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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三连战(三)
刚刚突破到七层结丹境界,岑雪落感觉内力充沛,感官比从前更加清晰灵动,丹田处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天上的星云一般缓缓流动运转。
黑七或许没有白九那么灵活,但剑尖永远指向岑雪落的要害之处又快又准,如果说平日里冷漠的黑七只是如一只沉默的孤狼,那么此时的他便像月圆之夜饥饿至极的猎豹,身姿矫健,浑身散发着一股森然的寒意,冷酷的脸上闪现出不死不休的疯狂之态。
少年们看不清楚黑七的动作,只看到了一片绚丽的剑光将岑雪落包裹起来,仿佛那个剑影中的美女完全没有丝毫抵抗能力的狼狈躲闪着。
白九此时很得意的跟白十评论着:“看,这位小美女在七哥手下毫无还手之力。”
唯有老七眼底深处闪现出一股骇然。这个女孩……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了吗?
事实上岑雪落并不是一味躲闪,而是和黑七已经交手了不下十招。岑雪落闪身让过黑七的剑锋时便已出手用手刀砍向黑七的手腕,在黑七手腕下沉避让之时,又飞速伸出双手点向黑七两肩的锁骨。黑七刚持剑回防又发现对方已收回双手,脚尖划出一道弧线扫向自己的膝关节。
两人交手极快,身体只是短暂的交错而过,便已各自攻出了好几招。只见场上衣袂翻飞,剑光四射,两人没有任何停歇的腾挪闪躲又伺机出手,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分出胜负。
十分钟过去了。两人身影如鬼魅,衣袂翻飞,分不清谁是谁。众人紧张兴奋的密切关注。
半小时过去了,两人依然身手矫捷。出手神速,看不出谁占优势。众人吃惊又迷茫的呆愣瞅着。
一个小时了,两人终于交错而过。对视而立。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皮。
黑七站的笔直如挺立的标枪,面冷如冰,冷酷的脸上不见一丝疲惫之态,狭长的黑眸直直盯着岑雪落,如野兽盯着猎物一般,一眨不眨。
岑雪落清爽如初。冷艳的脸上退却了生疏与冷漠,反而因为兴奋而显得粉扑扑的娇俏可爱,她清澈如水的双眸淡淡看着黑七,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
半晌,黑七缓缓伸平了那剑的右手。剑尖平直的指向场外,五指猛的紧握发力,身上的黑色练功服无风自动,像气球一样鼓了起来,而后他手里的利剑上竟然吞吐出约十厘米的剑气来。
“他们怎么不打了?”白十七伸长脖子望了望,迷糊的挠了挠脑袋抬头问七叔。
七叔一脸欣慰,目不转睛的看着黑七,抬头揉了揉白十七后脑勺上柔软的头发:“十七,以后要勤奋练功。向黑七学习啊。这孩子,居然练出了剑气,真是不错。”
有一半的白衣少年都看不出黑七手中长剑的变化,脸上露出迷糊,但也有少部分少年脸上涌现出羡慕、敬佩、嫉妒等等神情。
岑雪落眨着眼看到黑七手中的长剑,赞叹道:“都说心中有剑。懂的剑道奥妙领会了剑意的人才会发出剑气,你果然很强。那我也不客气了。”
说着,岑雪落缓缓举起了双手,那是一双很好看很精致的手,不想黑七一样粗糙又有老茧。五指修长,皮肤白皙细腻,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感慨这双手做手模足以,可是现在黑七的脸色却很凝重,因为那芊芊五指中夹着三根细长的绣花针,而绣花针上闪着绿色的荧光。
黑七瞳孔一缩,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三根绣花针半晌问道:“这是你的武器?”
“嗯。我不止这一样武器。”岑雪落坦诚的说道,“针上涂抹的是一种使人麻痹的毒药,我对毒药有些研究,用毒不知道算不算违规?”说着,岑雪落转头望向七叔。
“落丫头对医术颇有心得,这也算是你的个人特长,如果不让你用毒岂不是对你不公平。”七叔含笑点头,其实毒药跟每个人的兵器一样,有的人使刀,有的人使剑,有的人使鞭,都是自己所擅长的,那么毒药也同样作为了一种武器。虽说大多数人对于用毒还有颇为偏激的看法,认为是下三滥不入流,但七叔显然见识不凡,而且心胸宽广,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在武道上取得今日的成就。
这批孩子在七叔的教育下,观念也很开明,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甚至有两个少年还嬉皮笑脸的拍着手说:“七哥惨咯,一会要是人事不知,我们是不是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一旁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少年一把将这两个不安分的小子按到座位上,低声警告道:“嘘,别吵吵,七哥还没晕呢,等他晕了我们再……”
忽然这个少年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抬起头果然看到黑七黑着脸目光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看向自己,连忙扑通一下坐到位置上,举着双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七哥,我什么都没说。”
看着这群少年虽然互相讽刺互相斗嘴,可是关系确实那么融洽,大家亲昵的仿佛一家人一般,岑雪落也觉得心底暖融融的,她唇角微微翘起轻声说:“他们已经认定你会被我毒倒了呢!你看把你毒昏迷多久比较合适?”
“这群臭小子。”黑七冷哼了一声,虽然面色依旧,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怒意。
岑雪落忽然觉得这个黑七内心恐怕也是面冷心热的吧,她实在很喜欢这些少年,而且既然要切磋,不如……岑雪落浮上一个大胆的想法,转头看了一眼七叔。
这一眼似乎传达了很多的意思,七叔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见岑雪落忽然放缓了呼吸,整个人的气息仿佛要消失了一般,随后全身上下都包裹上了一层晶莹透明的蓝色光芒,就连五指间夹着的绣花针也吞吐着蓝色的气息仿若毒蛇吐信一般活了过来。那是什么?这个疑问几乎同时浮现在所有人心头。
与黑七那透明无形的剑气不同,岑雪落身上和绣花针上发出的气息带着微微的蓝色,虽然有形没有无形恐怖,但那带着颜色的光芒却让每个人觉得无比诡异。
黑七显然明白了岑雪落此举的用意,也是向自己表明实力让自己放手而为之,他的望向岑雪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柔和,随后更强大的战意在他的黑眸中熊熊燃烧。双脚一蹬地,在他身影晃动时,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不见,那个如猎豹般危险冷酷的少年又回来了。
没有兵器的碰撞声,甚至没有对掌没有接触,比的就是谁更灵活,谁比谁手法快,谁比谁更准。与绣花针相比,黑七的长剑是具有优势的,他可以无所顾忌的硬碰硬,而岑雪落则必须比黑七更快一步的判断出他的攻势在躲闪的同时还要进攻。
一个黑衣冷酷如修罗,一个蓝光萦绕如精灵。
黑七挥舞着长剑,划过空气发出轻微的破空声,剑尖一直追逐不离岑雪落的要害,更甚者几次岑雪落的绣花针将点在黑七的命门时,黑七都不管不顾,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势。幸好岑雪落内息外放循环护体,在黑七的长剑刺入自己的防护罩时便及时收手躲闪开来。
不死不休,纠缠到底,黑七一战斗起来这种凌厉又狠戾的状态让七叔颇为担忧,但是他知道这个孩子心中埋藏了太多怨恨和不甘,每次比试的时候都在尽力克制,今天是克制不住全部释放出来了吗?自己该不该出手阻止他?老七心里很矛盾,他担忧的看了看黑七疯狂舞剑仿佛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对着岑雪落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是怎么了?怎么他的戾气越来越重?这个少年,是想要两败俱伤吗?岑雪落正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奇怪的时候就收到了七叔的既歉意又心疼,仿佛有很多难言之隐一般的眼神。看来,有意外状况,不能留手了。
平日里切磋比试的时候,黑七还在努力克制自己,保留几分功力,但现在由于久战不胜,岑雪落令黑七燃起了滔天战意,除了打斗之外什么都忘却了。此时的黑七气息已经没初时那么气定神闲,剑气外露时十分消耗内力,然而黑眸中泛着血丝已经有些魔怔的黑七眼中却只有岑雪落一人,脑海中不断响起一个声音:打倒她!打倒她!
身体上的疲惫是每个修炼中人都习惯了的事,靠意志可以撑过去,然而精神上的高度集中才是最为考验一个人成就的。
黑七虽然呼吸越来越重,但他觉得感官反而更加清晰,他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鲜红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剑尖划过时的破空声,岑雪落移动时气流涌动的声音。仿佛一些都变得缓慢起来,他能清晰的扑捉到岑雪落手中的绣花针擦着自己的皮肤以分毫之差划过,能看清楚岑雪落手背上细致的毛孔,能感觉到自己躲闪的更加游刃有余。
然而,在黑七感觉越来越美好,眼眸也越来越红时,他看见岑雪落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两道细小的蓝色风刃飞快的破空而来,风刃的速度比他们之前移动和闪躲的速度都快。然后,黑七好像听到了“噗噗”两声什么东西打入体内的声音,他看到岑雪落向后飞出两步站住不动了,看到座位上的少年们表情由兴奋变为惊慌、担忧,白九慢慢的从椅子上蹦起来,跟猴子一样灵巧的朝场地中间扑过来,黑七甚至能看到白九的唇形正在缓缓的打开喊着“七哥”。
这个小子总是这么毛糙,切磋场地也敢随便乱进……最后一个意识浮现在黑七的脑海里,然后他便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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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一切就绪
说时迟那时快,七叔正愣神思考那道从岑雪落指尖突然飞出的两道蓝光,一个没注意白九就已经蹿了出去,七叔伸手一抓抓了个空,急忙两脚一蹬,身子飞一般的弹出:“白九,别乱来!”
白九扑倒黑七旁边,晃动着黑七的身子连叫了两声“七哥”,瘦而尖的脸上因为惊慌而有些暴躁,抬头怒视岑雪落喝问:“你对七哥做了什么?”
岑雪落见到黑七终于中招昏迷了过去也松了口气,长时间的集中精神力,尤其是小范围的腾挪闪躲最为费神,她揉了揉眉心,抿着嘴说:“不是你们都喊让我把他毒昏了好报仇吗?”
“只是昏迷了吗?”白九疑惑的眨着眼问。
七叔跟过来看见白九没有对岑雪落做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松了一口气,蹲下来拍掉白九伸到黑七鼻子下面的手,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你以为落丫头会把黑七怎么了?”
说完,七叔站了起来看着岑雪落,很诚恳的说:“落丫头,谢谢了。”
岑雪落的脸依然红扑扑的,将平日总是冰冷的脸庞润色不少,虽然周身的寒意未退,却让这群少年们感觉亲近了很多。
听到黑七没事,大家也放松了起来,涌进了切磋场地围着岑雪落好奇的问:“七哥真的昏过去了?”
“美女你好厉害啊!”
“白九,你踢七哥屁股一下,看七哥到底有没反应。”
白九嗖一下跳起来,摇头说:“要踢你踢,万一七哥有意识,醒来还不扒了我的皮。”
大家顿时哄笑起来,然后七嘴八舌的开着玩笑。
岑雪落站在少年中。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盈盈笑意,这样互不设防、轻松相处的温馨氛围真好……
这些天,岑雪落便时常跟着七叔来到这个齐家秘密的训练基地,武技的切磋让她的七层结丹境界越来越稳固,内力运用的也更加如火纯青。尤其在和七叔切磋的时候。更是学到了很多的技巧,累积了不少战斗经验。
春节过后一个多月。各个学校都已经开始上学了,岑雪落依然留在首都。学校方面,齐老爷子早已打点好了。关于学习。岑雪落也丝毫不担心,唯一让她惦念的就是母亲。幸好每日通电话的时候,母亲都喜气洋洋,看来药铺的生意很不错。
岑雪落来齐家了一个月。除了给齐老爷子把了几次脉,开了几幅药让老爷子每日服用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齐老爷子和老七也不着急,一句催促的话都没有,只是吩咐尽量满足岑雪落的一切要求,而且时不时的老七就会带着岑雪落去和那帮少年切磋。齐老爷子和老七不急,但其他那几位就急的如锅上的蚂蚁了,天天眼巴巴的等着进展。
终于在岑雪落闭关五天后的那个清晨,依然一身清爽,随意用橡皮筋扎着马尾的岑雪落打开了房门,脚步轻盈,从前那种逼人的寒意不见了。虽然她依然体温不高,但只是给人一种凉爽的感觉,这要归功于突破到七层结丹境界和离所传授的内敛气息法。
一直在院落前守候的老七看到岑雪落缓缓打开院落的大门,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清澈祥和,周身的寒意消失不见,不由欣慰的笑了,问道:“落丫头,准备好了?”
岑雪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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