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仗着有郡主撑腰,如今明摆着是不把我们伯府放在眼里了!咱们伯府还好好的呢,只是遇到点风浪,她就这么看不上眼了。她回去了,也不见郡主帮我们伯府说半句好话。五弟,这样的媳妇你还留着干什么啊?干脆休了算了。”
秦煜本来也对媳妇不满,但被大奶奶这样说了一通还是心中不爽,梗着脖子说道:“我去看了,阿惜确实是病了,下不来床,等她病好了,我会让她亲自来和父亲母亲请罪的!”
大奶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看呀,不到四弟凯旋的那一天,五弟妹是不会再进我们伯府的门了。等着瞧吧!”
秦煜恼羞成怒道:“大嫂,你……!”
伯爷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今天是团圆的好日子,你们就不会说点吉利话吗?”
秦煜和大奶奶对伯爷都是十分畏惧地,连忙躬身道:“是。”
伯爷指挥着大家入了席,说道:“我们伯府几百年来都能够在朝中一直屹立不倒,可以说是久经风雨。如今这点小风浪,算得了什么?你们年纪都老大不小,都是成了家的人了,不要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自乱阵脚。我老头子还好好地在这呢,你们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我给你们顶着!何况,老四如今在战场上也不是全然的劣势,这一场仗,咱们未必会输!来,都举起酒杯来,为老四在战场上能够早日得胜归来,干杯!”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都士气一振,除了寄薇以茶代酒,其他人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样一来,气氛终于热闹了起来。酒席上众人逐一向伯爷和太太敬酒,兄弟姐妹们也互相敬酒,总算有了过节的气氛。
吃完了团圆饭,伯爷给小辈们一个个发了红包,连寄薇都有,倒是让她惊讶了一下。然后,伯爷就带着大伙一起去院子里放烟火。当绚烂的烟火升起,人人的心中都有了喜悦和满足。
因为这时代没有守岁的习俗,看完了烟火,大伙也就散了。寄薇带蓓蓓回去之后,又给蓓蓓拿了一个红包,于是小姑娘心满意足地抱着两个鼓囊囊的红包睡了。
正月初一早上,寄薇才刚从床上爬起来,蓓蓓就来给她拜年了。蓓蓓穿着新做的棉袄,像模像样地跪在地上给寄薇拜年:“蓓蓓给娘亲拜年了!恭祝娘亲新年吉祥如意,福乐安康!”
寄薇连忙将蓓蓓拉起来,一边抓起糖果塞到蓓蓓的衣服口袋里,一边说道:“哎,谢谢蓓蓓。来吃糖。娘亲也祝蓓蓓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蓓蓓拜完了年,值守的丫头仆妇们也进来给寄薇拜年。
寄薇和蓓蓓吃完了年糕,又去给伯爷和太太拜年。伯爷早早就起来了,领着大伙祭祀完先祖,接受了晚辈们的跪拜之后,就去金銮殿给天子朝拜了。
整个春节,就是不断地和人道恭喜,说着各种吉祥话。寄薇因为怀着身孕,只在伯父里面走动了一番,其他地方都是差遣了得力的管事去送礼拜年。
俗话说:初一崽,初二郎,初二本来是要回娘家的,寄薇也没回去,只遣了杜妈妈带着节礼回去了一趟。
到了初三,瑞王府的小世子李兴禹就迫不及待地带着礼物来给寄薇拜年了。紧接着,苏星宇也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了。穆雅歌、穆青莲,还有孔欣瑶等等这些相熟的人都早早地来给寄薇拜年,倒是让寄薇感动得红了眼眶。
转眼到了元宵节。这一天宫中的内臣,后宫女眷,民间百姓,全部穿上盛装,夜游赏灯,聚会玩乐。寄薇大着肚子不能出门,偏偏瑞王世子又早就和蓓蓓约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寄薇只好把他们托付给苏星宇,请他一定看好他们,被让他们走丢了。要知道,这元宵节,可是最容易丢孩子的时候。
伯府里除了太太,其他人也都出门了。三奶奶叶氏更是早早就约好了从前的闺中好友们一起出门“走桥”和“摸钉儿”。“走桥”又称为“走百病”,古代的妇女们都认为在这一天游街可以祛除百病,而摸一摸城门上的钉子,就能够保佑自己的男人“平安吉祥”。
杜妈妈带着几个丫头守着寄薇,怕她无聊,提议大伙儿互相出灯谜。
寄薇觉得这个提议好,干脆让大伙都坐在一个桌上,中间一个盘子里放个调羹,大伙轮着出题,然后转动调羹,调羹指向谁,谁就来答题。答不出的就要挨罚,猜中的就要由出题者给彩头。
丫头们虽然没多少人识字,但从小到大灯谜还是听过很多的,因此都乐呵呵的同意了。
于是除了值守的人,其他人都来和寄薇玩游戏。落霞院的正房里,不时地传出欢笑声,热闹程度也不比街上逊色多少。
等寄薇和丫头们玩猜灯谜玩得差不多了,蓓蓓也回来了。
蓓蓓兴奋地和寄薇说起今天出门遇到的新鲜事,正在高兴着呢,忽然听到一阵人声喧哗。寄薇连忙让疏月出去打听情况。
疏月很快就回来了,紧张地回道:“奶奶,我听他们说,大爷出事了。”
寄薇奇道:“这大好的日子,大爷出什么事了?”
疏月回道:“我听他们说,大爷打伤了人,被抓了关起来了。”
寄薇讶然:“啊?竟然有这种事?被关在哪了?”
疏月摇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寄薇心中疑惑,怎么说大爷也是伯府的大公子,不可能随随便便说关就关。除非,他打伤的人,比伯府地位更高。
疏月想了想又回道:“刚才老爷出门了,大概是去找大爷了。”
寄薇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既然有伯爷处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今儿个先早点睡,明早你再去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疏月连忙领命下去了。
寄薇因为怀孕,特别贪睡,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起来之后又叫来疏月,问她大爷回来了没有。
疏月摇摇头:“没有。大爷听说是看灯的时候跟人起了口角,打起来了。打了人之后就被抓起来了,听说被关到了大理寺。”
寄薇简直不敢置信:“啊?大理寺?那不是掌管刑狱的吗?只是打伤了人,怎么会关到大理寺?”
疏月表情沉重地说道:“那伤者抬回去之后因为病情严重,已经死了。听说,死者是闵阳侯世子的妻弟。”
寄薇一听闵阳侯,心中就是一紧。这闵阳侯家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啊!就算是闵阳侯世子的妻弟,那也是跟天家沾亲带故的,难怪一出事大爷就被抓去了大理寺。
伯爷昨晚上铁定是去了大理寺,想把大爷领回来。原本如果只是打伤人,凭着伯府积年的威望,可能还有人卖伯爷几分面子。可如今大爷打死了人,这人命关天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寄薇心想大爷平常也不是那么冲动暴力的人,怎么突然就打死了人呢?
寄薇追问道:“你知道大爷是因为什么跟人发生口角吗?”
疏月回道:“我听跟着大爷的人说,闵阳侯世子和他的妻弟一起去看花灯,刚好和大爷看中了同一盏花灯。他们让大爷将花灯让给他们,大爷不肯,他们就嘲笑大爷是个瘸子,说他没本事,还说……还说我们伯府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四爷……四爷没本事打胜仗之类的,大爷气不过,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谁知道那闵阳侯世子的妻弟竟是个不经打的,几下就被打死了。这人死了活该,可是,大爷,大爷被关起来了,可该怎么办啊?”
寄薇安抚道:“先别担心,伯爷肯定在想办法。这事毕竟是口角引起的,这人又是回去之后才死的,应该还有转机。”
寄薇其实心中也没底。这虽然看起来只是大爷的事,可大爷真要因为这事被斩首了,那这伯府在京城可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128喜事
寄薇在忐忑中过了两天;这天中午就被太太着人请去了秋棠院。**寄薇这段时间的晨昏定省太太都是免了的,因此她在到达秋棠院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一定是讨论要关于大爷的事情了。
果然,寄薇一到秋棠院的正房,就看到大伙都已经到了。
伯爷坐在太师椅上;拿着烟斗吞云吐雾;不时在桌上的烟灰缸里磕一下;显见得十分的烦闷。寄薇上前行礼,伯爷摆摆手说道:“行了;快坐下吧!”
寄薇扫了一眼;发现太太头上戴着抹额,眼圈还有点红肿的痕迹,想来是刚哭过。另外;伯爷的头上白发也增多了。果然,大爷出了事,还是这当父母的最为心疼了。
大奶奶一扫以往的骄傲,寄薇还没行礼,就红着眼眶说道:“弟妹如今身子贵重,快别多礼,坐下吧!”
三爷和三奶奶也都说不敢受寄薇的礼。
寄薇又和五爷秦煜、秦佳容和秦芷容见礼。秦佳容看着消沉了许多,下巴都尖了。显见得这段住在娘家的日子,她也实在难熬。只是,她如今也有点骑虎难下了,娘家暂时不能给她出头,婆家又坚持着不松口,她只有在伯府拖一天是一天。
伯爷看人都来齐了,放下手中的烟斗,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你们大哥被关在了大理寺的事情。我找你们来,就是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才能把你们大哥救出来。”
秦煜着急地问道:“父亲不是去找礼郡王了吗?怎么,郡王也不肯帮我们出面吗?”
伯爷沉重地摇头。
秦煜不满地说道:“怎么会这样?闵阳侯府不是郡王妃的娘家吗?郡王爷请郡王妃在侯爷面前帮我们伯府说句话,这件事不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伯爷叹了口气,说道:“哎,郡王也有他的难处。你们都知道,郡王因为立世子的事情,早就和郡王妃有了矛盾。这两年他们两人更是貌合神离,连太后娘娘都知道了,还来打过圆场。可惜,两人还是合不来。如今他们两人都是勉强维持着面子,其实算得上是各过各的了。郡王爷也没瞒着我,他说他跟这老岳父家如今简直是跟结了仇似的,真要帮我们伯府说话的话,说不定只能是火上浇油啊!”
秦煜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可伯府如今可以依靠的,也就是郡王府了,要是郡王爷都说不上话,那还能求谁呢?
大理寺主管刑狱,不但负责大案要案,还可以弹劾百官,一向连皇族都忌惮。在京城这种达官显贵云集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伯府要想从大理寺里捞人,实在是难。而且,闵阳侯家的人,似乎就是要跟伯府过不去,口吻坚决地要告大爷,还要求杀人偿命。
伯爷这几天一直都在到处活动,想着见上闵阳侯一面,亲自求情,然而压根见不到侯爷的面。**如果伯府没出事还好,可能还有人愿意跟伯府结交一番,可现在,伯府未来堪忧,谁还敢来搅这滩浑水?
大奶奶一直低头抹泪,闻言立即哭喊着说道:“我苦命的大爷啊!这都几天了,落在大理寺那帮人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啊!这可是要了我们娘儿俩个的命了啊!老爷啊,您可千万得再想想法子啊!我们颖哥儿还小,可不能没有父亲啊!”
秦煜听了也是难过得很,说道:“父亲,大理寺那边,郡王爷总能帮帮忙吧?起码,让大哥少受点罪。”
伯爷说道:“这个倒是不用太过担心。郡王爷说了,他已经给大理寺丞文敏打了招呼,他会关照一些的。但是,能不能脱罪,可就难说了。”
太太听到这里,面上一寒,冷然说道:“阿炜是我们伯府的嫡长子,那个闵阳侯世子的小舅子又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们阿炜给他偿命?”
秦煜也跟着忿忿说道:“闵阳侯世子的小舅子叫封棋,是耀州知府封达的儿子,不过是个混混,身上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要不是有闵阳侯府在他后面撑腰,大哥何至于会下到大理寺狱中?”
秦佳容怪叫起来:“什么?我大哥可是上骑都尉,堂堂正五品勋官,居然因为打了一个区区庶民,就被下到大理寺?大哥可是在战场上立过功的,就算是有处罚也应该从轻处理。这闵阳侯府摆明了就是仗势欺人!”
秦煜冷哼一声:“大哥只不过打了那人几下,当时看着也没什么,谁知道居然一会就死了。我看,这事肯定是有人捣鬼!说不定,是有人看我们伯府不顺眼,故意害死了那封棋,然后嫁祸到大哥头上!”
秦永苦着一张脸,说道:“这可怎么办好啊!哎,大哥没事去招惹闵阳侯府的人干什么啊?这下可好了,被闵阳侯府逮着了小辫子,说不定会趁机把我们伯府往死里打压啊!四弟现在在战场上的处境可是很不利啊,这咱们伯府要是再出点什么事……”
太太将手头的杯子重重搁在桌子上,大声说