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脱离这个色狼的魔掌才是正事。
“你走开!”
苏矜又是一声惊叫,右腿又是一蹬,蹬在晏岑的肩膀上,可这一回晏岑有了先前的教训,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击退,带着雷霆之怒对苏矜下了最后通牒:
“朕数到三,给朕过来!否则便治你弑君之罪!”
苏矜不住向后退着,嘴上也不认输,道:“弑什么君?我又没杀你!”
晏岑怒不可遏:“过来!”
苏矜喘着大气,看着晏岑比地狱恶鬼还要恐怖的神情,心里又恨又怕,知道再这么纠缠下去,无非就是两个结果,第一,她被他整死在床上。第二,她被他杀头在午门。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个死,既然如此……她还不如自己了断,说不定能感天动地再穿回去。
这么想着,苏矜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房间内的顶梁柱鼓起勇气,用尽全力撞了过去,发出一声巨响。
天啊,看在我这么不顾一切的份上,就让我穿回去吧……苏矜在闭眼前,内心这般咆哮着。
作者有话要说:
O(∩_∩)O~……可怜悲催的苏苏!求撒花,求收藏!蹭~~~~~
☆、第5章 西域美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矜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看到了古色古香的素雅帷帐,绝望的再次闭上双眼。
“小姐,你醒啦。”绿荷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显然她看到了苏矜睁开眼睛的刹那。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苏矜看向床边,只见绿荷和青瑛两个清秀的小丫头正探着头在她上方观望着,从床上坐起,苏矜等待她们俩给她传来噩耗。
比如说:那个流氓皇帝要杀她的头,抄她的家,或者……呃,那个怎么说来着?啊,杖毙,等等。
绿荷眼明手快,见苏矜想坐起来,便赶忙上前相扶,苏矜才动了一下,就觉得额头痛的要命,吃痛的叫了一声后,伸手摸了摸,绷带的触感让她更加的惆怅。
唉,她如今的情形就好像是那些想跳楼自杀的人,楼是跳了,不但没死成,还落了个十级残废,心肝脾肺肾手脚全都失灵,可人就是死不了……
她孤注一掷踹了皇帝,又撞柱自杀,死了也就罢了,一了百了,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把自己的性命掌控在他人手中,随着那人高兴,决定她的生死。
“几点钟了?”苏矜摸着头靠坐在床沿上,看绿荷面上露出不解,才更正道:“什么时辰了?我……什么时候上路?”
青瑛嘟嘴问道:“小姐,上什么路啊?”
苏矜叹了口气,还是绿荷聪明,看苏矜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忧昨天晚上的事情,于是掩着嘴角解释道:
“小姐,咱们皇上可是个明君,纵然小姐……刚烈不从,但皇上并没有怪罪。”
苏矜质疑的看着她,绿荷见她不信,又指了指花厅,笑道:“小姐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出去看看。今儿一早内务府就接到圣旨,遣了四名杂役太监和三名宫女来,说是供婕妤娘娘使唤。”
“就是就是,内务府不仅送来了人,还送了好多赏赐,都是咱们皇上亲下的旨意。”青瑛着急的在一旁补充道。
“……”
这个结果,却是苏矜没有想到的。
她昨晚可以说是拼了老命不要跟皇帝大闹了一场,那厮不仅没有降罪,反而这般对她,难道是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就追的越紧?
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呢?苏矜靠在床头陷入沉思,绿荷和青瑛见她如此,也不敢打扰,乖巧的站在一旁。
啊,是
了,不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姓苏,苏矜的父亲是一品大员苏常荣,手握大权,门生遍布,几个哥哥又分别身居要职,所以,苏家在朝中的地位无人能及,皇帝即便想杀了她,也会看在苏家的面子上,网开一面的。
毕竟昨晚的事对皇帝来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若是要处置她,自然要将他被女人踹的事情捅出去,如果她是皇帝,她也不会傻得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既然杀又不能杀,那就干脆换一种方式,打一发糖衣炮弹。
这种绵里藏针的伎俩,从前她在商场上可没少用。虽然对某些公司贪得无厌的工作人员非常反感,但她却依旧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让他们的胃口逐渐变大,到最后,她想要什么情报,他们都会冒着风险乖乖的给她送上来。
苏矜想着想着,不禁勾起了唇角,既然她的身后有苏家这棵大树,不管苏家对她的态度如何,在外人看来,她苏矜和贵妃苏宁一样,都是苏家的女儿,嫡庶虽然有别,但却不妨碍她装大尾巴狼,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想通了这一点,苏矜郁结的心情瞬间敞亮了,突然回神,转头对绿荷说道:
“我饿了。”
绿荷和青瑛对望两眼,虽然不知道小姐的态度怎么忽然变了,但小姐心情变好总比变坏要来的强,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
苏矜摸着额头的伤口,看着窗牑外的阳光普照,这一撞,让她彻底醒悟过来了,穿越前,身为孤儿的她就是随遇而安的,在那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适应能力稍微差一些,就很可能被人拍死在沙滩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既来之,则安之。
后宫与职场都属于竞争激烈的战场,而不同的是,职场中有很多客户,很多老板,她必须八面玲珑,应对各路挑战,优点就是……没有生命危险,这家不成,还有那家,不会死在一个人手上,而后宫却不尽然,老板只有一个,余下的全部都是竞争对手,从电视剧中的经验来看,后宫的世界没有道德,没有仁慈,所有人都是为了啃下皇帝这个客户而努力算计,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尊严与感情,以求获得客户的最终青睐,从而得到这个世上最高的荣耀与荣华富贵。
很残忍,也很现实。
苏矜不想啃下那个人人争夺的客户,只想在波诡云谲的争斗之下,夹缝中求得一线生存的机会,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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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婕妤重获圣眷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皇宫内院。
从午后开始,各路宫中的妃嫔娘娘们都纷纷来人致贺,并送上一些恩典的赏赐,如果可以的话,苏矜真想让绿荷把冷月殿的大门关上,你说这些人送东西就送东西,可偏偏每一个送东西的人,位份都比她要高,随便来一个,她都要站起来行礼谢恩。
在被迫跪了五六次之后,苏矜再也受不了,带着绿荷出了冷月殿避难,本来是想把青瑛也解救出来的,可那个小丫头却是个小财迷,坚持不肯让那些新来的宫女们沾手赏赐,就算要她跪的膝盖脱皮,她也要收完最后一道赏赐才肯罢休。
苏矜和绿荷走在繁花似锦的御花园中,这是苏矜第二次出门,春寒峭料,她穿着一身深粉色的宫裙,发髻寻常挽起,以一根金簪稍加点缀,内里让绿荷衬了两层棉衣,再加上肩头的毡子,倒也不觉得冷。
也许爱美是女人的天□,虽然穿越前苏矜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可是穿到这副躯体中之后,却对打扮之事信手拈来,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分。
迎面走来一个环佩叮当的美人,行走如风中夹杂着浓烈的异域风情。
用欣赏的目光盯着美人走到跟前,绿荷暗地里拉了我一把,便自主蹲下请安:“奴婢冷月殿绿荷,给蝶舞婉仪请安。”
苏矜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美人,在脑中搜索一番,终于想起来,这位正是最近圣宠正隆的西域美人,叫蝶舞,因着舞姿如蝶般轻灵,故皇帝御赐‘蝶舞’之名,如此尊贵新颖的赐名,以她婉仪的位份来说,还是头一遭,可见皇帝有多喜爱这位美人。
苏矜按照宫中的礼仪,对西域美人行了个礼,却因为站起来的时候,没看准点,被一小滩冰雪滑了脚底,幸好绿荷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否则说不定就要跌个平沙落雁,四脚朝天,那样可真是糗大了。
不过,虽然没有跌倒在地,西域美人的裙摆上却被苏矜无意间溅了几个泥点,西域美人见状,立刻翻脸,指着苏矜说道:
“小小的婕妤竟如此胆大,竟敢弄脏本娘娘的衣衫,你可知道这身衣衫有多名贵?”
被那西域美人连珠炮般的话问的哑口无言,苏矜愣了一会儿后,才将目光转向她的衣衫,质地看起来却非凡品,流光溢彩,在阳光下不同的角度都能变幻出不
同的颜色,漂亮是挺漂亮的,可是这个三九寒天穿,是不是冷了点?
西域美人对身后的小宫婢使了个颜色,只听小宫婢立刻站了出来,指责道:“这可是苏州织造最新送来的织锦贡品,宫中不过寥寥数匹,价值自不必说,况且还是林嫔娘娘亲自赏赐的,你竟敢弄脏?”
小宫婢声情并茂的讲述着这匹布料的名贵,甚至不惜搬出林嫔娘娘的头衔来吓唬她,弄得苏矜哭笑不得,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又真心不想惹事,她真想甩这对主仆一脸的碎银子。
绿荷看出了她脸上的不忿,生怕小姐一时想不开,冲撞了这位圣眷正隆的新贵,赶忙拉着苏矜的衣袖,不住的对西域美人和她的小宫婢低头赔罪。
小宫婢刁蛮之色未退,还想说什么,却见那西域美人跺着脚,神色乖张的说道:
“本娘娘现在命令你,不许再出现在御花园中,否则,就别怪我让人掌你的嘴!”
说完这番警告,西域美人便娇滴滴的带着她的小宫婢走了,边走还边惋惜流光裙摆上的泥点。
绿荷见她们走远才敢大声呼出一口气,对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撅了撅嘴,轻声怒道:“什么嘛,不过就是一个婉仪,想当初小姐一入宫就是贵人,还高她一级呢。”
苏矜倒是觉得没什么,这样刁蛮的美人,其实有时候也有可爱的一面,若是穿越前,他遇上这样的女人,定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撇开性格问题,那女人从身材到长相还是很符合她的审美观的。
狂野,大波,细腰,长腿……怪不得那个流氓皇帝宠爱她。
有了这么个插曲,虽然没有真的把那婉仪的威胁听入耳中,但苏矜和绿荷都失去游园的兴致,又走了几步,便决定回去了。
正想着此时此刻应该没有送赏赐来的人了,苏矜心情大好的跨入冷月殿的大门,刚想让青瑛去给她换个手炉,可话还没开口,她便愣住了,紧跟着脸色也渐渐发青……
正坐在她最爱的软榻上看折子的那个人是——皇帝晏岑。
靠之,这厮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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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再沉默
晏岑见苏矜走入,放下了手中折子,好整以暇的等着苏矜走上前跟他请安。
虽然心中有十八个不情愿,但苏矜还是拿出了自己的专业素质,带着职业微笑对晏岑盈盈拜倒,行过大礼之后,晏岑大手一挥,低柔绵雅的声音说道:
“起来吧。”
苏矜站起了身,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晏岑对她招了招手,让他在身边坐下,轻柔的说道:
“过来替朕研磨。”
苏矜福了福,便走过去,从皇帝的贴身太监张平手中接过墨块,学着先前张平的样子,在砚台上打磨。
晏岑看着苏矜有些气鼓鼓的双颊,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坏笑,看来今天让张平把未批阅完的奏折搬过来是正确的,不过两日未见这丫头,心里竟然有些想她了。
“额头还痛吗?”晏岑埋头在奏折上批阅,口中却对苏矜如是问道。
正在一心研究研磨原理的苏矜猛地被问,不禁愣了愣,良久后后才摇了摇头:“回皇上,已经不痛了。”
晏岑嘴角的坏笑越来越深,见苏矜研磨认真的表情他就想发笑,忽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会写字吗?过来替朕写奏折。”
这句话一出,不仅苏矜吓住了,就连站在一旁守候的张平和绿荷也愣住了,对于一个七品的婕妤,皇帝的这个要求着实太不合时宜了。
苏矜哭笑不得的看着被强自塞入手心的毛笔,她不知道皇帝的这个要求是惊悚的,也不知道照做了之后是什么后果,她唯一担心的是……她不会写毛笔字啊。
看着皇帝将一份奏折摊到她面前,折子是说内务府采购年礼的事宜,晏岑只看了一眼,便说道:“在这里写一个‘准’字。”
说着,他指了指奏折的右下角,苏矜看着那质地不错的纸张,想死的心都有了。犹豫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克服了心理障碍,放下毛笔对皇帝老实说道:“皇上,妾,不会写字,就算写,也是难登大雅之堂,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晏岑合起另外一封奏折,抬头看着苏矜,凝眉问道:“你……不会写字?”
苏矜放下毛笔在软榻上跪下,埋首承认道:“是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