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才子,偏偏体质虚弱,随时会病倒的“病书生”。所以那官兵才对清霜如此的客气,毕竟他是临州首富任灵的儿子,任大人的二弟,武林高手任大侠的二哥,他哪敢得罪清霜,只要那些人动动手指头,他的这条命就呜呼喀嚓掉了,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当然不会去得罪清霜的,但是他又不能不遵守上头的命令,放清霜进来。
清霜在心里摇摇头:果然是出城容易,进城难。当初出城的时候是娘帮他的,如今只能靠自己了,但是如果说自己这个“病书生”能治赤火的话,我想没有谁会相信自己,为今之计只好等娘来接他了。
正当他这么想时,忽而有一个官兵附耳跟那个蓄须的官兵说了几句话,那官兵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大喊道:“打开城门!二公子请进吧。”而这官兵态度为何会转的那么快,则是刚才另一个官兵告诉他,任清漓曾吩咐过他们任清霜要进城的话,他们只要打开就行了,而他却忘了这回事,幸好有人提醒他,否则他有十条命也不够陪呀。
“多谢官爷。”清霜欣然点首,之后转头对着游蕴风说:“游公子,我们现在就进城吧。”游蕴风不语,只是随着清霜进城去,而白鬼也是静静的跟在游蕴风的后面。
街道上一片空寂,往常热闹的临州城此时就连一丝的痕迹也没有,呜咽的风声,仿佛是在哭泣着。
脚上的地砖尽是灰尘,恐怕很久没有扫过了吧,街道旁的客栈酒楼寂静无人,门紧紧的关闭着,昔日热闹非凡的街道却是连一个路人也没有,耳边里只有呻吟的声音与风呼啸着声音,记忆里的临州已不复存在,如今只是一座清冷无人的死城罢了。
游蕴风看着这里的一事一物,从东倒西斜的摆摊到紧闭着大门的酒楼、大宅、茶棚,这才确定清霜嘴里所说的话并没有夸张,而这里的人全到那里去了?这些清霜已经跟他说过了,感染到赤火的人已经把他移到了寺庙里去,而没有感染到赤火的人则是在家里闭门不出。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一座不亚于幽映别院的大宅,横匾上写着任府二字。
清霜抓起门环轻轻地敲了两三下,这时一个青年拉开门,看着清霜,欣喜地说道:“二少爷!”
清霜眉目间皆是一片高兴,嘴里溢满了笑意:“管家,我回来。了。”只见青年,一身深色蓝袍,身形健硕,行为举止间处处到位,有礼,显然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管家。
青年说道:“二少爷,你回来就好,这些日子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希望二少爷能早点回来。二少爷你快点进去找夫人,夫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在二少爷离开临州后,夫人每天都会问起二少爷,就连大少爷和三少爷也不见夫人怎么问起过。
娘?他完全没有想到娘会这么关心她,娘一向对他们三兄弟很严格,很少问寒问暖的,每天除了检查他们的诗词歌赋外,还命令管家训练他们的体质,她觉得他们三兄弟长的太秀气了,不像一个男人,所以她要把他们训练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无论是外貌与行为、气质上都不能有点女气,为此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记得三弟有一次为了戏弄一个人穿着女装,却被娘发现了,娘让三弟那三个月都穿着女装,而且还让丫鬟替三弟化妆,娘那时还对三弟说了一句话“既然你想当女人,那么就让你当个够”,在这三个月,好动的三弟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去,等到能穿回男装的时候,三弟拼命似得练习武功,所以他们三兄弟的武功就数三弟的最高,自那次以后,三弟一见到女人他就躲开,常常出门在外,很少回家,深怕娘再这么罚他。
其实,他们都知道娘这么做,是因为他们长得太像爹了,爹长得很漂亮,比起任何的女人还漂亮,是天下第一美人,娘和爹成亲不久,爹却为了一个人而休了娘。他以为娘会恨爹,但据管家说,娘没有恨爹,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爹,那时她会嫁给爹,只是她到了适婚的年龄,刚好碰到为了躲避他的众多的追求者的爹,于是他们一拍即合就成亲了,他们成亲后,娘总是嫌爹长得太漂亮,整天招惹一些苍蝇,害的她每天连休息的时间都没,只为了解决他的那些锲而不舍的追求者;而爹则认为娘是嫉妒他的美貌,才会这么说。后来爹喜欢上了一个人,娘觉得这个“麻烦”终于可以丢开了,于是娘就让爹休了她,爹说什么也不肯,说娘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如果休了娘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他又怎么能做出抛弃妻子的事?但娘却在第二天写了一封休书和一封信,便带着他们三兄弟来到临州,一住便是二十年。
“管家,这二位是我的朋友,游公子和白公子。”清霜指着游蕴风和白鬼说道。
“原来是二少爷的朋友。”青年看着游蕴风和白鬼,只觉得二人俊朗不凡,一个身着黑衣,淡漠清冷;一个身着白衣,阴冷寡言,若不是两人的姓不同,他还以为他们是兄弟呢。“二少爷,你现在要见夫人,还是先换身衣服?”
“不用了,我直接去见我娘。管家你就带着游公子和白公子先去客房去休息吧。”清霜的衣服有几处沾到了雨珠,并且天气微凉,管家是怕他着凉了,而他倒是不在意,毕竟他的身体还没弱到会淋到几滴细雨就着凉。
“是,二少爷。”青年中规中矩的应道,便对着游蕴风和白鬼说道:“二位公子,请随小的去客房休息吧。”
“嗯。”游蕴风点点头,这几日他们日夜兼程赶到临州,他的确是有些疲惫了,睡也是睡在狭小的马车里,而且是和清霜挤在一起,至于白鬼则睡在树干上,如今能得到一处休息的地方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一时莫言 正文 第50章
章节字数:2772 更新时间:11…01…06 11:54
管家安排游蕴风和白鬼住在西厢的客房,两人的房间只是隔十步远而已,很近。
房间宽敞舒适,里面的摆设也样样齐全:一张梨木桌子、四张凳子、桌子上还摆着茶壶杯子,里面的茶还是热腾腾的、蚊帐和床褥枕头是新的,非常干净、床头下摆放着痰盂,床尾摆放着尿壶、还有洗脸盆、毛巾、梳妆台、浴桶,根本就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游蕴风很喜欢这件客房。
这间客房一尘不染,大概是仆人经常打扫的关系,管家还为他们准备了热水和衣服。
有点洁癖的游蕴风忍受了几天没有洗澡了,此时的他非常高兴终于可以洗澡了,他爬在浴桶边闭着眼睛,享受着很久没有洗到的热水澡了,他用力的擦拭着身体,把身上的脏东西全部都擦掉,直到把身体擦得红红的,快擦掉层皮了才肯罢休。
洗完澡后,游蕴风拿起管家准备的衣物穿在身上,这件衣服无论是料子还是颜色都跟他原来的衣裳一样,可见管家的细心。
他觉得自己一人傻傻地坐在房里,甚是无聊,会胡思乱想,他推开房门,仰起头望着朦胧细雨的天空,伸手接住着细雨,手里的雨珠冰凉凉的,墨黑色的短发上也沾着零碎的细雨,黑瞳里如天空上的那朵乌云般那么黑沉,幽邃,他撩起衣摆撑着蓝色蝴蝶的雨伞,走出房门,踏在到处都是雨水的地砖上,黑色的靴上已被淋湿了,沾上了几点污泥,他低头看了看,只是可惜这双新靴子这么快就被他弄脏了。
他抬起头,正待要走的时候,忽然对面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他的脚步一顿,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白鬼呆愣地的看着他,灰色瞳孔里满是的惊讶与欣喜,只是遮掩在朦朦胧胧的雨幕下,所以游蕴风没有看见。
“白鬼。”飘零的细雨远远看去似在飘着小雪一样,雨伞下游蕴风站在雨中不动。
游蕴风那一声“白鬼”,唤醒了呆愣住的白鬼,他推开了房门,没有撑伞走到雨中,任由雨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想快一点走到这个人的身边。
雨中的游蕴风,仿佛如雨般像捉也捉不住,随时会消失一样,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白鬼很不安。
“白鬼,怎么了?”游蕴风把雨伞分一半给白鬼,以免他弄湿了衣服,着凉了。
“没什么。”细雨渐渐越下越大,雨伞不是很大,又岂能遮得住两个七尺男儿?他们刚换下的衣裳也快被淋湿了,白鬼拉着游蕴风的手走到旁边的走廊上,“雨很大,我们先到回廊上避避雨吧。”
“嗯。”这种天气,说下大雨就下大雨,若不是白鬼反应的快,他们恐怕早已变成落汤鸡,游蕴风把雨伞放在回廊上的栏杆上的时候忽然感到头有点晕晕的,脚步不稳,身体望栏杆外一倾斜,就在要跌倒的时候幸好白鬼捉着他的手臂才避免跌入雨中,弄得满身污泥。
“你没事吧?”看着游蕴风差点跌倒的那一瞬间,白鬼的心跳停止了一下,捉着游蕴风的手非但没有放开,反而越来越用力。
“没事,只是头有些晕而已。”天气变凉了,可白鬼的手更凉,更冰,仿佛他是跟鬼一样没有温度似得。
“没事就好。”虽然是这么说,可他并没有放心,也只是不放心而已,他想要说口的话只能咽在心里。他觉得对游蕴风关注的太多了,迟早会迷失了自己初衷,起初他只想这个人陪着自己而已,因为漫长的杀戮已经让他厌倦了,可是忽然他又觉得后悔了,他似乎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透明的雨帘下,两颗心紧紧的相依着,只是他的主人不知道罢了。冰凉的手握着那只温暖的的手,就这样的握着,没有放开,而那只温暖的手也没有挣开的意思,只是由着它和他握着,它或是他想要把那只冰凉的手捂热吧。
游蕴风望着连绵不绝的雨,地上的灰尘已被这场大雨尽然洗净,是否也洗净这世间的污秽,变得干净,一尘不染?也能否将手上的那只冰冷没有温度的手洗净手里的血腥?他希望白鬼像他身上的这身白衣一样的白,一样干净,没有沾上一点血腥,人一旦相处久,有了感情,也把这个人放在心里,不知不知觉会这个人想要对这个人关心多一点,只是他浑然不觉?
“白鬼,在你还没有脱离‘鬼’的这个身份之前,你还会杀人吗?”他柔韧磁性的声音像低调大提琴缓慢流长的,兼着那种甘苦相接的滋味与沉重。
“会,因为我只能杀人,如果不杀人的话,那么这世上就没有白鬼了。”白鬼松开了游蕴风的手,他的眼帘低垂,杀人和不杀人,早已对他没有了分别,他只是一个受制的“鬼”的而已,而不是一只自由的“鬼”,想杀与不杀,也不是他能决定得了。“如果我还杀人的话,你会讨厌我?”
“不会,我只是不想你杀人而已,并不是讨厌你。”白鬼的神情有些沮丧,游蕴风觉得自己或许不该问这个问题,因为白鬼并不自由,也很孤单,跟自己一样。
“你不讨厌我?”白鬼的看着游蕴风,有点不确定游蕴风的话,毕竟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个“杀人魔”,没有人会喜欢他,相反是厌恶和仇恨。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游蕴风唇角微微勾起,眼眸里有一丝柔和。
“我是杀手。”白鬼盯着他的眼睛,异常认真的说,握紧拳头,手指甲刺进了他的皮肉里,一阵疼痛,“也许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他的声音低哑冰冷,仿佛他真的会杀了游蕴风一样。
“白鬼!在我的眼里只是白鬼,而不是杀手,所以你不需要这样勉强自己说出那样的话,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否则那日在红鬼要杀我的时候,你也不会救我。”一向淡漠的游蕴风此时也没有昔日的冷静,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有些激动,在和白鬼相处的这些日子里,白鬼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喜欢吃糕点的普通人,他还有人类的感情,没有完全灭绝七情六欲,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白鬼也只是一个杀人机器而已,他不想白鬼变成那样。
这次,白鬼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该怎么说,而他说那句“也许有一天会杀了你”这一句他并不是在说笑,如果那个人下命令要杀游蕴风的话,也许他真的会杀了游蕴风,他不能违背,也不会违背那个人的命令。
“雨,停了。”方才的滂沱大雨已经停了,游蕴风以为它会下一整天,却不过是阵雨罢了,天空上的乌云也渐渐散去,露出了一片白蓝色的天空,遮在乌云下的太阳也逐渐露出来了,金色的光芒散布在整个天际,天际边还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半圆拱桥,赤橙黄绿青蓝紫交汇在一起的桥身横跨在房屋上,美轮美奂。游蕴风指着彩虹的方向,轻轻的说道:“彩虹,是雨后的彩虹。”
“碧水贯街千万居,彩虹跨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