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这么奋不顾身过,可能,她喜欢这个主子,这个不拿她当下人的主子。所以,要她拿命去挡,她也愿意。
后背猝然一痛,小幺疼的当即尖叫了一声。
这一瞬,呆愣的是芜玥。也是一霎,她慌忙的将绳子挣脱了开。手腕被绳子勒的进了血肉,她不顾自身的疼痛,赶紧伸手抱住下跌的小幺。一只手覆上她的伤口,她用力将伤口盖住。
奈何,温热终是覆屡不住,透过指缝,滴落在了地上。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心间滑过,她尚来不及抓住,肩膀刺骨之痛传来。唇瓣微微张开,大口的血水终于吞咽不下,被一口吐出。
小幺是痛极了,扶在她肩膀的手只是那么一收,芜玥就是刺骨的疼。
四周突然静悄悄的,偌大的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与小幺。她还那么小,怎么也学朱玉,都那么傻。
“大胆的奴才,芜妃娘娘也是你一介奴才能伤的?”陆公公尖细的声音飘荡在殿外,手中的玉牌已然举起“咱家奉太后娘娘之命,芜妃娘娘虽然失手推了芜贵妃,但姐妹之间,也揉不得沙子。虽是惩罚,也由不得一个婢女打骂,特、将芜妃安置回娓凉宫,好生待看。”陆公公一顿,看向宵儿,眼睛里已经多了些厌恶“你是芜贵妃身边的人,也该懂懂规矩,真真是丢了贵妃娘娘的脸面。皇上疼爱贵妃娘娘是真,你也莫要忘了你只是个奴才。”
“陆公公,这是皇上下的旨。”宵儿气的咬牙,看着芜玥就这样被放回去,着实不干。
“大胆!”陆公公此时已经走到了宵儿身旁,抬手就是一巴掌“太后娘娘是皇上的母后,你可是挑拨太后与皇上的母女关系?!”
这句话,无疑直接给宵儿扣了个帽子。宵儿大骇,当即跪了下来。
小幺在芜玥怀中抽搐着身子,芜玥心疼之际瞳孔处弥漫开来无边的阴狠,她咬了咬牙,将嘴角的血迹揩去“皇上让你罚我,可说过让你罚我的丫头?我终归还是后妃,打我是按皇上的意思来,打我的婢女,还是要按照我的意思来的好。”冷冷一笑,眼中的逼迫让陆公公不禁看傻了眼。饶是他在宫中见过了各色的主子,看到这个眼神,仍是吓得一颤。
好冷的眼神,让人一眼望去止不住的心惊。
这种眼神,让他不禁想到当年太后的凌厉。或许相比太后,太后还要逊色些许。
这个女子,绝非池中物。
日后的荣耀怕是今日不可想到的,哪怕现在芜贵妃深得宠爱,到时候也不知是何结局。
狠绝的眼神,戏谑的调笑,他直觉自己以前瞎了狗眼,竟没看出这样一个正主。
太后果真没看错,芜贵妃虽貌比番安,但终究少了霸气。而这种霸气,虽然在芜妃身上还不太显,但终归已经显露头角。
芜妃不美,甚至靠不上美这个词,可就是让人彻彻底底的心惊。
她轻轻放下怀中的人,咬牙站了起来。
对于她,站起来已经是费尽全身力气,只是她也不甘心,修策心狠,芜念心狠。她呢?是了,她也该心狠,更何况只是一个下人!是她太心善了,在古代,生活在事非中,善心不得长久!
脚下像是堕了千斤重的铁砣,她每挪动一分,就要大口的喘几口气。咬牙将无法动弹的身子提起,一点点蹭向宵儿。
待走到宵儿面前,她弯唇,手掌上灌注了最大的力,对着宵儿便是一巴掌。
“啪~”这声音比刚才陆公公的要响亮十倍,估计也要重十倍。
“啪啪啪啪~”不解恨似的,她又是几巴掌。
谁说她的丫头就随便可以欺负了?那一刀,她便用这几巴掌来还。若说开始她还存着侥幸的心态,此刻她已经是怒极了,掌心沾了她特意研制的药,这药渗入骨髓,百医无救。
始知你倾城 VIP【4】心思浅薄
VIP【4】心思浅薄(2058字)
身子因为生气颤抖着,她单手抚上胸口,那里闷闷的,竟是奇痛。亜璺砚卿
“你给我记住,我的丫头我都舍不得打,容不得你欺辱。”身形趋烈,芜玥一晃,险些摔倒。
腰间,十指宽广,将她揽入了怀中。
清香味传来,不消说,这龙诞香,普天之下能用的也只有一人了。
他来做什么?看她死没死?嘴角浮上嘲讽,紧紧闭上眼睛,她干脆倚在了他身上。她已经无力去说什么,任他揽着。起码他揽着,比狼狈的摔到地上要好很多。
“你倒是不见外。”身边,男人眼神闪烁,看不清的身材在眸子里扩散。
他在生气,生什么气?看到她还活着?
“皇上来看我死没死?让皇上失望了,我还活着。”淡淡开口,再也没了三天内在一起时的丝丝情分。
腰间陡然一紧,他的手紧紧的将她腰际圈起,发狠似的嘞着,仿佛要将她的腰际嘞断一般。
他的声音沉缓不悦“你有心疾?”
经他一说,芜玥才发现心口确实疼的不一般,还隐隐喘不上气。‘芜玥’有心疾么?她来了这么多日子倒是从未见犯过心疾。
不过想想也是,以前安逸,哪如今日?
今日这番毒打,若有心疾,估计不犯都怪。
额上的汗珠落下,她的唇瓣都沾染了苍白,暗淡的无色。她依附在他身上,靠着他才能不倒。
她也有今日。
不可一世,狂傲的懒玫瑰,也有今日。
修策面上登时黑了许多,谁都不知那是为了芜贵妃小产,还是芜妃犯了心疾。
单手攀在他肩膀,芜玥只觉浑身的力气在抽干,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身子在僵硬,听得到耳边的怒斥,她只是苦苦一笑,眼前骤然一黑。
或许是见她强硬惯了,此时毫无生气的跌倒在自己怀里,修策略略一惊,揽着他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本就凉,此时更是凉的不像话。白色百花裙被鞭子撕裂,血肉模糊中,他眼中怒气渐起。
瞥了眼身后的小幺,修策悠悠开口“将这婢子浸入暴室,找人把这丫头扶回娓凉宫。”
怀里的这个女人太不听话了,本以为吓吓她也就罢了,她却不会开口求他一句。她在怨他么?用那种异常哀怨的眼神,到了现在,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他说把她带到净水宫,随丫头处置,其实只要她拿出主子的气势,完全可以避免今日的一番毒打。
她的脾气太过执拗。
念儿今日小产来的蹊跷,他喜她,却还是不傻。对于手上的筹码,他不会让她死。孩子以后还会有,不管怎样,芜玥不能死。她还没有完成棋子的使命。
外面日光还很烈,透过树叶的斑驳,光线喑哑。
怀中的人青鬓花簪,隐约中,倒见丝丝秀美。心跳猛地停滞,他望着怀里的人,倒不是她的容貌起了变化,而是感觉突然变了。为何而变,他不知晓。
娓凉宫近在咫尺,他抿了抿唇,快速掠进娓凉宫内。
早有太医在此候着,见到修策抱着芜玥前来,更是低着头行礼。
他抬了抬手,示意免礼,却似乎又怕惊到怀中的人,先抱着她到了床榻边,将她放了下来才开口“你去煮些滋补的药就好,不要过浓。”
想了想,他没有开口让太医诊治。
朱玉被医女带进了侧屋,自有医女诊治。
太医走后,他在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并命令谁都不准进入。
布包里面横七竖八的有十几个小瓶子,另外还有一包刑针。他将刑针拿了出来,在宫灯上烤了烤,插进了芜玥的心口。
他从来不知她有心疾,若不是今日见她痛的苦楚,他也不会发现。
刑针遍布身体各处,有的是止血所用,有的是扼制心疾。
衣衫被男人大掌褪尽,她的身子一览无疑。只是前两日摸起来光滑的身子上,现在都是可怖的血痕。
那丫头太大胆了,下手太狠了。
将帕子在水中湿了湿,大约擦了下她的身子,才在布包里找出一个瓶子,将药洒在她的伤口。
他会医术,只是并无人知,他也从不曾给别人医过病。
若非今日她伤势过重,太医一针不好,她极有可能就会命丧黄泉,他才出的手。
他是怕她死的,只是他不愿承认。隐约中,他觉得她更像四年前树林荒草中救他的人。那么冷傲的语气,那么一瞬,他俨然又是遇见了四年前那番光景。
他记得她懒着怀中的猫,宛如九天玄女般。那一身黑袍,自此便成了他走不出的魔障。
虽然明明知道当年救自己的是念儿。。。可是念儿太柔了,她再也不见当年的惊艳。
那懒散的一瞥,孤傲的身影,他都深深记在了心底。
而眼前的人,容貌上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晚夜,院子里燃了一堆篝火,火上架了只拾掇干净的兔子。
她坐在篝火的另一边,将烤好的兔子分了他一半,那一刻,篝火映着她惑城的容颜,他震惊到差点停止心跳。
谈笑吃酒,一个女子竟也可以这般八面玲珑。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让人动容的女子,那一夜,他就下定心思。若有一日,他定要用这天下最高贵的礼聘她。
天下最高贵的礼、无疑便是帝后之位。而也就是那样的女子,才配的上那样崇高尊贵的礼仪。
后来,他找到了她,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然而性子却是柔了,他以为那是因为感情的滋养,却再没产生过要用当年最贵重之礼聘她的想法。
始知你倾城 VIP【5】一剂猛药
VIP【5】一剂猛药(3084字)
榻上的芜玥眉头一蹙,并未醒来。
她一直在想四年前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是穿越来不久之前做的梦,如何成了半真半假的事?
她记得她救了朱玉,那是她干的事,情景与朱玉说的也一样。可是那究竟是现实,还是什么?难道她西楚历四年前还来过?
梦中,依稀还是几个月前在现代的摸样。
她坐在屋子嗑瓜子,屋子里不知何时坐了一个女子,对着她巧笑倩兮。美眸流转,惊艳四座,说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女子了。
那女子见她看她,淡淡开口“天地之间有场大赌局,你看那边。”女子伸出手指指了指另一边,芜玥虽然想大骂谁闯了她的屋子,可还是看去,那里竟是乌黑一片。
而再回过头,面前早已物是人非。
一只猫躺在她怀里懒散的眯着眼。
这是一片无边的树林,绿树葱茂,日光很深,透过繁茂的树叶,将颜色也暗了去。
她不知这是什么地方,但看了眼无边的树林,还是决定先出了树林再说。
而这片树林竟似没有尽头,任她走了半天都没有走出去。
前方的荒草随着微风荡着,她似乎看到了一抹鲜红。
都是好奇心惹的祸,她抚着猫快步走过去,竟是一个人。
他的身上中了好几刀,衣衫破了几个口子,就连面上都是被污泥弄的脏兮兮的,虽然如此,但是隐隐可看出这人的不凡。应该是个公子哥吧?芜玥淡漠的瞥了眼男人,她记得当初魔鬼式训练的时候,她伤成这样也是去自己上药。不过荒野之地,看到他一个人这个摸样,她想了想还是打算相救“不想死的就跟我来。”
可能是当雇佣兵久了,她的话里冷冷的,纵然是好意,在别人耳朵里,怕是也没有那么好。
男人果然睁开了眼,只是瞬间,她也是一惊。这男人鹰隼的眸子,犀利非常,着一身琉璃白的袍子,除了身上的伤痕,绝对是个人妖般的人!
抬头看了眼远方,奇怪的,竟是看到了半山腰间的茅屋。
漫无目的的朝着茅屋而去,身后,那个男人安稳的跟着,也不说话。
她半途曾回过一次头,看到他绷着脸额上冒着冷汗时,加快了脚步。
她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会随便害人命。半山腰间,她怕他起疑,装作去外间拿药在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塑料药瓶。里面是特制的药,以前她如果受了很重的伤就吃这个,很快就会恢复,将颗粒倒在手里,给他服用了。
现在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就跟梦一样,也或者这根本就是个梦,梦到这么古怪的事。许是最近看穿越看多了。
自己也穿了一身黑袍,金丝滚边,极尽奢华。怀里的猫此刻跳下了身子,不知去哪里寻觅吃的了,芜玥看了眼男人“你等会,我去猎些野味,晚上回来吃。”
走了两步觉得似乎少了什么,所以干脆回头“你叫什么?”
她能看见,那一刻他眼底的诧异,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初的麻木“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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