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峰看着田野一副野蛮的样子皱着剑眉。口气也很强硬:“你有什么意见你就提。别天天喊打喊杀的。谁也不是被吓大的!”
“我有意见?呵,大班长,你先告诉告诉我你怎么就看我那么不顺眼?”田野索性坐在楼顶上,风刮的他那宽大的迷彩服呼啦啦作响。
聂云峰见四下无人。也不再维持着白天那副稳重又隐忍的样子,蹲下身。高挑着剑眉说:“没什么,我就是看不惯总往女生跟前凑的人。”
“嘿,你说谁总往女生跟前凑了?”田野不乐意了,手撑着地一副想要站起来质问聂云峰的样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女生那边的鬼故事是不是你传的?”聂云峰冷冷问道。
“我给谁传了?”田野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嘿,我就告诉了一个人吧,你眼睛可够尖的。再说就算是我传的又怎么了?关你什么事啊?”
“你制造恐怖言论,当然关我事。”聂云峰义正言辞的说着。
“在我面前少装的道貌岸然,我就烦你这种虚伪的人……”田野受不了的伸手指着聂云峰。
田野和聂云峰两人争执的厉害,后面朴民宇和翟波也没闲着。他俩边看热闹边小声讨论着。
“你说那个聂云峰是不是喜欢……嗯,喜欢岑雪落?”朴民宇沉吟了一下,小声问翟波。
“不、不知道。不过田野是对那个女生印象不错。”翟波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以同样小的音量回答。
“聂云峰和文苑苑、岑雪落是初中同学。”朴民宇小声爆料。
翟波恍然大悟:“难怪我就说文苑苑看班长眼神不对呢!”
“咋的?你喜欢文苑苑那个类型的?”朴民宇开着玩笑。
由于翟波和朴民宇处于下风口,所以两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被田野和聂云峰发现,相反田野和聂云峰的话却随风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
“你这小子,别以为当了班长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现在还有老师护着你呢?”田野终于忍受不了聂云峰的虚伪,一撸袖子冲过去粗鲁的抓起聂云峰的脖领子,恶声恶气的说道。
“你给我放开!”聂云峰脸涨的通红,他比田野高半头,但力气却没田野大,使劲挣了两下都没挣开。
“打起来了。”翟波小声的说道,转头看着朴民宇,“我们去不去劝架?”
朴民宇偷偷探头看了看,又缩回来,小声说:“我们俩出去该怎么说?说咱俩撒尿撒到楼顶上来了?说楼顶撒尿比较有感觉?”
岑雪落远没有朴民宇和翟波这么轻松,她已经想到也许当年那个所谓跳楼的男孩也许就是这四个在楼顶上的男孩中的一个。聂云峰肯定不是,朴民宇是意外出现的,所以也不是他,现在田野和翟波两人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田野和聂云峰一直都在楼顶中央撕扯,看起来也没什么危险,而翟波虽然距离边缘处最近,但他一直蹲那里没动。
打量着两人的位置,岑雪落迟疑了一下就下了决定:“离,我出去阻止田野和聂云峰打架,你帮我看着点翟波和朴民宇。”
“你疯了?只是男生宿舍楼顶!你怎么解释你出现在这里?”离立刻阻止岑雪落离开空间的行为,“咱俩在这里看着,如果有意外发生,飞过去接着也来得及。”
离说的也有道理,岑雪落想了想便同意了。观望外面事态变化的岑雪落并没有发现,站在她身旁的离表情很复杂。
聂云峰明显不是田野的对手,被田野按倒在地上,两腿一阵乱蹬,又抱着田野往一边翻滚。
朴民宇一看立刻拍了拍翟波说:“不行。危险!快,咱俩一人拉一个。”
话一说完,朴民宇就利索的窜出去了,翟波也想窜出去,但脚一滑。一下就踩空到了楼外面。他不由惊恐的双手把着地叫道:“啊!朴民宇!”
朴民宇窜出去的身影一停,赶紧折回来拽翟波。
楼顶地面显然不够粗糙。朴民宇两手抓着翟波的左手,根本没办法去拉住什么东西稳定自己,于是就跟着往外滑。眼看两人马上就都掉下楼了。离操控着紫雾飞快的飘过去。顺着翟波脚下一托,将翟波托了起来。朴民宇正使出吃奶得劲往上拉,没想到翟波自己忽然就上来了,两人不由跌倒在一起扑在楼顶地面上。
这边还惊魂未定。那边忽然传出一抹惨叫。几人惊慌的回头,就看见原本打架的身影就剩聂云峰一个人了。
糟糕!田野!岑雪落让紫雾飞快的移动了过去。但田野的身影已经坠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聂云峰、朴民宇和翟波都傻了。
“快,我们快下楼!”聂云峰第一个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推搡着朴民宇和翟波往楼下跑。
“你、你把他推、推……”翟波吓得说话都结巴起来。
“不是我,他自己掉下去的!”聂云峰吼道,“快走,不然我们都得被退学!”
许是这句话吓到了翟波,他脸色惨白如纸,麻木的跟着聂云峰往楼下跑。朴民宇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飞快的往楼下跑,想要去看看田野的情况。
岑雪落比所有人都先一步到场,七楼实在太高了,二十多米的高度让原本鲜活的一条生命摔的血肉模糊、生机全无。
很快,四处的灯火都亮了起来,门卫室的看守是最先跑出来的,看见一个男生躺在血泊里不由转身回去就开始打电话,教官们从营地里纷纷赶了过来,还有一些士兵和男生们也起了床下楼聚集过来。
聂云峰、朴民宇和翟波三人站在人群里脸色惨白,盯着血泊里一动不动的田野吓得腿发软。
“他死了?”朴民宇直愣愣的盯着田野的尸体,难以置信的轻声问了一句。
“不、不可能。”聂云峰脸色很差,哆嗦着嘴唇,“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说到最后,聂云峰已经声嘶力竭的失控叫喊起来。
那一晚很乱很乱,岑雪落呆在离的空间里一直沉默不语。
“回去吧,现在大家肯定都起来了,你的障眼法有人碰了就会失灵。”离出声提醒道。
回到宿舍,大家果然也惊醒了,纷纷在问:“怎么了?外面怎么乱糟糟的?”
文苑苑爬在窗户上朝对面男生楼看了一会说:“好像那边出事了,我去看看。”
欧阳静怡翻了个身,不耐烦的说:“多管闲事。”然后又继续睡了。
文苑苑也没多说,自己穿着迷彩服就跑了出去。
岑雪落出了空间,一直静静躺在自己的床上,浑浑噩噩的。果然,自己参与的越多,变数越大,但命运的齿轮却依然没有停歇过,该发生的依然还是发生了。自己救的了田野,翟波和朴民宇也许就都会死,可是救了翟波和朴民宇,田野却……
外面一直很乱,很嘈杂,不一会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然后是警车的,四处是刺眼的灯光和杂乱的脚步,然后教官的吼声震耳欲聋:“都回去睡觉!全部回宿舍!”
文苑苑那一晚上一直没回来,第二天早上训练的时候,文苑苑、聂云峰、朴民宇和翟波都不在场。大家窃窃私语着,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询问教官。岑雪落看到,黄教官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毕竟是他带的班级出了事故。
下午的时候,文苑苑四人回来了,文苑苑和聂云峰一直挨着站到一起。聂云峰脸色很难看,下巴上甚至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珠布满血丝,文苑苑一直在轻声和聂云峰说着什么。朴民宇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不见往日的开朗,和谁也不说话。翟波紧紧的站在朴民宇身后,时不时吸吸鼻子,圆框眼睛后一双黄豆般的眼睛隐隐藏着恐惧。
四人回来后,每个班的同学就停止了训练,然后教官们各自带着自己的学员回到学习用的教室里。大家搬着小马甲坐好后,黄教官便通知大家昨晚熄灯后,田野同学因为极度劳累、情绪抑郁产生幻觉,跳楼自杀。
同学们哄的一声就炸开了锅,难以相信昨天白天还一起军训一起打闹的同学第二天就突然传出死讯。
“难怪昨晚那么乱。”欧阳静怡虽然表面平静,但高挑的凤眼中还是有一些震惊。
“你真冷血!”方圆眼眶又红了,讽刺了欧阳静怡一句后说,“怎么会跳楼呢?我看他挺开朗的。”
岑雪落一声不吭,脑袋嗡嗡作响。她以前一直不明白前世聂云峰明明对自己似有似无的表示着好感,为什么隐隐又很害怕文苑苑,每次文苑苑刁难自己的时候,以前初中的时候聂云峰还会站出来,而高中以后却沉默不语。她想起高中以后聂云峰明显转变的态度,后来自己心里不舒服便刻意对聂云峰疏远,于是聂云峰和文苑苑走在了一起。岑雪落又想起前世军训之后翟波似乎就转学走了,还有为什么自己会对田野这个名字说不出的耳熟,可是看到田野的样子却毫无印象,原来当年军训跳楼而亡的学生就是他。
忽然间,本来埋在心中的无数个谜团都解开了,想起黄教官告诉大家田野的死因,岑雪落不由抿着唇冷笑。文苑苑的父母是高官,果然权大势大,这样一条人命只需一晚上便可以如此轻易的解决。聂云峰啊,你欠了文苑苑天大的人情,所以最后要把自己都赔了进去。翟波是普通家庭会惧怕文苑苑的家世,可是朴民宇呢?为什么他不站出来揭发真相?
“离,原来我真的没办法改变的太多。”岑雪落难过的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对离低语。
离沉默了很久,他盘腿坐在高高的紫雾上,稚嫩的脸上浮现着奇怪的表情,看起来既哀伤又无奈:“如果你想做的更多,首先你要有可以匹配的实力。落,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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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飘摇酒吧
原本为期一个月的军训比预计的提前了十天结束,中秋节本来应该是欢乐喜庆的节日,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各班准备节目,大家欢喜过节的。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取消了。这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在十几岁的年纪,大家都觉得死亡遥不可及,似乎永远也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但现在,没有人有心情再去谈论这个话题。田野和跳楼这两个词变成了一个禁忌,有人无意中提起时,便引来一阵唏嘘。
军训回来后,翟波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这个平日和田野关系很近又略微胆小的男孩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天恍恍惚惚的,于是便休学在家休养,据说已经联系好了新的学校,只待精神好些了便转学过去。
朴民宇回来后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最后首都派了人来把他接走了,走之前他对岑雪落说一定要小心聂云峰和文苑苑两个人,离他们远一点。第二天,老师通知大家朴民宇转学回首都的时候,岑雪落清楚的看到聂云峰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
日子仿佛再度恢复了平静,高一的课程和初中的关联并不太大,是一个全新的起点。只要不是底子太差,不至于连乘法口诀都没背明白的学生都可以卯足劲头重新拼搏一下全年级的前二十名。在m大附中,全学年前二十名的孩子必然是会上全国名牌大学的,甚至还有各种保送的名额,前一百五十名的必然都能考上重点大学,所以在还没开学前。每个学生耳边已经被家长念叨的快起了茧子。
岑雪落看着身边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斗志昂扬,埋首于习题间的时候,不由再次庆幸自己前世居然学的那么好,现在终于不用再次这么拼命了。高中与初中最大的不同就是学习方法。高中的课程不是你埋头苦学到半夜就一定会成绩优秀,但初中可以。岑雪落现在并不苦恼学习的事,而是发愁另外一件事。就是赚钱。
假期的时候通过白家药铺赚了一笔,钱虽然解了燃眉之急,让母亲不用为了自己上高中发愁,但终究还需要一个长久维持生计的营生。现在每日里母亲都反复说要出去打零工,可是自己解了蚀骨散的毒,不知道毒门是否会来报复,怎么敢让母亲出去。每次一想到这些。岑雪落就觉得无比头疼。也许,是时候应该培植一个可以当母亲保镖又可以信任的人了。
关于这个人选,岑雪落第一个想到的是莫一凡,可惜上次翻脸了。难道再去找kevin帮忙?可是好强的岑雪落根本开不了口。
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岑雪落迎来了高一的期中考试。考试结束后刚好赶上周末。有两天的假期,于是班里的同学都说要出去放松一下,从军训田野出事之后,岑雪落所在的二班就一直处于低气压,现在终于考完试了,也是该找个合理的借口发泄发泄了。
“咱们去酒吧啊?”班里一个平日很能闹的男生提议着。
“酒吧?没去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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