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摆好,一道椒盐虾,一道粉蒸排骨,再一道清炒波菜,一道鲜蘑汤。
摆完了,还见应尧沉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过去拉他,边拉边笑说:“吃完才有力气做事。”只手一碰着他的,两人都有些意外惊讶到。闻樱前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平时对什么事都觉得自己很懂,自己是先知,现在才有些体会,就是那种,被男人一接触,身体便迅速起反应的感觉,她能明显觉着到,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是的,他想做什么,她知道。
于应尧的震惊更大些,这两天,他一直在想着这个女人说的话,一方面竭力推翻她的断言,自己劝说自己,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女人的,当时真该就让她沉在池子底下算了。一面又时刻警告自己,她都想到的问题,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不行,一定要镇定住,怎么能被一个女人牵制住,还是个只负责陪他上床,没有感情,没有名份,不是他的妻子的女人。只是这两天自己将自己调教得千好万好,却不想会在这一刻崩盘,在这个女人将手放在自己手心这一会儿,他差点失守,脑袋里一乱,就要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来撕开来吃了。
屋子里静得很,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自在,眼望眼对视了一会,应尧回过神来,一时间找不到别的事可糊弄,便过了来坐在桌前开始吃饭。
静着吃完饭,闻樱收了东西要走前问:“晚上还要不要跟我一直吃。”
那时应尧唤了小厮过来伺候漱口,没有理她。晚上闻樱便又送了饭去,两人又静默吃完,闻樱走时,很想从他脸上看出今天有没有赚银子的机会来,无奈没有瞧出来,也便安心回屋来,倒有些佩服起那厮来,真长了骨气了啊。
第二天与第一天一个样,应尧吃饭前吃饭后都不理人。闻樱停久了看时,这人吃饭,漱口,换衣,午休,又在桌子一堆帐本间瞎摸,根本不看她。她便有些恶趣味想,哼,我看你能撑几天。
到了第三天晚上,闻樱便不用再送饭了,自己弄好的吃了,就哼哼着开始揉肚子,洗完澡都还有些撑着,便想着要去睡了,兴许,一觉醒了,肚子便消食了,不会这么难受了。因着天还没黑透,闻樱便将自己门窗都关了。才摸着床边坐下,解了外衣,便听见咣的一声,门被人踢开了。闻樱心想,谁这么大胆,抬头一看,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门口,一身的迫人气势,不免叹气,好吧,您可以这么大胆。
应尧气势汹汹冲到她床前来,盯着她就是不说话,自己只匆匆陪人喝了几口酒就将紧赶着回来了,她却自己吃完了要去歇着了,不管他!
看不清他的脸色,闻樱只好嘻嘻笑说:“吃过晚饭没有?我才听小厮们说你出门了,便自己先吃了,你瞧,吃撑着了。”说完拉了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圆滚滚肚子。
这一动还不如一静,这回她惹着他了。闻樱只觉着腰上一紧,她便被放倒了,头碰在枕头上,还是有些震得晕。应尧迅速压上来,瞅准了她的颈子,一口就咬了上来。
闻樱痛得尖叫一声,去推他的脑袋,被他伸手压住了,另一手干净利落就上来扒她的衣服。本来就穿得不多,只扯了那么一两下,她就被剥光了。
闻樱见了应尧急吼吼去扯他自己衣服,边伸手帮他边讨好笑着说:“不要这么性急,慢慢来啊,轻些。”
应尧笑了,笑得极为危险,叫闻樱不由心里惨呼,看来这几天的怀柔政策不管用,这人是个小气记仇的性子。
他将自己的火热结实毫不客气硬塞进去,因着干涩,他便还算斯文地慢慢动作着,等他他觉着可以了,便又开始了他一贯风格,坚定,强硬,霸道,深入到尽头。
“你轻点,求你了,轻点……”闻樱迅速沉迷,脑子锈住,除了嘴里胡乱喊着这些,完全不会说别的。
因着闻樱这个床铺不够厚实,应尧见她叫得厉害,还算怜爱她,便将这春天里盖的薄被子塞在她的身下,才又开始用力起来。
闻樱完全不能有作为,任着他折腾到深夜。总算停下来后,闻樱歇了半天,都要迷昏睡着了,又挣着起了床,拉了拉梳妆台前吊着的一段丝线。那线是闻樱做的,另一头连着小雨她们当值的屋子里的一串铃铛,寓意是,送药来。
应尧见了她端了碗黑乎乎东西来喝,一股子呛鼻的药味,原本温存和缓的脸色忽地一声又盖起厚厚寒冰,咬着牙看了她半天,好歹没有说什么,翻了个身睡了。
闻樱靠着床头慢悠悠喝药,边喝边劝他说:“其实你就跟我一样想开些好了,多想些人生得意须尽欢啊,花开堪折直需折啊,白日放歌需纵酒啊什么的,趁你在婚前这段日子里过得开心就好了啊,谁知道你会和个什么样的女人成亲。成天和我闹脾气,不是白白浪费自己的光阴,搅坏了自己的生活,也白白闹得我们跟着你一起担惊受怕的不好过,不是么?”
应尧背对着她冷笑了一声。闻樱觉得自己这话还是很有水准的,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
VIP章节 51第50章
早上闻樱醒来时;便觉像是半个五行山压在自己身上;死沉死沉的都快要叫人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颈边墨黑头发一大片;掩着半张玉润的脸;一只结实的胳膊正压在自己胸上;闻樱试着扭动□子,想挣扎出去;却动弹不得;某人的大腿跟铁锤似的。
明明他长得细致;眉眼并不十分的粗糙浓烈;只眼开眼来瞧人时;才有清冷凌厉气势。穿上长袍子要出门时的打扮像极了斯文的人;身姿俊美风流,却没有一丝纤瘦软弱,倒时十分的竣秀挺拔、盛气凌人。
偏偏他禁锢起人来,这般铜墙铁壁般。
不知这厮平时怎么在保养,这皮肤,这嘴唇,看着就很光泽惹眼。若是自己当初穿成了什么公主之类的,收养一个这样的小正太,偶尔肆意调戏一番,那才是人生乐事呢。可惜,天不遂人愿。
正YY得入佳境时,对面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刚睡的愣怔,这样望了半天,微微将眼皮垂下些,眼中光彩转过几转,后来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眼带笑意望向闻樱。
直觉告诉她,这厮在算计自己,然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便只甜甜笑说:“我先起去备早饭吧。”说完试图去抬他的胳膊,却不想应尧暗地里用力,闻樱憋红了脸都不得挣脱。便试着将示弱求助神色望向应尧,还哼哼了两声,才得解脱。
应大少爷吃早饭吃得恬静满足又文雅的样子,一扫前两日的雷霆之态,连带着对身旁伺候的小雨及从前院临时调过来的玉簪也跟着讶异叹息:闻姑娘就是有本事!
闻樱自觉对不住小雨的殷切赞赏,便只将眼盯着应尧看,希冀能瞧出点门道来,这厮的怒与喜之间的转化开关,倒底在哪?
仿佛是知晓了她的心事,一直在低头吃饭的应尧停了手抬眼看了她一下,朝她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闻樱想了想,哦,是昨晚说的那番话吧,这么说,达成共识了,一股子解脱的喜悦涌上来,冲击得闻樱连忙要献殷勤,带着狗腿子一样的笑说:“一会我给你准备午饭呗?”
应尧摇头说:“我中午要出去,你与我一起。”
他说中午要带她出去?闻樱便有些雀跃起来,一共跟他出去过两回,一会是玩,一会是将首饰店搬回了家,不知这次,能捞着什么?
刚过了巳时初,闻樱便收拾打扮整齐了,去了应尧书房。应尧那时也没做什么正经事,拿着一本书在看,眼见着闻樱过去,眼睛都没挪一下,却扯了嘴皮了轻轻笑了笑。闻樱自觉心思被看透,也不多装什么,问说:“要不要带上小雨她们?”
应尧放下书,装着才想起的样子,说:“上次你落水,按说起来,是她们俩失职了,你回头问问她,想要领什么罚?”
闻樱咕嘟了一下嘴,心道小气。这边见了应尧将书本合上了,放上了桌,起身捋了捋衣袖与下摆,便高兴了一下,跑过去问:“少爷可是要什么?”可是要出门?
却见应尧笑一下,说:“嗯,将那边架子上最上面那个帖子取过来,再磨上墨。”闻樱气哼哼照做了,完了便坐在一边,连翻白眼,练吧,练吧,反正我也不急。
到底坐不住,起身便又将他这书房再研究一遍,见了窗边架子上一堆东西,便挨个拎起来研究一番。有透般净白的玉瓶,也有造型古朴的铜鼎,当然也有淡淡莲花图样的白瓷,还有竹雕的笔筒,通红石头雕的假山石。
应尧正得了一幅前人醉酒后写的猖狂字帖,正临字临得起劲时,呼得一声惊呼,住笔回身看时,见了闻樱一手抓着一个白瓷小梅瓶,一手正拍着胸口,呼呼喘着气,见了自己看她,笑得虚弱在说:“好险,差点摔着。”
等应尧回过头接着要练时,听说耳边一声脆响,是东西掉地上摔碎的声音,再回头看时,闻樱正呆呆看着地面一地碎片,又抬头呆呆看他。
应尧叹气,你够狠。
坐在马车上时,闻樱瞧着他脸色不好,心想着,到底是个小气鬼,嘴上也没忍住,便说了:“不过是个小瓷瓶子罢了。先前在风月场上,可是听说应少爷可是个极阔气的人。”
本来应尧只是脸色不好,听了这话,顿时又怒了,忍了忍又软下态度来,说:“以后凡事都要明明白白说出来,与我商量,不可暗地里跟我较劲,知道么?”
闻樱点头,她其实不知道具体来说他指什么。
“我们出来做什么?”
“吃饭。”
“单单只吃饭?”
“嗯。”
车子停在一家极热闹的酒楼前,闻樱被应尧拉着爪子往楼上走,一面左瞧右瞧,瞧着楼下各桌的各式菜式,不知觉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确实吃了将近一看的府中厨子所做,闻樱有些审美疲劳了,初次出来,直觉不愧是大厨做出来的。只恨不得将满满一足都一扫而光才好。
两人都吃得快,应尧是一向吃得快的,闻樱是没出息的。
等吃完了,闻樱蹭过去,贴着应尧身子,拉了他的手又来摸自己肚子,说:“瞧,又吃撑了。”才说完,便想起昨晚的情形来,连忙跳开,摆好衣摆,端坐好,一副正义凛然样。
见了应尧还在笑在看她,闻樱努力思索起,当初她侄儿吃完肯德基时忽悠她的情形,做了副与小侄儿一样的表情,又探身过去,扒了他的臂膀嗲着声说道:“以后还能经常来么?”
应尧抖了抖,训她道:“好好说话。”
闻樱又坐好。
应尧说:“可以常来。”
“真的。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闻樱恨不得一跳三尺高。
“嗯。”应尧轻淡回答,抬眼皮看她一眼说:“因为这几天,你做的,实在太难吃了。”
闻樱石化了一会,当他说笑。
这次出门过后,倒又空歇了几天。歇着的这几天,闻樱清闲了,一清闲下来倒有些疑惑。渐渐觉着到了府上气氛时,才恍然些,原来是清明。
只这天晚上天黑透时,消失了两天的应尧忽然再来了她房里,也不多说话。按下闻樱呆愣要发问的头,抱了她便睡,闻樱躺着,等着等着,都不见他动静,心里不解,却也慢慢睡着了。
早起时,应尧仍抱了她在怀里,抚着他的头发说:“我寻思了一阵子,还是叫你陪我出去吧。”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平日里勃勃跳跃的怒气或者威势,只剩淡淡哀思样。
闻樱选了最素的衣服,出门时,倒遇着应青茵应小姐。闻樱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她俩虽在一府上住着,却极少打交道。而她自己身份地位尴尬,也不好往人家前面凑。往前行了个礼,因着不好自称,便没有说话。应青茵见了她,极来惊讶,又有些生气,望了望自己哥哥一眼,忍了怒火不作声。
依旧是坐车,倒行了不远,便来得一块林地。闻樱随着两人还有家丁们走了许久,便来到一大片青竹林里,竹林后有水声哗啦。闻樱只觉得一进边,这四周的感觉一下子肃穆起来,探头向前望时,见着一座墓地,孤独寂寥又大气端庄地立在哪。
等近了看时,见墓碑上写着故先妣应周氏之墓,心里了然,原来是拜祭亡母啊。只是,闻樱四处瞅,不错,孤零零一座。应家不算十分的显赫,也算是大家族了,怎地就她一人的坟落在了此处。
应尧将周围杂草再清了清,用袖子将碑上灰土蹭净了,又静静立了一会儿,有下人们将东西递与他,他面色沉静如死水,一一接过后默默摆上,而后与应青茵跪下,身后下人也跟着跪下,闻樱连忙也跟着跪下去。不论如何,跪个死人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