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呸,总之老爷那种三折肱为良医的人必定早有准备的,他怎么看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啊。”
洛颜夕之所以敢言语这般造次也是因为知道这玉子曦对他爹并无好感,多以只要拿了他的敌人当敌人,那么他们两人反倒顺其自然的成为了朋友。
玉子曦睥了她一眼,说:“少在那里自作聪明了,明逐天这人才是老奸巨猾,怕也是有备而来。”说完,急忙往“清漪苑”走去,也不再强装淡定了。
洛颜夕失笑,心想这二爷还真是对谁都不客气的,再怎么说这明逐天也是他的舅舅外加妹夫吧。想到这里,她险些笑出了声来,急忙跟了上去,想知道今晚府里会起什么风波。
只是,这一路跟上去却是注定了从此要深陷情劫,也注定了要在几个充满了狼子野心的男人之间周旋不定,即使无意于江山之争却再也做不了那袖手旁观之徒。
明国,大理,西夏,江南玉家,这四方疆土早已呈现了对立之势,放佛是命运的牵引一般,洛颜夕注定要在其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加快了这战乱的发生,可惜人家是怒发冲冠为红颜,他们却是步步算计谋江山。
随着玉子曦来到前院之后,一切看着并无异样,只是主席上多了一个陪玉光乾和孟长春以及几位少爷同坐的男人,他面如冠玉,眉目疏朗,穿了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前襟微开,倒是和他的儿子明雨澈一般喜欢耍性感。
此刻,他正举了杯子同玉光乾寒暄,微笑时唇红齿白的,倒是和那童颜不改的玉光乾有得拼,两位风格迥异的美大叔坐在一起到也是件让人挺赏心悦目的乐事。
玉子曦微笑了一下走上前去,躬了躬身子,说道:“竟是舅舅来了,子曦未能亲自迎接,还请见谅。”
明逐天爽朗地一笑,说道:“几年未见,你倒是越发地出挑了,明国第一美人的称号当真不是白来的。”这么说着,他的脸上似有什么贪婪的表情一闪而过。
玉子曦听到“美人”一词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立马又谦虚地躬了躬身子,说道:“舅舅过奖了,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子曦可担待不起这个词。”
明逐天看着面前这生了一对潋滟凤目,笑容醉人的白衣仙子突然觉得有点微醺,明明今儿个还没怎么喝酒,倒是有些醉了呢。
目光划过他脱俗绝尘的天颜往下看去,披散在肩上如泻的青丝,白皙透明的脖颈,微微凸起的锁骨,滚着玄文金边的领口,一切的美丽皆为他而生,让这繁星密布的夜空骤然失色,让人不觉惊叹:人世间如何会有这般的容颜?
☆、第三十五章 刀光似月照婆娑
洛颜夕看着明逐天那英俊的侧脸突然有点作呕的感觉;心道这男人莫非是好男色;为何会这么盯了玉子曦的俊脸看;那目光毫不避讳;透漏着一股子可怖的欲望。
这时洛颜夕脑海里突然闪过当时在地牢里那狱卒对自己说过的话,“那风度;那胸襟;那满腹的才情,嘿;连我这大老爷们都仰慕已久呢”。
究竟是这玉子曦的天颜太勾人还是这摄政王大叔太淫|秽了;竟是连自己的外甥都不放过呢。
洛颜夕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悦;就好像自己养的孔雀在别人面前开屏取宠了一样,非常之不爽!
玉子曦落座之后,以茶代酒敬了孟长春一杯;继而和玉子朝对视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从他手里蘸取一点药沫于纤细的指尖上,转过身去帮着明逐天倒酒的空当给他下在了酒杯里,然后拿谦卑的姿态说道:“子曦打小身子不好,一直未能去京都探望你,还望舅舅见谅,来,作为赔罪,我敬您一杯。”
明逐天显然是很受用,只是拿起酒杯之后却不是急着往嘴边送而是递到玉子曦面前,说道:“舅舅知道你身子不好,只是你若真有心赔罪光是喝茶岂不是太怠慢于我了,来,你且小啐几口以表诚意。”说完,面露微笑的等待着玉子曦接过酒杯。
玉光乾咳嗽了一声,为儿子开脱道:“王爷,子曦这些时日一直卧床不起,今日能下得了床已是不易,你看在他对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不如就算了,这一杯酒下肚别是再加重了他的病情。”
“不碍事。”玉子曦微笑了一下接过了那杯酒水,然后一仰脖子喝了下去,客气道:“这杯酒的确是该罚,来,这次换您来喝了。”说完,又将酒水满上递到了明逐天面前。
“好。”明逐天答应着同样喝了下去。
这酒席瞧着并没有什么异样,众人还是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只是主席上的几个男人却是个个眼神警觉,笑容看起来也是掺了不少的虚伪。
眼见着月上枝头了,满院的人七倒八歪的,看来是都有些支撑不住了,只是玉光乾他们还是闲散地满上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彼此说着无关痛痒的官方台词。
洛颜夕正觉得无趣时忽见玉光乾低笑了两声,说道:“王爷此番前来看来除了随身的几名侍卫之外还有大队的人马跟随呢,比方我我房顶上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呢?”
说完,他拍了一下桌子,震起几根筷子一把接过随手掷了出去,只听几声惨叫,有那么两三个没有避过而被射穿了肩胛骨,另外几个虽是险险地避了过去却是不敢在房顶上多待,轻身一跃在大院里站定,躬了躬身子,齐声道:“卑职见过玉将军。”
明逐天拍了拍手,说:“这几个人不过是喜欢在暗地里保证我的安全而已,却是光乾你,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不过你这伸手倒是越发地阴厉了呢,看来退隐这两年一点都没怠慢了自己呢。要说你既然放弃了为官,放弃了为皇上排忧解难不就是想着过点安逸的日子吗,为何还让自己过得那般的紧张呢。”
玉光乾低声笑了笑,说:“我这是居安思危而已,没什么意思,却是王爷你,走到哪里都需要那么多人随行吗,要说这平日里该着宽厚的时候就宽厚着点,别是弄到最后与所有人树敌,处处提防的,这样活着才是真的累呢。”
“是吗?本王倒是不关心别人如何算计我,只想着问问玉将军对本王是抱了什么心思呢,是将我视作旧时的老友还是也想着杀之而后快呢?”明逐天满脸笑意地问道。
“你心里对我之所想自然也是我对你之企图。”玉光乾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说。
明逐天突然就大笑起来,笑了好久之后才止住自己的笑声,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毒了许多,看向玉光乾一字一顿地说道:“很,遗,憾。我,想你死。”
“果然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玉光乾也收住了笑容,拿森冷的目光对上明逐天。
一瞬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整个院子四周出现很多兵卒打扮的男人,其后还有人从四面八方跟着跃了出来,向着这满院子的主客包抄过来。
洛颜夕原本是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一看这架势顿时有些慌乱,本能地想着往玉子曦的方向跑,而那男人也确实向着自己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意思是赶紧到自己身边来。
紧靠着玉子曦站定之后,洛颜夕心里顿时有了一点着落,只是转念一想,这病痨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自己呢,如何又能护得了自己。
“诶,倾城呢?”洛颜夕突然想到自己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于是赶紧四处张望。
“放心吧,有的是人会想办法护住她的。却是你这没用的东西,顾好自己吧。”玉子曦说了一句眼神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对洛颜夕低声道:“有你这废物拖累我,我怕是撑不了多久,你尽量去到慕容渊身边,他该是能护你周全。”
洛颜夕不知为何,在听到他这并不受听的话之后心里反倒是一热,看着玉光乾玉子晨和玉子朝等人纷纷地站到了倾城的身边为她搭成了一座人墙,而自己身边却只有这个不怎么待见自己的白毛孔雀愿意护着自己,倒是有那么一点患难时刻见真情的感觉。
只是,他为什么不是去到倾城身边呢?
而且,这一刻自己的心里为什么反倒有那么一点窃喜的感觉呢?
“这算是我们正式交锋了呢。”玉光乾护住倾城对明逐天说道。
“哼,怎么,料得今晚会有事情发生所以协同了这么多人装醉吗?”明逐天勾了勾唇,挤出一丝嘲讽。
原本喝得七荤八素的来客全部站起身来,手里握了长刀短剑的,看样子随时准备动手了。
玉光乾将倾城推到了玉子晨身边,说道:“保护好了她。”说完,拍了拍手,提高嗓门道:“都出来吧。”
语毕,只见外墙更多的兵卒跃进了院子里,个个剑拔弩张的,与明逐天所率众人形成了对立之势。
玉光乾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发号施令,而是甩了一下袍子回到位子上坐下,轻轻摇动了几下手里的鱼骨扇,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说对了,我这两年来一直没有怠慢了自己,人嘛就该做好万全的准备应对各种的突发状况,只是我不知道我这手下精挑细选的一千士卒和你那一千良兵,谁的更胜一筹呢。”
明逐天一怔接着就笑开了,跟着他坐下之后说道:“本王很欣赏这种公平比试,看样子你我的人数也算均衡,倒是可以趁此机会好好探一探对方的实力,日后等我们真正开战的时候也好做到心里有数。”说着,他面色如水地看向了玉光乾,举起酒杯来轻轻地啐了一口,摆了摆手示意开战。
洛颜夕脚下一个踉跄,心道这两个男人都是不怕死的吗,这种关头了居然还优哉游哉地喝酒,但自己还是留住小命要紧,于是赶紧地伸长了脖子找慕容渊的所在位置,明知身边这个白衣美男子不适合打长久战,自己可不能太依赖他了。
玉子曦挥剑甩开了几个行刺之人,握紧了洛颜夕的手一路向慕容渊和如影随形的方向厮杀过去,也不顾及自己雪白的缎袍上可是否沾满了血污,面色阴沉,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和平日里如沐春风的感觉截然相反。
洛颜夕一手被玉子曦牵着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心道躲过这一劫之后立马好好跟着慕容渊习武,那男人的身手在这府邸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吧,放着这么个武林高手不好好利用真是可惜了。
“慕容,照看好她。”玉子曦将洛颜夕扔给了慕容渊之后投给他一个郑重拜托的表情。慕容渊有一瞬间的迟疑立马就牵过了洛颜夕的手将这拖油瓶接了过去,跟她说道:“放心吧,打不过的话我就带你逃。”
“诶?”洛颜夕一怔,心道这风度翩翩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有点好笑,在古代,男人不是都要忠心为主,死而后已吗,他倒是急着撇清了关系随时逃走。
慕容渊也的确是身手了得,在狂乱的拼杀中显得游刃有余,眼神低沉,手里的利刃因着月色而闪动着一层阴冷的寒光,出手精准,招招致命。
这般风姿的男人原来也有这么修罗的一面呢?洛颜夕心脏急跳着,眼神却是一直追随着玉子曦的身影,那男人体弱,虽是身手不凡但是耐性欠缺,此刻已是有些摇摇欲坠,慢慢地由攻化作了守。
如影随形见势不好已经上前护主,只是越是攻克不下的地方聚集的人就越是多,三人很快就有点支撑不来。
“主人,我们带你先逃离这里吧。”如影随行见敌众我寡,虽说两股人流最终胜负难分,但是他们三个已然是应付不来。
玉子曦闷哼了一声,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如影这才发现二爷已是身负重伤,只因为袍子上沾了太多血污,而没有发现其上很多的鲜血都是从他胳膊和腿上的两处伤口流出来的。而今,他体内寒毒又突然发作,看来是片刻也支撑不来了。
“二爷,走吗?”随行确认道。
“现在走不得。”玉子曦沉声说了一句伸手拭过嘴角的血迹,恍惚间发现洛颜夕正一脸担忧的表情看向自己,于是冲她一笑,温情满载,点亮了这鬼魅的夜空一般。
洛颜夕隔着厮杀的人群就那样看着他,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种错觉,玉子曦可是爱上了自己呢?也或者,不是错觉吗……
“小心啊!”一见几个亡命之徒挥刀砍向了玉子曦的后颈洛颜夕惊声尖叫了一句,所幸如影和随行挥剑及时,将那人刺杀当场,然后两人有些吃力地护着玉子曦避开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如影和随行终于也是挂了彩,慢慢动作上有些迟钝了,如影大腿上挨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柱,直接跪了下去,拿宝剑试着支撑自己起身却是有些徒劳,随行见自己的胞兄受了伤不得不帮他避开接下来的乱剑,只是这样一来就忽略了对玉子曦的保护,让人有了袭击他的机会。
洛颜夕突然甩开了慕容渊的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来不顾慕容渊的疾呼冲向了玉子曦身边,半路上挥了挥那沉重的刀刃回头说道:“放心吧,师傅,我跟着你习了几天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