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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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烽烟- 第2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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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的一条小鱼。父汗之意,是要我保全他的骨肉,可他这块骨肉真是难以保全呀!”木哥仰着头,发现窝阔台心痛地咬着嘴唇,眸子内涌出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王爷,大男人也会流泪?”木哥动情地望着窝阔台。
“男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为难、感到委屈之时,自然会流泪。”
“王爷,过去臣妾受了委屈,就会向也遂皇太后诉说,我实际把她视作额娘一样的亲人,去依赖她!”
“说说你的故事。”
夕阳西下,帐车在草原上颠簸着,不远处图拉河在淙淙地流淌,河沿岸树间夜鸟呱呱地叫着,向自己的巢穴归去。木哥从窗子望着外面的夜景,收回目光低下头,喃喃地说:“十四岁前,臣妾是西夏王的掌上明珠,后来,成了你父汗的小妃。记得我刚进宫不久,铁木真大汗带妻妾出去围猎,我骑着马冲在前面,最先;射杀了一只豹子,大汗高兴极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夸奖我箭射得好,赏了我好多好多的东西。当晚大汗就住在我的帐中。那天晚上月色很美,大汗让我给他弹琴,一直玩得很高兴,后来大汗再也没有来过,后来听说,内宫中有人向大汗进了谗言,说:我是西夏公主,敢杀豹子,是个妨男人的女人……臣妾当时只是个孩子呀,在大汗斡儿朵之内,没有一个亲人,是也遂皇太后像额娘一样爱我,保护了我……”
说着说着,木哥忍不住哭泣起来……
木哥是迷人的,她穿着轻如蝉翼的薄纱袍,丰腴的、雪白的肌肤,一双浑圆的乳;峰高耸着,粉白的脖颈仿佛一截莲藕,由于固姑冠摘下,黑发蓬松,鹅卵形的脸上,长眉入鬓,一双丹凤眼,似怨似怒,悲伤的样子更给她增添了一种含羞草样的美丽。
“不要哭,”窝阔台望着她,抓住她玉笋牙般的手,关切地劝解说,“木哥,你经过太多的苦难,今后好啦,你为本王做出的牺牲,我会加倍地报答你……”
木哥被这个男人投过来的灼热目光,烧得低下了头,心蹦蹦地跳着,娇羞得面如桃花,担心地说:“王爷,现在离汗廷越来越近,我不时感到恐怖,王爷不怕吗?”
“怕老四会杀了你我?”
“不,臣妾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也遂额娘死了,臣妾再无牵挂,更不怕死。”
“不怕死,那你怕什么?”
“臣妾只是替王爷害怕,”木哥脸一阵红一阵白,羞怯地道:“三爷是个好人,心地善良,此去汗廷,那里是四王爷经营多年的地方,他现在像个输红眼的赌棍,一个不妨,就会像恶鬼一样猛扑过来!”
“谢谢你,不要替本王担心,更不要替本王害怕,现在是该老四害怕、担忧了。我已算无遗策,我们马上就胜利了。如果说我曾害怕,那是在杭爱山山谷四望之时,当无数利箭射下,两山间鼓声锣响,喊杀声震耳欲聋,我的士兵一个个栽倒于马下,战马哀鸣,兵戈相击,我知道也许我会战死!在栖霞观,当者台大兵袭来,我因伤无法迎战,我把剑举向自己的脖子,那时我只有恨,不曾害怕。那么多的勇士为我死了,我没有死,我现在要去老营,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到了此时,我为什么害怕,而真正感到恐怖的应该是老四拖雷,他怕我向他讨债,他怕我抄他满门,他怕那些冤魂夜里缠他睡不着觉,因为他曾做了那么多的亏心事。”窝阔台动情地吐露心?,他很少这样坦露,只是为这个女人的善良所感动,他眼内噙着泪水,充满深情地望着她道。
“王爷不怕四爷在老营发动叛乱?”
“不怕,老营不是虎狼之穴,老四再有狼子野心,他也不敢在老营动武。他的恶行已经暴露,没有人会跟他搞叛乱。本王对他已经作了充足地防范:阔端已代我去接管怯薛军,亦鲁格和耶律先生也先行去联络诸王,一旦本王带兵抵达,整个老营将会一起欢迎我这个大汗。到那时,不是老四在想你、我的生死,而是本王如何安排他的生死!”
“王爷,你应该处死四王爷!他杀了王爷那么多的人,又害死了也遂皇太后,已经十恶不赦!”木哥眼中闪着泪光,真诚地望着窝阔台。
“杀人是最简单的事,”窝阔台望着木哥,蹙额沉思一会,道:“拖雷是我的幼弟,是我父汗的守灶之人。我当大汗之初,不想自灭父汗灶火,我会降服老四,使他无力作恶,我想留下他,也许更有利汗廷稳定。”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爷不怕他暗中再行诡计?”
“朕会对他讲明,再干坏事,朕就公开杀他。”
“难道王爷就不记仇?”
窝阔台叹了口气,说,“仇,如果只为记仇,杀一个拖雷也不行,只有杀光四王府,甚至杀光所有依附老四的人,这样付出的代价太大,也许大到会使黄金家族崩溃……为了稳定,我放弃复仇,并尽可能不杀人,相信也遂皇太后在天之灵会理解我的苦心……”
木哥被窝阔台的话所感动,泣道:“王爷这颗心是金子做的,心胸如大海,可以容纳百川,臣妾祝王爷早登汗位。”
窝阔台本来解除了心头的压力,又几杯酒下肚,见木哥的脸因酒艳若桃花,湖水样清澈的眸子内闪着两颗滚圆的泪珠,便拿出香帕去拭她眼中的泪水。木哥也不躲闪,任他拭泪。身边有如此绝色美女,窝阔台的心被这美丽撩拨得一阵发痒,抛下酒杯,顺势将木哥纤腰搂住,木哥再也坐不稳,伏在他的身上,被窝阔台抱在怀中,细赏那张玉面,粉鼻、檀口、绛唇,真是佳人如玉,窝阔台如何能把持得住,再无心饮酒,推开杯子。望着木哥道:“木哥,我听说当年汉光武帝,见到美女殷丽华后,发下誓言道:‘娶妻当如殷丽华’,后来他当了皇帝,果立她为后。”
“大汗,你说得我脸红,我只一平凡女子,哪有那样美貌。”
“不,在我眼中,你高贵,端庄,美艳,而且勇敢,”他站起身。
“大汗,你要做什么?”木哥惊叫。
“看来本王得因你感谢四弟,是他把你这样一个绝色佳人放逐给了本王。”
“可我是先大汗的妃子呀!”木哥喜泪盈眶,颤声道。
“我要奖赏你,让你穿上金锦长袍,头戴镶满珍珠的固姑冠冕,给你最漂亮的大宫帐,我要收继你,要举办收继典礼迎娶你。你是有功之人,是上天赐给我的天人,我让你成为本王,不,成为本大汗的三哈敦!”
嘴上喷着酒气的窝阔台,像一匹发情的儿马子,将木哥抱起来,走向里间,将她放到紫檀木榻上。此次出行如此漫长,出来前没带着女人,前些日子没有心思,现在该做的事也料理的###不离十,面对如此美艳的女人,他要轻轻松松地做一次男人该做的事。


 

第十九章
扎木站在高大的木墙上;迎着如刀子一样的朔风。
这里是建立在乌拉尔山口的大营。作为黑龙江探索队的首领;他难得有这样清闲的时刻。
扎木的资格很老;是的;很老。
也记不得是在什么时候;当他还是一个奴隶的时候;他就被当时还是一个小屁孩的过金给买了过去;并成了当时还是铁谷的护卫队首领。
如今他的儿子都从怯薛军退役;回到了黑龙江地方军中来任职。
对此,他很满足!
次日清晨,帐车内,窝阔台亲自打开了车帐窗帘,一缕阳光射进大金帐中,有人在帐外禀报:“三王爷,蒙哥小王爷来了!”

“欢迎我的贤侄!”蒙哥登上帐车,见脸色疲惫的窝阔台正站在帐门边,迎接自己,急忙纳头叩拜:“侄儿给伯父请安!”

“起来吧,不要紧张吗!”窝阔台上前弯腰将他扶起,蒙哥较过去明显瘦削了,脸色更苍白,眼角布满血丝,神情紧张得不知所措,便用手指着一个瓷墩,让蒙哥坐下。

这是出了杭爱山后,叔侄二人间的第一次谈话。蒙哥低着头,紧张地心几乎蹦到嗓子眼,手指也有些颤栗,自从袭击者――者台这个神秘人物露面后,蒙哥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他清楚地知道,背后指使者台的人,就是自己的额布,额布将自己当作钓饵,利用伯父对自己的信任,诱使伯父跌入陷阱。对于父汗的阴谋,他不能说全无预感,那时只是一种朦胧地猜测,当事实俱在,数百无辜者喋血山谷,百余道人火中丧生,那满眼的血,不是用语言可以抹去的。

“孩子,抬起头――咱们爷俩总得面对这一尴尬的时刻。而这一时刻,对你对伯父都很重要。”他盯着蒙哥苍白的脸,开门见山地说,“应该说从小到大我都很爱你,昂辉额娘爱你胜于伯父。你也没有辜负我,那天在杭爱山,如果你不冲到前面,伯父也许就死去了。你父亲一定很希望伯父死,你却救了伯父。”对于如何处置蒙哥,可以说从者台出现后,这一话题就千百次地萦绕在他的心头,使他感到如鲠在喉。

“是的,伯父,从者台出现那天以后,侄儿一直在等待这一天。”蒙哥头低着,话语有些颤音,眼里噙着泪,眼前这个人就是伯父,他的小命就捏在这个人的手掌心里。他对伯父爱多于恨,出生后,就被昂辉额娘代为抚养。年幼时对窝阔台的感情,可以说胜过对额布的感情。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才知道自己是四王爷的长子,四王府才是自己的家。结婚后,他在额布与伯父间,逐渐分出亲疏来。额布要夺汗位,要杀伯父,当然不肯同他讲真话,可他早感觉一种阴谋地存在,不想阻止父汗,只做他该做的事,至于父汗与伯父哪个为大汗更好,他也懒得去想。

“你父亲所做的事,如果你知道,你还会做出那样的选择吗?”窝阔台直截了当地问道,他觉得这话还是不要隐藏的好。

“伯父,你也许不信,”对于这样的提问,蒙哥感觉血一下涌上了头顶,他的心跳加快,脸色由红转白,他已经有了去死的决心。便放开胆子去说:“如果一样的事可以重演,侄儿还会那样做的。正如我受伤后,伯父不顾自己的伤势,让郑大夫先救侄儿。就凭着伯父这一举动,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永不后悔!当然,伯父对我做出的任何惩罚,哪怕是死,蒙哥都毫无怨言……”

“孩子,不要怕,伯父至今也没有想过要把我与你额布的恩怨,算在你的身上,甚至一直在找一条路给你额布,”窝阔台听得到蒙哥的牙齿在打战,脸色更苍白,知道他承受到的压力太大,便转换了口气,说:“当年你祖父在未成年时,因小过,杀害了自己的异母兄弟,这件事你该听说的。”

窝阔台见蒙哥点了点头,又道:“你祖父当上大汗后,多次对自己的过失惭愧不已。晚年,他在选择我为汗位的继承人后,还几次提到过这件事,伯父当然知道你祖父的心思,”窝阔台沉思默想了一会,又说,“孩子,这个大汗,你父汗当不了,他要杀伯父,不惜拿你当钓饵,为了夺取遗诏,他杀了当年救过他小命的也遂皇太后,他还活埋了木哥,派人去杀害耶律楚材先生,如果让他当这个大汗,会有更多的好人以及无辜的人死去……像他这样,以阴谋夺取天下是不能长久的,现在他的阴谋已经破产了。伯父念着你皇祖父的话,依然想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肯罢手,伯父还将他当作兄弟,过去所有的事,包括也遂皇太后的事,伯父都不再追究了……”

“伯父,你……”蒙哥满眼泪水,惊诧地望着窝阔台。

窝阔台面色平静,目光很柔和,桌案上放着那张成吉思汗签名的传位诏书。

“这个决定,不用说,是不好做,但伯父说出的话决不反悔。”见蒙哥有些惊诧,窝阔台长吁了一口气说:“孩子,你也怀疑伯父的诚意吗?你伯父是经过深思熟悉,甚至与我身边的谋士们反复商量过这件事。”

“不――侄儿只是为伯父的结论所震惊,太意外了……”

“没有什么意外,想到你还是个婴儿时,伯父和昂辉伯母那样深爱着你,想着生死关头,你没有舍弃伯父,想着你额布是伯父的幼弟,是你祖父几次嘱咐我要保全的人,这一切就都不意外了。”

“我的父汗,没有伯父这种宽容,他对不起伯父,也对不起也遂皇奶奶,他是个该杀的罪人!”

“孩子,你能说出这些话,就没有辜负伯父的信任。”

“伯父,想让侄儿做什么?”

“打起精神,马上作为本王的特使,回曲雕阿兰见你额布,就这样去对他说:放下屠刀,回头是岸,他还是我的四弟。”窝阔台坦诚地望着蒙哥。

蒙哥没有想到伯父叫自己来会是这个结果,感动地跪在地上,使劲叩头,眼中闪着泪光,哽咽着说:“伯父,你和昂辉额娘从小到大都是那样疼侄儿,今天又如此信任我,我会劝额布到伯父面前请罪的,希望伯父别忘了,你今天对我说过的话。”

“你可以走了,伯父不是食言的人,你应该知道!”窝阔台上前扶起蒙哥,拍着他的肩膀,用黑亮的眸子望着他,“尽管这个决定做出很难,我也感觉对不起也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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