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恍惚之间,她似乎就可以那江南小镇的雨雾之中,一对前世因缘既定的男女擦身而过的画面……
第五卷 盛事贞观 母仪天下 第五+二章
已是过了这十九年了,然而这耳塞的音质却仍是非常的低沉、浑厚,较之当初役有半点的改变,绝对、应该算是上好的立体声耳机。
有的时候听着那从耳机中飘扬出来的婉转音调盘旋在自己周围,她便总会产生一种错觉,总会觉得自己似乎仍是身处那个熟悉的世界。
也有时候,那犹如辗转在这大唐深宫立政殿内的未来乐调,也会让她对那个日本数码店老板的产生一种莫名的钦佩。
当初她还一直以为那万恶的日本人把她当成了中国白痴,却不曾想、他竟是那样聪明的发明了这个能让她带来了一千四百年之前仍是可跳正常使用的数码产品……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云开了结局……
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周杰伦,只是第一次听见这中国风,她就无故的觉得仿佛就已是相识了多年一般。现在想想,也许在她的骨子里,那中国几千年的优雅与浪漫已经深深的镌刻与刺青了进去!
蓦然一阵秋风卷来,她没有来得及抬头,手腕便已被捏住,接着,便被那有力的手臂一把就拖起了身子。
凝蹙了秀眉,她伸手摘去耳中的耳塞抬头,便就匆忙着脚步举眸望他,眼中深切的疑惑,“你这是做什么?”
“别吵,”他音色低沉,一脸神秘的拉着她就在那案前坐定下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什么呀?”她更为疑惑的一声,眼光便就落向了他紧紧捏着一个卷轴的左手上,“字画么?”
他浅浅一笑,眸光幽深狡异着,便将手中的卷轴放在案上,轻轻展开。那动作轻柔得、犹如就是当年抱着初生的承乾。
低眉,望着那卷上的字迹,辛盈似是觉得眼熟。
拧住了眉,她不解的眸光便向着那落款而去。
这一眼,可真是让她惊愕万分。
“怎么?惊着了吧?”李世民举眸看她一眼,眼光幽光闪动,浅带一份自得,“其实我知道他们早已有了下落,只是一直都没能到手,拖了这么久,今日总算是有人将这兰亭集序的真迹送进了宫来。”
一阵的失神之后,辛盈望着他脸上那难有的惊喜与得意,心中却是无奈的一叹。出口的声音,尽力的无意与清淡着,
“你倒是如愿以偿了,可是这样去夺人所爱、你就不怕被后世之人所唾骂么?”
“能够得此真迹,便是唾骂也都值了! ”眼中一抹狡色划过,他仍是满颜的喜色的、垂颜望着案上卷内那流畅的字体。
看他如此,辛盈也就只得无奈的摇头浅笑着。
之前,只要她一说‘你这事处理的如此没有道理,就不怕后世之人骂你’之后,他就总会满眼惊愕的回头看她,但是今日为了这‘兰亭集序’,他竟会是如此有失常态的一副脸色……
有时侯他真是蛮不讲理,甚至任性得有些像是孩子。但,每个人都有任性的资格的不是吗?她也同样有!
耳机中悠扬的歌声,似又让她看见了那熟悉的江南小镇,……
“你知道,那兰亭究竟在哪里吗?”灵动的眸光一转,趁着他回头之际,她伸手、便将那另一只耳塞塞进了他的耳中。
兰亭……他记得她说过,她的家乡便在江南的碧水湖畔。
记得,自己似乎还欠了她一个梦!
看着她眼中那份生动与期盼,了然的一笑他伸手便将她拥住,在她耳畔柔声低语着,“我当然知道了!兰亭……”
伴着那歌声,他似乎也能看见在青山碧水之间、被那西垂的暮阳将她脸色映红的温馨又柔暖的那一副画面……
午后暖阳浅照,斑驳的光线透过了那株游龙梅枝头上片片泛黄的树叶、星星点点落在了地下。
一阵脚步声和着那衣袍走动间所发出的‘悉索’之声,长孙无忌促急着步子,蹋着地上那薄薄的一层落叶便神色匆忙的往着立政殿而来。
“舅舅?”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倏然的停下脚步便就回过了头去,却见一脸惑色的承乾也正匆忙而来。
“舅舅,父皇也诏了你来么?”承乾微结着双眉,自就是满颜的不解与疑惑。
方才刚刚用着午膳,父皇的贴身内侍便就传话说父皇有急事召见自己、让他膳后马上入宫到立政殿见驾。
原本他想的是父皇如此着急的传唤定是又有了什么要紧的国事让自己来学习,因为向来父皇与大臣们商议要事的时侯便总会让自己坐在一旁聆听。
然而国事的商议又怎么会来这父皇母后的寝殿呢?这可真是让他凝想了半日都役有找到半点的头绪。
且,若真是有国事商讨,各个大臣定都是会匆忙进宫而来,可自己进了宫门却未曾见了半个大臣的身影,一直到跨进了这立政殿的外道门、他才总算是看见了舅舅匆忙的身影。
故而深结了眉心,他满颜的难解神色便就望了一眼似是沉稳的舅舅,“舅舅知道父皇诏我们前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吗?”
微微的摇头,长孙无忌仍是一脸的深沉,眸间、却是悠然的划过一道清冽的光线,“该不会是国事,如今天下已是稳定,各地也都皆平,不会无端就生出了什么事情来。我看,你父皇既是在寝殿召见我们、该是为了家事
第五卷 盛事贞观 母仪天下 第五十三章
偏殿内,满室的融暖与馨香氤氲,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属于秋的半丝阴冷。
李世民倚着那舒软的靠垫,一双眼柔和温润,淡淡的眸光就落在了龙案那卷轴之上。
下手处,承乾与长孙无忌各坐一边,对望一眼却仍是静静的不语,等着上头的李世民发话。
半晌,殿外一阵凝亮的笑声响起,李世民幽深的眸光不由得就对着那殿门口望去。李治刚刚能够跑利索,这几日便总是喜欢狂奔着感觉那风在耳边呼啸的声音,那明丽见着哥哥跑、便也就跟在他的身后撒欢飞奔着。
看着两个孩子没命似的在那殿内狂奔,满心忧色的她便总是不放心的在后头跟着。
每每半日下来,都能将她累的满脸的细汗。
他总劝她说孩子就是天生的好动,让他们摔上了几跤也是无碍的,而她却总是满眼认真的瞪他,“谁说该的?当初惠褒每次摔了,你还不是着急、的第一个上去将他抱起来的?”
然后他便摇头无奈的浅笑着,嘲讽她好好的福都不懂得怎样去享。
将近二+年的时光,为了自己她确实已经很是辛劳了,故而、自己也是该圆了她那个小小的梦了……
唇梢一挑,他清润了眸间柔淡的光华,便就望了一眼长子低沉而语着,“承乾,你为太子也足有五载,每日也是努力的苦读研习着,父皇在想,也该要试一试你所学的成绩究竟如何了?故而,想要让你替父皇看着这天下一阵。”
眸光一闪,承乾身子微有一震。
举眸望了一眼对面静坐的舅舅,似乎他的眼中也是一丝浅含的惊疑之色。
难不成父皇是想……
微微的压下了心头的慌乱,他尽力的让自己沉稳着心思,“承乾这两年虽是每日跟随父皇一起上朝听政,可对于许多事情,却终究仍要父皇的点拨与教导!”
垂颜一笑,李世民清然的眸光落在那卷轴上时、似就又多了那么一份旖旎与柔暖,“父皇自然知道你心有所惧,可若一直不给你历练的机会,你要到了什么时候才可独当一面呢?”
“父皇,”紧锁着眉峰,承乾满颜惶惧就站起了身来,“儿臣……”
“好了,”突然间音调强硬,李世民说着便是抬手一挥,肃然的脸色似是容不得半点驳斥。垂颜望向了长子脸上深切的惊恐,他浅然一笑、才又柔和音色,“你放心,父皇心里有数,况且还有你舅舅在帮你不是吗?父皇总有一天会要老去,你也总有一天要自己独自去bBS·jO OYOo。nET面对那一切,早些锻炼、总比将来夹然上手要来的强是吗?”
说着,幽深的眸光便又落向了仍是静默的长孙无忌,“无忌,你说呢?”
长孙无忌听了半日,虽是不敢肯定这陛下的想法,但是他却也能知道、这陛下定是又有了自己的什么念头了?向来,他一旦决定的事情便很难再做更改,这一次……
收住了眼中流转的光色,他便起身恭敬施礼,“陛下说的也不无道理,太子总有一日要接管这李唐天下,早做锻炼也是好的。且若是这中间有了差错,陛下也好及时的给以指点引导!”
承乾仍是眉目深结着。
李世民望着儿子如此惶惧的一副模样,心中倒不免生了几分冷惜。毕竟,他虽已身为太子五年有余,但说到了底、他仍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要一个孩子担下了如此沉重的一副担子,确也是有些难为于他的。
可若不如此,自己又该去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离开呢?况,他也确实是想要趁此机会看看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有将统领这天下的那份潜质?
锁眉凝思间,殿外便又响起了她有些焦灼的喊声,“丽儿,你快给我下来,一个姑娘家爬窗上案的,你像个什么样子……”
倏然的松开了凝蹙的眉心,他便再次润泽了脸色。
这孩子向来心疼他的母后,甚至可以为了母后而与自己争锋翻脸,或者为了母后,他就能有了动力去迎对心中那些畏惧了吧?
“承乾,父皇不是在强求你必须要接受,而是想要让你帮父皇这个忙,也可以让父皇能够腾出了时间休息一下。父皇、实在是有些累了!”
他说着,温和了眼中那悠然的光线便就刻意的望向了殿外。
承乾似是一怔,但是望着父皇眼中的那份期盼与温暖,他似乎于片刻间就明白了父皇话中的那层深意。
释然一笑,他终是散开了纠蹙的眉眼,“是,儿臣懂了,儿臣向父皇保证、一定会替父皇看好了这个天下,决不食言!”
“嗯,”欣然的点头,李世民微闭着双眸,一脸慰色。
身旁的长孙无忌虽是并不能听懂那父子间的对话,但是他却可以微微的感觉到,陛下纵然不是有了隐退之意、也必是在思虑着今后的走向了。
想着这五六年来,虽说由于当初的辛盈占了无瑕之名而使得自己如今也身份陡上,可,他却也是清楚的知道,即便是血亲之间都难免了那份隔阂、更何况自己与这皇后娘娘并无实际的关联呢?
她的心中就只有陛下与孩子,也只有陛下和那些孩子才是她此生的最重。当然这点他是可以理解的,但、即便如今她仍是遵着当初的一个错误而光耀着他长孙家的门媚,可这一份毫无意义的
第五卷 盛事贞观 母仪天下 第五十四章
初秋时节,江南之地尚未有一丝属于秋的凉意。
青山碧水的峻岭之间,各式的密林正值换装之际。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翠的像玉……五彩斑斓、色泽艳丽,倒映在那清澈流水中,更是让这初秋的江南犹如仙境之地一般。
兰亭旁,青山间,一对身影悠然策马行过。
一身素衣的辛盈望见了这久违的景致,像是闻到了童年的气息,纵身下马就朝着山间而去。
李世民一脸温润,眸间盈盈流动的柔光、始终都望着那个像是孩童一般在山间来回狂奔的身影。
一座茅草小院.进门是一间客堂,虽是不够敞亮明净,却也极为的干净利落,客堂往左,门内便是一间精巧的厨房,没有很多精细的器具,但却足够煮食烹调之用;厨间窗下,整齐的码好着一摞已然劈好的干柴。
从厨间回身出来,迎面对着的便是寝室的门帘。没有丝绸柔软的质地,更没有锦缎华贵的颜色,那一块掩着寝室的、只是朴实到了极致的粗制棉布。
迈入了寝室,门旁便是一张简素的榻。上头虽是没有锦绸与丝缎,但是那一床被衾,触感却是极为的轻柔松软。
转身,那背阴的窗下是一张梳妆台,台上一方菱花古镜,镜前一把桃木梳子,旁边,就是一个略显古旧的木制妆盒。
除此之外、台上就别无他物。
窗外是绵延不绝的峰峦,重重叠叠间、青烟薄雾缠裹萦绕,景色真可谓是秀美绝伦。
攀上了那床榻上,辛盈便就探着身子朝窗下那片空地看去。
“世民,原来越王种的兰花就在此处,可惜时间不对,看不到兰花盛放的美景.”音色柔软,似有一份遗憾。
李世民清然一笑,眼中一抹幽光闪过便就移步上前,坐上了床榻将她一把搂住,“那我们就住到了明年兰花开时再说?”
盈然一笑,辛盈便就伸手在他胸前捶下了一记,“明年,那宫中的承乾估计就要喊救命了!他可只答应帮你监国三个月,这秋日一过,我们必须要在冬以前回去呢。”
辛盈说着,笑意却是愈加的隐去,慢慢的、脸上那微薄的憾色就又润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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