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莲娟儿要命似的阻拦,娜木钟将原先准备给顺治送去的爱心晚膳给扒拉干净后,搓着圆滚滚的肚子爬上了床。
论如何成功获取傲娇病少年的一颗芳心。
娜木钟发挥自己毕生的聪明才智,拿出写论文的干劲,绞尽脑汁的在床榻上滚来滚去。
目的地,目标人。
这完全限制了智商的最高发挥好么?
皇宫破规矩一箩筐,皇帝在整个天下就是老大,就算是诸葛亮再世,也黔驴技穷了好么?
不行,她得趁董鄂妃还没进宫前完成任务,要不然可就惨爆了!这顺治对董鄂妃可是情根深种情有独钟,董鄂一现身,她就只有在冷宫天天喝凉粥的份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娜木钟捂在被褥里哭丧着脸决定,她要每天都亲自送点心汤品去见顺治,而且要装扮的漂漂亮亮的!无论顺治那小样儿说多膈应的话她都要扮演好一朵白莲花!
掀开被褥爬起来,娜木钟盯着梳妆匣子里面一堆儿的化妆品,把一屋子里的宫女儿都赶出去,自己翻来覆去的琢磨。
她对古代化妆品完全一头雾水,凭着女人天生对这方面的灵觉,她折腾着都往脸上捣鼓着试。她穿越前刚追了一韩剧,女主角怎么说来着?要化着别人都看不出来的妆容,出门对所有的人说我才没有化妆好么?分明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来着呢!
啧啧啧,娜木钟决定朝这种境界看齐。
此后数月,娜木钟日渐对清朝妆容有了深度理解,也在如何成功勾引顺治方面有了小小心得。
因着新年将至,整座皇宫变得十分闹腾起来,宫门处处贴着镶上蓝边儿的白春联,娜木钟一开始表示无法理解,在现代春联儿可都是用红纸的,不过这可能是满族习性~吧!后来日日见习惯了,也就不再膈应。
往往一到这时期皇上也是格外忙活起来,大大小小的祭祀不停,娜木钟已经连续几日没瞧见顺治的人影。
今儿早上醒来之时,娜木钟透过窗棂,突然就瞧见外头竟飘起雪来。北方的雪落得格外大,像扯了团絮似的,簇簇紧拥着撒在地面,短短半个时辰,树木屋檐上都被掩盖了一层厚实的白雪。
她略有新奇,现代生活节奏快,环境污染得也厉害,加之她生在南方,从没见过声势如此浩大的雪天。
在莲娟儿人等的服侍下,她穿戴好衣裳,捧了个珐琅鸟兽椭圆手炉,站在院子廊道边儿赏雪。脖颈上白色狐毛洋洋晒晒随风拂在脸颊上,戳得她痒痒的。
娜木钟突兀的伤感起来,细细算来,她穿过来都三个月有余了,整天啥事儿都不干,巴巴的凑在顺治屁股后边打转,结果呢?这顺治的心不知道是不是铁做的,虽说没以前那么排斥她,但三天两头还是拧着嗓子吼来吼去!
唉……
顾自叹了声,娜木钟愁啊,这任务再不完成她都要沦陷在这美好的寄生虫生活里了!
“万岁爷回养心殿了么?”微微侧身,娜木钟随口问道。
莲娟儿摇摇头,弓着腰向前两步,“主子,当心玉体,外头凉的很,要不咱回暖阁养着吧?”
回眸望了眼密密集集的漫天大雪,瞅着像是越下越大的趋势,繁复的都快瞧不着远处的天际!娜木钟沉吟片刻,食指点点圈圈的在手炉上敲击打转儿,她已连续三日都不曾与顺治见上一面。在此之前,她拼了命都要日日与他相见,哪怕顺治心情阴霾嘴里没一句好话,她也柔顺的受着!因为除此之外,她着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不都说习惯很可怕么?当你习惯了一个人之后突然离开她,就会发现其的重要性!
可,她能指望这种方法在顺治身上见效么?
愁死个人了,咬着牙,娜木钟抱紧怀里的珐琅鸟兽椭圆手炉,坚定道,“本宫要去养心殿。”
如今都走到了这步,她没有别的选择,更何况她总觉得离历史上废后之日不远了,虽说自己对这段史实不甚了解,但原身总总当了两年左右的皇后,拨着手指算下日子,如今貌似差不离了罢!
这历史会不会因她的到来而改变她不知,但倘若真进了冷宫,她再想让顺治爱上她那就难如登天了!
回暖阁加披了件深红色大衣,莲娟儿给她撑着伞,一行人踩着新雪往乾清宫行去。
道上的积雪还来不及扫,脚踩在上头发出“咯叽”的声响。人一说话就不住的吐出白气,娜木钟哈了口气,还真没料到居然这么冷,再抬眼一瞧,整座皇宫顿时都银装素裹起来,霎时显得格外静谧。
等走到乾清宫,人都快冻僵了,牙齿不住打颤儿,拢都拢不住。娜木钟双手匿在袖口,虽说撑着伞,可遮不住飘洒的雪花,她现在只觉得睫毛尖尖都凝了一层冰渣渣,看什么都像污了层白雾似的。
养心殿当值的奴才们眼睛擦得雪亮,远远瞅着皇后娘娘驾到,连连迎去后殿暖阁。说实话,这要搁几月前,他们对这皇后可不会如此殷勤,虽说娘娘是太后侄女儿,身份尊贵体面!可咱万岁爷并不放在心上,他们都是在万岁爷眼皮子底下当差的,自然得和皇上一条心。可眼下形势可大不一样,前些日子皇上皇后那走得可不一般儿的亲近,日日见面跟蜜里调油似的,听伺候在万岁爷跟前的公公道,两主子关在屋子里头你一句我一句大声接小声的,真真儿的和谐,早前一碰面就不对付的局势转瞬一去不复返吶!
后殿东五侧的几间耳房是为皇后僻出来的居处,娜木钟僵着脚进了屋,奴才们早就打点的差不离,青花缠枝香燃上,景泰蓝的熏笼里加添了木炭,又给她新换了表面黄地饰缠枝花锦的珐琅手炉。
娜木钟呆愣着任他们打点,心下觉得,这安置得也太妥帖了吧?和以前的态度相较起来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奴才们搁置好了一切,退在一旁伺候着。娜木钟褪下满是雪的红色大衣,任莲娟儿用帕子抹净头上的雪花儿,抱着暖炉舒服的喟叹一声。
顺治还未归,她立在窗棂前发愣,这边立马就要年三十儿了,也不知二十一世纪是个什么日期。一想到此,她难免又把那坑爹系统揣在肚子里骂了个百来遍。
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外头雪势渐小,娜木钟戴上嘱咐莲娟儿寻来的羔羊皮棉手闷子,拍了拍手掌,决定干活儿去!嘿,就今天,她要一鼓作气势如虎的一举拿下顺治完成任务!
莲娟儿一行随侍宫女儿闹不清主子想干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娜木钟摆了摆手,独独留下莲娟儿给她撑伞。
空中零零散散的飘着雪绒,娜木钟来来去去在院中绕了一圈子,又跑到御书房门前头仰头观望片刻,才定好具体方位。
木有错,娜木钟决定堆两雪人,亲手堆,一个代表顺治,一个代表她自己,相依相偎在一起!
啧啧,多么浪漫的琼瑶式情节啊!
待顺治回殿,她再巴巴凑上去说几句体己话,顺便表个白,什么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吶,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吶,哎呀呀,她就不信顺治就丁点都不动心!
娜木钟兴奋的令几个太监寻来铲子,又叫莲娟儿找来些布条儿和红果,便动手开始折腾起来。
别说,哪怕手上捂了棉手闷子,可时间一久,手还是冰的慌,特别整张脸露在外头,呜呜呜她都快要没有知觉了。身侧几个奴才看得触目惊心,纷纷表示娘娘放下手里的白雪,让奴才们来!
其实娜木钟心底也忒想撂摊子,凭白无故的谁也不想为难自个儿,但转念一想,顺治那么难搞,她若一辈子都无法令他爱上他她,那岂不要在宫中蜗居一辈子?一想到这后果,她瞬间就满血原地复活!
雪慢慢停了,不知过了过久,又再度洋洋晒晒的飘了起来。
娜木钟扭扭脖颈,又锤了锤发僵的双腿,起身退后两步端详自己的杰作。她起先脑海里想象的这两雪人动作颇具艺术性,一高一矮,矮的微微侧头倚靠在高的肩上。
但是吧,这有时候人想得到却做不到,最后她也就堆了两个杵着的不带剧情动作的雪人,倒还是一高一矮的。
得,就只能凑合了罢!娜木钟搓着手,心想,差不离就这模子,堆雪人其实挺重要的就是后期打扮不是?待她来最后的妙手生花啊哈!
眼睛用黑石子儿,鼻子来两胡萝卜,小嘴唇用红果子,粗树枝附些白雪作臂膀,然后娜木钟给身材矮小的雪人顶上戴好旗头,把莲娟儿寻来的两套小孩儿衣服拢在上面,嗷嗷嗷,活生生的现代漫画Q版好么?萌死个人了!
娜木钟对自己的杰作表示灰常满意,周边儿奴才们才啧啧称叹,夸赞娘娘简直生了一双妙手啊妙手,是奴才们这辈子见过的堆得最好的雪人啊雪人等等……
斜眼觑了一堆子奉承的群众们,娜木钟心里晓得就算她堆得像倭瓜他们也会说好看,但心里头着实听了高兴儿,啧啧,难怪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忙活了恁久整个人腰酸背痛,因着雪天,看不大出具体的时间变化,娜木钟侧眸问了句时辰,当中一个小太监连连回“晌午早过了,主子回屋里头暖暖身子,估摸着万岁爷也快回殿了,奴才们先到前头去给您传膳!”
第6章 第六章 深度傲娇病患者(六)
一听都到了这点儿,娜木钟有些吃楞。她一大早就直接奔来这乾清宫,没想到转眼晌午都过了,她边搓手边应声,“成,麻烦公公们去准备一下,随便几道菜式就好,顺便叮嘱膳房多给点红辣椒!”
一边儿的太监们喏喏应了,当下心里头感动得七晕八素的,主子吩咐奴才做事儿那算天经地义,哪儿还用得着“麻烦”二字,啧啧啧,这皇后娘娘真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难怪咱万岁爷最近瞧皇后娘娘眼神儿都变了,嘿 ,这是才发现了皇后娘娘的优点了好么!
娜木钟双脚都麻了,原地剁了好会子才搭着莲娟儿的胳膊僵着腿回到暖阁。
屋子里的空气暖和不说,还散着悠悠的香味儿,片刻钟的功夫,娜木钟全身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正巧膳食也被取了回来,一字儿在桌上排开,娜木钟瞧着桌面上头摆了二三十道盘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排场也太气派了吧?为何她在自己宫里就没有如此待遇?嗷嗷嗷,她以后可不可以申请一日两餐加上晚上的夜宵都在这里用?
那些菜品花样儿十分考究,摆置得活灵活现,就一道道手工艺术品。娜木钟看得口水横流,顾忌着皇后的面子不能丢,这才放慢动作矜持的细细品尝起来,肉的鲜嫩再加点红辣椒丝儿配在一起,简直冬日最佳绝配,没有之一!要是能再来一打啤酒那就不能更赞了!
这顿晚膳用得娜木钟前所未有的满意,却愁死了莲娟儿,她泪眼濛濛的瞧着主子夹着肉块一口一口往嘴里送,觉得心脏都快无法呼吸了,这几月来,她几近操碎了一颗心,日日餐餐下足了功夫只为主子更苗条,居然就这么毁于一旦?太令人伤心了……
外头的雪花时而大时而小,待娜木钟用完晚膳,方才大雪纷纷的势头渐息。
福临推开身侧太监撑着的油纸伞,抬头瞅了眼灰白的天,捋了捋袖口衣褶,朝寝殿行去。早迎上来伺候的跟前太监来顺哈着脸笑道,“万岁爷,通政使司刚送来了一批摺子,您不先上御书房瞅瞅?”
脚步不带停的继续前行,福临凛着脸斜觑了他一眼,冷哼道,“早前的日子,朕要先去批阅摺子,你个刁奴怎说来着?”
来顺讪讪笑了两声,心道还真是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往常他老是唠叨万岁爷要保重龙体,先用膳再去处理日常,这下万岁爷倒用他的话来堵他自己了,得,今儿个他还不是亲眼目睹皇后娘娘辛辛苦苦堆了两三时辰的雪人儿,才特地朝万岁爷出言建议的?
他不好再说些什么,要事先说漏了嘴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那可得不偿失。
福临见他不再作声,想着自己也没甚胃口,足尖转了个向,“得,朕今日就遂了你的意,先去书房罢!”语落随即大步往前。
这道儿上的雪都已经被扫的干干净净,一路走来压根没染湿鞋面儿,福临脚步略快,眼神也不带看周遭,他在这生活了那多年,来来去去闭着眼都指不定摸得清路,恁大的雪也不是头一遭下,哪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