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宫,小幺扶着芜玥下了步辇,一路搀着芜玥进入主殿。
殿中央,太后也在,还有一些妃嫔,更有些大臣。
小幺小声把看到的描述给芜玥,芜玥笑的开颜,果真是大场面,想必今日离鸿门宴查不到哪去。
看不见,真是可惜了。
琉璃瓦,莲花尊,净水宫今日装潢的甚是铺张。
修策坐在最上方,左边是太后,右边则是芜贵妃。
太后的脸色比那次见要惨败了不少,不过威仪尚存,依旧风韵犹存。
修策则是面无表情,只在看到芜玥浑身的打扮以及怀中抱着的猫时一滞,而后身上散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寒意。
芜念一身红色长袍,上锈牡丹,雍容华贵。
她今日的妆容很浓,很艳丽。
小幺说,芜念见到这样打扮的她眼里吓了一跳。
芜玥笑,这便吓到了么?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她拂开了小幺,将怀里的猫递给小幺。
小幺了然,当即接过猫抱在了怀里。
这猫身子异常的暖,身形虽不是很大,但也足足抱了个满。亜璺砚卿
芜玥行了大礼,她不想给自己丢脸,更不想给修策丢脸。她是西楚的玥贵妃,该有自身的威仪。
“爱妃前几日可是送了芜贵妃一尊雕花翠玉龙?”修策捻着手中的珠子,狭长的眉眼挑了挑。
芜玥虽看不见面容,但这句话一出,她满腔的热血顿时化为寒冰。
他的声音很冷,冷的就就像从不认识一般。
“是。”大抵明白今日的审讯了,她涩然,其实她不论是谁都没关系吧?修策爱的只是芜念这个人,抛却四年之前的相救,他心中就真没有情么?
“太医,你再去查探一番。”修策伸手一指,屋子的尽头有人端了托盘进来,上面放着的俨然就是她那日送给芜念的东西。
小幺愣了愣,双手拉住芜玥。
“你告诉我,送去的时候,这东西有异味么?”
“该是没有的,奴婢对这玩意不懂,又怎么懂得害人。”
“好,我知道了。”
将头侧过,她能感觉到发上的流苏拂过面庞,一阵痒意。
太医查探了下,而后跪倒地上“回皇上,这器皿里确实有不少的麝香。”
“玥贵妃可还有辩解?”他斜眼看她,语气咄咄逼人。
“我没有下过麝香。”眼前,并没有外面的太阳好,能把她眼皮穿透,让她看到一丝曙光。男人的语气不带温度,生冷生冷的。
“可这东西确实是你所赠,不是你,还有谁?”修策的声音渐进,像是在座位上走了下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着声音的方向,她凄凄一笑。人怎么能生的这样无情?昨日还是百般恩爱,今日便是翻脸不认人。是了,他是谁?西楚的帝王,生性本来就是狠辣的。
“你是说,朕委屈你了?”他眼底散了一片的嘲讽,看着她,抬手将她的下巴勾起“你嫉妒芜贵妃荣宠,两次谋害皇嗣,上一次让你得逞了,这次还要玩一场计谋?”
“呵呵~”他的话满满都是刺,她不想辩解了,多辩解无异。他还是怀疑她,到了今日还在怀疑。三生之约。。。真是好笑,她竟然愿意与他三生之约。
面上浅浅却含着哀伤的面孔淡淡的看着众人,她声音稍稍一扬“皇上是想罢了臣妾的位置,还是想如何?臣妾悉听吩咐便好了,何必含血喷人。”
他可以无情,可以狠辣,但是请不要在触动了她的心后再狠狠补上一刀,她承受不了。
“大胆玥贵妃,皇帝的话有错吗?你竟敢站起来。”太后温怒着,想要用最后威严将芜玥压下去。
芜青天昨晚来了文书,上只有四个字‘舍玥保念’。芜青天是想保住芜念,因为她怀了龙嗣。她已经剩不下多少好时光,这皇帝每日压迫着,气势更胜从前,她能帮的,也不多了。
可是对于芜玥,依她在后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芜念未必是她的对手,也不知芜青天这一算盘打错没有。
“芜玥并无下麝香,何罪之有?”今日哪里是她说话的地,他们一个个的,都将她往死角上逼。
下巴上的重量还在,修策突然松开。
只因为芜玥的绣鞋上,滴了滴血珠,自上方落下。
心痛到极点,又是犯了心疾。舌尖抵不住,终于是落了下。她没有再用手去捂,流出来了几滴,剩下的皆被她一口咽下。
修策撤下芜玥衣衫里塞得帕子,弯身去给她擦血珠。
众人哗然之际,只闻‘咔’的一声,芜玥跪跌在了地上。
小幺惊骇莫名,大殿里那么肃静,却阴森的可怕,不顾修策还在,小幺便掏出了自己的帕子,替芜玥擦拭着。
她的主子,受了太多罪了,为何还要这么待她?
修策竟然在擦鞋袜的瞬间,伸手掐断了她的脚腕。
剧烈的疼痛击上心间,芜玥终于是笑了,凄凉的笑声传遍整个大殿,她突然止住“小幺,回娓凉宫。”
而后,不顾任何人的目光,她在地上爬起来,由小幺扶着出了净水宫。
没人知道修策为何这样做,竟然掐断了她的脚腕。不过没人敢问,这帝王的性子谁都揣摩不透。
芜青天在角落里咬了咬唇,他是一个父亲,只能舍一保一,而最有心计的还是念儿。更何况她有了孩子,以后母凭子贵,说不定那孩子还是以后西楚的帝君。而玥儿,她心思虽缜密,但是没有害人的心,这不足以在后宫中立足。
修策的眸子淡淡的扫过众人,眸眼深处却紧紧的锁住前方一瘸一拐向前走的她。
她太执拗了,今日的情景若是她动动脑子不是猜不透,可是她不吭声。
无奈,他只能掐断了她的脚腕,让她彻底隐于世人眼中。
以前心中的分量倾倒,就在看到她慵懒抱着猫进来的瞬间。
他不想让她做棋子了,为了保她安全,他狠心扭断了她的脚腕。
日后无尚的荣宠给芜念来做,芜青天扳倒后,与其一起死的人由芜念来陪。他要芜玥活着,要她以后光明正大的坐在他身边。
芜玥之前的荣宠太重了,压过了芜念,从今个开始,他换了棋子,刀尖之上,便让芜年来踩。
他看似最重的惩罚,实则是为了保住她。
他要她跟宸儿一般,光明正大的坐在他身边,享尽荣华。
当那抹光影再也看不见,修策眼瞳里染了层霜,寒气逼人“传朕旨意,玥贵妃残害龙嗣,罪无可恕,将娓凉宫贬为冷宫,无朕命,谁都不可入内。”
一句话,造就了芜玥的一生。
半世荣华,半世哀伤。
娓凉宫内的丫鬟被撤走,只剩下了小幺。
小幺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哭泣个不停。
“小幺。。。你。。。”娓凉宫被废为冷宫,自然谁都不愿踏进一步,她也请不得太医了,等死么?不、她心死了,人怎么可以死?
“娘娘,小幺在,小幺无论如何都会陪在娘娘身边。”赶紧握上芜玥抬起的手,小幺泣不成声。
“傻。。。丫头,柜子里有些止痛的药,你拿来,顺便给我倒杯水。”柜子里有药,希望可以镇住她的疼。
小幺疯了般的扫荡着每一个柜子,芜玥听着声音柔柔一笑,再如何,小幺还是好的。
“娘娘,上次给您留的千年彼岸可吃完了?”屋外,一声淡淡的声音响起。小幺顿时汗毛直立。
宋建中。。。
始知你倾城 VIP【39】相见不识君①
VIP【39】相见不识君①(2038字)
芜玥却不怕,宋建中并没有恶意,否则也不会给了她千年彼岸。覀呡弇甠
瘦骨嶙峋的身子,耳边的一颗红痣,小幺想起来就害怕,虽然害怕,但还是咬了咬牙,一股脑跑到了芜玥身前“你不准过来,我不准你伤害娘娘!”
芜玥忍住痛拍了拍小幺,小幺却倔强的不肯让开“别见怪。。。我的丫头怕你伤害我。”
宋建中也不见怪,声音里有着笑意“你们都知道我身份了,你怎么不怕我?”
“若你伤害我。。。我自然怕你。你没有伤害我,我。。。何必怕你。”他似乎有着别样的魔力,他一进来,芜玥就发觉自己的心疾舒服了许多。
“怕也只有你不怕我了,我今天来是想你交换一个东西。”宋建中开门见山,手一拂,小幺就在了娓凉宫外。
小幺大惊,在门外拍打着紧关的门扉,眼泪吓得簌簌落下。
“我可以帮你恢复眼睛,但是我要你一个东西。”
“你要什么?”心痛到无法呼吸,她身子微微颤抖。
“我要你的记忆。”
“好。”没有犹豫,她开口答应,若宋建中抹去她的记忆,她不爱了,岂不是更好?那样就不用心痛了。这样一来,她与新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用考虑下吗?抹去你所有的记忆,你就会忘了你自己,从此后,你会是一个前尘空白的人,你愿意吗?”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宋建中微微一愣,随意一笑。
“若先生能治好我的眼睛,记忆不要便不要了。”舍去了,便放开了。
***
后来,等我睁开眼时,眼前有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我看着他,他给人一种一阵风就能带走的感觉,头有些痛,我疑惑的看他“你是?”
他没有回答,却笑了,随手递给我一件衣服。我展开却发现是个男人的衣服。
他说我是一个普通将领,长年征战于边疆。
自那我便知道,我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将领,将胸口用白布围了起来,又将一头乌黑的长发束起,用玉系上。
我叫常千骨,我有一个未婚妻,名唤绯玉。
绯玉。。。好熟悉的玉字,却再也想不起。
父亲的府邸不大,官也不大,只不过刚刚能站在大殿上听皇帝的命令而已。
而我,此次听兵部侍郎调遣,说是要训练新人,守护皇城。
铜镜前,我洗去脸上的灰尘,才发现,灰土下是一张容姿聘婷的面孔,只不过左面上有一道疤痕,深深的。除却这个,这张脸真的是比花都娇。
“将领,上面下来文书,说是让这就去兵营集合。”门外,士兵叩了叩门。
“知道了。”我哑着嗓子,将眉毛画粗。
***
偌大的军营,常千骨一身灰色衣袍矗立在队营里,身边是位置更高的将领。
只见他大手我在刀柄上,细细打量着我“你便是常御守的儿子?”
“正是常千骨。”她抱了抱拳,表示尊敬。
那人也没那么多事,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小子,边疆呆了三年,倒是愈发俏丽了,跟个女人似的。”打了打哈哈,那人又道“听说最近南疆战事吃紧?”
“是啊,最近听说大漠攻打的厉害,不知为何。似乎是那边的大汗发威了,扬言要打到朝歌来。”身旁,是一个将领摸样的走了过来,像这种军营,小将领多的是。
“可知道怎么回事?”
“谁知道,那大漠的大汗就跟抽风似的,边疆的仗是极难打,芜将军已经连吃了几节败仗了。”说话的叫白风,刚才那个问话的叫赵敛。
赵敛惊讶的看着白风,倒吸了一口气“我听说芜将军喜欢咱们当朝玥贵妃?”
“臭嘴,你知道什么?芜将军跟玥贵妃乃是兄妹。不过这玥贵妃似乎被废了吧?”白风也是来了劲头,拉着常千骨坐在了地上的毯子上。
“你没在朝歌是不知道,玥贵妃是被打入冷宫了,不过名分还是没有废的。”赵敛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又是说道“我听宫中的哥哥说,玥贵妃谋害芜贵妃皇子,被皇上生生掐断了脚腕。”
“啊?那不是找死么?怪不得芜将军吃败仗。”
“你找死啊,这么大声小心被逮着,我告诉你啊,宫中的事可真是千变万化,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脑袋。”赵敛拍了下白风的脑袋,白凤当即住了嘴。
常千骨看着两个人,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宫中的事也就当儿戏听听了。
“且,这又不是在宫里。”最后,白风扬了扬脑袋,溜达着走了。
剩下的就只有常千骨与赵敛,赵敛斜眼看她“兄弟,咱俩可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晚上不醉不归。”
“我刚回来,好好歇几日我请你喝。”粗着嗓子,常千骨拍了拍赵敛的肩膀。
赵敛嘿嘿一笑,远走了开。
营中的事乏味无趣,直到有一天父亲把她叫到了跟前“皇上想提拔个征南疆的人,我已经保荐了你,我儿啊,一定要为家族争光啊,让爹死也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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