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太皇太后就看见了南宫瑶,正抱着孩子,身后跟着宫婢,不知道要去哪里。
“瑶妃啊,你还没满月呢,这抱着孩子,是要去哪里?”
太皇太后说着,连忙上前,看着南宫瑶。
要说南宫瑶,长得也漂亮,脾气不好,心却是好的,太皇太后以前也没什么不满,只是生了孩子,她好心好意请了三个奶嬷嬷,她却死活要自己奶孩子,把那三个奶嬷嬷打得半死不活。
这算什么,这是往她的老脸上打耳光啊。
南宫瑶一见太皇太后,先有些微愣,想起卢暖所说的话,冲太皇太后一笑,“皇祖母,你都已经三天没来看明儿了,我打算抱你那边去,午膳能不能在皇祖母那儿吃?”
太皇太后闻言,愣了愣。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南宫瑶会好言好语,笑意盈盈的跟她说话?
顿了顿才说道,“你还没满月子呢,先进去吧!”
“好!”南宫瑶应了一声,却让开了身子,让太皇太后先进去,这一举动,又惹来太皇太后的错愕。
以前的南宫瑶可从来不会让道,她想走了,管你什么人在场,照做不误,谁的面子都不给。
看来,今日卢暖进宫,给她说了许多,她也听进去了。
想到这种可能,太皇太后也没多说什么,进了大殿,南宫瑶就把孩子递太皇太后,说道,“皇祖母,你看看,明儿这几日,可有长肉?”
然后吩咐宫婢下去准备柴水点心。
太皇太后闻言,淡笑,“的确长肉了不少!”
这还是她第一个嫡曾孙,所以,呵宠难免。
南宫瑶和太皇太后相处,虽然没有其乐融融,比起以前,倒也和乐了不少。
南宫瑶见太皇太后心情似乎还不错,就坐在太皇太后身边说道,“皇祖母,我,孙媳妇有件事,想了许久,应该和皇祖母说一声的!”
“嗯!”太皇太后应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南宫瑶也不气馁,淡淡的说道,“祖母,那日,孙媳妇脾气不好,打了那三个奶嬷嬷,这事孙媳妇一直记在心上,一直想跟祖母道歉!”
一听那三个奶嬷嬷,太皇太后的心情也糟糕透了,阴阳怪气的说道,“道歉,道什么歉?”
“皇祖母,你且先听孙媳妇说,要是孙媳妇说错了,任由皇祖母你处罚!”
太皇太后闻言,瞄了南宫瑶一眼,才淡声说道,“你且说来听听!”
处罚,她还真不能那南宫瑶如何。
玄煌对南宫瑶的维护,早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当日,南宫瑶打了三个奶嬷嬷,她心里气不过,几乎就要把南宫瑶拿下,是玄煌说,有南宫瑶就有玄煌,无南宫瑶,就无玄煌。
让她不得不退了一步,弄了一个端妃出来。今日她倒要看看,南宫瑶要怎么自圆其说。
“皇祖母,作为一个母亲,是否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给他最好的,最宝贵的,不让他受到一点点伤害?”南宫瑶问。
太皇太后只得点点头。
作为一个母亲,的确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恨不得不世间最好的,都给他们。
可偏偏很多时候,孩子们都不思回报,反而索取更多。
“那一日,我身子刚好,想起了明儿,也没等宫婢前来伺候,就只身去了大殿,却见明儿一个人在摇篮里,边上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直到我把明儿抱走一个时辰之后,那三个奶嬷嬷才睡眼惺忪的出现在大殿,我当然气不过,就下令给了一顿狠打!”南宫瑶说着,歪着头看着太皇太后怀中的玄明,“如今内忧外患,谁也不知道,这皇宫里,有没有混进来什么奸细,可那三个奶嬷嬷却如此大意,我没有直接打杀,已经是很仁慈了!”
太皇太后闻言,也是震惊不已。
的确,如今的楼兰的确的内忧外患,谁也不知道这皇宫之中,那一个人值得相信,那一个人不能相信。
如果混进来一个奸细,把孩子抱走了……
后果是什么,太皇太后都不敢想象。
“你那日为何不说?”
南宫瑶闻言,笑,笑得有些迷茫,“因为自尊心在作怪,因为种觉得,这皇宫不是自己的家,总想着,我为皇上付出了那么多,而他回报我那么少,如果不是今日阿暖的一席话,我或许永远都走不出这个误区!”
太皇太后听了,也是深深叹了口气。
“她说什么了?”
“阿暖吗?”南宫瑶问,见太皇太后点头,才继续说道,“他说,皇上不是我一个人的皇上,他还是整个楼兰的天……”
太皇太后闻言,沉默了。
就连南宫瑶也沉默了。
好久之后,太皇太后才开口,“瑶妃啊,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哀家老了,还能活几年都不知道,这个后宫迟早是要交给你的,以后没事,哀家好好教教你,怎么打理这个后宫,省去皇上的后顾之忧!”
“是,皇祖母!”
御花园。
玄煌给卢暖倒了茶水,推到卢暖面前,笑道,“你尝尝,这是今年的贡茶,带着一丁点茉莉香气,但是不浓,却又不能忽视,而且这茶水碧绿,入口甘醇,味道极好!”
卢暖失笑,端起茶轻轻的尝了一口,才说道,“的确不错,只是,这茶也就是茉莉花茶啊,不过,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也是一个聪明,厉害的!”
“是啊,如今,也不知道有谁能够陪我坐下来,就那么单纯的品品茶,说说心事!”玄煌说着,叹息一声,见卢暖端着茶杯不语,才继续说道,“一会,把这些茶叶都带回去吧,随便你怎么处理!”
卢暖一听,连忙拒绝,“不用,我也不怎么喝茶!”
“是啊,子衿不在,这茶搁哪里都是浪费!”玄煌说着,满目惆怅。
“玄煌,别这样子,真的,你要相信,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们大家呢!”卢暖劝道,然后拿出徐子衿写给玄煌的信,递给玄煌。
“我可以现在看吗?”玄煌问。
卢暖摇摇头,“等我走了,你再看吧!”
“那好,我先收起来!”玄煌说着,把信放好,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说道,“阿暖,陪我多坐一会吧!”
虽然是九五之尊,却连找个人陪他坐一会的人都没有。
“你其实可以去找阿瑶的!”卢暖说道,看着玄煌。
卢暖想看看玄煌的眼睛,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没用的,我和阿瑶,已经越走越远,阿暖,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都在问,当初为什么就喜欢上阿瑶了,她狂傲不羁,性子火爆,动不动就出手,还善于用毒,你说……”
玄煌说着,一口喝了杯中的茶水,紧紧的扣住茶杯。
“爱一个人,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的,玄煌,真的,阿瑶她为了你,改变了那么多,难道你都没有发现吗?”卢暖说着,给玄煌倒满了茶。
不免叹息。
两个都是骄傲自负的人,谁也不肯先向谁屈服。
只是,在爱情面前,真的要那么斤斤计较吗?
卢暖不懂,像徐子衿那样子的男人,都愿意在爱情面前,委曲求全,为什么玄煌不可以。可卢暖忘记了,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徐子衿。
“发现了,可是阿暖,三年不见,很多时候,我希望她这样,她偏偏要那样,就拿奶嬷的事情来说,一定要和皇祖母闹得那么僵,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如今多出一个端妃,我很想问她,满意了吗?”玄煌说着,闭上眼睛。
朝堂混乱不止,后宫杂乱无章。
很多时候,玄煌都在问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做皇帝。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真的,玄煌,相信阿瑶,她很快就能明白,我知道,你也只是压力太大,只是,玄煌啊,阿瑶她在这个世间一无所有,以前你是她的全部,如今,你和孩子是她的全部,你千万千万不要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最后变成,只有孩子一个人是她的全部,这样子的你,就算得到皇权,得到霸业,让整个楼兰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你也未必会开心!”
孤身一人,站的越高,看的越远,就越孤寂。
玄煌听卢暖这么一说,呵呵呵一笑,“不说这个了,如今,我还真没心思管这些儿女私情来着!”
大饶大军来犯,李云飞疯了,如今楼兰被大饶占去十五座城池,若是在不整顿军心,收复失土,那些雄心壮志,也就是一场空了。
“我知道,但是,你还有比子衿更好的将军,或者元帅吗?”卢暖问。
玄煌摇摇头,“没有,这些年,我一直在培养人才,但是,基本上都是文官,因为武将方面,我觉得,有李将军便足矣,可……”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想法,永远太个天真。
卢暖看着玄煌,本来想问,玄煌也相信李云飞疯了吗?
不管如何,卢暖心里是不相信的,“你一定要坚持,顺便,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楼兰依旧有人和大饶勾结了!”
“我知道,但是,也只是怀疑,没有抓住把柄!”
人就那么几个,玄煌怀疑,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没关系,是狐狸,总有一天会把尾巴露出来,只要你稳坐钓鱼台,慢慢等着吧!”卢暖说着,看见段豪神情严肃的走来。
卢暖也有些紧张,到底什么事情,让段丞相这么急切。
段豪来到玄煌卢暖面前,朝玄煌行礼,“臣,见过皇上!”
看向卢暖,“见过徐夫人!”
卢暖也起身回礼,“丞相有礼!”
“怎么进宫来了,仪儿不是要生了,你说要守着她吗?”玄煌问道。
段豪一听,脸都白了,连忙说道,“仪儿昨日羊水就破了,可疼了一天一夜,孩子还是不曾出生,仪儿疼的死去活来,这会闹腾着,不要生了,臣万般无奈,只得去徐府请徐夫人到丞相府劝劝仪儿,才得知徐夫人进宫了,这才急急忙忙进宫,还望皇上赎罪!”
“为什么早些不来宫禀报?”玄煌怒了。
这玄仪生孩子,可是大事,为什么不派人进宫来说。
“皇上,如今朝堂内外动荡不安,仪儿不让说,所以……”段豪说着,朝玄煌一鞠躬。
玄仪的性子,和皇上如出一辙,都是固执的人。
卢暖一听玄仪要生了,而且这生孩子,可是大事,连忙说道,“那段丞相,我们快走吧,这生孩子,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是啊,皇上,不管皇上如何恼臣,等仪儿生了孩子,再罚,可行?”
玄煌闻言,呼出一口气,看向卢暖,“阿暖,拜托!”
卢暖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一行人急急忙忙往宫外走,在宫门口,卢暖等人却和汾阳王碰上。
段豪立即行礼,“段豪见过汾阳王!”
虽说段豪是丞相,还是驸马,但是,面对汾阳王,还是得行礼,长幼有序。
卢暖跟在身后,也只能跟着行礼。
汾阳王却在看见卢暖的时候,眼神闪了闪,又见卢暖发丝已经挽髻,看向段豪,问道“这位夫人是?”
“回汾阳王,这是徐子衿的妻子,进宫陪瑶妃娘娘!”
“就是曾经救了玄仪的那个卢暖吗?”汾阳王问,双手握成拳包在一起,放在腹部上。
“是!”
汾阳王却说道,“抬起头来,让本王瞧瞧,玄仪的救命恩人,长何模样?”
卢暖闻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是抬头,还是不抬头。
最后还是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汾阳王。
就那么一眼,卢暖就怔在原地。
汾阳王四十左右,可那张脸,就是那张脸,让卢暖震惊。
是他,是他。
为什么是他。
重重恨意真是彻彻底底的涌上心头,卢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这只是长得相像罢了。
就像上官俊彦一样,真的只是相象。
而卢暖的猜测是对的,这个人,也的确只是想象罢了。
汾阳王看了卢暖一眼,然后就扭开了头,说道,“徐夫人有礼了!”
“王爷有礼!”
“徐夫人请……”汾阳王说着,让开身子,让卢暖和段豪离开。
这一举动,却让段豪错愕。
按理,是应该他们让汾阳王过去的。
“王爷请!”卢暖说玩,迈步离开,却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的。
那么的冰凉。
待卢暖和段豪各自上了马车,汾阳王才对身边的人说道,“派人去查这徐夫人,我要她全部的消息,从小到大!”
“是!”
马车之上,卢暖手脚冰凉的靠在青青的肩膀上,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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