转起来。
刚刚下了朝,走出勤政殿,刘玄就笑着攀着刘岩的肩膀道;“二弟,去我那儿坐坐,我们许久没有聚过了,正好也商量商量父皇安排的事儿。”
刘岩拱了拱手,恭敬道:“父皇安排的那些事,都不是臣弟能触及的,请恕臣弟不能答应。”
刘玄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也知道那件事不关你的事儿,父皇也没责怪你,你也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刘岩却坚持,依旧将自己摆在臣子的位置,恭敬却带着几分疏离,“都是臣弟之前太大意了,竟然不知母妃会做出那种事来,若是臣弟提前知道,无论如何都会制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也免了给太子和父皇增添这么多麻烦。”
刘玄见他实在倔强,想了想,又道:“那这样,今日我们不讨论公事,前些日子我得到了一个好东西,保证是你没尝过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尝,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这样一说,刘岩面上的表情松懈下来,轻松道:“太子这样说,那臣弟还非得尝尝不可。”
喜鹊望着门外,见迎面而来的两人,立马一喜,转身跑回和硕殿,“太子妃,太子和二殿下正朝青宫走来呢。”
贾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去准备吧。”
喜鹊躬身应是,退了下去,却是朝正殿而去。
她躲在门后,见刘玄拿出一坛酒和两个杯盏,与刘岩两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等了约半个时辰的样子,刘岩才起身说告辞。
她忙跑出青宫大门,估摸着刘岩应该走出来了,则急急忙忙的往青宫里冲。
因为一直垂着头,在拐角处,正好与往外走的刘岩撞了个正着。
喜鹊吓得面色惨白,袖口落下个什么东西,她也没看,只是惶恐的跪在地上,“奴婢罪该万死,求二殿下饶命。”
刘岩眼里闪过一抹狠厉,面上却笑道:“无妨,起来吧。”
喜鹊惊喜的赶紧起身,福了福,然后躬身退开。
刘岩却注意到喜鹊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却是一张女子写的娟秀字体,是一封皱巴巴的相约信,似乎是谁写了又扔了的,看纸上的内容,应该是给刘玄的,只是落款,却是一行小字写着:书当快意读易尽,客有可人期不来。
他面色倏地一变,用力的将信捏成团,然后大步朝司籍库而去。
虽然刘昭说马氏的人已经离开了,她却还是小心谨慎,几日都没出门,生怕被逮着个现行。
只是有时候就算不出门,麻烦也会主动找上门的。
刘岩一脸阴沉的出现在司籍库,将揉成团的一张纸扔给她,语气讥讽的道:“本宫还以为你与别的女人不一样,没想到竟还是怀着不堪的心思,既然要动手,凭你的智慧,竟然还会给人留下把柄,看来本宫要重新考量对你的认知了。”
阿文不为他嘲讽的话所动,捡起地上的纸,瞄了几眼,又重新揉成团扔在角落里,无所谓的道:“二殿下若不是来寻书的,烦请回吧,既然您知道认错了奴婢,那回头也不晚,日后奴婢若是见到二殿下,一定绕路而行,不给殿下造成困扰。”
“你在威胁本宫。”刘岩眼里闪过一抹怒色,上前用力的擒住阿文的下巴,迫使后者与他对视着。
阿文吃痛,眼里却越发的淡然,“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哪里又威胁殿下了,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造次。”
刘岩又想起信上的内容,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看着那鲜红欲滴的红唇,竟然鬼使神差的就吻了下去。
唇刚刚触碰,阿文吓得奋力一推,怒道:“殿下,奴婢虽然身份卑微,可也容不得您这样轻贱,若是如此,那奴婢还不如就投井算了。”
刘岩冷笑一声,“本宫看上的女人,还没有敢说不的,你今日就算是投井,本宫也要让你先投入我的怀抱。”
说着又伸手一拉,将阿文狠狠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右手圈住后者的腰和两只手臂,左手则紧紧抓住后脑勺。
阿文动弹不得,眼看着刘岩又要吻过来,她又气又急,一咬牙,膝盖一顶,哪知刘岩却早有防备,让开了不说,更将她抵在墙上,膝盖紧紧的抵着她,这下是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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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德妃解围
虽然寒风阵阵,可司籍库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潮热。
阿文脸色平淡的如没有波澜的水面一般,眼里没有丝毫温度,淡漠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似的无情而充满戏谑。
刘岩恨不得将那双冷静的面孔揉碎了,凭什么面对他,她还能做到如此处变不惊,是因为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还是因为不屑?
他又想起那封信,语气冰冷道:“你喜欢他什么?太子的位置?可你别忘了,就算他能纳你为良睇,你也不过是个妾而已。”
阿文嘴角弯了弯,“殿下,奴婢喜欢谁这种小事,根本不牢殿下关心。”
刘岩使劲儿的按住她的脑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红唇,脑子一热,就要吻上去。
阿文声音突然高扬,“殿下,您确定要这样做?且不说门外不知多少眼线看着,您今日的所作所为,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了皇上那儿去,就不怕皇上新帐旧账一起算?殿下应该不会忘了,贵妃娘娘…………哦不对,庄氏还在冷宫里呆着等您什么时候有心了,去看望她吧。”
刘岩动作一顿,阿文说的没错,他隐隐能感觉到周围有两道视线,可这又如何,就算传到刘昭耳朵里去,他也能找个借口将她要了去,反正贵妃这件事已经让刘昭对他起了疑心,索性借阿文来表明他并无争储之心。
阿文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殿下可要想清楚了,您心里真正想要的,是美人。还是江山,何况奴婢也并非倾国倾城令人欲罢不能的美人,一旦您跟皇上提出要了奴婢的话,想要从姻亲上得到任何一点助力,恐怕难了。您也知道,奴婢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刘岩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虽然动作没变,可力道却松了许多。
而就在他一愣神之际,阿文却猛地一脚踩下去,刘岩吃痛。禁锢她的手不自觉的松了,阿文趁机逃离开。
“别动!”无忧用剑横在刘岩的脖子上,声音冰冷而充满说不明的敌意。
刘岩眼中狠厉一闪,瞪着阿文像是要将她生吞了一般,他从未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狼狈过。
“普天之下敢对本宫举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他一字一句咬牙道。
阿文无所谓的道:“殿下误会了,奴婢这位朋友,只对事不对人。”她看了无忧一眼,示意后者将剑收起来。
无忧犹豫了一瞬,还是将剑收好,闪身一退,在刘岩转头之际,已经消失了去。
刘岩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刚才的咄咄逼人了,只是冷冷道:“本宫给你一个选择,不要拘泥与眼前的小利。站在本宫这边,你将来得到的还会更多。”
阿文笑了笑,“殿下这份自信,真是让奴婢好生佩服,司籍库离不得人,恕奴婢不能远送了。”
刘岩甩袖离开。
阿文捡起那张被她遗弃的纸。往书库里走。
无忧闪身跟在她身后,一面道:“刚才墙后有人。我已经在她身上留了标记,要不要去看看是哪个宫的?”
阿文轻笑一声。“不必了,我知道是谁。”
两人进了屋,无忧不解道:“这字迹并非你所写,为何他会找来司籍库?”
阿文将纸团扔进火盆里,“字虽然不是我写的,可落款的这行诗,已经表示了是司籍库,有人故意将这东西在二殿下面前露出来,让二殿下找到我,然而发生了刚才的一切,我想,这幕后的人,此时一定得意着吧。”
无忧眉头一皱,“要不我去将那偷听的宫女杀了。”
“杀了也没用,话肯定已经传到了,再杀了她,只会让得到消息的人以为我们做贼心虚,不用着急,等着吧,她们一定会主动来找我的。”阿文笃定的笑道。
无忧还有些担忧,然而事实果然如阿文所料,当天下午,永安宫就派了人过来。
阿文整理了衣衫,随来人去了永安宫。
马氏依旧是一副温柔中带着常人不可察的淡漠,阿文不动声色的跪在地上。
“起来吧。”
阿文恭声应是,站起来,底敛着眉眼,从马氏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恭敬中又不失出众气质。
这样即便站在人群中,也自有一股突出的高贵姿态,她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一批绣女,问道:“你是阮子君?三年前知州知府,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