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天最容易招揽人耳目的时候。”
看来这帮装神弄鬼的家伙也挺有商业头脑,啧,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来吹嘘邪门歪道,算他们倒霉,碰上专门扫除封建迷信的科学帝了,这回非一锅端不可。
白衣公子邪邪一笑,旁边啸月门掌门毫无来由打了个寒战。
“真的不先去找二哥吗?去晚了被别的女人勾走魂魄可别来找我哭诉。”赫连靖扬耸耸肩,习惯性在黑脑袋上揉了一下。
“滚滚滚!别碰老子的头,会秃顶的!”蓝沐冉横眉怒视,上盘不动下盘输出,同样习惯性地往黑靴上狠狠一踩,“谁敢勾赫连靖鸿的魂儿试试,不抽丫个七荤八素欲死欲仙老子就管她奶奶叫娘!”
正是人潮拥挤时,听得如此粗鲁的话语路人纷纷侧目回望,却只见白衣胜雪面容清秀俊俏的少年皱着眉头微微撇嘴,姑娘们纷纷为这么拉风惹眼的公子偏偏素质低下而伤心。坦然接受众人悲悯惋惜目光,蓝沐冉一一回赠明朗笑容外加白眼儿一枚,帅气不减。
“赫连靖鸿不会红杏出墙的,眼光太高。”女流氓一摊手。
“你是在变相夸自己么?”
“怎么着,夸自己需要上税?”
“拿了你的钱谁能过消停?不挖人家祖坟都得烧香拜佛感谢上苍了。”
“要不是你跟赫连靖鸿一家的。估计这时候已经在烧香拜佛感谢上苍了。”
凉城的人口才都这么好吗?金啸月啧啧称奇,一言不发在前面领路,耳朵却牢牢粘在了身后口角不休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其实这还算小菜,如果静玉和君少游在,那才是真正的口水大战外加恐怖游戏,绝对虐完耳朵再虐心,不把人摧残个心理残疾决不罢休。
“到了,前面那高台就是。”行至围观群众最多的一处,金啸月忽然停住脚步低低开口,“这些人每天都会在这里拉拢教徒。还会耍一些古怪把戏让人们相信他们是什么神使,我虽说不出那些把戏有何猫腻,却知道绝对不是神迹之类。”
豪气冲云霄的白衣伪少年眼前一亮。不怀好意的笑容照亮夜色:“管他是猫屎狗屎神屎,老子就是厕纸,专门清理他们的。”
“……小随侍,你成心不打算让我吃晚饭了是吗?”
世上那么多比喻不用非要说这种恶心话,赫连靖扬面上青了青。好半天才忍住胃里翻江倒海恶龙狂舞。
“赫连靖鸿先放一边,”蓝沐冉深吸口气,“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占了他的凉城,我看他能消失到哪里。先把这群老鼠屎打扫了再说。”
眼看白衣小随侍撸胳膊挽袖子使出浑身解数往人群里钻,赫连靖扬一声苦笑:“金掌门,亏了我还在二哥面前夸你为人老实敦厚,竟然耍心眼欺负我。”
金啸月不动声色:“贺老板见谅,毕竟是我啸月门地头。若不能除掉这些闹事之人早晚要对凉城产生影响。蓝姑娘冰雪聪明又博闻强识。定能轻松揭穿这些人老底,届时岂不是对啸月门、对淮江、对凉城都有好处?”
赫连靖扬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金啸月或许并未意识到赫连靖鸿滞留掩香楼与神秘人搅乱淮江一事有关,但仍看似自然地引起了蓝沐冉兴趣。其目的不外乎借蓝沐冉的头脑揭穿骗局将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赶出淮江保证地盘安定。一箭双雕且不留痕迹,若说他并无心计那真是委屈如此人才了。
然而赫连靖扬并不打算挑明玄机,之前三皇子宫变广召江湖人士帮忙,是金啸月最先响应并组织人马不远千里前往清潭城支援,不管有没有起到作用,这份人情总是要找机会还上的,能趁此机会两清最好,以后有什么问题公事公办不欠人情。
累,好累。年轻的大渊富商忽地低叹,当年他离开凉城就是因为受不了如此步步弄心的日子,想不到今天为了个胡闹没边儿的丫头竟又陷入其中,倒霉催的。
思虑间已经挤进人群站到前排,赫连靖扬和金啸月一左一右极其自然地保护在蓝沐冉两侧,台上火光明亮,映得几个穿着异邦服饰的男人怪异莫名。看上去这些人的衣着介于南疆与中州居民之间,因有宽大长袍的广帽遮掩,面目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生硬的中州话足以证明这些人并非中州百姓。
高台上总共有八个同样装束的异邦人,这些异邦人自称来自遥远的天山,受火焰之神召唤建立炎教普度众生,而今不取分毫来广布教法招收门徒,凡有意者都可入教并能得到天神真传,学会一身超常本领。
什么超常本领呢?
唔,刀枪不入神通广大御鬼降魔起死回生。
蓝沐冉掏掏耳朵伸长脖子努力倾听。没错,起死回生。
抱怀疑心的三人在台下看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多,台上几人一会儿宣传教义一会儿耍些戏法,隔空取物,草秆漂浮,连环相扣,碎纸复原,以及压轴力作——起死回生大变活人。
其实最开始并没有大变活人的事,讲到后半程时忽然跑来一个中年妇女哭哭啼啼,说是自家男人被妖精害死伤心欲绝也不想活了,如果几位大仙不能救活她家男人就要抹脖子上吊自杀殉葬云云。几个异邦人聚首叽叽喳喳稍微商量了几句然后大手一挥说来吧真神保佑几天算你运气能亲见护法之一施展起死回生术,之后就出了让蓝沐冉当场爆笑的状况。
什么状况?咳,其实很简单,明显就是托儿的中年妇女挥着小手帕让人抬来一副棺材,当着台下数百围观群众的面开棺,里面躺着的男人已经近乎干尸状态,有干皮没血肉,脸上还盖着绣花绢帕,据说是因为被女妖精吸食了精元面目全非担心别人吓到。
被称为护法的男人面容严肃,围着棺材左转转右转转走了十多圈,而后淡定表示:没事儿,马上还你大活人一枚。
厚重棺材又被盖上棺盖,侧面朝向围观群众,护法盘腿大坐在棺材前闭眼念咒,其他七个教徒同一姿势绕着棺材一圈圈地慢走,嘴里也叽里咕噜念着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咒语。片刻后,护法大喝一声,气喘吁吁站起身被众教徒扶着坐到一边,臭汗淋漓。
“开棺,人,已经给你带回来了。”
台下立刻议论纷纷,怀疑目光纷纷凝聚到棺材上。四个教徒慢慢打开棺材盖,一阵烟雾缭绕后,四支手指忽地扒上棺材边沿,慢慢地,膝盖,腿,胳膊,脑袋……转眼间,面色红润身体健硕的男人满脸疑惑从棺材中坐起!
“神了!这真是是神迹啊!炎教是真的神教,大家快加入吧!”人群中有人惊呼。
哎卧槽,这托儿当的太明显了吧?!蓝沐冉嘴角抽搐干笑不已,如果这都算是神迹那她算什么了?大仙?大大仙儿?还是天帝天尊天王老子?
别人表演时大笑是不道德的,但凉城这位混世魔王从来就不懂得道德能用来干什么,所众人或惊讶或疑惑或抱教徒大腿儿大仙大仙叫着的时候,刺耳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缺德,终于引得连表演者、观众和托儿在内所有人集体侧目。
白衣少年笑得前仰后合直拍大腿,身边两个男人张目四望皮笑肉不笑摊手耸肩表示不认识这货是谁。
真特么丢脸!
“这位公子为何而笑?”被叫做护法的男人目露精光,走到蓝沐冉面前的高台边缘趾高气扬道,“是觉得我教仙法太过神奇,还是有什么不懂的疑惑?有问题的话,入了我教自有人教你此般仙术……”
蓝沐冉努力止住笑,抽着嘴角摆摆手:“拉倒吧护法大人,我是有疑问,不过这疑问不用入你们教也能解开——你们当谁都是蠢蛋么?这么二货的魔术也敢拿出来显摆?会笑到骗子流产大姨妈泛滥啊好么!”
听到有人口出狂言质疑方才诸多奇迹,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无数目光集中到台上台下眼神剧烈交锋的黑衣护法与白衣少年之间。
来,瞪!尼玛老子没事儿就在床上跟赫连靖鸿对瞪,就不信还瞪不过你个脸都不敢露的三流骗子魔术师!蓝沐冉平板胸脯一挺,目不转睛盯紧广帽下两只琥珀色眼珠:“看谁瞪过谁,先眨眼睛的下辈子是被车裂的天屎!”
显然黑衣护法小瞧了台下女扮男装的天字号野人,一时好胜心起接受挑战愤然回瞪。
“瞪谁谁怀孕。”白衣少年一眼不眨平静道。
“……”护法一愣,面色大囧想要转过头。
“不瞪也怀孕。”白衣少年继续一眼不眨。
“……”护法呆立,轻咳一声拉了拉帽子想要遮掩双目。
“瞪不瞪都怀孕。”白衣少年笑容满面。
噗咚——
众目睽睽下,被捧成仙儿的黑衣护法向后栽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白衣仙少魔术大揭秘
表演的人最恨砸场子捣乱的,笑场也就罢了,还故意耍怪态害重要表演人员丢脸,简直是该遭天谴!
蓝沐冉顶着台上八人阴暗诅咒笑如春风,背在身后的小手一扇,赫连靖扬心领神会,拎着白衣伪少年衣领纵身而起,一跃至高台之上。
其实说是高台也没有多高,不过到蓝沐冉腰际罢了,这角度既不挡台下围观群众视线又能给台上一群黑衣人居高临下之感,还方便其他许多事情。
见冲撞护法大人的白衣公子跃上高台,七名教徒神色陡然紧张且气愤,纷纷指着蓝沐冉一顿叽里呱啦不知哪国语言。
“奶奶的,以为老子不会外语么?英语四级白考了?”吃亏比杀头更难受的凉城女流氓双手叉腰挑起眉梢,“三炮脑残坑爹货一个个长得跟横路进二似的装你妹儿的妖魔鬼怪!八嘎!”
吵架就吵吧,没事弄对方都听不懂的东西吵个什么劲儿?台下观众不满呼声顿起,臭鞋底子烂菜叶子纷至沓来,赫连靖扬抽抽嘴角拎着蓝沐冉一顿神躲,大部分垃圾都丢到了八位神圣教徒身上。
“都住手!”关键时刻还得地位高的人说话好使,黑衣护法喝止住冲动的部下,小眼睛一眯,冷光乍现:“既然公子说这些都是骗人的把戏,那倒是请说说,我们怎么骗人了?”
蓝沐冉轻蔑冷哼:“说出来你给我什么好处?”
护法再楞。
被揭穿的话他们就该打铺盖卷走人了,还给好处?看这干干净净精神飒爽的样子也不想脑子有病啊,哪家疯子没看好被放出来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看热闹,那我就成人之美好了。”蓝沐冉走到高台中央敲了敲棺材板,笑容明亮得相当招揍,“凡事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直接玩大的太过惊险刺激容易危害心脏病患者,小爷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好了。”
台下金啸月吓了一跳——这么快?虽然本来就指望蓝沐冉能揭穿这些人老底。但也没打算这会儿完成啊,这女人究竟什么脑袋,看几眼就明白其中门道了?难怪惊才绝艳且前妻举世无双的凉城城主会看上她,果然有着远超常人之处。
远超常人么……大概只有脸皮厚没节操这两点远超了。
万众瞩目下,清秀瘦削的白衣公子走到其中一名教徒身前,指了指他手中一片洁白鹅毛:“这个,上交。”
刚才就是这个教徒当众表演的悬空漂浮,手掌长的大片鹅毛在他所谓神力的操纵下悬空飘荡,忽高忽低,从没有半点差错。教徒迟疑地看了一眼护法。得到允许后方才把鹅毛交到白衣少年手中。
“喂,光有这个可不行。”蓝沐冉龇起小白牙又指了指教徒手掌,“还有那个。给爷卸下来!”
教徒登时脸色一变,比猪肝更凄惨更紫涨,战战兢兢不知说什么才好。旁边的赫连靖扬顺着蓝沐冉所指也看出了门道,冷笑一声抓住那名教徒手腕,一声哀嚎后有什么东西从手指上被褪了下来。
“喏。”战利品主动上交。蓝沐冉接过东西往自己手指上一撸,又摆弄几下鹅毛,深吸口气。
“姑娘们汉子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高高抬起手,洁白的鹅毛没有飘落掉地,而是随着白衣公子缓缓在空中挥动的手掌摇摆不定,引起阵阵喝彩。
啧,什么狗屁仙术。蓝沐冉嗤笑,蹲身拔下手指上的物件递给前排少女:“来。美人。看看这是什么,大点儿声说给大家听。”
少女被清秀俊雅的白衣公子一眼看红了脸蛋儿,低着头呢喃半天才鼓足勇气开口:“针。是针……很长很细的针,外面熏成了黑色。”
对头,创造凌空悬浮神迹的宝物只是一根的针罢了,大概是普通绣花针的三倍长,通体被烟火熏成焦黑之色,离远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末端用树胶与一枚朴素的玉戒连在一起,需要表演时只要把鹅毛的梗插在针尖上便可制造出神奇的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