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至裙底掏出怀里塞肚子的软枕,双手抓住,缓步走向晕睡中的苏玲绯,随即对准她的口鼻,用力的按了下去……
☆、144 背水之战!
“一百万两?!”皇太后琥珀色的眸子都暗了下来,脸上用胭脂盖了厚厚一层的褶皱都跳跃而出,自椅子上猛的直起身子,许是动作太猛,抬起皱着老皮的手按压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怎么会犯下这么大的亏空?”
慕容若然脸色难看的低着头,将用一百万两饷银收了赖亭柯手里的丝绸,倒手给奇瑞商行,结果出了那件事后奇瑞商行破产,一百万两打了水漂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恳请皇太后拿个主意!”
“拿个主意?!”皇太后声音跟着尖锐起来:“你以为这是一万两吗?这是一百万两,一百万呀!你私自做主做下这么大的买卖时怎么不说让哀家拿个主意?!”
皇太后气的脸色发紫,全身都因这一口火而颤抖着,抓起一旁的茶盏,抬手要喝,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随即用力的摔在地上,对周围应声而跪的宫女们扯着沙哑的嗓子怒喝道:“滚--,都给哀家滚出去!”
所有人都退下后,慕容若然迈前两步低声道:“太后,侄儿对将士们说是朝廷克扣了军饷,这一时半会那些兵蛋子还不会知道内情,只会将不满和怨恨都算在段凛澈头上!”
“你能瞒到几时?”皇太后怒喝一声,克扣军饷这不是往段凛澈手里送把柄吗?好在段凛澈不在朝,可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事怕是已经落在段凛澈手里了:“尽快想办法将这笔亏空补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慕容若然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人出价一百万两要买府里的金石,依太后的意思……?”
“金石?”皇太后怒喝一声:“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吗?那金石是我慕容家灵脉之所,你想让祖宗留下的基业尽数毁了吗?”
提到灵脉,皇太后脸色便多了份阴沉,想起用灵脉换蓝月仪口中的符号,结果自己要的东西没得到,反而让蓝月仪知道了灵脉的所在,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将那蓝月仪杀死,也不知道那南贺国国主什么时候能动手。
慕容若然眼见皇太后气的不轻,那张布满褶皱的脸都气的发紫,紧忙开口道:“侄儿还有一计,且能重振我慕容家权柄朝政之威!”
皇太后挑了挑眉,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寒光,抿起嘴角一言不发的看着慕容若然,身材明明不高,却因脸上的凌厉多了份悍人的气势。
慕容若然再开口时,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在瞧见皇太后眼中的怒意更深后,紧忙接着道:“前日清山真人测算,帝王星落入了我慕容府邸……”
皇太后猛的一拍桌子,直起身子怒指着慕容若然:“你还想谋朝篡位吗?”
许是喊的急了,皇太后喊完后便猛咳两声,眸光却不转的怒视着慕容若然,出嫁从夫的妇德在女子心里是根深蒂固的,便是皇太后将权势看的如此之重的人,也只想着把持朝政却没想过用慕容家取代段氏。
慕容若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阴晦,紧忙躬身道:“皇太后误会了,侄儿只是想说,我慕容家族的昌运不会断的,如今段西広和段千黎都死了,无论真死还是假死,昭告天下的讣告是真的,他段凛澈如此便以为这朝堂上就没有二心了,殊不知他却少算了一样,今日上午已故五皇子的小妾苏玲玉,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也是皇室血脉呀!侄儿已经着人将他们母子看护了起来。”
“生了个男孩?!”皇太后拧了拧眉显然很是诧异:“清山道长之前看过苏玲玉的命格,说是一生不会有子嗣的,这样说来--,那清山真人的话也不可尽信!”
慕容若然知道皇太后是为了反驳那句帝王星之说的,心中不服气,便接着道:“侄儿派人护住她们母子时,发现苏玲玉虽在坐月子,却并没有生子的症状,反倒是她妹妹人虽死了,那尸体却有生过孩子的症状!”
“什么?”皇太后深吸一口气,都是人精无需多解释便能明白其中的缘故,拧起眉头思虑了片刻,随即道:“那孩子确定是段家的子嗣?”
“宫里的闵公公亲自去验的血统!”慕容若然低声道。
皇太后缓缓的垂下眼帘,只要血脉确定是皇室子嗣,那这倒是个重掌权柄的好机会:“你打算怎么做?你那三万大军,毕竟在京城外围,虽说段凛澈离开京城时带走了两万兵力,可那剩下的一万兵力可是在固若金汤的京城里布防的!”
皇太后说话间,琥珀般的眸子再次恢复到以往的阴沉,脸上的褶皱似乎也顺开了。
显然皇太后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慕容若然顿时心境大宽:“侄儿已经将若杰、若真、若祥连夜招了回来,一但侄儿那三万将士发生哗变,京城驻防必然出兵镇压,离京城最近的襄城若想支援也得六个时辰的时间,侄儿有把握一个时辰之内攻下京城,而后拥立五皇子的儿子为帝,我慕容家族重振先祖之辉煌。”
“一个时辰?!”皇太后冷笑一声,心中怒意更甚,显然慕容若然早已打好谱了,而且已经连夜将慕容家的子侄都招了回来,刚才兜了一大圈不过是知会自己一声罢了,皇太后嘴角缓缓的勾了勾,眸光如浸入水中的琥珀,隐晦不明:“一个时辰你想攻进京城?你做梦吗?”
“皇太后忘了吗?你侄孙慕容振宇可是京城长安门守将!禁卫军中也有慕容家子侄三人,何况留守宫中的麒麟卫中还有我们安插的人。”慕容若然沉笑着道,三万将士,只要能进的了城门,这城内的将士加起来也不过一万人,如何能敌得过自己这三万将士。
皇太后的华服在身后随着移动的步伐拖曳着,眉头始终深锁着,许久开口道:“段凛澈在军中征战了这么多年,临走的时候,怎么会留下个长安门守将的位置给你儿子,这样的错误不像是他会犯下的,而且所谓的御驾亲征,真正的攻击大军是在边关的军队,何须从京城带走两万布防?哀家怀疑段凛澈一定在这京城留有后手,否则,他不会将辅政大臣之首的位置交给你,一定要尽快找出来!”
慕容若然拧起眉头,放下被军饷逼迫的压力,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想想,自段凛澈将自己设为辅政大臣之首,那份怀疑再次涌了上来,段凛澈确实没有必要带走两万布防,即便真的要带走也不该让自己的儿子在京城担任守将,不可能真就对自己毫不设防:“侄儿这就去查查!”
皇太后点了点头,接着道:“那个苏玲玉和那个孩子,送到哀家这里来!哀家要亲自照看。”
“是!”慕容若然转身走了出去。
皇太后看着慕容若然的背影,直到慕容若然走远,才转而对身边的徐公公问道:“蓝月仪走到哪了?”
“回太后!”徐公公欠了欠身子:“昨个飞鸽传书,已经到囤州一代了!”
皇太后缓缓的点了点头:“拿我的令牌,将汾阳王私募的那只精兵调出来,一旦京城的事开始动手,段凛澈势必要调兵回返,就用这只精兵劫杀段昶梓和蓝月仪,务必让蓝月仪死!”
徐公公有些不解的看着皇太后,提着小心开口问道:“那只精兵,汾阳王不是交到苏紫衣手上了吗?我们现在调用,会不会扰乱了大局?”原本计划是用那支精兵在关键时刻钓苏紫衣上钩的,现在动用岂不全乱了!
“哀家管不了那么多了!蓝月仪必须死!”皇太后转头怒视着徐公公,琥珀般的眸子泛着一层寒气:“看慕容若然的态度,京城起事是早晚的,刺杀蓝月仪和段昶梓就能绊住段凛澈回京的步伐,横竖都是有利无害的!快去--”
“是!”徐公公应声转身走了出去,低头时眸光一转,主子用蓝月仪牵引住苏紫衣去南贺国,如果蓝月仪在半途死了,岂不是把主子的计划全部打乱了,思虑再三,落笔时将飞鸽传书的内容改成了:刺杀段昶梓,挟持苏紫衣!
徐公公写完后低头看了看,便是这字条被皇太后的人接到了手里,也说不出什么来,随即便匆匆放走了!
慕容若然走出宫门时,迎面正看见席江涛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如今知道自己亏空军饷的事,只剩下这个心腹的副将了。
慕容若然眼神一闪,快步走了过去:“那些个亡故的副将和千夫长都是怎么处理的?”
席江涛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抹疼色,那些人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没想到将军竟然如此痛下杀手,只因为那份本和他们无关的错,甚至他们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死的,而自己没能阻拦,那份自责让席江涛的声音不由的带了份哽咽:“回将军,着将军的吩咐,说是突然遇袭,已经全部掩埋了!”
“有对军中解释说,是因为他们送皇上时,言语过激得罪了皇上吗?”慕容若然看向席江涛的眼里多了份阴沉的厉色。
见席江涛没立刻回话,慕容若然随即转身先一步离去,眼里已然泛起了杀意,大丈夫成事,必要有所舍弃!……
☆、145 压住段凛澈的绝杀!
“大哥——”慕容若杰虎目圆瞪,作为慕容家次子,安西军大将,慕容若杰比慕容若然少了些稳重多了些武将的杀气,身材魁梧虎目雄风,如此冷的天气仍穿着一身敞领的戎装,一路高喊着冲进了慕容府正厅,管家要上来施礼,被他一把推开,额头的汗水都因这一推晃落了几滴,管家更是被他推到在地。
慕容若杰则一刻不停的冲进了里屋,推开门便见慕容若然坐在首座,三弟慕容若真和四弟慕容若祥依次坐在下首。
慕容若杰冲向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对嘴牛饮,一壶水饮罢才放下茶壶开口道:“皇上将两万大军只快马加鞭的带走了两千人,剩下的不足两万人至今未走出襄城地界!”
老三慕容若真是襄城府尹,依然是慕容家族惯有的高大身材,只是因为是文官,便多了份儒雅之风,听闻慕容若杰的话,慕容若真诧异的开口道:“未出襄城?我怎么不知道?!”
慕容若杰高声道:“那不足两万大军,是绕过襄城后,又返回扎营的!”
慕容若然拧着眉,神色平静,出口的声音依旧平缓有力:“便是大军驻扎在襄城,返回京城也要六个时辰,只要我们能在这段时间内攻下京城,而后拿下皇宫,段凛澈必然带兵折回,他只带了两千人,那振挺在路上的伏击,足以要了他的命!”
慕容振挺是慕容若然的次子,做事素来稳重,然而慕容若真听闻仍是拧了拧眉头,对此役并不算太乐观,转头看向慕容若祥,低声问道:“若祥,你看呢?”
兄弟五人中,唯有慕容若祥没有官职,也与几个哥哥的虎跃雄风不同,慕容若祥是慕容家兄弟几个看起来最文弱的,身材消瘦,乍看之下有些病怏怏的感觉。
慕容若祥看向其他三人,清瘦的脸上依旧表情淡然,随即开口道:“段凛澈此举不仅仅是在和我们拼时间,还在拼我们能控制三万将士多久,历来士兵哗变和谋返不同,谋返更有目的性,而哗变则很难掌控,尤其是此番大哥旗下的三万将士哗变,一但让人知晓是因为大哥克扣军饷所致,恐怕会立刻失了军心!”
“所以我才杀了所有知情的人!”慕容若然挑了挑眉,想必此刻席江涛也已经死了!
慕容若祥缓缓的点了点头,瘦弱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些红润:“大哥杀了那些人,就等于将哗变的可能全然挑了起来,便是我们现在将军饷发放下去,也是无法压住将士之怒了,如今便是我们不反也不行了,好在有五皇子的遗孤在,趁哗变推崇新帝,唯这条路可走了,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等慕容振宇的消息,只要长安门能拿下,这个险值得冒!也必须冒!”
正说着,慕容振挺推门冲了进来,进门便跪倒在地,脸上带着慌乱和凝重,仰头看着慕容若然时,五官如被点了穴般的麻木,甚至开口说话的语调都是颤抖的:“爹,大哥他……,他……死了!”
“怎么回事?!”四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慕容若然甚至踉跄了一下,随即迈步上前一把按住慕容振挺的肩头:“说!”
一个‘说’字,带着力竭的低吼,全身都因这个字有一瞬间的麻木和胀痛!
慕容振挺被慕容若然那一掌按矮了半个身子,随即仰头,痛心的说道:“我去城门找大哥,大哥不肯见我,我便去大哥的营房里等着,谁知道,在大哥的床底下,发现了大哥的尸首!”
慕容若然的呼吸凝结在嘴里,许久——,才带着丝丝缕缕的疼,自肺部呼了出来:“死了?”那个一直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死了?
屋里的气氛似乎压到了冰点,而唯一面色不改的则是慕容若祥。
慕容若祥干瘦的脸上依旧是那份带着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