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地让四叔作见证呢。这件事也没什么人知道。除了当时在场的两对夫妻,也就是四叔了。那家人十好几年前就搬离了桃李村,灵秀的父母自是不会提起这事儿的,毕竟双方生的都是女儿,结亲什么的当然是不作数的。况且当时对方之前两个都是儿子,生第三个的时候,恰好与金氏怀孕的日子相差一两个月,一时兴起就提了指腹为婚的事儿,刚说没几天,那人生了个女儿。生了女儿也不打紧,就是当时怀着时候,个个人都说她怀的是男胎相,结果一指腹为婚,生下的是女娃。这要传出去,谁家媳妇还敢与他们来往。所以他们夫妇可是一点儿都不敢提这事儿。能将这事拿来做借口的,除了四叔还能是谁。而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未婚夫,还就是四叔的妻舅的儿子。为的啥,为的不就是方便拿灵秀牵制王家么,当然还有李家老大的家财。一个灵秀就能让他财权兼得,所以还能不挖空心思来拿捏住她么。
刘氏因着亏欠感,对李家几乎有求必应,造成了他们以为刘氏心软可欺的错觉,认为她再好拿捏不过。而刘氏女儿殒了的真正原因,算是大户人家的辛秘,除了病逝,其它的他们无从得知。还异想天开的想以灵秀的婚事来拿捏住刘氏,谁知弄巧成拙,将刘氏的最后一点亏欠感都给磋磨完了。灵秀将事情告诉刘氏的当晚,刘氏就吩咐人到李家联系了灵秀的三婶,让她给李老太太制造点麻烦,给她争取几天的时间,想要抢先定下灵秀的婚事,没成想,李老太太还没理清院子里的事儿,就有人给她递了消息,这老太太哪里还坐着住,迫不及待的跑来了。比原先预计的要快了一天。刘氏只能按着计划走,因着李老太太没啥见识,被刘氏那么一唬,就蒙过去了。一出了院子,立马让人将官媒请来,将灵秀的亲事定了下来,特地多给了红封,让官媒在当日就去官府请了文书。这样一来,就算他们回味过来都已经成定局。
这不,灵秀的婚事就这样急急忙忙地定了下来。说真的,灵秀连自己未婚夫是谁都不知道,只知是便宜爹的三个属下的儿子其中一个。不过灵秀也不关心,就这三个人,嫁谁都一样,选刘氏中意多一些的人,好歹也算那未来夫君有了可取之处不是。?
☆、识人不清,活该被坑
? 转眼已是夏至,院子里的婢子们都换上轻薄的服饰,屋里头也放上了冰,日头已上三竿,正是开始热的时候,灵秀歪着身子,靠在窗边绣着出嫁用的绢帕。见着也没绣几针,就开始困顿起来,没一会,就打起盹来。在游廊上同样绣着绢帕的婢子们见小主子又打瞌睡了,具是掩嘴轻笑,有个活泼的朝年纪大些的姐姐眨眨眼,道:“琴姐姐,刚熬完春困,现在咱姑娘又开始夏困了!”
“嘘!小点声儿,阿蔻,别吵醒姑娘。”琴儿忍着笑,拍了拍阿蔻的手,道
“哪儿这么容易吵醒得了,咱姑娘一睡下了,就是打雷也吵不醒的。”阿蔻紧了紧手中的线,不以为意地道。
“咝,阿蔻!你这根线走哪的?”琴儿正要说她,就见阿蔻手中的绣的花的走了样。
“呀,我的并蒂莲!又得拆线从来了。”阿蔻低下头,见手中绣并蒂莲不知从什么时候就走了样,哀嚎了道。
“瞧瞧你,都多少天了,绣帕才绣好两条,就你手上这条帕子,这已经是第三次拆线了吧!”琴儿看着又开始拆线的阿蔻,有些无奈地道。
“我,我本来就手笨,最不擅长绣活,是你偏要我来的。”阿蔻边拆线,边瞪了一眼当初非要拉着她来帮忙绣帕子的琴儿。
“好了好了,别抱怨了,就会耍嘴皮子!你看看姑娘不也是不擅长绣活么,可是你瞧瞧,绣起来的时候还不是一天一张,而且越绣越好了。”琴儿点了点阿蔻的脑袋,摇摇头道。
“就姑娘除了梅兰竹菊看着倒还像样,其他的,能看么?”阿蔻一点不留情的道。
“你瞧瞧,这就是姑娘绣的,我来收绢子的边,怎样?好看吧。”琴儿将方才从喜儿那儿收来绢帕拿给阿蔻看。
“不会是喜儿姐姐帮忙绣的吧?”阿蔻看到绣得惟妙惟肖的花样,怀疑道
“胡说什么呢,喜儿自己都忙不过来呢,她绣姑娘的嫁衣都够呛的,哪里还抽得出手来绣这些。”琴儿白了阿蔻一眼,道。
“哎呀,好痛,这针线老是跟我作对,不管了,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阿蔻被针扎了一下,痛得将手中的帕子扔到了一边,站起来,道。
“你呀,去吧,省得糟蹋了这些帕子。”琴儿摇摇头,道。
过了晌午,太阳很是毒辣,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早上热闹的景象,除了当值的婢子,其他人都躲在凉爽的屋子里做绣活。打了一早上瞌睡的灵秀,此时更是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屋里伺候的婢子一边听着床上的动静,一边赶着绣活。
“姑娘今天用膳了没有?”抽出空来看灵秀的喜儿,放轻脚步,进了屋,轻声问朝她走来的欢儿,道。
“用的不多,许是苦夏的缘故。”欢儿小声地道。
“最近还是觉多么?”喜儿轻皱眉,道
“比前两天好了许多。”欢儿小声道。
“昨儿看姑娘清减了不少,以后用膳时劝姑娘多用些。我已经让厨房里做了姑娘夏季里爱吃的凉糕,待她午睡醒来,端上来给姑娘吃些。”喜儿说完,没有走进内室,而是出了屋,回绣房赶制灵秀的嫁衣。由于灵秀订婚定的急,婚期又定在今年年底,现在整个别院的婢子都在忙着赶绣活。喜儿因是绣娘出身,一身的好手艺,自是负责灵秀的嫁衣,从请了婚期后,喜儿就被叫去了绣房赶制嫁衣,昨天偶然在如夫人那儿看到灵秀,原本稍稍圆润的脸蛋都消瘦了下来,眼皮下一片乌青,一副困顿不堪的疲惫相。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回去问了院里的人,才知道灵秀这是苦夏了。今天趁着空挡,跑来看看灵秀,不想她已经睡下了,便没有打扰她,吩咐了几句就回绣房了。
见喜儿走出了屋,欢儿转过身,要回凳子上做绣活,没成想衣袖勾到了方才没放回去的的茶杯,眼看茶杯就要摔碎了,欢儿轻轻一勾脚,原本要落到地上的茶杯被抛了起来,欢儿一伸手,接住了茶杯,轻放回桌上。而后看向门外,见院子里空无一人,这才抬了抬眉,坐回凳子上,继续手中的绣活,过了好一会,觉得有些渴了,便拿起方才放回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灵秀,又低下头做着绣活。
太阳快下山了,灵秀才睡醒,转了个身,坐了起来。刚要出声,欢儿已经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姑娘,可是起了?”欢儿站在床幔边上,轻声地问道
“嗯。”灵秀应了声。
“姑娘,喜儿姐姐晌午的时候,来看你了,还让厨房做了凉糕,姑娘可要用些?”得到回应的欢儿这才将床幔撩起来,挂在钩子上,询问道。
“用了晚膳后再吃。”灵秀想了想,道
“是,方才如夫人让人来告诉姑娘一声,老爷今儿晚上回别院,让姑娘到她院子里用膳。”欢儿将才送走的人告诉的话,说与灵秀知道。
“嗯,洗漱更衣吧。”
“姑娘,前两天新送来的夏装,已经浆洗好了。我瞧着那粉色软纱裙很衬姑娘的肤色,换那件如何?”欢儿一边为灵秀梳头,一边道。
“嗯。”灵秀一向对衣着没有什么要求,很自然地就应道。
“那就梳个俏丽些的发髻。显得人精神。”欢儿见灵秀应下了,便提议道
“随便。”灵秀见一脸跃跃欲试地欢儿,想着反正又不用自己动手,累不着自己,也就应下了。
“这对翠玉耳环水头非常好,配上红珊瑚的头面很是出彩呢。”说着就已经准备好的头面,一一给灵秀戴上。
“……”灵秀已经无语了,这欢儿,不,黄一,早已经将她要穿戴的东西准备好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最后都得乖乖地穿上。所谓物以类聚,就栾玶那吸血鬼一般的资本家,手下的人能有几个是好惹的。天地玄黄,四个手下,别看黄一排最后,最难缠的就是她。不光功夫了得,擅长易容术,厨艺精湛,女红出色,换作现代,简直就是全能型的人才啊!进得了厨房,出得了厅堂,打得了流氓,装得了萝莉,做得了御姐。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啊!但是,有点小小的瑕疵,就是喜欢以自己的想法来打扮别人,完全不顾别人的意愿。这件事情上,黄一可是非常固执,不,已经算得上是偏执。她决定好的给你的装扮是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改动。你乖乖的顺从,倒也相安无事。若是企图反抗,她有的是法子让你安静地任她摆布。就冲着黄一神不知鬼不觉地替换了欢儿在院子里呆了好几个月,不光是她,就是跟她同屋的人都丝毫没有察觉这被掉了包的欢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一点。灵秀是轻易不敢得罪她的。
在云罗院里刚用完膳,便宜爹——王德盛,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与刘氏商量,婢子才端来的茶,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打发回了自己的院子。
“黄一,能去打听我爹要与我娘商量什么事儿吗?”刚坐下,灵秀就将屋里的其他婢子打发出去,问道。
“姑娘,主子说了,闲事莫管。”黄一想也不想地就推辞道。
“那,我派院子里的人去看看总行了吧。”灵秀也不强求,道。
“姑娘,这是今天的账目,天亮前要整理好。”黄一没有回应她的话,从橱柜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账本,放在桌上,道
“又来?你家主子是怎么回事?家里的账房先生都干嘛去了?”灵秀瞪大了眼道。
“辞了!他们都没你算得快,也没你整理得好。”黄一理所当然地道
“哈?!不带这样耍人的!不是说昨天的是最后一次了吗?这一大沓的是什么?!”
“主子说了,昨天的是最后一次,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黄一附属栾玶的话,道
“什,什么?!”灵秀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怒瞪着这罪魁祸首,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若不是,若不是她,自己会落到现在这下场么,当时不知欢儿已经被黄一替代的灵秀,见姨娘忙着为她备嫁的事儿操劳,正好又遇上庄子与铺面的管事送账本来的日子,灵秀为了帮刘氏分担点,就接了账本回自己的院子,三下五除二地就将账目算好,整理好了。没留意一旁伺候的欢儿异样的眼神。然后,麻烦就来了,先是黄一表明身份,然后就是一沓沓乱七八糟的账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姑娘,这是特意泡浓的茶。”黄一淡定地端来一杯浓茶,丝毫不受灵秀的影响。
“……”灵秀刮了黄一一眼,不甘不愿地拿起账本,快速地翻了起来。
黄一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快速投入工作中的灵秀。只见她左手翻账本,右手拿着笔,没一会一个月的账目就被算清楚了。所有的账本翻过一遍,就已经整理好了。没用算盘,只靠着一支笔,就做完了账房先生得好几天才能算清楚的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最让人不解地是,王灵秀的底细,她可是调查得一清二楚的,若不是她长相声音就连身上的疤痕都与调查的结果一致,而且她一直生活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黄一绝对有理由相信王灵秀被掉了包。
一个农村长大,勉强算当了一年的三等的婢子,为何有这么多让人琢磨不透的地方。能做出凝香丸,壮士酒不算什么,奇的是能造势打响这两样东西的名气,而且年纪轻轻这算账的能力可比算了大半辈子的账房先生好过百倍不止,简直天赋异禀。若说她这是无师自通,黄一绝对是不信的。只是不知道她背后还有什么人。值不值得信赖,
等想着事情的黄一回过神来,灵秀已经自行换上了睡衣,准备睡觉。
黄一赶忙抓起一旁的披风,上前阻止灵秀往床上躺。
“姑娘,先别睡,回来再睡吧。”
“什么?”已经困了的灵秀有些迟钝,道
“我们别走边说吧。”说着就给灵秀披上了披风,一把抱起灵秀,往某个方向做了个手势,灵秀只来得及看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就被黄一抱着从窗户跳了出去,几个跳跃就上了屋顶,往栾玶的小院儿方向飞奔去。
由于被裹得严实,灵秀除了感觉到耳边的风声,什么都看不到。黄一的身形与自己差不多,可是气力绝对是杠杠的。横抱着她在屋顶上跳来跳去,非常稳健,貌似一点都不费劲。没一会子就跃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黄一站稳脚,才将灵秀放下。
“边走边说?”灵秀掀开帽檐,一脸无语地看着黄一道。
“没错啊,可是我这一路都是用跳的,并没有用走的,来,我们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