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九重紫- 第20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那是宋墨和她成亲,太冇子赏的。除此户外,皇家并没有其他的赏赐下来。
  
  太冇子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在她的记忆里,太冇子始终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名称。
  
  上一世,宋墨拉弓箭向太冇子的时候,心里又是怎样想的呢?
  
  这件事,会不会定国公的死有关呢?
  
  窦昭心乱如麻,没有此时更盼望着宋墨归来的。
  
  此刻想到两人成亲已经有九天了,她不禁又问起宋墨的行踪来。
  
  窦昭有什么事,从来都不瞒着素心,素心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有旦夕祸福,闻言眼神微黯,低声道:“还没消息。”
  
  她沉默了片刻,去了花厅。
  
  虫房出长辈。
  
  窦文昌的妻子窦家大奶奶比窦昭大二十五岁,已年过四旬,六奶奶郭氏和十奶奶蔡氏已是花信年纪,韩氏却正值妙龄。
  
  窦昭走进花厅的时候,郭氏含笑坐太师倚上,正陪着窦大奶奶和已经出怀的韩氏说着话,蔡氏却带着两个丫鬟欣赏着花厅里挂着的字画。
  
  “四姑奶奶来了。”郭氏一看见窦昭,就起身和窦昭打着招呼。
  
  听到动静的窦大奶奶和韩氏也站了起来。
  
  窦昭忙请上前扶了韩氏:“您如今可是双身子的人,快坐下,快坐下!小心动了胎气。”
  
  走了过来的蔡氏听了直笑,打趣着窦昭:“姑奶奶这才嫁了几天人,就知道‘动了胎气,这样的话了!”戏谑的味道很浓。
  
  可惜大奶奶和窦昭不熟,又自持是长孙媳妇,只是笑了笑。郭氏向来不喜欢蔡氏的聒噪,并不接腔。韩氏本来话就少,性子又有些刚正,蔡氏的话里透露的调侃让她不是很喜欢,自然也不会去搭话。一时间竟然有些冷场。这对向来能说会道被人夸赞的蔡氏来说,还是第一次。她的笑容不免有些尴尬。但她向来敢说敢做,立刻笑道:“七叔父本来只请大嫂、六嫂和我一起看看你的,谁知道六婶婶却让十一弟妹带了过来,说是不放心,非要让十一弟妹跟着过来,好像我和大嫂会粉饰太平似的。难怪人人都说姑奶奶就像六婶婶亲生似的,我这下可相信了。”打破了刚才的窘境。
  
  窦昭不由在心里暗暗叹气。
  
  蔡氏能在槐树胡同横着走,可见不仅仅是因为她生两个儿子的缘故。
  
  窦昭笑着请娘家的几位嫂子坐下,说了会闲话,留着用了午膳冇,然后陪着她们四处走了走,就到了酉时。
  
  蔡氏赞不绝口:“不怪大家都说姑奶奶嫁得好,不说别的,就说这头上没有婆婆,家里的事能自己说了算,就是顶好的一桩了。”十分的艳羡。
  
  窦昭听了面色不虞,道:“常言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虽自冇由自在没人管,可万事都得自己拿主意,有时候也不免诚惶诚恐。还是家中有个长辈的好。”
  
  窦大奶奶和韩氏听了不住地点头。
  
  蔡氏却在心里嘀咕。
  
  这可真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这位姑奶奶可真是不好伺候!
  
  可想到英国公府是当朝屈指可数的勋贵,她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笑盈盈地点头称是。
  
  窦大奶奶看着天色不早,笑着和窦昭辞行。
  
  窦昭也不客气,送她们到了垂花门。
  
  刚回屋换了件衣裳坐定,宋墨回来了。
  
  窦昭情不自禁地迎了出去。
  
  宋墨刚好撩帘而入。
  
  窦昭忙道:“还要回宫吗?”
  
  宋墨一愣,忙道:“不用了。我明日沐休,后天下午进宫。”
  
  不知道为什么,窦昭觉得心中一松。
  
  她见宋墨还穿着那天进宫时穿的朝服,一面吩咐丫鬟打水进来服侍宋墨梳洗,一面道:“宫里的情景怎样?要不要我准备几套衣裳让陈核带着,你也好随时换洗。”
  
  宋墨回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再见到窦昭的时候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家里没有其他的女眷,她在京都又不认识什么人,她会不会很无聊?
  
  他不在家,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为难她?
  
  窦昭毕竟占着媳妇的名头,就算是父亲为难她,严朝卿等人也不好插了手。
  
  她会不会后悔嫁给了自己?
  
  令他让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回到家里,面对的竟然是这样平静、怡然,甚至是有点家长里短的窦昭。
  
  可这样的窦昭,却让宋墨心里却觉得踏实。
  
  “宫里挺好的,是皇后娘娘担心,所以才会把我们都留在宫里的。”他笑着解释道,“我们是天子近臣,宫里有专门的澡房,我在宫里虽然没有自己的值房,但有自己放衣服和铺盖的柜子,平日也有帮着翻晒的人……,”
  
  窦昭点头,接过宋墨换下来的朝服交给了素心,任由小丫鬟服侍他洗漱,自己则坐在炕上想着他刚才的话。
  
  ※



第261章疑问
  
  内宫不得干与朝廷。
  
  这是太宗皇帝定下来的祖训。
  
  刻着太宗皇帝亲笔题字的石碑据说就立在坤宁宫的宫门外。
  
  皇后娘娘却可以调动皇上的亲卫军!
  
  是因为这样,辽王才有了野心?还是因为辽王有了野心,皇后娘娘才开始有所行动?
  
  书到用时方恨少。
  
  窦昭此时却恨自己前世对这些事关心得太少。
  
  待到宋墨梳洗完出来,她笑着倒了杯茶放在了炕桌上。
  
  宋墨从善如流地坐在了窦昭对面的炕上。
  
  窦昭打发了服侍的丫鬟,悄声问他:“皇后娘娘怎么调得动你们这些禁军?”
  
  宋墨没想到窦昭会问这个,有些意外,但还是很耐心地解释道:“承平九年春,皇上批改奏章的时候突然昏迷不醒,后经太医院精心诊治,病虽然好了,却落下了个头痛的毛病。那个时候沈皇后已殡天四、五年了,万皇后刚刚执掌后宫,跟着太医院的御医学了指法,每天给皇上按摩,皇上头痛的病症渐渐舒缓。承平十一年,黄河决堤,奏折报到宫里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在给皇上按摩,见皇上为赈灾御史的人选烦心,就推荐了当时还只是个翰林院编修的沐川。也是那沐川的运气好,当时皇上属意的叶世培得了痢疾,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便叫了沐川进宫召对,这才知道沐川的父亲曾任过开封府的知府,他从小跟着父亲在任上长大,对河工颇有心得。皇上就让他做了赈灾御史。
  
  “他的差事当得极好,不仅没有流民滋事,而且还拿出了一套整治黄河的方法,叶世培看了大为赞赏,并照着他的方法治理黄河,这几年黄河一直没有决过堤。沐川也因此一路高升,累官至工部尚书,中极殿大学。〃
  
  “皇上见皇后娘娘有识人之道,偶尔会和皇后娘娘说起朝中之事,皇后娘娘每每都能一语中的。时间长了,皇上对皇后娘娘越发地信任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流露出少有的踌躇之色,但很快又隐于眼底,温声道,“有一次,皇上突然犯病,皇后娘娘怕被人看见皇上失仪,吩咐宫女关了坤宁宫的宫门,却被皇上失手推倒在地,额头磕在了香炉上,满脸是血……可皇后娘娘抱着皇上,硬是不撒手,一直等到皇上平静下来,太医院的御医赶到,这才用盐水草草清洗了一下伤口……皇上之后很是愧疚,就给了皇后娘娘调动金吾卫、旗手卫和神枢营的权力……”
  
  前世,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沐川是皇后娘娘的人。
  
  窦昭骇然失色:“皇上竟然病得这样重?”
  
  现在是承平十六年,也就是说,皇上已经病了七年了!
  
  她隐隐有点明白为什么辽王的宫变能成功了。
  
  宋墨点头,声音也低了几分:“前些年还只是隔个两三年犯次病,可今年已经连着犯了两次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忧心忡忡,显然很担心皇上的病情。
  
  窦昭只得安慰他:“若是皇上病重,就会涉及到储位之事。你还是注意些,英国公府声名显赫,最好不要参与到其中去,谁做皇上不要笼络朝臣?这从龙之功,或许对别人而言是机遇,于我们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的话婉转中带着几分直率,直率中又带着几分劝慰,让宋墨眼睛一亮,又疑惑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今天早上嫂嫂们来看我,说起家乡的一件异母兄弟争产的旧事,我有感而发。”窦昭脑子转得飞快,道,“三、五百金的家产且争的得头破血流,何况是这么大一片江山?”
  
  宋墨失笑,觉得窦昭的疑心很重。按道理,窦昭这样的人等闲不会相信谁,可不知道为什么,窦昭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他不由盯了窦昭看。
  
  窦昭穿了件家常的翠绿色夹袄,脸色红润,看上去很精神,耳边的珍珠珰流动着明润的光泽,映衬得她的面庞细腻如脂,明艳非常。
  
  “怎么了?”窦昭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没什么。”宋墨道,“先前看着你脸上有道印子,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你发上珠钗的反光……是我看错了。”
  
  “哦!”窦昭松了口气。
  
  宋墨已道:“这几天你在家里做什么呢?”
  
  窦昭顿时来了兴趣,把陶器重去真定打听自己,却被段公义等人打了闷棍的事讲给宋墨听。
  
  宋墨错愕,随后畅快地大笑起来,道:“你若生在春秋战国,只怕是第二个孟尝君——鸡鸣狗盗,人才济济啊!”又道,“段公义这件事做得好,你应该重重赏他才是。”
  
  窦昭不由抿了嘴笑,说起陈先生等人会在十月来京的事:“……到时候怎样安排,还请世子拿个主意。”
  
  这是窦昭的陪房,宋墨断然没有把人收为己用的道理,何况宋宜春对宋墨的敌意昭然若揭,窦昭身边也需要人护卫。他商量窦昭:“不如就住进颐志堂吧?把内院的事交给他们。”
  
  这也是窦昭的打算,道:“对外只说是我的陪房,关键的时候,却可以帮着你做事。严先生等人在明,陈先生他们在暗,才是万全之计。”
  
  宋墨本就有些眼热陈曲水的善谋,段公义的善伐,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越想越觉得窦昭这主意好。
  
  不过,人数好像也太多了些!
  
  可能是嫁妆准备得太匆忙,窦昭的陪嫁多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甚至还有抬银票,却没有什么田庄商铺。既然决定了一明一暗,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得有个合理的解释才是。
  
  他笑道:“我就跟严先生说一声,让他在十月份之前给你置办几个田庄,到时候只说是岳父大人赐给你的体己。”说到这里,他不由失笑,“有了那一抬银票垫底,不管岳父大人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来,恐怕大家都不会觉得匪夷所思!”
  
  窦昭嗔怒:“不许说我父亲的坏话!”那斜睨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妩媚。
  
  宋墨心中砰砰乱跳。
  
  “岂敢,岂敢!”他急声道,“只是觉得岳父是性情中人而已,绝没有戏谑之意。”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笑道,“岳父送了我们一份那么大的礼,派几个护卫来,也是理所当然,情之所至!”倒可以解释窦昭身边为何有这么多护卫了。
  
  窦昭这才明白他为什么担心,眼底不由闪过几丝促狭之色,道:“这个你不用担心。陈先生他们来后,还会带一部分产业过来,到时候大家就不会怀疑我为什么有这么多陪房了。”
  
  岳父嫁窦昭最少也花了五、六千金,纵然再补些产业给窦昭当陪嫁,也不会太多。
  
  宋墨并没有放在心上,问起英国公来:“……我走后,父亲可曾把你叫去问话?”
  
  “没有。”窦昭笑道,“公公早上走的时候,我还没有起床;他下了衙,通常都有很多应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我不便过去问安——这几天倒一直没有碰到公公。”
  
  宋墨心中稍安,道:“你也没有遇到天恩吗?”
  
  “前天他曾派了个小厮给我送了两包茯苓粉过来,”窦昭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吃了可以宁神养气,让我吃完了再跟他说。”
  
  宋墨听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歉意地对窦昭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从小被母亲宠惯了……”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唏嘘。
  
  窦昭遂笑道:“我没有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