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落慢慢走了进来,脚步很轻,然后目光看向朝自己迎过来的齐龙和莫一凡。
齐龙依然很冷酷,左臂上打着绷带,伤势还没有痊愈却并不影响他的行动。似乎这个少年再次的生死经历让他蜕变的更加凌厉,如同夜空中的苍鹰,他狭长的双眸中闪烁着难得的激动,冲着岑雪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莫一凡面容依然坚毅,身形挺拔,脸上的稚气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大人一般。莫一凡没有什么外伤,只是那憔悴黯淡的脸色显示出他的情况十分不好。莫一凡静静看着岑雪落,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隐藏着太多太多的话语,可是涌上唇边,却只是如郝月梅一般轻声的叫了一句:“落落。”
岑雪落冲两人点了点头,唇角挂着一抹笑意,让冷艳的脸庞柔和下来。
齐凯依然还是很憨厚很傻呼呼的样子,站在那里犹如一道墙一样,宽大的衣服露出的脖子和胸膛都隐隐有着青紫的淤青,是中了含着内力的拳头导致的。齐凯咧开嘴,就知道挠着脑袋冲岑雪落乐。他觉得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就好,既然好了就应该开心,开心的话就应该咧着嘴乐。
齐扬算是动作最为夸张的一个。看起来他受的伤势也是最轻的,只有唇角有些破裂,身体依然灵活的跟猴子一样,从郝月梅身边窜起来就朝岑雪落扑了过去,嘴里还叫道:“落落。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这句话算是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可惜齐扬扑过去的身影被齐龙伸出没受伤的右手一把抓住脖领子给拽了回来。
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虽然有的沉默。有的是毫不掩饰的激动,有的眉开眼笑,但无一例外的眼眸中都是对自己真诚的关心和惦念。有这些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平安无事的聚在一起。真好!
岑雪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娇艳,眼睛却湿润了,她加快了脚步最后一下扑进了一直流泪望着自己的母亲怀里,像小女儿一样撒娇的把头在郝月梅身上蹭了蹭。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妈,我好想你。”
郝月梅感受到女儿真真实实的被自己抱在怀里。一颗心这才踏实的落回肚子,虽然眼中含着泪,可是神情却是十分欣喜。她颤抖着手摸着岑雪落后脑上的柔顺黑发,慢慢的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岑雪落并没有告诉郝月梅自己都去做了什么,她觉得如何母亲知道自己杀了人怕是心脏要受不了了吧。陪着母亲说了一会话,又和众人笑闹了一会,岑雪落的目光落在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莫一凡身上,随后她用力握了握母亲一直牢牢抓着她的手,回眸笑着说道:“放心吧,妈妈,我再也不乱跑了。我帮凡哥把把脉。”
郝月梅自从抱住岑雪落之后,就一直牢牢抓着岑雪落的左手,仿佛怕女儿再次消失不见一般,纵使聊天聊了那么久也没有放开。岑雪落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既然她说要帮莫一凡把脉,那就一定是莫一凡的情况很严重不能拖延。
深深的看着岑雪落,郝月梅点了点头,放开了岑雪落的手。
见到岑雪落朝莫一凡走过去,齐家三兄弟也大概知道了岑雪落要做什么,莫一凡站起身低声说道:“去我房间吧。”
岑雪落跟在莫一凡身后离开了,齐家三兄弟会意的继续留下陪着郝月梅,只不过这次所有不安的气氛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重逢后的喜悦。
来到莫一凡的房间,关上房门,岑雪落看着一声不吭的莫一凡,心中百味交杂,张了张唇,轻声说:“谢谢。”
“谢什么。”莫一凡神情苦涩,别开眼不去看岑雪落,“只不过,以后我可能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嗯?”岑雪落有些不解,看着莫一凡紧咬着嘴唇不愿意再开口,心里一急,自己就去抓莫一凡的手腕。
冰凉的手指搭上莫一凡手腕上的经脉,岑雪落的心瞬间沉到谷底,比自己身上的寒毒还要冰冷。
莫一凡体内空落落的,感受不到一丝真气的存在。岑雪落大惊失色,抬眸急声问道:“你的功力呢?”
“没了。”莫一凡咧嘴一笑,神情却比哭还难看,他抽回自己的手,走到一边,像是承受不住自己的体重斜斜靠在墙上,窗外照进的阳光打在他半边侧脸上,“那天的比试,突破之后就耗尽了真气,回来的时候很快就恢复了,而且经脉暴涨,后来他们说再不控制住这种暴涨的真气,我很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说着,莫一凡垂下眼帘,声音有些失魂落魄:“谁知道刚刚控制住以后,真气又如潮水一般退去了,到现在无论我怎么运功,除了感觉到经脉疼痛之外,完全没有一点内力残留。我想,我可能是个废人了。”
修炼曾经是莫一凡的全部希望,可是如今,这一点点希望也被残酷无情的剥夺了。可想而知,莫一凡是如何度日如年的,他独自承受着一切,自己隐藏起来全部的痛楚,还要默默陪着郝月梅来安抚郝月梅的情绪。
为什么这个少年的人生如此坎坷,明明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仿佛已经历尽沧桑,尝遍了生离死别。岑雪落望着莫一凡意志全失、萎靡不振的样子,心底一阵抽痛。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失去功力的。”岑雪落走到莫一凡身边,光线让这个少年半边昏暗半边明亮,犹如他的内心饱受的煎熬,抓起莫一凡的手,岑雪落那冰凉的手指一点一点将莫一凡的手牢牢握紧,“相信我,我是大夫。”
看见莫一凡缓缓的转头望向自己,那毫无光彩的黝黑双眸让岑雪落心里既愧疚又痛疼,她咬了咬牙,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然后坚定的说道:“我有一些事要告诉你。”
是时候告诉莫一凡一切了。就算不提自己重生的事,不告诉他关于离,修魔者之间的纠葛,至少得让他知道他所修炼的《啸风雷诀》的来历和利害关系。自己隐瞒了太多,如何对得起这个一直这么相信自己的少年。
抓住离的手,岑雪落直直望向莫一凡的双眸,清澈的眼眸中蛮是严肃:“莫一凡,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我相信在那里,你会很快恢复的。”这次,岑雪落没有管莫一凡叫做凡哥,而是郑重其事的叫着莫一凡的名字。
手里冰凉的触感,岑雪落那带着一抹心疼的双眼,让莫一凡心如死灰的心似乎有些活络过来,他望着岑雪落干涩的问道:“去哪?”
“紫虚空间。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好了。”岑雪落说完,莫一凡就感觉面前的空间一阵扭转,随机四周的模样全部都变了,空气似乎都有一些不同。
莫一凡惊讶的打量着这个似乎飘荡着紫色雾气,形同梦幻一般的地方,在他眼中,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的世界,空气中没有那么多灰尘与污染,清新的让人无比畅快,隐隐的在一呼一吸间,能感觉到自己经脉里的真气在一丝一丝的凝聚着。
这个发现让莫一凡无比惊喜,这两天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真气的痕迹,可是现在,居然就这么回来了?幸福来的太快,让莫一凡措手不及,他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落落,我的内力……”
岑雪落自然知道莫一凡想说什么,离的紫雾空间里那四处弥漫的紫雾原本就可以帮助人修行,带着先天的灵气,只可惜自己在这里突破的时候吸收了太多,如今那些紫雾已经淡了不少。饶是如此,让莫一凡恢复功力还是足够的。
岑雪落低下头沉默了三秒,然后再度看向难掩激动之色的莫一凡,轻声说:“这里叫紫虚空间,是我随身携带的,这个空间原本的主人叫冥离,只不过现在他不在了。至于你所修炼的功法,叫做啸风雷诀。”
“啸风雷诀?”莫一凡重复了一遍,嘴角微微弯起,“我喜欢这个名字。”莫一凡很聪明的没有去问关于这个紫虚空间和那个空间主人的事,他很敏锐的察觉到岑雪落在提及冥离这个名字时,眉宇间飞过掠过的一抹哀伤。
“喜欢?”岑雪落似笑非笑,眼光中闪动着一种莫名的挣扎,“莫一凡,我要告诉你的是,曾经喜欢这个名字的人,都死了。无一例外,爆体而亡!”(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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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不用道歉
是的。啸风雷诀……所有练过这个功法的人全部爆体而亡了,唯一活着的只有莫一凡一人。
莫一凡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太明显的波动,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愣愣的看着纠结万分和满脸内疚的岑雪落,轻声说道:“落落,你在愧疚什么?担心我会怪你吗?”
这是……什么思路?岑雪落抿了抿嘴,张口解释:“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不是我给你了这本啸风雷诀,你怎么会面临爆体而亡的危险?”
“我记得这本书……没有封面。那时候你知道这个功法的名字吗?”修炼者的记性都很好,所以莫一凡也不例外,此时的莫一凡十分冷静,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理性的光泽,他认真的看着岑雪落那清亮灵动的双眸,缓缓说道,“我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要可以随时拿去,用不着这样。落落,你不必自责,更不用跟我道歉。”
那声在岑雪落肚子里百曲千回、徘徊许久的“对不起”终于说了出来,岑雪落咬着嘴感动的看着莫一凡,发现自己除了抱歉,真的不知道再对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男孩解释些什么。
“我说了,你不用跟我道歉。”莫一凡的唇角竟然还挂起一抹危险,神情似乎很是开心。他知道岑雪落这次眼里的泪光是为自己而闪烁的,只要落落还在乎自己,这就足够了。
看到这样神态轻松的莫一凡,岑雪落心里涌上一股酸涩。她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据说有一种方法可以抑制‘啸风雷诀’功力的暴涨,就是把我身上的寒毒引渡到你身上……”
“你中了寒毒?”岑雪落还未说完,就被脸色一变的莫一凡急声打断。一双黝黑的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岑雪落,嘴里念叨着,“难怪你身上总是那么冷。我还以为是修炼的事。你是医生,自己难道不能……”
“凡哥,我没事。”岑雪落忍不住安慰着看起来比自己还着急的莫一凡,绽出一抹清丽的笑容,“已经压制住了,等我去了修真界找够药材应该就可以解除了。”修真界。提到这个,岑雪落不由又想到了沉睡的离。如今自己已经到达了筑基期,可是却没有人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把寒毒都引渡到我身上来吧。”莫一凡握了握拳头,“你不是说寒毒可以帮我抑制住功力吗?刚好还可以让你解脱。”
“不是这样的。”岑雪落知道莫一凡一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着,“寒毒如今已经变异了。我不知道引渡到你身上会产生什么后果,至少在我体内我还能压制住,保证相安无事。不过如果不用寒毒来压制你体内暴走的内力,恐怕情况会更糟糕。现在我们也只能尝试着来做。凡哥,你以后就在空间里修炼,等到你功力恢复一些,我们就试着从我身上引渡一些寒毒过去,看看效果如何。”
莫一凡知道,就算自己坚持要岑雪落把她身上所有的寒毒给自己。岑雪落也不会答应的。沉默的点了点头,莫一凡也不再拖延,立刻盘膝做好,准备打坐运功。
岑雪落又跟莫一凡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了空间。
出了莫一凡的房间,岑雪落正想回去看看齐家三兄弟的伤势如何了。就碰见了正巧回来的飞刀和铁头。
“你是岑雪落把?”飞刀还是老样子,右手间那把薄而锋利的小刀上下翻飞,玩的十分花哨,上身穿着紧身的黑色背心,下身穿着宽大的迷彩服裤子,打扮的跟美国大兵一样。
“嗯?你是……飞刀?”岑雪落打量了一下飞刀的装扮,猜测着问道。
“聪明!”小刀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停住,飞刀满脸赞叹。
“谢谢你保护我妈妈,嗯,还有铁头大哥。”岑雪落笑着朝站在飞刀身后沉默不语的铁头道谢。
“应该做的。”飞刀摆了摆手,替铁头回答了,然后边带路朝岑雪落母亲的房间走边问道,“我们老大怎么没回来?”
kevin?岑雪落目光一沉,咬了咬嘴唇。这个要她如何回答。
谁知飞刀似乎并没有真的想要从岑雪落那里得知答案,只是自己碎碎念的抱怨着:“真是的,我和铁头这么辛苦,他不说回来慰问一下也就算了,居然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还是叫米路给我打的。难道他不知道奇迹组合我只对他一个人感冒吗?”
听着飞刀的抱怨,岑雪落倒是愣了一下。米路?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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