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拆穿!这让苏玲玉惊讶之余,一直站在一旁静观其变,此刻惊觉林芝兰的不安,紧忙上前拉住苏紫衣的手轻声道:“姐姐怕是误会母妃了,这麝香也是可以入药的,原想着辅助姐姐的伤快些好,不想竟然对姐姐的伤不利,倒是弄巧成拙了!”
“是吗?那紫衣多谢母妃了!”苏紫衣说着冲林芝兰欠了欠身子,冰冷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林芝兰阴沉不明的脸色。
“我与宫中的七公主关系甚好,不若入宫后姐姐随我到七公主宫里,去了这一身的味道可好?”苏玲玉拉住苏紫衣的手,轻声说道,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樱唇微启,脸上的笑意是恰到好处的高贵优雅。
苏紫衣暗自赞叹,难怪有人将这苏玲玉比作国色天香的牡丹,真是人更比花娇艳,举手投足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演练了几万遍般完美精致!陆青鸾、苏默珊、苏玲绯都可以称之为美人,可苏玲玉在美人之上又添了一笔优雅和贵气,让这份美如百花丛中的牡丹,独树一帜,艳压群芳。
“有劳妹妹了!”苏紫衣微微颔首,宫里的轿子出来时,无视周围妇人们的探究和侧目,转身与苏玲玉一起上了一顶轿子入了宫。
“怎样?这个郡主有意思吧?”段千黎放下马车的帘子,双脚一搭,慵懒的靠在了马车垫子上,单臂支腮对坐在对面的段凛澈问道。
这番精彩的对话,声音虽低,可在周围妇人们刻意屏住呼吸有心侧耳的寂静下,自己的功力都听到,何况是段凛澈,段千黎挑了挑眉头:“所以,五哥若退婚,我便纳了她为侧妃!”声音带着一份半真半假的轻佻。
“侧妃?”……
☆、第三十章 紫衣的娘
“侧妃?”段凛澈凤眸中含着一丝玩味,嘴角一勾,潋滟着无尽风华,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皇家尊贵气宇,俊美无匹的脸上染着不置可否的笑意:“九弟主意已定?”
段千黎猛的坐起身子,拧眉看向段凛澈凤眸中隐含的玩味,俊脸上随即升起一丝不耐:“六哥以为呢?”
“如此说来,这茹婉郡主真该谢谢九弟,否则--真是命不休矣!”
段千黎拧起眉头,神色一顿,以茹婉郡主的特殊身份,自己若真纳其为侧妃,无疑是麻烦缠身,自己原就带着一份玩味的心态,从未曾想过因她而加入这纷乱的皇储之争:“为了这个茹婉郡主,如此麻烦,倒是少了些趣味!”
段凛澈俊颜染上浅笑:“五哥还备了一出好戏呢,九弟就不怕错过吗?”说完挑开车帘,就要迈步而出。
“六哥,不如你纳了那茹婉郡主?也好过这样一个有意思的人儿,毁在五哥手里!”
段凛澈身子一顿,仰头正见苏紫衣跟在苏玲玉身后上轿,无意识的转身之间,隐盖在厚重的刘海下的星眸,在阳光的折射下,如琉璃般炫目,那份璀璨的光彩中似乎蕴含了琢磨不透的苍穹,让段凛澈的凤眸不自觉的眯了起来,悠悠的追寻着那份转瞬即逝的光彩--
七公主段璞一把抓住苏玲玉的手,瞥了眼那先行离去的背影不屑的撅嘴:“让她先走!省的看见她的脸,本宫就难以下咽!”
苏玲玉一脸为难的看着苏紫衣走远的身影,蹉跎的道:“我姐姐自幼离开汾阳王府在观心庵长大,不识这宫里的规矩,万一冲撞了谁,岂不是玲玉的罪过!”
“与你何干?她最好冲撞了父皇,直接推出去斩了,省的占了茹婉郡主的封号,阻了你和五哥的姻缘!”段璞说完,瞥了已经渐远的身影一眼,拉着苏玲玉的手,往相反的方向而去:“走,让小李子带着她多绕几圈后宫吧,父皇最不喜迟到,我们快些!”
苏玲玉为难的看了苏紫衣远去的身影一眼,突然用力抽回被段璞拉住的手:“公主,玲玉失礼,她好歹是我姐姐!”话未说尽的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如果自己一个人回去,苏紫衣一旦真的冲撞了谁,或出了什么事,回到汾阳王府自己也无法交代,尤其在母妃的计策被苏紫衣当众揭穿的档口,落在他人眼里必定是自己心胸狭窄,借机报复了!
“你呀!就是心软!”段璞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苏玲玉一眼,转而说道:“好啦,你要去就去吧,本宫是懒得看见她!”说完嗔了苏玲玉一眼,转身离去。
苏玲玉紧忙往苏紫衣身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苏紫衣边走边颇有兴致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陆府的‘艺绣庄’之所以出名,除了绣工精湛,更重要的是陆老太君将整个绣庄在苏紫衣刚满十岁的时候就交给了她,说是给她玩的,一句‘玩’--让之前的苏紫衣将所有想玩的心事全都大胆的用在了衣服上,在大夏朝衣服款式千篇一律的时候,如一缕春风,无声吹遍每个角落。
没有人知道,苏紫衣五岁之前,蓝月仪一直不让她上私塾,而是自己教苏紫衣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些在世人眼里匪夷所思却包罗万象的东西,以至于在小心的苏紫衣眼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固定的框架,任何事物都是可以被打破重组的!
也因此,苏紫衣虽小小年纪,设计出的衣服款式却是最新颖别致的,在陆老太君的教导下,更是被商界夸为奇谈的天才少女!所以,苏紫衣曾经以陆府小姐的身份,被请至宫中为妃嫔们做衣,在这宫中也算常客,尤其是后宫妃嫔们的宫里。
苏紫衣随意的指着越嫔宫外的一株海棠道:“嫔妃娘娘真是有心,这株海棠果真向南移了三寸!”
苏紫衣说完,双眸含笑的看着一脸诧异的李公公。
李公公神色微变,越嫔一直没有子嗣,也不知听谁说是因为这海棠挡住了门口,断了子孙福,便将这海棠向南移了三寸,虽是三天前才移的,可如今早就没了移动的痕迹,这茹婉郡主却连这个都知道,那自己故意领着她绕圈子,岂不是--
“离皇宴开始还有些时候,本郡不急!公公继续!”苏紫衣含笑着道。
李公公神色复杂的看了苏紫衣一眼,在苏紫衣以为他会放弃带自己继续遛街时,李公公突然挥了一下手,苏紫衣身后便如鬼魅般,多了四个黄衣护卫。
“郡主请--”尖细的嗓音自李公公嘴里挤出,木然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冷:“郡主最好是乖乖的跟着老奴走,省的伤了郡主!”
别说此刻自己没了武功,就算有武功,也只能跟着他们走,在皇宫里和大内侍卫动武,只会被当成刺客直接处死。
苏紫衣只拧了眉,便微一欠身:“公公请!”
许是苏紫衣的从容让李公公深感诧异,怔忪了片刻,李公公躬着身子道:“郡主别怨老奴!”说完转身继续引路。
只这一句话,让苏紫衣知道自己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脑子里快速的回忆着自己和七公主之前的渊源,可是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和七公主打过交道,在转弯之际,眼角余光瞥见那快速行来又猛然顿住的身影后,苏紫衣便确定这路人不是七公主的人。否则,七公主肯定不会让苏玲玉过来。
会是谁?又想怎么对付自己呢?这里毕竟是皇宫,而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任意能处置的!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权利?
苏玲玉快速的撤回身子,倚在拐角的墙壁上,压制着呼吸的急促,脑子里闪过跟在苏紫衣身后的几个护卫的名字。
“怕什么?”耳边猛然炸响的声音,将苏玲玉惊的花容失色,怔忪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美的不切实际的男子。
“你要把她怎么样?”苏玲玉跨前一步:“这里是皇宫,随便处置一个郡主,难保不在皇宫里引起轩然大波!”
段寒扉冷哼一声:“所以,处置她的人不会是我!”见苏玲玉仍旧一脸担忧,段寒扉跨前一步,单手扶向苏玲玉的面颊,在那光滑的肌肤上捏了捏:“她死了,你就是汾阳王府的茹婉郡主,不好么?我段寒扉的妻子本该就是你!”说完满眼深情的看着双颊绯红的人儿。
苏玲玉娇羞的侧过头,完美如绒的颈项,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呈现在段寒扉面前,视乎只需他一低头,便能埋入那片如玉景色里。
轻启朱唇,苏玲玉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喃喃的沙哑:“我以为你会在宫外处置了她,在这宫里,太过冒险!”
段寒扉仰头轻声一笑,悬在她颊侧的手遂下滑,拇指在那如绒玉颈上轻轻的摩挲着:“我只是让她去一个地方,至于如何处置,不是我说的算的,总之去过那里的,都被凌迟处死了!”
“兰香宫!”苏玲玉身子不由一抖,眼前不觉又出现飞凤公主死前血肉模糊的双眼--。
四年前,西陵国将最宠爱的飞凤公主送来与先太子和亲,先太子病故后,皇上和皇后对飞凤公主便多有纵容,直到飞凤公主不听侍卫劝阻,带人私闯兰香宫,皇上竟然下令--将飞凤公主挂在兰香宫外,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肉削而人不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全身的肉被一刀一刀的削掉,最终露出森森白骨,飞凤公主在宫门外整整嘶吼了两天,到了第三天,白骨峥峥的脸上,只剩下那双血淋淋的眼睛仍瞪着一份不甘--
西陵国君为此发动战争,这场仗直打了三年,直到今日,刘将军才平了战乱。
因此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兰香宫!是九五之尊的帝王,心头最不可以亵渎的禁忌!
段寒扉雌雄莫辩的脸上升起一抹琢磨不清的笑意:“苏紫衣,必须死!”
☆、第三十一章 凌迟处死
兰香宫本该值守的护卫一个也不见!
进入兰香宫时,苏紫衣至少庆幸自己是清醒的,自进了宫门,身上便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只能任人将她推至兰香阁内--
进了兰香阁,李公公便将一个红色的药丸塞入苏紫衣嘴里,随即让护卫解开了苏紫衣身上的穴道,几个护卫转瞬便退了出去。
李公公看着趴在地上的苏紫衣,满是褶皱的脸上表情依旧是木然的:“郡主若冒然闯出去,死的会更快!”撂下这句,李公公转身退出了兰香阁。
李公公等人只离开片刻,兰香宫门前,当值的护卫如凭空出现般,重新值守在了宫门前。
苏紫衣躺在冰冷的地面,这让她又想起了被陆青鸾殴打致死的那一夜,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恍惚出现了陆青鸾狰狞狂笑的脸,感受到了宝珠和宝悦那一次次的拳脚相向带来的疼痛--
“不能坐以待毙?”苏紫衣喃喃自语着,用力的晃着头,抵御着已经开始奏效的迷药,缓缓自地上爬了起来。
看了眼屋外已然守备森严的兰香宫,苏紫衣相信如李公公所言,自己此刻如果冒然出去,只会被这帮兰香宫守卫以私闯兰香宫的罪名直接刺死,如此说来,想算计自己的人是想借用皇上的手来处置自己,因为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一。
皇上的宠妃兰妃,六年前的七月初一殡于兰香阁,此后,兰香阁便是皇上的禁忌,未得皇命,私入兰香宫的人处凌迟之刑,之后皇上纳的妃子或多或少都有兰妃的影子,就连最为得宠的淑妃娘娘,也是因为像极了兰妃才得以宠冠后宫,每年的七月初一皇上都会到兰香阁呆上半天,今日宫中大宴,想必皇上来的时间会较之前早些。
“时间不多了!”苏紫衣拔下头钗,用力的扎向自己的手心,十指连心的刺痛感,让苏紫衣混沌的视线恢复了些许清明,李公公给自己服用的迷药药性虽然强烈,但时效却不长,为的就是等皇上来时,药性消散,让自己根本无以辩驳。
只要能支撑过这开始的眩晕感,便能扛过这迷药!
苏紫衣将扎在手心里的钗子转了转,刺骨的疼痛让苏紫衣思绪更为清醒,抬眼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兰香阁。
入鼻便是浓郁的檀香味,仔细看来,这里的每一个陈设,大到书柜、案几,小到镂空雕凤的梳子都是用檀香木做成,想必兰妃娘娘真是爱极了这檀香味。
苏紫衣将掌心里的鲜血掬在手中,小心的不让一滴血落地,皇上不让任何人进来这里,一定是不想有人将这里弄脏,染了属于皇上的记忆。
屋子里只有两个偌大的窗户,却都面朝院子,只要一开窗,宫门口的护卫便会冲进来,苏紫衣拧起眉头,转移视线,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件水蓝色的舞衣上--
这件舞衣让苏紫衣很有亲切感,十岁的苏紫衣和很多孩童一样,喜欢用夏日驱蚊的纱帐缠在身上做衣裙,所以在陆老太君将艺绣庄交给她玩时,她让绣娘做的第一件衣服便是用纱帐做出来的裙子,因为太过透明,便在里面加了个合身的束衣,谁曾想这样的衣服,不仅在隐隐绰绰之间显出了女子娇柔婀娜的身躯,更是因外罩的纱幔而多了份如梦似幻的妩媚,后来因为纱帐材料太过低廉,便将外面的罩衣换成了西域雪纺,风靡一时,时至今日仍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